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圣洗
马车到来造成的响动惊醒了打着瞌睡的神父，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
而安塞尔已经提前跳下马车，并走到另一侧打开了车门，他伸出手想搀扶主教下车。
没想到老牧师一巴掌推开他的手，一个跨步跳下马车，那灵活的动作根本看不出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小家伙挺会来事，但我可还没老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
“您回来了！抓捕行动还顺利吗？”
这时那位神父迎了上来，恭敬地问道。
“跑了。治安署得到匿名举报说有一名使徒藏在干草市场，消息倒是没错，但没想到会是‘色欲’，骑士团的准备不够充分。”
“原来如此，那这位是？”
“治安骑士团的新晋成员，可能被污染了，需要圣洗，一共两个个人，车里还有一个。”
“啊？”神父顿时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我记得昨天给您汇报过了，教堂的经费已经很勉强了，如果您能少救济一点贫民窟的人，那也许……”
曼宁主教很不耐烦地摆摆手：“钱钱钱，天天就是钱，这个时代的人难道没了钱就什么都做不了吗？”
“确实是的。”神父耿直地答道。
“嗯……”主教被他哽住了，赶紧转移了话题。
“这次骑士团出钱，你报账的时候可以报三个人，最后一个是驾车的那小女孩，不过她不用做，她那个血脉怕是靠近教堂都难受。”
安塞尔看过去，果然，摩尔双手抱膝，脸埋在手臂里。
虽然安塞尔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她的手死死地握成拳头，青筋凸起，一看就很痛苦的样子。
“你这小家伙，怎么不早点说！”
安塞尔急忙冲过去将她抱下马车，往远离教堂的方向走去，大概离了50米，她抓住安塞尔衣服的手才舒展开来。
“不能……给……你再添……麻烦了……”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安塞尔轻叹一口气。
“我把马车弄过来，你先驾马车回去吧，给家里报个平安。”
她不说话点点头。
等目送摩尔离开，安塞尔才从教堂的侧面小门走了进去，因为教会规定，除非紧急情况，正大门只能在白天开启。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长方形大厅，被两排高耸的柱子划分为一条中舱和左右两条舷舱，大厅内摆满了长凳。
安塞尔是从右舷舱进来的，他沿着长凳的方向往里走，可以清晰地看到柱子上精美的雕刻和彩色玻璃，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大厅的照明就来自玻璃之中，这里的煤油灯居然是内嵌式的结构。
这座教堂的建成时间肯定不长，毕竟蒸汽革命也就100年左右的历史。
空气中弥漫着蜡烛和香水的味道，说实话，在安塞尔原本的观念中，并不怎么喜欢这种宗教场所，因为他觉得将希望和未来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实在是一种很可笑的行为。
不过显然这个世界恐怕真的有神明存在，虽然根据记载已经有几百年未曾降下过神谕了，但至少存在过，所以在人家的地盘，他还是表现得尊敬一点比较好。
而且这里的气味也确实让他感觉到舒适和放松。
安塞尔走到中舱，这里是整个大厅最宽敞的地方，高耸的尖拱顶立于最深处，下面有一座圣坛，而其他人就在那里等候。
“就在这里？”
他向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到任何和水相关的容器。
那位中年神父一直站在圣坛的后面，他蹲下身，很有节奏地敲击了地面三下，被他击打的地方突然裂开，伸出一个圆环形的把手。
神父双手握住把手顺时针一拧，接着圣坛就开始变形了。
它的四面挡板90度向上抬升，和原本的桌面平齐，组成了一张手术台大小的桌子。
下方则露出复杂的机械结构，随着有韵律的齿轮转动声，几只造型怪异机械臂升起，并环绕在桌子周围。
圣坛的变化看得安塞尔一愣一愣的，这到底是教会还是蒸汽协会啊？
蒸汽协会是发源于帝国，在全世界都有分会的国际组织，致力于传播蒸汽科技。
它的宗旨显然是和帝国的理念是相悖的，所以不受到不列颠尼亚的待见，但其他较落后的国家很欢迎它的存在。
而且蒸汽协会也确实有不少人才，在帝国现有的蒸汽科技上做出了大量创新，所以它和帝国的关系很复杂，既有冲突矛盾又要互相依靠。
“教堂里搞这个难道不会触犯到女神吗？”安塞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的孩子，时代在变，即便是教会也不能一成不变。这座教堂本身就是请蒸汽协会的专家设计建造的，我用的好好的，也没见女神给我下天谴。”
老牧师自信满满地说道。
安塞尔想了想，觉得要是教会的人都像这位这么开明，也不会持续衰落了几百年。
“恐怕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么认为吧？”
果然，老牧师一脸不爽地回道：“那些老古板什么都不懂，蒸汽革命以来，这一百年的变化比过去一千年都多，再不适应时代，教会都要没了！”
“我们新教是怎么崛起的？不就是因为教廷那些蠢货被时代淘汰了吗，血淋淋的例子摆在前面，我看女神真该给那些老不死天罚。”
见说得有些过了，一直在摆弄那几只机械臂的神父，赶紧咳嗽了两声。
“阁下，准备好了。”
安塞尔按照神父的指示，将泽维斯推到了洗礼台上躺下。
神父将手伸到桌面下，轻轻一抽，一个操作板被他拉了出来。
他将其中一个操纵杆向前推，洗礼台的侧面嗖嗖弹出几条带子将泽维斯全身绑住。
安塞尔满脸古怪，这是做圣洗，还是解剖啊？有点太吓人了。
神父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赶紧解释道：“这是正常的安全措施，放心，一会你上来的时候不用被绑着。”
说实话，安塞尔一点也没被安慰到，他反而想跑路了。
接着神父又将一只机械臂移到了泽维斯脑袋的正上方，这只机械臂安装着一个漏斗状的玻璃瓶，不过在瓶口的位置布置着几层开孔极小的滤网。
安塞尔只看了一眼，就判断出这是为了延缓水流的速度而做的设计。
布置好了一切，神父再次推动另一个操纵杆，一个小喷嘴从机械臂内部伸了出来，正对着滤网的位置，并开始极其缓慢地注入清水。
他一边解释道：“从伦敦自来水公司订制的，经过多重蒸馏的纯净水，经过我们多次实验，是成为圣水的最好载体之一。”
“阁下，准备完毕。”
曼宁主教点点头，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庄严肃穆。
他抬起头看向洗礼台正上方的尖拱顶，双手合十，并闭上了眼睛。
而安塞尔已经提前跳下马车，并走到另一侧打开了车门，他伸出手想搀扶主教下车。
没想到老牧师一巴掌推开他的手，一个跨步跳下马车，那灵活的动作根本看不出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小家伙挺会来事，但我可还没老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
“您回来了！抓捕行动还顺利吗？”
这时那位神父迎了上来，恭敬地问道。
“跑了。治安署得到匿名举报说有一名使徒藏在干草市场，消息倒是没错，但没想到会是‘色欲’，骑士团的准备不够充分。”
“原来如此，那这位是？”
“治安骑士团的新晋成员，可能被污染了，需要圣洗，一共两个个人，车里还有一个。”
“啊？”神父顿时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我记得昨天给您汇报过了，教堂的经费已经很勉强了，如果您能少救济一点贫民窟的人，那也许……”
曼宁主教很不耐烦地摆摆手：“钱钱钱，天天就是钱，这个时代的人难道没了钱就什么都做不了吗？”
“确实是的。”神父耿直地答道。
“嗯……”主教被他哽住了，赶紧转移了话题。
“这次骑士团出钱，你报账的时候可以报三个人，最后一个是驾车的那小女孩，不过她不用做，她那个血脉怕是靠近教堂都难受。”
安塞尔看过去，果然，摩尔双手抱膝，脸埋在手臂里。
虽然安塞尔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她的手死死地握成拳头，青筋凸起，一看就很痛苦的样子。
“你这小家伙，怎么不早点说！”
安塞尔急忙冲过去将她抱下马车，往远离教堂的方向走去，大概离了50米，她抓住安塞尔衣服的手才舒展开来。
“不能……给……你再添……麻烦了……”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安塞尔轻叹一口气。
“我把马车弄过来，你先驾马车回去吧，给家里报个平安。”
她不说话点点头。
等目送摩尔离开，安塞尔才从教堂的侧面小门走了进去，因为教会规定，除非紧急情况，正大门只能在白天开启。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长方形大厅，被两排高耸的柱子划分为一条中舱和左右两条舷舱，大厅内摆满了长凳。
安塞尔是从右舷舱进来的，他沿着长凳的方向往里走，可以清晰地看到柱子上精美的雕刻和彩色玻璃，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大厅的照明就来自玻璃之中，这里的煤油灯居然是内嵌式的结构。
这座教堂的建成时间肯定不长，毕竟蒸汽革命也就100年左右的历史。
空气中弥漫着蜡烛和香水的味道，说实话，在安塞尔原本的观念中，并不怎么喜欢这种宗教场所，因为他觉得将希望和未来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实在是一种很可笑的行为。
不过显然这个世界恐怕真的有神明存在，虽然根据记载已经有几百年未曾降下过神谕了，但至少存在过，所以在人家的地盘，他还是表现得尊敬一点比较好。
而且这里的气味也确实让他感觉到舒适和放松。
安塞尔走到中舱，这里是整个大厅最宽敞的地方，高耸的尖拱顶立于最深处，下面有一座圣坛，而其他人就在那里等候。
“就在这里？”
他向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到任何和水相关的容器。
那位中年神父一直站在圣坛的后面，他蹲下身，很有节奏地敲击了地面三下，被他击打的地方突然裂开，伸出一个圆环形的把手。
神父双手握住把手顺时针一拧，接着圣坛就开始变形了。
它的四面挡板90度向上抬升，和原本的桌面平齐，组成了一张手术台大小的桌子。
下方则露出复杂的机械结构，随着有韵律的齿轮转动声，几只造型怪异机械臂升起，并环绕在桌子周围。
圣坛的变化看得安塞尔一愣一愣的，这到底是教会还是蒸汽协会啊？
蒸汽协会是发源于帝国，在全世界都有分会的国际组织，致力于传播蒸汽科技。
它的宗旨显然是和帝国的理念是相悖的，所以不受到不列颠尼亚的待见，但其他较落后的国家很欢迎它的存在。
而且蒸汽协会也确实有不少人才，在帝国现有的蒸汽科技上做出了大量创新，所以它和帝国的关系很复杂，既有冲突矛盾又要互相依靠。
“教堂里搞这个难道不会触犯到女神吗？”安塞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的孩子，时代在变，即便是教会也不能一成不变。这座教堂本身就是请蒸汽协会的专家设计建造的，我用的好好的，也没见女神给我下天谴。”
老牧师自信满满地说道。
安塞尔想了想，觉得要是教会的人都像这位这么开明，也不会持续衰落了几百年。
“恐怕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么认为吧？”
果然，老牧师一脸不爽地回道：“那些老古板什么都不懂，蒸汽革命以来，这一百年的变化比过去一千年都多，再不适应时代，教会都要没了！”
“我们新教是怎么崛起的？不就是因为教廷那些蠢货被时代淘汰了吗，血淋淋的例子摆在前面，我看女神真该给那些老不死天罚。”
见说得有些过了，一直在摆弄那几只机械臂的神父，赶紧咳嗽了两声。
“阁下，准备好了。”
安塞尔按照神父的指示，将泽维斯推到了洗礼台上躺下。
神父将手伸到桌面下，轻轻一抽，一个操作板被他拉了出来。
他将其中一个操纵杆向前推，洗礼台的侧面嗖嗖弹出几条带子将泽维斯全身绑住。
安塞尔满脸古怪，这是做圣洗，还是解剖啊？有点太吓人了。
神父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赶紧解释道：“这是正常的安全措施，放心，一会你上来的时候不用被绑着。”
说实话，安塞尔一点也没被安慰到，他反而想跑路了。
接着神父又将一只机械臂移到了泽维斯脑袋的正上方，这只机械臂安装着一个漏斗状的玻璃瓶，不过在瓶口的位置布置着几层开孔极小的滤网。
安塞尔只看了一眼，就判断出这是为了延缓水流的速度而做的设计。
布置好了一切，神父再次推动另一个操纵杆，一个小喷嘴从机械臂内部伸了出来，正对着滤网的位置，并开始极其缓慢地注入清水。
他一边解释道：“从伦敦自来水公司订制的，经过多重蒸馏的纯净水，经过我们多次实验，是成为圣水的最好载体之一。”
“阁下，准备完毕。”
曼宁主教点点头，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庄严肃穆。
他抬起头看向洗礼台正上方的尖拱顶，双手合十，并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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