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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东风化雨

    公元649年,唐太宗逝,高宗继。高宗承续太宗贞观遗风,政通人和,百姓阜安,天下大治,史称“永徽之治”。

    太白脉,层峦叠嶂,林木葱郁。太白山古称之为“惇物山”,“惇者,物之厚也”。太白山北麓的这个山村就是如此,村人靠山吃山,村子坐落没有规则,零零散散的丢在山脚各处。其中落有一间树房,桌凳床皆为木活,一看就是巧手之作,屋外,一个少年正仗木剑,迥立风中。少年年纪二十不到,容貌俊逸,身材匀称,平淡的眼神但微光精聚。所穿衣服虽陈旧了点,但是很干净。突见其动,眨眼功夫身形已在数米外,剑指前刺,刺出的剑带着风,“哔”一声,仿佛是刺破了前面的空气。却也不知是不是速度太快的原因,这一招刺出,竟隐隐有种人剑合一的气势。

    “不错,让儿,这“行剑式”比起上次瞧来,今次又更胜了些。”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师公!您终于来啦!”只见来者是个清瘦但精神矍铄的老者,眼细眉长,鼻梁高直,须发随风飘忽,隐隐一副仙者气象。老者慈笑道:“哈哈,来了!走吧,咱先进屋坐会?”

    这舞剑的少年名叫秦让,而来的老者,正是他的师公。秦让把老者让到树屋里安坐,就麻利的生火烧水。“师公,徒儿这就给您泡茶。”老者捋须笑道:“好好,哈哈,又有劳让儿了。”...“师公这次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来...?”

    老者显然不与秦让住在一起,只是隔段时间才来和秦让相聚几日。其实秦让甚至都不知道师公的姓名和来历,只知道自己记事里,师公把他带到这村中,托给了山中一户黄姓人家和他们一起生活。黄家人心善,待秦让视若己出,慢慢的,秦让也早已把自己当作了黄家人,后来秦让长成,性子也逆了起来,便在黄家附近自己开了块空地,盖了屋子,自己独住。那黄家主人黄叔本是多年猎户,经验颇丰,从小就带着秦让在山上狩猎采摘,秦让也是跟着学了不少山活,现在虽是一人,但自给自足也有富余,这山村虽小,但逢年过节、红白之事、打猎赶集等风土却也都不落下,所以秦让跟着黄家倒也不孤单,只是这唯一亲近的人,就是这个“神出鬼没”的师公了。

    师公隔断时间就会来看秦让,一是教他理识,二是给他带些东西,有次还给他带了只茶杯大小的狗,所以秦让最开心的时候,便是师公来看他。当然还有就是这一身的本事,也是老者所授。老者教秦让的是剑法,共一式四招,一式名曰:“行剑式”,四招即为:“听风、感风、知风、避风”,所以名为“风四招”。这一式四招都有相应的剑诀招式,总旨,则直指一个“快”字。

    秦让刚才使的一招,便是那“行剑式”,这“行剑式”不同于“风四招“,因这“行剑式”可作为杀招单独使用,也可以融于四招式里使用,秦让自习得“行剑式”后,才深感剑招变化多端,更下苦功研习,对于“一式四招”的融会贯通,现也已颇有些心得。

    “让儿,发什么呆啊?”“...没...,师公,你怎么好久都没来了啊?”“最近有些琐事,远行了一趟,这不一回来就先来看你了,哈哈。”“没事,师公常来就行,师公何时出去了也带我去走走呗?”老者眼光一闪,又笑道“...哈哈,让儿,不急,不急...”正说着,锅里的水咕噜噜的嚷了起来,秦让熟练的腾水,把自采的松针、松叶放到竹杯里,拿沸水轻轻一冲,这便做成了一杯自制的“松茶”,老者笑吟吟的接过,一边轻晃一边问道:“让儿,上次为师和你说的故事,还记得么?”“记得。师公前次来了,说要给我说三个故事。上次听了第一个,看来师公今天是要接着说第二个了?”老者笑而不语。“哈,那是我猜到了。那师公快说第二个故事啊。”老者又问道:“...但不知让儿听后觉得这故事如何?”秦让一瞬间就陷入了上次听老者说第一个故事时的震撼...喃喃道:“...师公上次说的第一个故事...是四个人...”

    当日老者和秦让说的第一个故事,是四个人。方今天下太平,但江湖却依旧混杂,争斗无休,有人以戈止战、有人唯独善其身,有人见利忘义,有人固守初心。而这诸般道理,便是江湖。而当今江湖,却有这四个人不得不提。第一个人,是个和尚,法号“神昉”,此人开阖之性,武功卓绝,所习内功名曰《心经》,乃当世第一内功心法,江湖人称“内绝”。第二个人,现青城派掌门,其人洞彻剑理,名满江湖。自创“风行剑法”更被誉为“当世第一剑法”,江湖人称“剑绝”。第三人,名曰细凤,此人是个女子,身负“水、火”两道内劲,此法本非中土之脉,其所习内功讲究“同于然,重于控”,合乎自然之理,水火于她,如同玩物,江湖人称“法绝”,细凤身怀此异功,在江湖名声鹤立,凭其一己之力创建了江湖中最大的帮派“圣教”。而这最后要说的第四个人,名秦无双,在一个雨夜中一战成名。那一战,他技压群雄,以一人之力破群雄之围,离时整个战场就如同夜晚般安静,所有人如被大雨压制住,在死一般的沉寂中,目送他离开,尔后江湖传名“战神”,此人虽已归政,但江湖上却从不乏关于他的传说。其实力,只怕当世已无敌手。

    “让儿,今天我们接着说这第二个故事。”老者慢抿了一口松茶才徐徐道:“第一个故事,我们说了四个人,这第二个故事,我们便说四件事。”秦让插嘴到:“莫不是四个人对应四件事么?”其实这四个人在秦让心中,已是神话般的人物,想到这四件事可能和四人相关,便忍不住插嘴问,心里早已迫不及待,脱口而出。“哈哈。让儿聪慧。”老者又说道:“第一件事,说的是一个大圣人,让儿,你听说过玄奘大师么?”“是那位去西天取圣经的三藏法师吗?”“正是。”“那当然知道,天底下又有谁人不知么?”三藏法师为取真经不畏生死,普度众生,其迹妇孺皆知,秦让虽身在山中,却也听过不少三藏法师的事,此刻说起大师,也是不由得心生敬畏。“那你知道第一个故事里说的那“内绝”神昉和尚,是谁的弟子吗?”秦让马上反应过来,怪不得大和尚那么大本事,原来是三藏大师的弟子阿!“哈哈,不错。那“内绝”正是大法师之徒。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老者突然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也随之轻了下去:“第二件事,是那“剑绝”和“战绝”秦无双的故事。”秦让突然发觉气氛低沉,周围的气温瞬降,但马上就被老者话语拉了回去:“这“剑绝”,中年时武学就已大成,当时真是意气风发,自命不凡。“剑绝”半生收徒无数,徒又再徒,任青城掌门时已是师尊之辈。但“剑绝”平生,却只有两个弟子,最为得意。一个唤作“风影”,与“剑绝”其实只能算作是半师半友,此人目达耳通,悟性极高,平日里就好追风逐影,谁知竟真让他自悟出一套轻功步法,若单论轻功身法的话,当世第一;而另一个大成之徒,就是那“战绝”秦无双!”秦让奇道:““剑绝、战绝”,二人竟是师徒?”老者点头道:““战绝”,秦无双,就是“剑绝”最中意的弟子,其造诣之高,就将之速,直叫人叹为观止。但他心比天高,根本不屑于江湖,一心只想安于朝政。当时“剑绝”知其意后,便意欲阻拦,但秦无双却已打定主意,坚持要走。然后...在那个雨夜...”“哦...”秦让叫道:“我知道了,就是那“战绝”的成名之战!”老者轻叹后道:“不错,就是那个雨夜。那时“剑绝”有伤在身,知道拦他不住,于是便联合了好友,泰山掌门“神剑”任青峰和以“伏虎拳”闻名的丐帮掌门老叫花前来助阵,不曾想,那一战...”“呼...不曾想那一战,那“战绝”竟能以一敌三而全身而退。虽然后来有说当时他硬接下了“剑绝”的一掌,只需一柱香,他便不支,但...最终他还是眼扫战场,飘然而去...”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那场激斗,师徒两各有所思,久久无话。

    还是老者打断了这份思绪。“好了,让儿。我们继续说第三件事。“老者继续道:“这第三件事,说的便是那人魔参半的“法绝”细凤,此女作行莫测,武学特异,一手创立了“圣教”,这“圣教”行事叵测诡道,且从不遵循武林道义,所为外界只称其为“魔教”,所以细凤,也被称为“魔主”。而今这魔教与一些中土教派多有摩擦,让儿若有一日入得江湖,当知深浅。”秦让听罢也是点了点头。

    老者淡品一口松茶,才继续道:“第四件事,是关于武学。武道,自古有之,但说武学不如说是人学,武境也是因人而异。而武功强弱,三可定之,简单说就是分三等,正所谓一人为人,二人为从,三人为众。这武学便如天地人三界一般,最低的就是人境,就如初学者,不论心境武功,都是入门水准,内功生搬硬套,外功一知半解。而到达地境后,内可感知内功流境,外能驾轻就熟,可按时局强弱而做出变更。最后才是天境...天境,如穹灵碧落,天境者感知界呼天地之间,花开草零,人势强衰,皆由尔心。”秦让听得遐思迩想:“不知道...我是否能到达那种地步?”老者好像看破了他的心思一样,淡淡说道:“由心而至,又有何谓?。”“由心而至,又有何谓?这又是何意?”秦让正待琢磨,老者已继续道:“让儿,还记得第一个故事说的四个人吗?”秦让眼前一亮,“”怪不得师公第一个故事特别说了四人,原来竟是他们都已至“天境”!”老者听罢笑笑,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秦让再也忍不住,终于问出了心中埋藏了好久的一个疑问。“师公...我和你学的这些本事,却是源自哪里?”老者也不掩饰,正色道:“我乃青城中人。授予你的武艺,自也是出自青城一派。”秦让心里一大疑问终于落地,其实自己以前也曾有意无意的说起此事,但老者都是带过不提,但此刻老者提到青城,却又让人不自觉想到那“剑绝”,师公武功这么强,不知道比之那“剑绝”如何?未待细思,老者又把秦让从奇思乱想里拉了回来:“让儿,第二个故事这便讲完了。天色渐浓,为师远归还未归家,今天暂且作罢,等为师回来再说第三个故事,如何?”“也好,那师公且先行,路上小心。”“哈哈,好好!让儿切记勤练功,不可懈怠。”话音刚落,老者已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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