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气运
“阿璃。”锦帘偏过头，温柔的喊了一声。
和煦的阳光透过少女挺翘的鼻翼，如玉一般的脸颊反射出温润的光。
她虽是笑着开口，眉眼间却是数不尽的忧愁。
“这条小蛇你在哪儿抓的？”
“在……嗯……在前院，它‘嗖——’得一声就窜到我兜里了……”林璃怯生生的回答道。
林璃这是第二次看见阿帘露出这样的表情。
阿帘是个喜欢将情绪摆在脸上的人。她总是教训自己说，在外要带上面具做事，在家要摘下面具做人，这样才能活着，这样才有盼头。
而如此怪异的笑容，自打林璃记事以来，只是在四年前的雨夜她哄自己睡觉时看到过。
那一夜过去，自己找不到爸爸了。
现在又看见类似的笑容。
而这一次，又是谁要找不到了？
“阿璃是不是做错了……帘姐姐……”
林璃的眼睛中慢慢布满雾气，抓着小蛇的手不自觉的撒开，开始不断的抹眼睛。
锦帘松开拽着老头的手，缓步走到林璃面前。
她看着空游在林璃身旁的金色“小蛇”，又回头看了看窗前提起酒壶灌酒的老头，叹息了一声，蹲下来将林璃搂在怀里。
“没事没事，阿璃从来没有做错什么。”锦帘依着怀中女孩儿的小脑袋，不断安抚着她。
“阿璃做的很对，有什么不懂的，有什么不对的，找阿帘就好了。阿帘永远会帮助阿璃的。不过阿帘不会做蛇肉，看这小蛇好像很喜欢阿璃的样子，不如就当宠物养怎么样？会飞的小蛇，估计你宋爷爷也没有见过吧？”
林璃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锦帘问道：“帘姐姐，阿璃真的没做错什么吗？”
不会有人再抛弃阿璃了吗？
锦帘揉了揉林璃的小脑袋，轻声安慰道：“没有没有，小阿璃做的很棒。待会儿把这条会飞的小蛇给宋爷爷看看好不好？宋爷爷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会十分开心，到时候咱们向他要糖果吃他就不会拒绝啦！”
“嗯。”
看着怀中破涕而笑单纯的小女孩儿，锦帘眼中的忧郁却愈发浓厚。
既不偷鸡摸狗也不偷奸耍滑，待人彬彬有礼做事诚实守信。
这么乖巧的孩子，她能有什么错？
错的，是这个世道罢了。
若是在几百年前，林璃算是遇上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偏偏是现在……
过了良久，窗台趴着的老头喝的醉意朦胧，一副左摇右晃的样子让人不禁担心他滑到地上去不省人事。
“老先生，你应该清楚，这个时候送过来这样的‘大礼’可不是什么好事。”
锦帘低着头，抱着睡着的林璃缓缓的顺着墙壁坐下。为了让林璃躺的更舒服一点，使得身华贵的衣裳被地上的煤灰染成一片漆黑。
老头听到，嘿嘿一笑，一个翻身从窗户翻了过来。
“嘿嘿，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有人喊老夫‘先生’。”
他自顾自的走向熬着鱼汤的锅，拿起碗盛了一碗汤，也不顾烫，“呲溜——”一声喝了个精光。
“诶！真鲜呐！”
老头打了个饱嗝，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锦帘看着老头逾越的行动，没有说话，等着老头先开口解释。
“这道气运本就是林家之物，你让你家小姐……嗯，少爷，安心收着便是。”
“若是几百年前，可能林家上下皆会欢喜，而如今，不是将一只绵羊投入群狼之中吗？”
面对锦帘的质疑，老头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哈哈，老夫在中州那边遇到点麻烦，确实是晚了百来年。原本这道气运加入，至少能让那老家伙再撑个几年，但现在就算填进去也是无济于事了，倒不如给这孩子谋个好前程。”
“哼”锦帘冷哼一声，诘问道：“那是由于老先生的缘故，林家才沦落到如此境地吗？”
老头摆手回道：“你个小丫头，倒是将所有的罪过全甩出去了。看你的样子，清醒也才十来年吧？怎么跟那读了几十年书的老学究一样会戴帽子？林家是大势已去，具体是不能言说的。”
老头指了指上面，随后又说到：“但是以老夫的能力，保一个小家伙还是没有问题的，就当是老夫晚了这百来年的补偿吧。”
锦帘眼睛一亮，急切的问道：“那老先生能不能救救我家辰少爷？”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古怪的笑道：“你不为你自己求一份出路？”
锦帘眼神一暗，摇了摇头，回道：“我？我能有什么出路？我只不过是林府的一个丫鬟而已，到时候谁看上了，直接带走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什么。”
“那可说不准。”老头手捏着下巴做沉思状，但其实心中早有腹稿。
“这小镇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水面下卧了不知一条金鳞呢……”
“绝无可能。”锦帘断然拒绝道。
“老先生，有些东西的滋味一旦品尝到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老头点头回道：“确实如此，那便随你去吧。至于你家辰少爷……”
老头迟疑了片刻，稍稍透露了点消息：“那个叫林辰的小子，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
锦帘一听，反问道：“辰少爷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能从这泥潭中爬出？”
老头又是摇了摇头，只是嘴里念道：“不可说，不可说。”
“这也不可说，那也不可说，还修个逍遥自在，我呸！”锦帘无情的嘲讽道。
老头心中叹息一声。
唉，你这小丫头嘴怎么这么毒？非得要老夫说自己不知道才罢休吗？
能不能给老夫点面子。
“行了。”老头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裤子。其实他那裤子脏兮兮的，拍不拍都没差。
“这小镇里的人，各有各的机缘，也各有各的困境。你呀，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老夫先走了。”
老头说完，一个翻身就不见了踪影。
锦帘坐在墙角，抱着熟睡的林璃陷入了沉思。
这小镇现在还算是风平浪静，但那些牛鬼蛇神都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那些普通的小镇居民还能过着和谐的日子，而在旋涡中心的林家……
唉。毫不知情的辰少爷还能抗住这几天吗？
四月初四……只要抗到四月初四……
和煦的阳光透过少女挺翘的鼻翼，如玉一般的脸颊反射出温润的光。
她虽是笑着开口，眉眼间却是数不尽的忧愁。
“这条小蛇你在哪儿抓的？”
“在……嗯……在前院，它‘嗖——’得一声就窜到我兜里了……”林璃怯生生的回答道。
林璃这是第二次看见阿帘露出这样的表情。
阿帘是个喜欢将情绪摆在脸上的人。她总是教训自己说，在外要带上面具做事，在家要摘下面具做人，这样才能活着，这样才有盼头。
而如此怪异的笑容，自打林璃记事以来，只是在四年前的雨夜她哄自己睡觉时看到过。
那一夜过去，自己找不到爸爸了。
现在又看见类似的笑容。
而这一次，又是谁要找不到了？
“阿璃是不是做错了……帘姐姐……”
林璃的眼睛中慢慢布满雾气，抓着小蛇的手不自觉的撒开，开始不断的抹眼睛。
锦帘松开拽着老头的手，缓步走到林璃面前。
她看着空游在林璃身旁的金色“小蛇”，又回头看了看窗前提起酒壶灌酒的老头，叹息了一声，蹲下来将林璃搂在怀里。
“没事没事，阿璃从来没有做错什么。”锦帘依着怀中女孩儿的小脑袋，不断安抚着她。
“阿璃做的很对，有什么不懂的，有什么不对的，找阿帘就好了。阿帘永远会帮助阿璃的。不过阿帘不会做蛇肉，看这小蛇好像很喜欢阿璃的样子，不如就当宠物养怎么样？会飞的小蛇，估计你宋爷爷也没有见过吧？”
林璃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锦帘问道：“帘姐姐，阿璃真的没做错什么吗？”
不会有人再抛弃阿璃了吗？
锦帘揉了揉林璃的小脑袋，轻声安慰道：“没有没有，小阿璃做的很棒。待会儿把这条会飞的小蛇给宋爷爷看看好不好？宋爷爷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会十分开心，到时候咱们向他要糖果吃他就不会拒绝啦！”
“嗯。”
看着怀中破涕而笑单纯的小女孩儿，锦帘眼中的忧郁却愈发浓厚。
既不偷鸡摸狗也不偷奸耍滑，待人彬彬有礼做事诚实守信。
这么乖巧的孩子，她能有什么错？
错的，是这个世道罢了。
若是在几百年前，林璃算是遇上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偏偏是现在……
过了良久，窗台趴着的老头喝的醉意朦胧，一副左摇右晃的样子让人不禁担心他滑到地上去不省人事。
“老先生，你应该清楚，这个时候送过来这样的‘大礼’可不是什么好事。”
锦帘低着头，抱着睡着的林璃缓缓的顺着墙壁坐下。为了让林璃躺的更舒服一点，使得身华贵的衣裳被地上的煤灰染成一片漆黑。
老头听到，嘿嘿一笑，一个翻身从窗户翻了过来。
“嘿嘿，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有人喊老夫‘先生’。”
他自顾自的走向熬着鱼汤的锅，拿起碗盛了一碗汤，也不顾烫，“呲溜——”一声喝了个精光。
“诶！真鲜呐！”
老头打了个饱嗝，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锦帘看着老头逾越的行动，没有说话，等着老头先开口解释。
“这道气运本就是林家之物，你让你家小姐……嗯，少爷，安心收着便是。”
“若是几百年前，可能林家上下皆会欢喜，而如今，不是将一只绵羊投入群狼之中吗？”
面对锦帘的质疑，老头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哈哈，老夫在中州那边遇到点麻烦，确实是晚了百来年。原本这道气运加入，至少能让那老家伙再撑个几年，但现在就算填进去也是无济于事了，倒不如给这孩子谋个好前程。”
“哼”锦帘冷哼一声，诘问道：“那是由于老先生的缘故，林家才沦落到如此境地吗？”
老头摆手回道：“你个小丫头，倒是将所有的罪过全甩出去了。看你的样子，清醒也才十来年吧？怎么跟那读了几十年书的老学究一样会戴帽子？林家是大势已去，具体是不能言说的。”
老头指了指上面，随后又说到：“但是以老夫的能力，保一个小家伙还是没有问题的，就当是老夫晚了这百来年的补偿吧。”
锦帘眼睛一亮，急切的问道：“那老先生能不能救救我家辰少爷？”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古怪的笑道：“你不为你自己求一份出路？”
锦帘眼神一暗，摇了摇头，回道：“我？我能有什么出路？我只不过是林府的一个丫鬟而已，到时候谁看上了，直接带走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什么。”
“那可说不准。”老头手捏着下巴做沉思状，但其实心中早有腹稿。
“这小镇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水面下卧了不知一条金鳞呢……”
“绝无可能。”锦帘断然拒绝道。
“老先生，有些东西的滋味一旦品尝到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老头点头回道：“确实如此，那便随你去吧。至于你家辰少爷……”
老头迟疑了片刻，稍稍透露了点消息：“那个叫林辰的小子，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
锦帘一听，反问道：“辰少爷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能从这泥潭中爬出？”
老头又是摇了摇头，只是嘴里念道：“不可说，不可说。”
“这也不可说，那也不可说，还修个逍遥自在，我呸！”锦帘无情的嘲讽道。
老头心中叹息一声。
唉，你这小丫头嘴怎么这么毒？非得要老夫说自己不知道才罢休吗？
能不能给老夫点面子。
“行了。”老头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裤子。其实他那裤子脏兮兮的，拍不拍都没差。
“这小镇里的人，各有各的机缘，也各有各的困境。你呀，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老夫先走了。”
老头说完，一个翻身就不见了踪影。
锦帘坐在墙角，抱着熟睡的林璃陷入了沉思。
这小镇现在还算是风平浪静，但那些牛鬼蛇神都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那些普通的小镇居民还能过着和谐的日子，而在旋涡中心的林家……
唉。毫不知情的辰少爷还能抗住这几天吗？
四月初四……只要抗到四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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