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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云突变

    秦让才赶回,就瞧得唐安在自己门口转悠,大感愧意。忙道:“兄弟,大哥一时贪睡了,哪知竟到现在...”唐安原本也是心急如焚,见到秦让安然无恙的回来,才觉心安,骂了秦让几句后就忙着上早课去了,待秦让回到屋内,发现床头上留有一纸条,上写着:“回来了记得点上亮。”秦让认得这是小菀儿的笔记,想到菀儿整整等了自己一夜,瞬时心柔如水,如觉吃了蜜般甜。但是又想到即将要到来的分别,又是说不出的难受。待到午时进食时,秦让见到了菀儿,只见她双眼通红,想是彻夜未眠,心疼得秦让直咬牙。这时菀儿也看到他,但场面有碍,只是咬了下下唇,对秦让轻轻点了点头。此举反而是让秦让觉得惜玉般心伤,菀儿是金花婆婆的嫡传,更是被视为未来“药”部之主,而金花婆婆,不仅对菀儿,对自己,亦有大恩。婉儿不得不留,自己又不得不走。难道这世间之事就如那月儿般?阴晴圆缺,总不能如愿。但有些心话,却是一定要对菀儿说明的。

    当日,月上柳梢头,秦让就听到长短两声轻敲门,正是三人之约号,但开门时却只有唐菀一人,秦让问道:“菀儿,怎的只有你一人?唐安呢?”唐菀骂道:“还不是怪你,谁让你彻底未归,让他守了你一夜。今天被他门主爹爹留下加课了。”秦让忙道:“啊...菀儿,昨夜我贪睡了,给你们添忧了。”菀儿骂道:“谁想着你了,你爱回不回。”秦让扬头笑道:“那不知这纸条是谁写的?”菀儿顿时烟视媚行,脸上生出红云,跺脚道:“我走了!”秦让看得心动,一把拉住菀儿,好言道:“菀儿,好好,不说了,菀儿,我本也有些话要和你说,咱们找个地方去?”唐菀低头想了想,道:“咱们便去采那翡翠山珠。”“翡翠山珠?”“嗯。”唐婉一摆手,示意秦让边走边说,身已飘至数丈,秦让赶紧提气跟上。边走边向秦让说了这其中故事,这翡翠山珠其实就是当地的一种翠李,多汁清脆,传说以前牛郎织女生活于此,后来织女被迫离开,返回天庭时途径瑶池果园,便采了此果撒向此地助牛郎,这便是这“翡翠山珠”的由来。秦让却是听得出神,眼里心里,都只有那讲故事的人。唐菀说半天见秦让毫无反应,头也不回的嗔骂道:“诶...你听到没有?”却听秦让温柔的回道:“菀儿...你...好香...”唐菀双颊一红,骂道:“哼...没点正事,你再这样...我,我回去啦。”秦让其实也是不觉而言,唐菀本为药部中人,每日便与花于与打交道,久而久之,身子却是自带一股清香,只是唐菀自己不觉。“对不起,对不起...菀儿...我,我只是真心这么觉得罢了。”唐菀轻哼一声,不再言语,秦让就这么跟着唐菀一直进到林深处,才终于到了那李林。

    此时虽已入夜,但那李子在月光下,却是显得晶莹剔透,泛着微光。唐菀轻轻摘下一颗递给秦让,秦让接过一咬,“咔嚓”一下蹦为两半,随之满嘴的蜜水浸散开来,吃到最后,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这丝微酸就如点睛之笔,一下就又能勾起味觉,让人又想再吃几粒。二人直感觉到齿酸才止。秦让才注意到这周围的风景,遍布的瀑布,如数缕银柱,万道虹光,炸得四周紫气袅娆,斥责苍茫。秦让见唐菀已席地而坐远观瀑布,便也跟着坐下,跟着唐菀手指指向看去,那里竟有一个轮廓酷似心形的瀑布,瀑布急猛,一跌落后,又化千钧为柔肠。此刻又有浓月伴下,此景此生不复见,二人也不知不觉融在其中。

    待再看时,唐菀的头已轻轻靠在了秦让的肩上。二人痴痴的呆在这只属于二人的景里,秦让只觉得哪怕此生就如此过去都不会有遗憾。迷醉间,唐菀听见秦让对自己说:“菀儿,秦让今天在此立誓,不管多久,我一定会回来,娶你为妻。”

    其实二人都心知双方境况,秦让是客,必定待不长久。而唐菀,以后做不做那药部之主另说,就说那金花婆婆,就是唐菀绝不可能放下的。各中情由,其实二人都明了,只是都不愿再言明,今日秦让这一句“娶你为妻”,反倒是给了二人一个利落。

    唐菀始终没有抬头,半晌,只轻轻点了点头。秦让说此话之前,其实心内也是想过无数种可能,但真的等到这一刻的时候,只觉得真是云开雾散终有时,守得清心待月明。傻傻的紧紧握住唐菀的手,直到唐菀疼得哼出声来才反应过来...

    白驹过隙。秦让只觉得像似昨日才到唐门,但转眼就已到告别之时。与菀儿情愫已定,便只剩下唐安了。唐安听秦让已定告别时,也是脸色大变,苦笑道:“大哥...其实我也知你迟早要走,但也没想到却是来得这么快。”“兄弟,你我其实又何须多言,之前不是说过么,我们,只当兄弟。江湖路漫,你我又何尝没有再相聚之时?唐门之地,大匠运斤,兄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何愁将来。待到时日,你我兄弟二人,再战江湖。”唐安忍不住,哽咽道:“大哥...我...”“兄弟!大哥信你。只要不辜负时日,必定光前。”“嗯,定当如此。但是不知大哥...要去哪里?”“我本闲散,只认逍遥。兄弟无需多忧。”“大哥...”

    百般不舍后,待唐安不得不走后。秦让其实也是难平眷眷之心,自己最好的兄弟,最心爱之人,都在这里了。这是自己平生过得最开心的一段,只是不得不告别。这世上有些字,真是如有千斤之重,比如“告别”二字,只是秦让这一日,还说了双份。

    日暮之时,秦让只听见“咻”得一声,一根长针就穿窗而过,插在了侧墙上,针上带了张纸条,上写“药部祖师楼见。”那药部祖师楼,正是药部至宝“茶王指环”所存之处,乃药部机要所在,常人难近。这不正是菀儿之信么?秦让也再无多虑,起身就往药部赶,遇到路上零散的唐门弟子,也不便暴露,半遮半躲,多耽搁了些功夫,才赶到那药部祖师楼,瞧见周围悄无声息,便轻声喊道:“菀儿...”谁知这话还未说完,就听得“嗖嗖”两声,两支金镖飞了过来,这金镖破风而来,秦让只得下意识地侧身一让,那金镖擦着秦让手臂而过,不想在即将滑过秦让手臂的一瞬,那金镖却突然活了过来,头部一弯狠狠一下就擦过秦让的手臂,手臂上瞬时就多了一条细长的伤口。秦让这下看得明白,这不是镖,而是两条金色的小蛇,跟着只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金蛇镖”,便是唐门“毒”部唐广志的独门暗器,这种带着奇毒,还能动的“镖”,已不知伤了多少武林高手,秦让也不过是其一了。秦让昏厥中,迷迷糊糊地闻到一股清香飘来,神清气爽,让人忍不住的想吸,就这样深吸了几大口,秦让只觉身体慢慢得舒展,也渐渐有了知觉,待缓缓睁眼,只见一个熟悉的倩影在自己身前。正是菀儿!此刻只见她正拿着随身葫芦在秦让鼻端来回,那股清香,便是于此。唐菀见秦让醒来,便慢慢地把他扶住,关切道:“怎么样?没事吧?”秦让茫然地摇摇头,再看四周,却已是围满了人,便问道:“...菀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却见唐菀不再言语,眼神里都是慌张担忧之色。

    秦让隐隐心觉不妙,就瞧见人群中领头之人,一个干枯的老头,阴沉的脸带着几分狰狞,此刻背着手向秦让厉问道:“我部指环何在?交出来,饶你不死。”后来秦让才知道,这老头便是唐青云的师兄、毒部之主唐广志。

    原来此前毒部发现毒部镇宝“鸩后指环”被人盗走,唐广志便带着一众门第追赶至此,发现了偷偷摸摸的秦让,便出手将他制住。秦让此刻已然明白,这是一个陷阱。当自己被引到此时,就已是堕其术中,这时秦让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自己当时在客房里练功时,那个闪过的人,那人当时就是在探己虚实。此刻秦让再看向菀儿,菀儿眼里闪着泪光,眼神里都是疑惑。秦让撑着唐菀摇摆着站了起来,问道:“什么指环?我不知道。”唐广志刚闷哼一身,他身旁的一个弟子就已叫骂起来:“小贼,放聪明点,老实点乖乖交出东西,说不定还会放你条生路,如若不然...”说罢拍了拍自己随身的葫芦,“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唐菀忙护在秦让身前,叫到:“舟师兄...这...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待说清楚了...”这唐舟是唐广志的弟子,也是毒部的大弟子。唐广志此刻拦开唐舟对唐菀道:“菀儿,你先让开。这小子来我唐门,住了这么长时间,我本就不赞成。现在倒好,出了这么大的事。”唐菀忙急道:“师伯!秦让绝不会做那些事,他来唐门这段时间,都是和我还有唐安在一起的。”“菀儿!先放开他。”众人顺着声响一瞧,来人正是金花婆婆。“婆婆!”金花婆婆点了点头,对唐菀说:“菀儿,你先放开他,凡事自有公道。”“婆婆...!”唐菀失声叫道,金花婆婆却一抬手,打断了她,说道:“我刚看过了,我部“茶王指环”也已不见了。”众人皆大愕,这二部指环乃唐门传世至宝,二环丢失,岂不是如天崩。众人此刻已纷纷将矛头对准秦让,甚至已经有人摩拳擦掌。金花婆婆瞥向唐广志:“你倒是来得挺快。”唐广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马上转向秦让:“小子,现在是二部的指环了,你若交出来,我保证,饶你一命。”唐菀此刻已是花容失色,带着哭腔在哀求金花婆婆。其实金花婆婆也是对秦让颇有好感,否则也不会赠与他“金花玉露丸”,但这二部指环被盗,兹事体大,只得边抚慰唐婉,边问秦让道:“小子,你便说说,半夜时分,你在此地作甚?”秦让一时语塞,因为哪怕就算给自己传信之人真是小菀儿,自己也决计不会说,深夜在此是为了和小菀儿私会。秦让淡淡一笑,回道:“我来此...是因睡不着才走到此的。”金花婆婆听得此言,也是轻轻摇了摇头。“嘿嘿,然后就刚好上了这祖祠楼?又刚好拿了那指环?”唐广志在旁怪笑道。“好了,小贼,别废话了。你既道不清原由,那便随我回毒部,只需在我那毒沼里泡上半天,你就什么都说得清了。”说罢就已准备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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