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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五国齐聚

    在雎阳休憩一日。

    九月十四日清晨,两支车队自雎阳北门缓缓驶出,向着望诸泽而去。

    负责在望诸泽招呼各国国君的是华氏家主、宋国的上卿华阳。华阳昨日派人送回来消息,赵、燕、中山三国的国君今日便将到达望诸泽,比熊槐他们早一日。

    九月十五日午后,楚、宋两国终于抵达望诸泽,华阳早已经恭候多时。

    望诸泽虽然不如逢泽那么大,更比不上云梦泽的辽阔,但其壮丽却不减分毫。熊槐不由暗叹,宋国确实是个好地方,富庶且美丽,怪不得诸国都对宋国垂涎三尺。

    望诸泽西岸有一处历代宋君营建的行宫别苑,占地千余亩,时值初秋,依然绿树成荫,碧水环绕。

    别苑外是赵、燕、中山三国的军营,安置各国的随从队伍。楚将魏荣率领王卫军及太一营进入了楚国大营,熊槐与田忌则随着宋偃与华阳进入了别苑。

    别苑内极为宽敞,前院是几排华丽的宫室,继续前行,出了前院不远便是杨柳掩映绿竹婆娑,人行林间石板小径之上,清风徐来,顿时神清气爽。

    行出林间,眼前是一汪大湖,湖边一亭,停下坐着三人,正是赵侯赵雍、中山君姬厝、燕侯姬哙。

    中山成公三个月前去世,年仅十六的姬厝在相邦司马赒的辅佐下,刚刚掌握中山的政权,看起来有些拘谨。

    赵雍与姬厝年龄相仿,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从容、冷静,与年龄可以当他们父亲的姬哙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姬哙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几年前秦王嬴驷为了拉拢燕国以孤立三晋,将自己的女儿嫁与他。当楚王派杜赫前来游说其称王时,姬哙犹豫了很久。

    秦、魏、韩、齐四国连横,姬哙是知道的,他也知道楚王搞出这个五国相王为地就是与秦国、齐国对抗。燕国与秦国是姻亲,秦王还是自己的丈人,按理说燕国不应该参加这个五国结盟。但姬哙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称王的诱惑。

    再者几年前齐王派兵夺了燕国十城,也不见秦国为燕国主持公道,姬哙对此一直心怀不忿。秦国既然能与齐国结盟,那燕国如何不能与楚国结盟?于是他不顾秦国公主的劝阻,毅然来到了宋国。

    三人不远处是各自的随同大臣,赵国是肥义,中山国是谋士张登,燕国是将军子之。子之与肥义有说有笑,却不太搭理张登,肥义偶尔会和张登说上几句,张登风轻云淡,看着说笑的二人,眼中看不出喜怒。

    看到熊槐的到来,肥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遥遥拱手施礼。

    这边赵雍他们也看到了宋偃与熊槐联袂而来,便放下话头,起身往熊槐他们这边走来。毕竟楚王的身份与大国地位摆在那里,而且楚王也是五国相王的发起人,必须给以尊重。

    从宋偃那里得知中山君姬厝也是初立,熊槐看着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一时也无从分辨哪个是赵雍,哪个是姬厝。倒是姬哙,年龄不算小了,看着也是睿智之人,怎么会做出十几年后禅位子之这样没头脑的事情呢?

    禅位?熊槐从来就不相信。尧禅位于舜,舜又禅位于禹,也只不过是有心人的美化罢了。

    “赵雍见过楚王!”赵雍首先见礼。

    “熊槐见过赵侯!”熊槐还礼,走近后赵雍与姬厝之间气质上差别就显现出来。这个将在日后三十年内横扫草原众胡,令赵国成为可与强秦相抗衡的豪雄眼下还略显青涩,但是眉目中却掩藏不住精明。

    “姬厝见过楚王!”姬厝毕恭毕敬。

    对于中山国,熊槐不甚了了,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礼,这让姬厝心中很是受用。

    姬哙走在最后,他等到赵雍与姬厝见完礼后才微笑着拱手道:“本公昔年曾与威王一见如故,如今见楚王风采,依稀可见威王的影子,逝者如斯夫!”

    “熊槐见过燕公!”熊槐微微躬身回礼。

    众人一一见礼完毕,华阳引着众人进了别苑正堂。虽然会盟是在宋国,但会盟发起者是楚王,而且五国中只有楚国已经称王,故这主位只能是楚王熊槐。

    待众人落座,华阳也不废话,高声喊道:“癸巳年九月十五,楚、赵、燕、中山、宋,五国会盟,启!”

    熊槐作为盟主,首先发言:“本王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岂非以礼为之纲纪哉!是故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支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支叶之庇本根。然后能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故曰:天子之职莫大于礼也。然,幽、厉失德,周道日衰,纲纪散坏,下陵上替,诸侯专征,大夫擅政。礼之大体,什丧七八矣。然文、武之祀犹绵绵相属者,盖以周之子孙尚能守其名分故也。何以言之?昔晋文公有大功于王室,请隧于襄王,襄王不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不然,叔父有地而隧,又何请焉!”文公于是乎惧而不敢违。是故以周之地则不大于曹、滕,以周之民则不众于邾、莒,然历数百年,宗主天下,虽以晋、楚、齐、秦之强,不敢加者,何哉?徒以名分尚存故也。至于季氏之于鲁,田常之于齐,智伯之于晋,其势皆足以逐君而自为,然而卒不敢者,岂其力不足而心不忍哉?乃畏奸名犯分而天下共诛之也。今晋大夫暴蔑其君,剖分晋国,天子既不能讨,又宠秩之,使列于诸侯,是区区之名分复不能守而并弃之也。先王之礼于斯尽矣。或者以为当是之时,周室微弱,三晋强盛,虽欲勿许,其可得乎?是大不然。今请于天子而天子许之,是受天子之命而为诸侯也,谁得而讨之!故三晋之列于诸侯,非三晋之坏礼,乃天子自坏之也!”

    说到这里,赵雍、姬哙、姬厝心中不免一紧,楚王这一通长言,将他们称王之僭越,全然推给了周王室的无德。

    熊槐顿了顿,突然高声道:“天子无德,群雄无主,此时不称王,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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