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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病美人

    会都坐落在大秦西北腹地,隶属于钦宁督郡,翻过东南边的百盘山脉可以直达中原,据说当年大秦开国帝王麾下三路主力大军曾在此会师,由此地向广袤地中原地区进军。地理位置以及历史意义深厚,常年都有隶属于帝国西部战区的驻军,用于防备可能发生的兽潮以及战争。

    此刻驻守在百盘山脉北部要塞的万夫长黄勤国,脑袋上一排问号。

    什么玩意战区司令大晚上抽风了?让他派人去抓个锻体境的逃犯?西茹督郡的囚犯怎么跑会都来了?

    “朱桐瑞?”黄勤国沉思许久,硫沙狱里关押的都是牵扯到大事的要犯。看着讯石上传过来的简短资料,黄勤国顿时发了愁,这么简短的资料,怎么找人?难不成挨家挨户搜?

    “传令!让千侍营即刻入城,去找这个人!记得要提前向会都执政所报备,另外不要搞太大动静,别让民众恐慌。”黄勤国将手上的资料丢给副官。他娘的都是什么破事,让下面人发愁去吧。

    “是!”

    “等等,还有告诉曾言,他和他手下的百夫长不要出手。”黄勤国又开口道,这可是上头刻意叮嘱的,也不知道要干啥。

    “是!”副官看了看资料点头道,他只是个传话的,像这种需要动脑的自然轮不到他。

    十几分钟后,浩浩荡荡几千人从要塞中开拔入城。

    ……

    时间流逝,此刻朱桐瑞正位于老城区一处极其偏僻的地方,此刻的他一脸犹豫地站在一栋古旧宅院前,沁心地木香透过门扉充斥着鼻尖,熟悉的味道让此刻朱桐瑞心里面不断挣扎要不要叩响眼前的门扉,靠地越近他就越犹豫他很清楚,以刘德僧的能力,他拖不了多久,最迟明天清晨就能找到他,可是现在站在门前的他渐渐开始退缩。现在回首望去,年少的自己做了很多荒唐事,一意孤行酿成的祸不少,门里的人就是其中之一,他还有资格再见面吗,又是以什么身份呢?硫沙狱那地狱般地地方,唯一带个他的好处是让他反思了无数次过往。

    “吱呀”在朱桐瑞犹豫间木门从里面打开,穿着普素长裙地高挑女人印入眼帘,望着站在门口身形单薄的高大男子,女人震愣片刻随即瞳孔骤缩。

    “呃,鲸姐,好久不见啊,大晚上的没想到还是惊动你了。”朱桐瑞局促地挠了挠头,咧嘴傻笑道,纵然这个女人的音容面容是世间顶了天地绝色,可是他不敢升起亵渎之心,身份、年龄、阅历种种他还不够资格去觊觎这个宛如天仙般的女人。

    晚风吹过,幽静地小巷,女人仰头静静盯着男人的面庞,男子略显尴尬地微微扭头看向别处。

    “混蛋”时间流逝直到朱桐瑞遍体生寒时,女人无力地低下头,身体前倾,一脑袋重重在男人胸口。

    “呃......”顿时朱桐瑞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重见故人的喜悦顿时被女人的行为打破地一干二净,前途未明,生死不知,他本想着临死时见一见倾慕之人,了却一桩心事,可是事情和他预料中大相径庭,话本中有无数重见故人的场景,如此一幕唯有身居幽阁地妻子重见归乡地丈夫。

    可是他们的关系远没有如此亲密啊,此刻脑袋拄在他胸口的女人,虽然对他很好,但完全不可能涉及情爱,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朱桐瑞不敢多想,只是下意识认为可能是一别两年,女人太激动罢了。

    晚风扬起,两个人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按下暂停键,此刻的两人皆思绪复杂。

    事情在偏离原本的轨迹。

    ......

    女人居住的宅院很大,种满了绿植,进入宅院后,顿时让人耳目一新,浮躁的心顿时安稳下来。

    充斥着沁心木香的屋子里,女人就坐在男人身边,为男人沏着茶,静静地听男人近些年发生的事后强掩着心中的愤怒平静地问讯道。“你知道被人设计时你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是不知道我的灵讯还是怎么?你没有心吗?”

    “无妄之灾啊,我就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卒。”朱桐瑞耸了耸肩无辜道。

    “只能说倒霉,当时我也一脸懵啊,再说了告诉你也没有用啊,不也是让你瞎操心,报喜不报忧的道理我懂。”朱桐瑞讪讪道,在决定告诉原委后他就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他有点不适地挪动了一下屁股,他和女人也只有少数几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刚才在门口,女人那般亲密,他的心脏一直在剧烈跳动。

    “哼,你怎么知道没有用!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脱身,你又何必去受两年的牢狱之灾,早知道你有本事牵扯到这种事里面,当初你就应该待在我身边。现在他们放你出来就意味着有人要拿你这种身份做文章,他们根本不关心你的死活!”女人沏茶的动作一停随即气恼道。

    “没事的鲸姐,不用担心,我就是小人物,这种天大的事我只不过是被波及到而已,他们不关心我的死活,那岂不是,我也不一定会死嘛,事情要向好的方面想嘛。”朱桐瑞习惯性地挠了挠头,鼻尖贪婪地嗅了嗅离他咫尺之遥的女人身上所散发的清新木香。

    “闭嘴,什么叫没事?你懂什么?你知道你卷进多大的乱子吗?”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白皙的指头重重的戳着朱桐瑞的肩膀,顿时朱桐瑞没了声音,只能讪讪地抿了抿嘴。

    “两年!整整两年!你一点音讯都没有,我托人去找,完全找不到,你参与这么大的事信息完全被保密了,我怎么这么蠢啊,怎么没有联想到这一步,早点想到,我就能救你啊,我都以为你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现在卷到西疆的乱局里面,我也没办法让你脱身。”女人苦恼地抓着头发,满脸懊悔。

    “没事的啊,鲸姐,在狱中我就想明白了,路是我自己选的,结局如何并不重要。换个角度看,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在我这个年纪经历这么多。”朱桐瑞嬉笑道希望能让女人不必如此自责。

    然而女人如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捂着脑袋苦涩道“我太了解你了,不仅仅是你这世上每一个男人都想扬名立万、封狼居胥、马踏阴山,我理解,我懂,我明白,可是你为什么不想走我的安排呢,为什么要跑出去打生打死呢,事实上我也渴望我的心上人会是身披红袍,意气风发的汉子,可以保护我,呵护我,可以让我肆意妄为,耍着小性子。所以当时我选择妥协,我选择理解你的自尊,我不想你丢掉身上那股意气风发。可是朱桐瑞你知不知道,虽然我早就设想你会有遭遇不测的一天,但是我没想到后劲会那么大,我真后悔我为什么会那么矜持。”女人抬起头神情无助地望着男人,眼眶红润,蕴满了泪。

    朱桐瑞不敢对视,默默地略微低头,心上人三个字狠狠地冲击着他的大脑,一度让他大脑空白,从一开始他已经在心里设想好,大半夜寻找故人的情节,没有一种是现在这种情况,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就好似他是寻宝地冒险家,寻寻觅觅最终在起点发现宝藏一般。

    “你知道这两年我心里面多么煎熬吗,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女人一拳捶在无动于衷的男人肩膀上。

    “对不起。”朱桐瑞小声道,然而这只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泪一滴滴划过女人白皙地脸颊,跌落在衣裙上。

    “你瞧,你看我哭起来好看吗?懦夫,抬起头看看,你这个懦夫。”女人突然间情绪彻底爆发,一把捧住男人的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

    “从你16岁遇到我,直到三年半前你一声不吭离开,我们在一起整整四年半,从一开始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怎么就升不起一丝一毫想要强取豪夺的心?我勾不起你的贪念吗?”闻言身体本就僵硬的朱桐瑞宛如机械般,一点一点扭动着眼神,有史以来,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个女人天仙般地面颊,他想不到这个女人会说出如此露骨地话。

    “朱桐瑞你为什么那么胆小?当初你不会主动一步吗?我知道你执意去边疆就是为了让我们身份平等,想让我高看你一眼,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年龄、身份并不会阻隔我们分毫。你知不知道我给你你的药方是原版,是完整版,就连跟着我十多年的人奴仆,我都没有透露出药方的一丝一毫,你呢?你觉得是因为什么?你是白痴吗?你感受不到那是完整版吗?你是傻子吗?懦夫,我都那样了,你就不懂我的心思吗?你想着要我亲口说吗?”女人无助地一头栽到朱桐瑞肩膀上,泪水渐渐侵湿男人的衣衫。

    “你为什么不走我安排的路?为什么?为什么?我给你安排好了一切!所有的一切!你只需要短暂地靠着我走上我为你筹备的路,不出十年,短短十年,你就有资格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我!广瑜鲸!是你的女人,而你呢,你做了什么?一走了之?为什么不领我的情?为什么不听话?你简简单单接受依附我有那么难吗?你是傻子吗?你看不出我对你的感情吗?七年前的你在我眼中只不过是蝼蚁,你凭什么觉得简简单单的救助之情会让我对你这么好?你的救助之情早在你17岁答应帮你修炼时就已经结清。傻子,,你真是个傻子。广瑜鲸虽然恩怨分明,但也不会对一个蝼蚁重情重义到无私奉献四年半。傻子,我对你的好,你难不成一直觉得理所应当?”女人一拳又一拳砸在男人胸口。她的哭诉宛如钝刀子,一刀又一刀,一句又一句直击他的心灵深处。喉间发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朱桐瑞浑身僵硬,本能的驱使让他机械般将女人轻轻抱到怀中。

    “边疆一天会死多少人,你自己看不见吗,你居然还跑去了最危险的游隼使!你知道你兴高采烈告诉我你被选拔进游隼使的时候,我为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吗?你以为我这个隐居的弱女子不知道游隼使的战死率死有多恐怖吗?你以为军功是那么好挣的吗?单凭军功就能让你平步青云吗?没有人脉,没有背景,你怎么向上爬,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比你强百倍、千倍的人到死都得不到赏识,天真,你真的是天真。你告诉我,你有多少条命够你挥霍,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抱着讯石,等着你的音讯有多煎熬?我真怕有一天你不会给我打来音讯。”听着女人歇斯底里地哭诉朱桐瑞猛然回首突然发现自己好幼稚,好天真。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让他没有察觉到当年的广瑜鲸早就喜欢自己,他一直以为广瑜鲸愿意指导他锤炼体魄,踏上体修的道路,离家出走无处可去时接纳他只是因为身受重伤时,及时搭救的报答之情,而广瑜鲸口中的药方他一直以为就是配合修炼用的普通药浴,实力低微的他一直没有发现那些略微常见的药草组合在一起所产生的惊人效果,不听从广瑜鲸的安排,也是他那可笑的自尊心让他认为不应该攀附女人,可实际上他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啊,他的实力,他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给的。种种误会在此刻一目了然,朱桐瑞是感情的懦夫,但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现在心中所想是不能说出口的,因为女人恐怕早就知道原因,今天只不过是将积压许久的情绪释放出来。两年地煎熬,让这个女人冲破了含蓄的枷锁,字字含情,字字诛心。

    “古往今来有多少平西王那种走到顶峰的人刹那间说出事就出事,你不过是一个破入锻体极境的体修,你哪来的自信,靠着一腔热血就跑去边疆的啊,朱桐瑞你怎么那么笨,那么傻啊,我给你的暗示不够明显吗?你怎么就发现不了我对你的特殊呢?”女人仰起头哭地梨花带雨,望着满脸懊悔地男人她的身体顿时僵硬,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越界了,顿时脸颊通红,羞涩地埋首在男人怀中。

    此时房间内只有女人间断地吸泣声和男人剧烈跳动的心跳声。良久后女人似是想清楚什么,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朱桐瑞,手指轻抚着男人脸颊上的浅疤。“你是不是很快要走了?”

    “也不好说,那个硫沙狱典狱长,肯定在到处找我,我拖不了多久,可能......最迟清晨。”朱桐瑞一脸复杂道。

    “走!你又要走!你又要丢下我一个人!你就不能陪我吗?我就要你陪我啊,你就不能陪我吗?”女人刚抑制住的情绪顿时决堤,止住的泪哗啦啦又流了下来。

    “不会丢下你的,我会处理好一切好好回来的。”朱桐瑞擦拭着女人的泪水沙哑道,怎样他都不占理,现在他心里面一片苦涩,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对他的好其实是一样的。

    “阿瑞,我很早就想怎么叫你了,我喜欢你,阿瑞,我好喜欢你,你能不能喜欢我啊。”女人挣扎着从男人怀里起身,跪坐在男人腿上,咬着唇用力攥着衣角,直视男人漆黑地眼眸。她已经意识到今晚她从一开始就失控了,窗户纸被她捅了个稀巴烂,既然如此索性一捅到底,纵使刚才朱桐瑞紧紧抱着她,她也在心中忐忑,她想得到男人肯定地回答,深陷爱情的人总会认为主动的自己是卑微的那个。

    然而此刻的朱桐瑞还在内心不断地懊悔中没有反应过来吗,女人看着不为所动的朱桐瑞苦涩地咬了咬唇。

    “朱桐瑞,你是不是嫌弃我老?”女人哽咽道。

    “啊,没有啊,我就喜欢富婆姐姐啊,又可以养我又可以保护我。”朱桐瑞看着异样的女人,即刻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道。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丑!”女人忍着笑撅着嘴道。

    “这是什么话?假如说你丑,那世上可真就没有人配得上好看这两个字了。”朱桐瑞发自内心道。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身残体弱,配不上你!”女人强压着嘴角道。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大姐头,你就别骗我,我已经能感觉到你身体好多了。”朱桐瑞挑了挑眉道。

    “大姐头大姐头,还叫大姐头,混蛋混蛋,你这个大混蛋,你快说你喜不喜欢我。”女人用力捶着朱桐瑞的胸口撅着嘴气恼道。不给朱桐瑞说话的时间,生怕这傻子拒绝,女人狠狠吸了口气。“混蛋,反正你现在就是个短命鬼,你给我好好听着,自今时今日起,若有一天你死了,我广瑜鲸就给你陪葬,你就盼着我给你殉情吧,死混蛋。所有事我都不在乎了,你死了我也没活头了,死混蛋。”罢了女人一头吻了上去,嘴唇的疼痛和柔软的触感朱桐瑞身体僵直片刻,随即回过神来,抱紧了女人。

    良久,两人分开,朱桐瑞的嘴角压也压不住。顾不上被咳出血的嘴唇朱桐瑞笑盈盈地看着喘着粗气满脸通红的女人。“我的好姐姐啊,你瞒得我好苦啊,你早说啊,我就不去边疆了。”

    “闭嘴!你个混蛋这种事你让我一个女人开口,我不要矜持的吗?”广瑜鲸羞恼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快说!”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这么漂亮,我每天做梦都会梦见你,喜欢的你不要不要的。”朱桐瑞笑嘻嘻道。

    “哼。”广瑜鲸傲娇地撅了撅嘴。

    “我何德何能配得上你如此喜欢啊,姐姐,你能告诉我吗?”朱桐瑞仔细地擦拭着女人脸颊上残留地泪痕语气迷茫道。

    “你管得着?我就是喜欢你。”广瑜鲸瞪了一眼朱桐瑞,这家伙真是不自知,问话问地如此直白,她总不能说她喜欢这家伙年轻吧,那她的脸往哪搁,毕竟她的年龄比朱桐瑞父母还要大。

    “害,我们老朱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估计我爸他们都想不到老朱家能有这么漂亮的儿媳妇。”朱桐瑞宠溺地刮了下广瑜鲸的鼻子感叹道。

    此刻傲娇地缩在朱桐瑞怀里的广瑜鲸,突然记起什么一般,起身一把拉开朱桐瑞的领口,惨不忍睹的疤痕映入眼帘。“他们就是这么对你的?”广瑜鲸瞳孔骤缩,难以置信道。

    “害,没事没事,不用担心,你不是有那种祛疤膏嘛,抹点那东西,就看不见了。”朱桐瑞无所谓地笑了笑安慰道。

    广瑜鲸死死咬着嘴唇,挣扎着起身,走向偏室。她是识大体的女人,经历过很多事情,所以不会去一味埋怨什么,该发泄地已经发泄一通,接下来她就要为她的男人做打算了,但是无论什么她都无法接受她的男人被人这么欺负,她的男人不是阿猫阿狗,可以随便欺负,这个场子她要为她的男人找回来。随着几道手势被她打出,院中的绿植中似乎窜出去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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