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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苏家远亲(上)

    五月初三,早晨细雨过后,济城沉寂了慵懒的一夜,万物醒来,就连竹山上的古榆白桦和毛竹也舒爽的张开枝叶,显得极其兴奋。

    秦晓穆在沧浪园的墙角边隐蔽处扎了一个草人,手里拿着那把军刺左右挥动,凭这记忆和医理上对人体的结构分析,苦练刺杀的功夫。

    这是最近的必修功课,也算得巩固前世的实战能力,除了练习军刺的出招,速度和力量,也经常回忆着练练擒拿术。

    伤势完全愈合后,秦晓穆心情大好,经历了凤鸣街那条废弃巷子里的搏斗,又在竹山上亲眼见证武功这种高大上的存在,后来历经第一次杀人,这些经历足以使人内心发生变化,经历磨难才是最好的成长!

    总结发现,前世的擒拿术在这个时代比较实用,算得临敌应变的秘术,再配上军刺的功夫,秦晓穆自己不知道,殊不知在打斗方面已提升了很大一个层次。

    后天就是端阳节,今日按计划要到苏府拜访的,一来是送些礼品,给苏轻越拜个节,二来是将赶写出来的《西游传》和修订后的《沧浪诗集》送过去,再将活字印刷的一些物件一并送过去,书城的开张刻不容缓,指着他赚钱呢,有了钱什么都好办。

    其实那《沧浪诗集》要印制新修订的版本,还藏有一个原因,当夜送给穆长春一个大礼包,用密码传递信息,用的就是这本诗集,秦晓穆要让穆长春蛋疼,一夜之间密码本变得满大街都是,看看这个恶贼有什么反应。

    为了避免突然出现在苏府的尴尬,昨天已用训练好的飞奴给苏大小姐送了信过去,晚间的时候,那飞奴回来,脚上附了一张字条,上面简洁的写到:“知道了,有伤在身,保重身体!”

    暖暖的话语,看来苏轻越知道了自己勇斗歹徒,身体负伤的事了,到让秦晓穆升腾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爱情,经历前世失败的婚姻,爱情这种东西很难在内心重新凝聚起来!

    弟弟陈方直到午间才从书院回来,下午与哥哥去苏府见见世面,这家伙大抵是因为年龄的关系,见什么新东西都好奇,进来跟着秦晓穆耳闻目染,倒是成长的很快,也很知书达理,仅仅保留了骨子里的傲娇劲头。

    简单吃过午饭,陈方溜进与哥哥新建的茅房,舒舒服服的完事后,发现卫生厕所果然与之前的天然生态厕所好用,出来后还在茅房墙壁的铜镜前仔细整理打扮了一番。

    进入五月后,天没有晴过,兄弟两沿凤鸣街穿过跨河桥,远远看见苏府门前那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门边站了一个下人,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人一般。

    果然看见两个少年一前一后撑伞冒雨而来,两人一高一矮,一白一黑,穿的都是青色长衫,发簪都是墨绿色,两人腰间都挂了一只黄皮小包,煞是吸人眼球,这身装扮也是出自秦晓穆的手笔,来苏府这种地方,不能失了礼数,也不能让人看扁了。

    自打穆长春赠予那一包银钱后,生活宽裕多了,这大概就是财富带给人的最大乐趣,安全感!

    下人老远跑出来迎接,说是奉了苏公子的吩咐,专门等候贵客,便将两人迎了进去。

    走进苏府,仿佛置身江南美景之中,园子尽头是两层正殿楼阁,一块朱红“桂腹蘭芳”大扁悬于会客正殿上方。

    下人将两兄弟引入正殿,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留着胡须,精神饱满,正与另一个戴方顶锦缎紫色高帽的男子相对而坐,两人年纪相仿,身旁香炉里檀香缭绕,混着炉火上一壶上好大红袍幽香,让人进殿就能感到神清气爽。

    两人正在下棋,那棋盘方格上分列着“车、马、跑、卒,,,”,二人十分投入,皆凝视着棋盘,不时争执几句,苏轻越今日一身男装立于一旁,偶尔露出沉思的凝滞表情。

    见两个清雅少年进来,苏轻越回头浅浅一笑,两只酒窝转瞬即逝,眉宇间凝滞之色一扫而空,好一个俊美“公子”,令秦晓穆心神一荡,久久难以平复。

    “秦兄多日不见,风采更甚,想来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这是家父,这位是苏伯伯,这是我的好友秦晓穆秦公子。”苏轻越落落大方,一一作了介绍,毫无一丝女儿家的娇羞之态,活脱脱一个才貌出众的富二代公子。

    “来得唐突,扰了长辈雅兴,这位是舍弟陈方!”秦晓穆和陈方拱手施礼。

    那戴方顶锦缎紫色高帽的男子抬头捋了捋短胡须,爽朗的笑道:“哈哈哈,你就是那个咬死狗的小辈,你且坐下,待我与辅公下完这一局再与你说话!”

    苏父陡然间开怀大笑,还提了秦晓穆的奇闻异事,惹得苏轻越一阵尴尬:“爹爹,,,人家是我的好友,你说些什么呢,,,”

    倒是苏太公对面的长者上下打量着秦晓穆,半晌后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友清雅脱俗,后生可畏,可入座观棋局!”

    秦晓穆见对方气度不凡,一身灰色布衫,皮肤保养的很好,面色红润,眼角上几条隐约可见的皱纹显得风霜感十足,眼睛里透着深邃和睿智,整个人充满了亲和力。赶忙鞠躬施礼答道:“老伯仙风道骨,神采奕奕,定是世外高人,今日幸会!”说完大方的坐下观看二人下棋。

    陈方将包袱放在桌上,也在一旁坐下来。

    秦晓穆发现苏太公和长者下的是象棋,感叹这个时代竟有了这种棋类,而千年后过来的他自然知道此棋,还曾在大学里得过第三名,棋艺一般一般,拿个第三。

    看了一会儿,发现那长者棋艺高超,下到中堂已将苏太公逼得手忙脚乱,眼看五步之后就是杀招,一旁的秦晓穆忍不住开口指点:“五步之后必有杀招,要解此局,恐怕战马不保,不过用车直逼对方将领,可反制对方,赢得先机。”

    长者抬头微笑,再次打量起这位少年公子,目光十分诧异,当今天下象棋尚未发展至民间,能看穿三步之后者已属少见,如长者这般下五步的人,早已堪称国手,这公子年纪轻轻竟能看透五步之后,着实令人咋舌。

    那长者见苏太公依着少年提示,舍弃一匹战马,化解将官风险,脸上有些不自然,单手捋须,低头看着棋盘,嘴里不依不饶:“公子这招数是死缠烂打,有失光明,旁观者岂能扰乱棋局,可知观棋不语真君子!”

    苏太公却笑道:“辅公不用动气,我看这位后生似乎颇通此道,年轻一代中还有人静心观棋已属不易,何必对一个后生不依不饶。”

    秦晓穆见二人洒脱,退去了些许谨慎,说道:“象戏本属谋略之道,上了战场哪有光明正大之说,小生愚笨,不懂君子之道,虽是观棋者,却知见死不救一定非君子所为,长辈海涵!”

    这少年此刻露了锋芒,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原本想长者必然生气,可人家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随手下了一招,然后微笑道:“好一个见死不救,只怕未必能救得了这一局,年轻人有这份好胜心也不足为奇,难得的是你年纪轻轻居然有此等造诣,不知公子师从何人?”

    少年施礼回道:“小生自书本上学得,不曾拜师,若是有人教的话,那写象戏经的人就是我的老师。”

    苏太公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说得好,你这小子,可知眼前这位就是我淮宁国写象戏经的人物,他算不算你的老师啊!”

    这回轮到秦晓穆有些尴尬了,当下说道:“原来老师就在眼前,小生莽撞了,不过我觉得棋艺一道本就不分年龄,况且一千个人有一千种下法,不管它红毛黑猫,能逮住老鼠就是好猫,老师的书上也是这样说的!”

    他哪里看过这个时代的象棋书籍,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书籍,而且眼前这位就是写书的象棋国手,秦晓穆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哈哈哈,,,年轻气盛,少年人有些锐气倒是也属正常,理也是这个理,今日有缘结识看老朽杂书的小友,也算是天意,公子若不嫌弃我古板,可留下姓名,随时过来切磋,老朽到想教一教你这颗好苗子。”那长者一口一个老朽,在少年看来有些倚老卖老的味道。

    “秦晓穆,字成之!前辈抬爱,前辈继续下,正好学习学习!”

    接下来的棋局接近尾声,秦晓穆发现这位长者于象棋一道果然十分厉害,秦晓穆教着苏太公走棋,最终还是不敌对方,投子认输。

    最为糟心的当属苏太公,本身棋艺不咋地,还有个小娃子在一旁指点江山,这棋局下的着实憋闷,最后竟嚷嚷道:“不下了,不下了!”

    一旁的下人很有眼力劲,将主客的茶杯里续上热茶,供他们座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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