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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疾风新火

    “那不行!”秦让坚定地回道:“我师公和我说过,他是青城中人,那我,便算是半个青城了,自不可再入它门。”“青城?是那“剑绝”执掌的青城?”“嗯,兄弟也知道“剑绝”?”““三圣七绝”,江湖又有何人不知?只是...”秦让见唐安欲言又止,便道:“有话直说就是,就别吞吞吐吐的了。”“...那,我可直说了。大哥可知道,这青城,乃道教之属,也算是道派里数一数二的门派。而我们唐门...却历来与佛教交好...”秦让马上想到唐青云与神昉二人之交情,又想到当时师公和自己说过的那件即将发生的大事--“道佛之争”,也是瞬间明白了其中干系。便对唐安说道:“兄弟可是为难了?如若是,我可以马上走。”唐安抢道:“大哥哪里话,你来此处全是因我,只是有些干系说与大哥听听,以免误会。”秦让心想自己本也没打算待多久,便点了点头。唐安给秦让倒上一杯茶,举杯道:“大哥,我们相处,无关其他。”秦让也举杯道:“对。只当兄弟,无关其他。”二人哈哈大笑,以茶代酒,相饮而尽。唐安放下杯后,就和秦让道了别,如果耽搁晚了回去,又少不得他爹一顿臭骂。唐安一走,秦让各种心思又起:“自己迟早要走,这一走,那菀儿...却是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但若...是她跟自己走呢?那怎么可能,菀儿如此重情之人,又怎么可能会丢下金花婆婆。”秦让一顿胡思乱想无果,沉沉睡去。

    这天三人又偷下山解馋,这次二人带秦让吃的是切面,食材虽简单,却号称“当地第一美食”。别看这只是简简单单一碗面,但却是此地人最爱之食,不管男女老幼还是官商工农,都爱吃上一碗这麻辣。而这最出名的吃处,却连馆子都不算是,是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搭了个做面的台子,食客的桌子也就三两张,但来吃面的人却把这僻巷挤得水泄不通,大多数人都是抬着面碗站着吃。唐安顺着人缝抬出三碗,三人也学着众人抬碗而食,秦让看唐安和唐菀都已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也迫不及待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首感就是麻辣,那麻辣正由舌尖传满口腔,体内也跟着慢慢火热起来,感觉自己被因阴雨带霉的身体开始热腾起来,正似被慢慢烘干,一碗下肚,三人都是虚汗淋漓,呼出的气都是身体里翻涌着的热量带出来的火气。秦让直呼痛快!难怪这小面敢号称当地第一美食,今天尝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真是过瘾,真恨不得以后每天都来吃上它一大碗。

    带着这一身的热腾,唐安马不停蹄的又引着秦让来到了“回魂茶馆”。这茶馆,也是这渝地一大特色,这“回魂茶楼”就是最有名气的一家。馆内却也是极具特色,全是清一色的躺椅,所供茶水为一种特制的凉茶。秦让刚入一口,就知道了这“回魂”的厉害,茶作凉饮,本以为失去了沸煮的程序,茶味就应散不出来,却不想这“凉茶”茶味竟如此浓郁,就仿佛不属茶种。这凉茶入体,体内的湿热竟似在慢慢往体外扩散,不一会秦让等人就大汗淋漓,体内只留一股清凉,让人说不出的舒爽。这下秦让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茶楼里全设躺椅的原因了,此情景,只怕任谁都只想躺倒就睡。秦让眼看唐安,唐菀二人已沉沉睡去,自己也是眼皮沉重,不能支撑。但虽是闭上了眼,但秦让却始终没有入睡,而是偷偷运起“听风式”,偷听对面二人的谈话。

    原来三人刚入店时就注意到了对面这二人,这二人行为举止颇有江湖习气,双方也都彼此多观望了几眼。所以秦让才有此一举。此刻秦让已知道了情形大概,二人此行前来,是为了寻个仇家,此人伤了二人的结义弟兄,二人为了报仇,寻摸着追到此地,此刻听来,二人似是稳操胜券,就等那人前来。

    秦让确认无恙后,睡意又再次侵袭。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直到唐安,唐菀二人叫醒自己。秦让推说自己没睡够,让二人先行回去,自己小憩一会再自行回去,二人皆有公事,百般交待后才先行离去。

    秦让留下的原因,不言而喻。随着那二人目光,秦让注意到角落中坐着的一人,那人带了个斗笠,盖住了大半张脸,想必此人就是二人所寻之人了。此时日暮西山,店内中人大都离去,二人也是迈开大步奔至那人面前,其中一杵杖之人开口骂道:“崔疯子,伤我兄弟之仇,今日,该有个了断了。”那斗笠之人闻言慢慢扯下斗笠:“刚才进门就觉着你们有些怪异,不想是冲着我来的。也不知二位口中所指何人?”那杵杖之人怒骂道:“哼...山南吴家。你可别说记不起来了?”戴斗笠之人回道:“是吴色稀?”杵杖人闷哼一声:“哼。你可是叫我们好找啊!我吴兄弟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为何要伤了他那..?”戴斗笠之人瞄了二人一眼,道:“哼!那贼逞凶肆虐、豪横跋扈。初八那日,借着酒性强行凌辱一妙龄女子,这种畜生,老子为何伤他不得?”那杵杖之人正待发怒,戴斗笠之人又接道:“传闻江湖上有“酒色财气”四恶,我伤的那个是“恶色”,那这样看来你就是那“恶气”王气机了,你身旁这位浑身酒气的就是“恶酒”周酒仪了。”杵杖之人回道:“算你有点见识,知道我四人之名。”戴斗笠之人回道:“四位臭名远扬,老子是不想知道也知道了。”杵杖之人怒骂道:“我四人与众多江湖门派都有交情,江湖中人谁敢轻易动我!你竟敢以身犯险?”戴斗笠之人嘿嘿笑道:“他们不敢,老子却敢!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腌臜,正好今天你们自己送上门,也省得老子以后再费时候了。”杵杖人骂道:“放屁!哼,崔疯子,记好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说罢手中铁杖便一下就杵了过去,这一下势大力沉,戴斗笠之人则抓起身旁的竹椅就顶了上去,按理说这一下本该两力抵消,但不曾想,戴斗笠之人刚抓起竹椅,就觉四肢酸软,使不出丁点气力,暗叫一声“不好!”,就随竹椅一起砸飞了出去。那杵杖人哈哈笑道:“周老哥的酒药果然有效。这下老子看你怎么飞。”说罢持杖又跟上一击,这一下乃为索命招式,眼看那杖尖已点到戴斗笠之人眼前,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就听“叮”一声,一支竹棍快若流星,伴着带起的风尘,一下就将那拐杖顶偏,杖尖擦着斗笠之人之面而过,偏出刚好。

    出剑之人,正是秦让。其实秦让一直在旁潜隐窃听,心里对那戴斗笠之人,却早已生出敬佩之心。眼见那人危难,怎有不出手之理。当下使出“出剑式”,此招本是精妙,又因对方全无在意,这一下更是收到奇效,打了那杵拐之人一个措手不及。戴斗笠之人眼前逃过一劫,当即怒啸一声,吐出一口脏血,一把携住秦让,就腾空而起,飞也似得奔了出去,空留下“恶酒、恶气”二人在身后龇牙怒骂,王气机跺脚怒道:“周大哥,追吧?”周酒仪摇头道:“那疯子跑起来,天底下又有几人能追得到?”“那怎么办?我们,白跟这么久了?”“老弟休慌。我那酒药,千年寒蚕所熬,一旦入体,几无生还可能。他刚才强行冲破经脉运劲,那毒也正好跟进经脉,这下,怕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哈哈哈...”王气机听得此言,也跟着一起魅笑起来:“妙妙妙!让他断肠而死,妙得很啊。哈哈哈...”

    这边戴斗笠之人携着秦让奔走数里,只觉着气血亏虚,全身酸麻,刚才又是强行冲破经脉,已是大损,能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两脚一软,自半空中就跌落而下。秦让赶忙扶住他,只觉他浑身冰凉,脸上面无血色,嘴角还带着一系血丝,再一探鼻,呼吸也是气若游丝。秦让心知这是人将死征兆,眼下求医无门,求药无方。自己敬佩之人,就要这么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秦让也是喟然长叹,这人生,当真是“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突然,秦让心内灵光一闪,“金花玉露丸!”,秦让赶忙一摸怀内,正是唐门“药部”之主金花婆婆所赐的“金花玉露丸”,金花婆婆乃药部之主,唐安又说此药可解百毒,也只唐门门主配持。现若服用下去不知可有奇效。当下便打开药瓶,一看仅有三粒,便取出一粒让那戴斗笠之人服下,一刻功夫后,此药竟是真有奇效,那人身躯竟已渐自回暖,脸色也不再是苍白,呼吸也已均匀起来,秦让暗自一喜,在旁拢了堆火,又让那人服下一粒,这下效果更显,那人竟已能微睁开眼,秦让一边感叹金花婆婆之神技,一边找了些水让那人饮下,那人便昏昏沉沉的睡去,又好大一会功夫,那人终于转醒,面色几已恢复,只是还是虚弱。那人半撑起身对秦让道:“...小兄弟,救命之恩,崔枯...感激不尽!”秦让忙回道:“原来大哥姓崔,那我就称你崔大哥吧。崔大哥不必客气。崔大哥之举,小弟钦佩不已,也只是尽份绵薄之力。”

    实际上崔枯当时强行冲破经脉,就已是抱着必死之念,现在自己竟“死而后生”,赞道:“我原想此次必是劫数难逃,不想小兄弟竟有妙手回春之能!”秦让忙把自己所遇大概向崔枯说了一遍,崔枯听后也是连忙点头称道:“都道那“金花玉露丸”为天下第一神药,常人求之不得,那金花婆婆一次赠与你三粒,可算是很看重小兄弟了。可见小兄弟也是必是有过人之处。”秦让忙推手道:“崔大哥太过于抬举小弟了。”随后秦让想到一事,忍不住问道,“我看那“酒、气”二恶人始终未言明,想问下崔大哥到底是怎么伤了那“恶色”?”崔枯哈哈笑道:“那贼人不是爱寻花问柳吗?老子就弄了他个“断根”!”秦让心里噔了一下,这事虽说做得痛快,但又好似有些不妥。崔枯这时已经可以缓慢伸展,又对秦让道:“兄弟既有见识江湖之意,那何不与崔某一起,一起快意江湖。”秦让本就一直有意于此,此刻听得崔枯如此,也爽快应道:“也好。崔大哥且先恢复,待我了结完私事,便与大哥一起如去快意江湖,不知可好。”崔枯也哈哈笑道:“好!”当下二人便约定好再聚日期。秦让抬头一看,天已翻白,竟已是折腾了一宿,崔枯虽是稍显虚弱但已是行走无碍,当下便与崔枯暂别,赶回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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