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厂房

    景辛不知道如果大老板邢青蓝发现他没有在医院好好看着苏白,而是带着她提前出院,会不会让他去扫厕所。但是一个小时之前苏白说:“如果你不带我去,我马上打电话给老头子,说有人暗恋邢青蓝。”

    老头子是苏白的另一位干爹,S市的前警察署长,现在提前退休了,成立了一个骑行者俱乐部,专门组织旅游、摩托车收藏之类的活动,会员也大多是各市的商界名流或者权势显赫的人物。

    传闻所有接近邢青蓝的男人都会神秘失踪,各地的警察署也没有线索,之后不久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们了。所以,景辛自然不会被情感冲昏头脑,他只是希望能够成为邢青蓝的左膀右臂。

    苏白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副驾驶,看着景辛忽而铁青忽而惨白的脸色,突然觉得暗恋别人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你的头现在没事吗?”景辛沉默了一会儿后,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态度,恢复了正常。

    “你开得太颠的时候会晕,其他时候都还好。”苏白立刻觉得车速慢了些,路好像也平稳了。

    “苏白,你应该也接触过很多青少年犯罪的案件,林有有的事情,我们不应该介入。”景辛板起脸说到。

    “知道林正军患病的原因吗?”通常抑郁症和狂躁症双向的患者,病情还能得到控制,大概率发病不会超过五年,所以,他是在有了林有有之后发病的。

    “就诊记录里面写的都是家庭琐事,我问了他的主治医生,这个林正军当过雇佣军,年轻的时候参加过很多抓捕行动,因为暴力倾向转行去开运输车,往返于城市之间的那种。”景辛显然提前做过功课了,这也符合他一贯的风格,绝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这是典型的家暴者画像。”苏白揉了揉太阳穴,“有杀戮历史,暴力倾向,工作不顺,林有有的妈妈呢?”

    “不知道。林正军虽然在就诊记录里说了很多生活细节,但他的城市卡信息是未婚,只要他不是妄想症,我们的工作流程里就没有需要核实这些。”景辛说的对,婚生子还是非婚生子或者领养都不是心理诊所管辖的。

    “林正军和林有有可能没有血缘关系?”苏白觉得好像一切都对林林很不利。

    “这个得问警察署。”景辛耸了耸肩,在一家超市前停了车,说要进去买些日用品。

    苏白靠在车窗上,看着天空,黄昏的太阳是金色的,很柔和,她在医院里晕迷了一天,出院前景辛又坚持让她检查了一天,现在已经是案发后的第三天了,不知道林林怎么样了?

    四周一点声音也没有,看起来很荒凉,不过导航显示离合水镇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马路对面有个大牌子,是个品牌的标志吧?上面的剪头指向一个院子,看起来好像是个废旧的厂房,长满了荒草,顶棚和围栏都松动了,摇摇欲坠。

    这时,一个背影出现在那里,不高,是个小孩子。

    苏白跳下车,穿过马路,毫不费力地进了大门。飞扬的尘土显示刚刚有个人走动过,她顺着杂草中间的缝隙钻进去,里面是个两层的厂房,好像还有些机器,黑洞洞冷嗖嗖的。

    这里是个不错的藏身地点,但是一个12岁的小男孩,是怎么躲过经常的搜索跑到这里的?

    “林林?是你吗?”苏白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却只看到一堆旧家具和灰尘。

    她顺着空旷的一边走进去,伸出一只手捂住了鼻子,一层看起来有100平方米,可大部分地方都是空着的,并没有人。通往二层的楼梯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最近几个月应该都没有人上去过。

    难道我有妄想症吗?苏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往二楼走去,这里的空间只有下面的一半大小,而且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想转身下楼,就听到一阵很轻微的类似划地板的声音传来,那里有个很小的盒子,是音响吗?

    苏白调整了一下手机,地板上还是厚厚的灰尘,并没有人来过,一种“我要去关掉那个声音”的念头占据了她的大脑。

    二楼的边缘是一圈围栏,苏白笑了,她对着空气说:“我猜如果我走过去,在音响旁边的那一段就会松动了?还是地板会突然掉下去?”

    “苏白?”景辛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苏白?咳、咳、咳。”

    “在楼上。”苏白叫了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景辛出现在楼梯口,手里还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你到这儿来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苏白看着景辛的脸,在半明半暗的背景里,好像有些不一样。

    “啊?这里的大门开着,地下都是脚印。”景辛茫然的说。

    “你能看到那边角上的那个音响吗?”苏白把手机照向那边。

    “当然,黑色的。”景辛走过来几步莫名其妙的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在废弃厂房里听到这种声音。”苏白松了一口气。

    “声音?”景辛的表情变了,“你现在还能听到吗?”

    苏白听了听那个音响持续发出的“划地板”音,对着景辛点了点头。两个人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我有你没有”和“我没有你有”的意思。

    景辛绕过苏白,准备去拿那个音响,却被她一把拉住了胳膊:“我预感那边有危险!”

    “啊?”景辛狐疑的看了看,“待会我们还是回苏白氏吧?”

    “不去。”苏白还在看着那个音响,没错,声音就在那里。

    景辛又试图往音响附近走了几步,并没有什么发生。他挥动着球杆四处晃了晃,然后触碰了一下围栏,又敲了敲地板,一切仿佛看起来都很正常。

    “苏白。”景辛扭回身来,对苏白说:“你待会必须......。”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满天的尘土飞扬,音响周围五步内的地板和围栏都坍塌下去,那里变成了一个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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