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离婚协议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媛从沙发上抬起头来，只见唐天齐正从门外进来，在玄关处换拖鞋。
“回来了？”苏媛问。
“嗯，”唐天齐皱起眉头，“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苏媛已经关掉了手机，短视频上周陈夫妇的联奏随着手机黑屏不见了身影。
“没有啊！”苏媛摸了摸自己脸颊，有些心虚。
她最近时常感到不舒服，整个人烦躁得很，心头又空虚又焦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唐天齐也没太在意，在沙发上坐下来，将手头的一份文函放到茶几上。
“这是什么？”苏媛拿起那份文函。
竟是国外一家著名乐团的聘任邀请函。
苏媛当年陪着周小津在海外发展，也和这家乐团有过接触，当时这家乐团尝试开拓“中西合璧”交响乐的业务，需要签一名中国民乐演奏家担任民乐首席，苏媛也试图帮助周小津拿到这个机会，但乐团对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周小津并不看好，所以合作未能达成。
后来，在苏媛的运筹帷幄下，周小津在海外打开了知名度，这家交响乐团又向周小津抛来了橄榄枝，但被苏媛拒绝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
没想到，这一次，乐团将目光聚焦在唐天齐身上。
“你是什么打算？”苏媛放下邀请函问唐天齐。
“刘兵帮我谈下的业务，认为这是我未来发展的一个大机遇，毕竟海外市场对我来说一直是空白。”
“那你自己呢？什么想法？”
面对苏媛的追问，唐天齐有些说不出口，沉吟了片刻，他拉起苏媛的手说：“苏媛，我们一起去海外发展吧！”
苏媛愣了愣，唐天齐已经摆出了他的态度。
“所以你是想从致尚音乐学院辞职？”苏媛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唐天齐，这可是致尚音乐学院，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想清楚了，你一旦出来了，你要再进去就难了。”
相比涨红了脸的苏媛，唐天齐冷静得多，显然他在把聘任邀请函拿给苏媛看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先不谈我，就谈你，”唐天齐站起来，看着苏媛，目光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如果这份聘任邀请函是给小津的，你作为小津的经纪人，会如何帮他做抉择？”
“这份聘任邀请函，小津这次也收到了，”苏媛没好气道，“所以你不是唯一选择，而且小津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这份聘任邀请函了。”
唐天齐的确没有想到会这样，所以他微微错愕了一下，但也很快不显山露水。
反倒是苏媛，情绪越发激动了。
“那么，我和小津之间，你觉得我们谁该接下这个饼呢？”唐天齐认认真真地问，听在苏媛耳朵里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天齐，你在阴阳怪气，内涵我？”
“苏媛，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在和你探讨，你既是我的妻子，又是小津的经纪人，我相信你这种身份做出来的选择，既是最主观的，又是最客观的。”
“那我不希望你去。”苏媛垂下头，声音闷闷的。
唐天齐问：“那小津呢？”
“小津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我不干涉他。”
“我也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你干涉我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还是因为你是小津的经纪人？”
唐天齐的语气开始酸了。
“所以你认为我不希望你去海外发展，是为了把机会让给小津？唐天齐，我都嫁给你了，你怎么还会这样想我？”
苏媛心头委屈。
而唐天齐心里也很委屈，嫁给他，不代表心就向着他。
“所以，现在在你心目中，我是比周小津重要的吗？”
唐天齐几乎要问出那个幼稚的问题：我和周小津一起掉水里，你救谁？
苏媛没有回答唐天齐的问题，她只是觉得唐天齐无理取闹，她急躁地解释，一直以来唐天齐都在国内发展，海外的市场不一定适合他，但如果周小津去海外则不同，他之前在海外的事业发展已经有着较高的平台……
然而苏媛的解释在唐天齐眼中都成了欲盖弥彰的说辞，他问苏媛：“为什么当年你可以陪着小津在海外从零开始，如今你却不能陪着我从零开始呢？”
苏媛怒了：“你还好意思提当年，当年小津为什么会出走海外？他是为了谁出走海外的，如果当年小津留在国内，你的筝途能如此顺当吗？你还会是如今的唐天齐吗？”
苏媛终于揭开了唐天齐埋藏内心最脆弱的疮疤。
他是万千筝童里的幸运儿，因为寒窗苦练有了最好的回响，跻身成功演奏家的行列，成为筝人里的佼佼者。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周小津的退让。
事业如此，感情亦如此。
他少年苦恋的女孩儿之所以嫁给他，也是因为周小津的不爱。
如果周小津当年不出走海外，而是留在国内考学……
那还会有当下的筝坛明星唐天齐吗？
如果周小津也爱苏媛……
那还会有苏媛的丈夫唐天齐吗？
是苏媛的丈夫又如何？终究不是苏媛心头深爱的人。
唐天齐有种万念俱灰的意思。
数年婚姻终究也没能改变什么？
唐天齐这一次终究打定了主意，他要辞去致尚音乐学院的职务，接受中西交响乐团的聘任邀请。
他去见了周又商教授，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给恩师。
恩师说，你是国内最优秀的青年古筝演奏家，如果你去海外传播中国民乐艺术，一定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但前提是你要处理好家庭关系。
于是，唐天齐给苏媛留了一份离婚协议，收拾行囊，从家里搬了出去。
出国前夕，周小津和陈千禾在家里做东，为唐天齐饯别。
看着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周陈夫妇，唐天齐内心充满失落。
周小津和陈千禾却找了借口，双双离席。
饭厅一时之间陷入安静，唐天齐百无聊赖看着一桌子美食佳肴，这是周小津和陈千禾两个人合作下厨完成的。
周小津和陈千禾的家，唐天齐不常来，每次来都有一个感受：这个小家特别温馨，充满爱。
小津与千禾的幸福，更衬出唐天齐的凄清来。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唐天齐抬起头，看到苏媛出现在眼前。他很意外，又随即摆烂般的自若起来，只听苏媛说道：“唐天齐，你就是个傻瓜！”
“回来了？”苏媛问。
“嗯，”唐天齐皱起眉头，“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苏媛已经关掉了手机，短视频上周陈夫妇的联奏随着手机黑屏不见了身影。
“没有啊！”苏媛摸了摸自己脸颊，有些心虚。
她最近时常感到不舒服，整个人烦躁得很，心头又空虚又焦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唐天齐也没太在意，在沙发上坐下来，将手头的一份文函放到茶几上。
“这是什么？”苏媛拿起那份文函。
竟是国外一家著名乐团的聘任邀请函。
苏媛当年陪着周小津在海外发展，也和这家乐团有过接触，当时这家乐团尝试开拓“中西合璧”交响乐的业务，需要签一名中国民乐演奏家担任民乐首席，苏媛也试图帮助周小津拿到这个机会，但乐团对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周小津并不看好，所以合作未能达成。
后来，在苏媛的运筹帷幄下，周小津在海外打开了知名度，这家交响乐团又向周小津抛来了橄榄枝，但被苏媛拒绝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
没想到，这一次，乐团将目光聚焦在唐天齐身上。
“你是什么打算？”苏媛放下邀请函问唐天齐。
“刘兵帮我谈下的业务，认为这是我未来发展的一个大机遇，毕竟海外市场对我来说一直是空白。”
“那你自己呢？什么想法？”
面对苏媛的追问，唐天齐有些说不出口，沉吟了片刻，他拉起苏媛的手说：“苏媛，我们一起去海外发展吧！”
苏媛愣了愣，唐天齐已经摆出了他的态度。
“所以你是想从致尚音乐学院辞职？”苏媛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唐天齐，这可是致尚音乐学院，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想清楚了，你一旦出来了，你要再进去就难了。”
相比涨红了脸的苏媛，唐天齐冷静得多，显然他在把聘任邀请函拿给苏媛看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先不谈我，就谈你，”唐天齐站起来，看着苏媛，目光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如果这份聘任邀请函是给小津的，你作为小津的经纪人，会如何帮他做抉择？”
“这份聘任邀请函，小津这次也收到了，”苏媛没好气道，“所以你不是唯一选择，而且小津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这份聘任邀请函了。”
唐天齐的确没有想到会这样，所以他微微错愕了一下，但也很快不显山露水。
反倒是苏媛，情绪越发激动了。
“那么，我和小津之间，你觉得我们谁该接下这个饼呢？”唐天齐认认真真地问，听在苏媛耳朵里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天齐，你在阴阳怪气，内涵我？”
“苏媛，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在和你探讨，你既是我的妻子，又是小津的经纪人，我相信你这种身份做出来的选择，既是最主观的，又是最客观的。”
“那我不希望你去。”苏媛垂下头，声音闷闷的。
唐天齐问：“那小津呢？”
“小津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我不干涉他。”
“我也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你干涉我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还是因为你是小津的经纪人？”
唐天齐的语气开始酸了。
“所以你认为我不希望你去海外发展，是为了把机会让给小津？唐天齐，我都嫁给你了，你怎么还会这样想我？”
苏媛心头委屈。
而唐天齐心里也很委屈，嫁给他，不代表心就向着他。
“所以，现在在你心目中，我是比周小津重要的吗？”
唐天齐几乎要问出那个幼稚的问题：我和周小津一起掉水里，你救谁？
苏媛没有回答唐天齐的问题，她只是觉得唐天齐无理取闹，她急躁地解释，一直以来唐天齐都在国内发展，海外的市场不一定适合他，但如果周小津去海外则不同，他之前在海外的事业发展已经有着较高的平台……
然而苏媛的解释在唐天齐眼中都成了欲盖弥彰的说辞，他问苏媛：“为什么当年你可以陪着小津在海外从零开始，如今你却不能陪着我从零开始呢？”
苏媛怒了：“你还好意思提当年，当年小津为什么会出走海外？他是为了谁出走海外的，如果当年小津留在国内，你的筝途能如此顺当吗？你还会是如今的唐天齐吗？”
苏媛终于揭开了唐天齐埋藏内心最脆弱的疮疤。
他是万千筝童里的幸运儿，因为寒窗苦练有了最好的回响，跻身成功演奏家的行列，成为筝人里的佼佼者。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周小津的退让。
事业如此，感情亦如此。
他少年苦恋的女孩儿之所以嫁给他，也是因为周小津的不爱。
如果周小津当年不出走海外，而是留在国内考学……
那还会有当下的筝坛明星唐天齐吗？
如果周小津也爱苏媛……
那还会有苏媛的丈夫唐天齐吗？
是苏媛的丈夫又如何？终究不是苏媛心头深爱的人。
唐天齐有种万念俱灰的意思。
数年婚姻终究也没能改变什么？
唐天齐这一次终究打定了主意，他要辞去致尚音乐学院的职务，接受中西交响乐团的聘任邀请。
他去见了周又商教授，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给恩师。
恩师说，你是国内最优秀的青年古筝演奏家，如果你去海外传播中国民乐艺术，一定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但前提是你要处理好家庭关系。
于是，唐天齐给苏媛留了一份离婚协议，收拾行囊，从家里搬了出去。
出国前夕，周小津和陈千禾在家里做东，为唐天齐饯别。
看着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周陈夫妇，唐天齐内心充满失落。
周小津和陈千禾却找了借口，双双离席。
饭厅一时之间陷入安静，唐天齐百无聊赖看着一桌子美食佳肴，这是周小津和陈千禾两个人合作下厨完成的。
周小津和陈千禾的家，唐天齐不常来，每次来都有一个感受：这个小家特别温馨，充满爱。
小津与千禾的幸福，更衬出唐天齐的凄清来。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唐天齐抬起头，看到苏媛出现在眼前。他很意外，又随即摆烂般的自若起来，只听苏媛说道：“唐天齐，你就是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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