第八章 乱象渐起
“四月初四……宋叔，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书房里，林辰慵懒的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养神。
一旁的老管家正在书房中收拾残局——墙上的玄鸟降世图早已变成一片白纸，由墨构成的玄鸟翅膀一掀，呼啸的风将整个书房吹得乱七八糟。
“少爷，今日已经是三月廿八了。”
老管家低着头有条不紊的整理着书房中的物件，一边答话，一边将散落的书籍纸张一件件清理干净。
“三月廿八……”林辰漫不经心的重复一声，“那离四月初四也没几天了。”
老管家没答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干着手中的事。
这书房里的一老一少，一个看起来忙忙碌碌，心中却如明镜止水。一个看起来悠闲自在，心中却像暗潮奔涌。
“宋叔啊。”躺椅上的林辰突然开口。
“你说我什么时候死呢？”
老管家手一颤，手中的书籍差点儿脱落下去。
“少爷洪福齐天，想必是寿与天齐的。”
老管家弹了弹书封皮的灰尘，用小动作掩盖了自己的失误。
林辰完全没有察觉到老管家的异常，应该说他压根就没有关注老管家的行为。他此刻的注意力早已放在了天空中飘扬的云彩上了。
“寿与天齐……那些传说中的仙人想来是寿与天齐的吧？那他们来这小镇，到底图什么呢？”
林辰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质问老管家。
“仙人，仙人。那说书先生故事里的仙人或是逍遥自在，游戏人间，或是长生久视，看遍红尘。此等不问事世，无拘无束的存在，为何总是觊觎着凡人手上那点家当？”
林辰思维一直发散下去，却仍然想不通为何那天上的仙人能从小小的凡人手上获得什么东西。
那打渔的斗笠少年，老实本分，淳朴待人，从未作奸犯科，但仅仅是一条金鲤过了一遍他的手，便被人盯上，暗中做了手脚，甚至本人都毫无察觉。
那条金鲤是什么？莫非是什么灵兽仙兽？为何不直接来林府讨要，而是要借那打渔少年的手来索求？
就算不提现在养在池中的鲤鱼，单是那从画中腾飞而出的墨凤就证明了，这林家之中可是藏着更多的隐秘。
自己的父亲从未对自己提到过这些东西，老管家也是守口如瓶。
林辰心中叹息。
太晚了，已经太晚了。四月初四，只剩下仅仅五天了。
除了找主动上门的赵若素，自己竟然没有其他的渠道来了解现在林家的处境。
宋叔，你们究竟在隐瞒些什么？又为何单单是瞒住我？
林辰揉了揉头，尽管他天资聪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生而知之的意味，但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是在是难以作为依据，只剩下成熟的心智和缜密的思维算得上能排上用场的东西。
“宋叔，你……”
林辰还想说话，却觉得眼前一暗。
怎么回事？大白天的怎么突然就变了颜色？
没等林辰坐起来，便看见原本正在擦拭笔筒的老管家一个箭步奔了出去。
林辰看一向十分沉稳的老管家如此急切的样子，心中瞬间一紧。
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林辰一个翻身下了躺椅，没等鞋套在脚上，便影影约约听见外面有人呼喊。
“天狗食日啦！天狗食日啦!”
“快快快，快去取炮仗锣鼓来，快把天狗给赶跑！”
“夭寿啦！老天爷生气啦！”
林家上下顿时喧闹起来，敲盆敲碗的，泼水放炮的，全部乱成一团。
“宋叔！”
林辰鞋穿了一半，跑出来看见老管家呆呆的站在书房门前，也不去主持大局，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天上被黑暗吞噬的太阳。
“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老管家口中细声喃喃道。
“宋叔，不过是日食而已，过一会儿就会恢复的。不要用肉眼直视太阳，小心被灼伤。”
林辰看着眼前据说千年难得一遇的景色，心中却没太大的触动。
在他模模糊糊的记忆之中，这日食虽然稀奇，却并没有什么危害。
宋管家低下头，深深的看了林辰一样，眼中饱含异样的神色。
“少爷，还请您在家主持一下大局，老朽去去就回。”
“诶？宋叔！”
没等林辰答应，老管家便敏捷的左弯右绕的消失在了书房的林园之中。
“这老宋……”
书房在林家林园的比较核心位置，亭台楼阁不少，林辰又是急急忙忙的下躺椅，鞋子是一只脚穿着一只脚踩着，根本就追不上这六十多岁还健步如飞的老管家。
林辰只好先好好穿上鞋袜，在略微黑暗的环境中兜兜转转来到了躁动的主厅。
“怎么回事？王猛！你干什么吃的！别在这咋咋呼呼的，赶紧将蜡烛点上！还有你，李森！瞧你那熊样！天狗把你妈吃了啊？还搁那缩着呢！赶紧给老娘起来，去把那炮仗放到外头去！”
前厅里一位丰硕的大娘异常泼辣，一遍骂一遍将场面控制得有条不紊。
“张姨，那些铜锣炮仗什么的就收起来吧，没事儿的，过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
林辰走进前厅，对着正在指挥这下人的张姨吩咐道。
张姨一见林辰，那大破落嗓子便念叨起来：“哎哟我的小祖宗诶！您可算来了，宋管家没和您在一起吗？那天狗食日可是比天还大的事儿！咱们林家作为镇子里的顶梁柱，肯定不能仅仅去敲锣打鼓，放些鞭炮的。少爷，要请那些舞狮戏班，演个三天三夜才是。”
说完，张姨还左右张望了一下，凑到林辰身边说道：“这可是林家得民心的好时机！不管这天狗是不是咱们赶走的，老百姓都看得见咱们出了大力的哩！心中不管多少，总能记得咱们的好哩！”
林辰苦笑，果然，这些习俗肯定总能有些弯弯道道的东西在里面。在这方面，张姨和宋管家比自己懂多了。
“宋管家有些事儿要处理，等他回来在与他说罢。对了，你有没有看见璃小姐？”
“听下面的小厮说，之前去厨房找锦帘那丫头去了。”
林辰点点头，既然是和锦帘在一起，那便没有什么危险了。之前锦帘用身上带着的精致短匕割树绳的事情自己还历历在目。
感觉小璃在锦帘身边比在自己身边要安全得多。
“那张姨，你先安排人手去看着书房寝房之类私密的地方，叫其他人不要瞎忙活了，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驱逐天狗的事我自有安排。”
“好嘞！”张姨得令，十分干脆的回应道。
林辰走在前院里，用手指遮住眼睛，透过指缝看着那被黑暗吞噬的太阳。
日食啊……自己好像见过一次……仔细一看，确实十分震撼。
以往散发着炽热光芒的威严的太阳被黑暗侵蚀，那在白天具有绝对统治力的君王好似落入了泥沼，被黝黑的淤泥紧紧的缠住。不断挣扎的光辉与铺天盖地的黑暗纠缠在一起，使得天地昏暗一片，像是被撒下了一片带有星点晶光的荧幕。
“也该结束了吧？”
林辰看着天上漆黑的太阳，心中嘀咕道。
这好像有点太久了，日全食有这么久吗？至少也应该能看见一抹新芽了吧？
像是月亮的轮回一般，先是新月，再是半月，再是满月。日食也应该如此……才对……
“叮——”
轻灵的剑鸣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一般在所有人的耳畔一闪而过。
那太阳并没有像月亮一样朝夕变化，逐渐显露。
而是从深邃的黑暗中闪过一道银光，出现一条闪耀的银线，将漆黑的太阳一分为二
瞬间，阴阳分明，天朗地清！
炽热的阳光在次洒向大地。
日食结束了。
林辰死死的盯着慢慢显露出来的太阳，被阳光狠狠刺痛的双眼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
不，那他妈根本就不是他妈的日食！
那他妈是真的天狗！
书房里，林辰慵懒的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养神。
一旁的老管家正在书房中收拾残局——墙上的玄鸟降世图早已变成一片白纸，由墨构成的玄鸟翅膀一掀，呼啸的风将整个书房吹得乱七八糟。
“少爷，今日已经是三月廿八了。”
老管家低着头有条不紊的整理着书房中的物件，一边答话，一边将散落的书籍纸张一件件清理干净。
“三月廿八……”林辰漫不经心的重复一声，“那离四月初四也没几天了。”
老管家没答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干着手中的事。
这书房里的一老一少，一个看起来忙忙碌碌，心中却如明镜止水。一个看起来悠闲自在，心中却像暗潮奔涌。
“宋叔啊。”躺椅上的林辰突然开口。
“你说我什么时候死呢？”
老管家手一颤，手中的书籍差点儿脱落下去。
“少爷洪福齐天，想必是寿与天齐的。”
老管家弹了弹书封皮的灰尘，用小动作掩盖了自己的失误。
林辰完全没有察觉到老管家的异常，应该说他压根就没有关注老管家的行为。他此刻的注意力早已放在了天空中飘扬的云彩上了。
“寿与天齐……那些传说中的仙人想来是寿与天齐的吧？那他们来这小镇，到底图什么呢？”
林辰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质问老管家。
“仙人，仙人。那说书先生故事里的仙人或是逍遥自在，游戏人间，或是长生久视，看遍红尘。此等不问事世，无拘无束的存在，为何总是觊觎着凡人手上那点家当？”
林辰思维一直发散下去，却仍然想不通为何那天上的仙人能从小小的凡人手上获得什么东西。
那打渔的斗笠少年，老实本分，淳朴待人，从未作奸犯科，但仅仅是一条金鲤过了一遍他的手，便被人盯上，暗中做了手脚，甚至本人都毫无察觉。
那条金鲤是什么？莫非是什么灵兽仙兽？为何不直接来林府讨要，而是要借那打渔少年的手来索求？
就算不提现在养在池中的鲤鱼，单是那从画中腾飞而出的墨凤就证明了，这林家之中可是藏着更多的隐秘。
自己的父亲从未对自己提到过这些东西，老管家也是守口如瓶。
林辰心中叹息。
太晚了，已经太晚了。四月初四，只剩下仅仅五天了。
除了找主动上门的赵若素，自己竟然没有其他的渠道来了解现在林家的处境。
宋叔，你们究竟在隐瞒些什么？又为何单单是瞒住我？
林辰揉了揉头，尽管他天资聪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生而知之的意味，但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是在是难以作为依据，只剩下成熟的心智和缜密的思维算得上能排上用场的东西。
“宋叔，你……”
林辰还想说话，却觉得眼前一暗。
怎么回事？大白天的怎么突然就变了颜色？
没等林辰坐起来，便看见原本正在擦拭笔筒的老管家一个箭步奔了出去。
林辰看一向十分沉稳的老管家如此急切的样子，心中瞬间一紧。
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林辰一个翻身下了躺椅，没等鞋套在脚上，便影影约约听见外面有人呼喊。
“天狗食日啦！天狗食日啦!”
“快快快，快去取炮仗锣鼓来，快把天狗给赶跑！”
“夭寿啦！老天爷生气啦！”
林家上下顿时喧闹起来，敲盆敲碗的，泼水放炮的，全部乱成一团。
“宋叔！”
林辰鞋穿了一半，跑出来看见老管家呆呆的站在书房门前，也不去主持大局，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天上被黑暗吞噬的太阳。
“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老管家口中细声喃喃道。
“宋叔，不过是日食而已，过一会儿就会恢复的。不要用肉眼直视太阳，小心被灼伤。”
林辰看着眼前据说千年难得一遇的景色，心中却没太大的触动。
在他模模糊糊的记忆之中，这日食虽然稀奇，却并没有什么危害。
宋管家低下头，深深的看了林辰一样，眼中饱含异样的神色。
“少爷，还请您在家主持一下大局，老朽去去就回。”
“诶？宋叔！”
没等林辰答应，老管家便敏捷的左弯右绕的消失在了书房的林园之中。
“这老宋……”
书房在林家林园的比较核心位置，亭台楼阁不少，林辰又是急急忙忙的下躺椅，鞋子是一只脚穿着一只脚踩着，根本就追不上这六十多岁还健步如飞的老管家。
林辰只好先好好穿上鞋袜，在略微黑暗的环境中兜兜转转来到了躁动的主厅。
“怎么回事？王猛！你干什么吃的！别在这咋咋呼呼的，赶紧将蜡烛点上！还有你，李森！瞧你那熊样！天狗把你妈吃了啊？还搁那缩着呢！赶紧给老娘起来，去把那炮仗放到外头去！”
前厅里一位丰硕的大娘异常泼辣，一遍骂一遍将场面控制得有条不紊。
“张姨，那些铜锣炮仗什么的就收起来吧，没事儿的，过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
林辰走进前厅，对着正在指挥这下人的张姨吩咐道。
张姨一见林辰，那大破落嗓子便念叨起来：“哎哟我的小祖宗诶！您可算来了，宋管家没和您在一起吗？那天狗食日可是比天还大的事儿！咱们林家作为镇子里的顶梁柱，肯定不能仅仅去敲锣打鼓，放些鞭炮的。少爷，要请那些舞狮戏班，演个三天三夜才是。”
说完，张姨还左右张望了一下，凑到林辰身边说道：“这可是林家得民心的好时机！不管这天狗是不是咱们赶走的，老百姓都看得见咱们出了大力的哩！心中不管多少，总能记得咱们的好哩！”
林辰苦笑，果然，这些习俗肯定总能有些弯弯道道的东西在里面。在这方面，张姨和宋管家比自己懂多了。
“宋管家有些事儿要处理，等他回来在与他说罢。对了，你有没有看见璃小姐？”
“听下面的小厮说，之前去厨房找锦帘那丫头去了。”
林辰点点头，既然是和锦帘在一起，那便没有什么危险了。之前锦帘用身上带着的精致短匕割树绳的事情自己还历历在目。
感觉小璃在锦帘身边比在自己身边要安全得多。
“那张姨，你先安排人手去看着书房寝房之类私密的地方，叫其他人不要瞎忙活了，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驱逐天狗的事我自有安排。”
“好嘞！”张姨得令，十分干脆的回应道。
林辰走在前院里，用手指遮住眼睛，透过指缝看着那被黑暗吞噬的太阳。
日食啊……自己好像见过一次……仔细一看，确实十分震撼。
以往散发着炽热光芒的威严的太阳被黑暗侵蚀，那在白天具有绝对统治力的君王好似落入了泥沼，被黝黑的淤泥紧紧的缠住。不断挣扎的光辉与铺天盖地的黑暗纠缠在一起，使得天地昏暗一片，像是被撒下了一片带有星点晶光的荧幕。
“也该结束了吧？”
林辰看着天上漆黑的太阳，心中嘀咕道。
这好像有点太久了，日全食有这么久吗？至少也应该能看见一抹新芽了吧？
像是月亮的轮回一般，先是新月，再是半月，再是满月。日食也应该如此……才对……
“叮——”
轻灵的剑鸣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一般在所有人的耳畔一闪而过。
那太阳并没有像月亮一样朝夕变化，逐渐显露。
而是从深邃的黑暗中闪过一道银光，出现一条闪耀的银线，将漆黑的太阳一分为二
瞬间，阴阳分明，天朗地清！
炽热的阳光在次洒向大地。
日食结束了。
林辰死死的盯着慢慢显露出来的太阳，被阳光狠狠刺痛的双眼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
不，那他妈根本就不是他妈的日食！
那他妈是真的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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