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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酒疯子死了

    我与红军最后一次相见,是在他外公的葬礼的时候。

    对,就是那个尽人皆知的“酒疯子”,死了。

    死得很不光彩,用结束了“罪恶的一生”来形容更贴切。

    酒疯子不光是酗酒发疯这么简单,他还色。

    酒色财气,果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平时一本正经,但喝醉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酒壮色人胆么?”

    年轻的时候沉迷酒色,跟别的女人不三不四,打情骂俏,醒酒后又幡然悔悟,跪地忏悔,请求老婆原谅。

    红霞外婆就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循环往复表演中精疲力竭,积郁成疾,早早去世了。

    由于臭名远扬,不可能有女人嫁给他,所以他此后一直是孤家寡人。

    后来老光棍穷困落魄,欠了一屁股债,被人大年三十堵在家中逼债。

    还好有个如花似玉的闺女拯救他于水火。

    他不顾红霞妈反对,把她嫁给得了梅毒同样臭名昭著的红霞爸,从而换回高额彩礼,除了还清债务,还能衣食无忧。

    不愧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靠着红霞爹这棵摇钱树,红霞外公又逍遥快活了很多年,饱览燕瘦环肥。

    因为红霞妈是独生女儿,红霞爹算是半个儿子。他们有赡养老人的义务,同时他外公的所有财产百年后都归属于他们。

    农村没有儿子的家庭,这种情况很正常。

    到后来,他越来越老了,就被那些妇女给淘汰了,给钱也不跟他好了。

    因为他年纪大了,怕有个三长两短脱不了关系。

    “狗改不了吃屎。”老年的他,没有办法了,只能花钱去红灯区解决。

    有一天他又喝的东倒西歪,下半身开始瘙痒难耐,想入非非。

    看到路边的“美容美发”店透露出暧昧的粉红色,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慵懒的或坐或站在门口,一边无聊的磕着瓜子,一边顾盼神飞,引人遐思,勾人绮梦。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看到红霞外公色眯眯的眼神,臭味相投的双方,心领神会,一拍即合。

    他进去拍了拍口袋,表示钱不是问题。

    在这个要钱不要命的地方,钱就是春药。很快女人们就围了过来。

    他不自量力的挑了一个30多岁十分妖娆的小姐。

    可他到底已经70多了,没动几下就出现了流汗,呼吸急促,嘴歪眼斜的症状。

    把这个小姐吓得不轻,赶紧跟老板汇报。

    老板只见过在这里挥霍钱的,还没有见过在这里挥霍命的,一下也慌了神。

    小姐等不及老板指示了,背着红霞外公就往医院跑。

    她知道如果死在她的床上,她这辈子就完了。她不过是想卖点钱,她还不想丢掉命。

    结果在路上,红霞外公就断了气。

    医院检查后发现,红霞外公死于冠心病。

    一把老骨头,又喝酒又有病,哪能经得起年轻人的折腾?

    “问君何所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红霞外公的真实写照。

    小姐通过医院查到村长家的电话,联系上红霞妈。

    在电话里只说,红霞外公出事儿了,在医院里,让他们赶紧过去。

    去了才知道已经回天乏力了。

    至于为什么是小姐背过来就医,小姐跟医院及外界的解释是:她看到红霞外公昏倒在路边,赶紧做好事背他去医院。瞬间从卖肉的变成了救死扶伤的英雄人物。

    鬼才会相信!

    红霞妈以报警相威胁,才得知事情原委。

    但现在问题是:红霞外公自己去嫖娼,且自己喝醉酒,并死于自己的病,这种情况会怎么定责?

    红霞家就这种情况还花了钱去咨询律师,律师是个一脸正气的小姑娘,嫌弃的说:“这种情况,一把年纪不洁身自爱,自作自受,小姐没有责任。”

    说得红霞妈面红耳赤。

    红霞家人权衡,如果报官,肯定人尽皆知,红霞外公及他们全家都颜面无存了。而且报官听律师的分析,也得不到赔偿。

    最后讨价还价之后,小姐赔偿了250元私了。

    红霞外公,这个一辈子扎在酒缸里寻花问柳的男人,最后以250元的价格死在了小姐的背上。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他最爱的酒+他最爱的女人,要了他的老命,果然是个二百五。

    40岁的时候就口口声声自己“半截身子入了土”,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命数,活不过80岁。

    当然,官宣的死亡版本,还是小姐杜撰的那个救死护伤的故事。

    有红霞爹作为孝子给他披麻戴孝。

    红霞爹由此给他的承诺全部兑现:给他衣食无忧,给他养老送终。

    这个事情发生在假期,所以我也在家。

    农村的红白喜事,都是全村帮忙筹办酒席,全村都去送礼吃饭。

    我去吃饭的时候,看到了回来奔丧的红军。

    一个1米75的小伙子,这个高度在南方农村算很高的,况且他才15岁,可能还得长。

    由于他们家是全村首富,模样长的又帅,所以说他是我们村的高富帅也是贴切的。

    我开始根本就没有认出来,直到他喊了我一声“东姐。”

    声音也变了,粗声粗气,跟小时候脆生生的喊“东姐”完全不同。

    我是仔细打量,才发现他有些小时候的样子,才认出他来。

    “变样了啊,我都不认识了。”我说。

    “是么?你倒是没怎么变,我一下就认出来了。”他说。

    可不,由于吃的差,我发育很缓慢,小学的衣服现在孩子穿,能变到哪里去?

    “在外面做啥了?怎么样?”我问。

    “做饭店厨师。还行,老板对我们挺好的。”红军说。

    红军还是老样子,低调沉稳,不疾不徐。

    “行,你先忙,有时间再聊。”我草草结束谈话,因为我看到红霞过来了。

    脸色并不好看。

    我跟红霞摆了摆手就识趣的走开了。

    我知道她很不喜欢看到我跟红军走得近,怕我抢了她这个亲姐的风头。

    从小就是。

    红军长得在我这个外貌协会资深会员的审美点上,回家的路上我想。

    忙完外公的葬礼,红军来找我玩。

    依然是在割草的山坡。

    没有办法,我是牛儿的专职保姆,只要我在家,牛儿都归我管。

    “东姐,我给你带了一个玫瑰花。”红军说。

    我一看,是一朵假的红玫瑰,惟妙惟肖,娇艳欲滴。

    “谢谢啊,真好看。在哪儿买的?”我问。

    “我从深圳带回来的。”他说。

    在农村,根本就没有卖花的地方。他从深圳,也不可能带真花回来,所以带了仿真玫瑰,我感受到了他的心意满满。

    “可惜不香,假花没有生命力,要是真玫瑰就好了。”我说。

    我从小就把红军当成弟弟,自己人,所以直抒胸臆。

    “哦。”红军说。

    我看出红军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后悔了,人家失去了亲人正悲痛,我还在挑剔玫瑰的真假。

    “节哀顺变吧!”我安慰到。

    “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没有了。”红军红了眼眶。

    我心想,你外公吃喝嫖赌可不是啥好玩意儿。

    “我外公对我们很好的。”红军又补了一句。

    是的,红霞外公小时候常常领着他们两姊妹去小铺买零食,过年过节也给他们红包,也会在他们父母没时间的时候去接送他们上下学。

    “无不是的父母。”再不屑的老人,在自己的后人心中,都是完美的存在。

    是的,红霞外公并不是个好男人,但确是个好父亲,好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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