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应
露西亚赶回临时据点，是一处小型的用品修理厂。
顺便也看到了白樱说的感染体。
它们数量很多，但并没有拥挤在一起，而是无规则的分布在四周游荡，可能是因为感染体无意识的迁移行为才来到这里。
由于露西亚太过担心忘记了隐蔽，当她到达这里时，所有徘徊的感染体都扭过了头，浑浊的电子眼泛起了刺眼的红光。
露西亚脚步一顿，然后直接朝修理厂跑去。
“啊这…”
老实说，白樱对露西亚这种莽撞的行为不是很赞同，毕竟一个小女孩去面对一群感染体，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结局。
但又想到如今这个末世里两人相依为命，好像也能理解。
她试着询问要不要帮忙，但现在的露西亚一心只想找到露娜，可能是没听见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没有理会。
对此白樱有些感到头疼，这个时候也不好过多打扰影响她的判断，只能等露西亚冷静下来再做打算。
而感染体在电子眼亮起猩红的瞬间，就立即激活攻击模式，像疯了一样朝着露西亚冲过来。
露西亚眼里的目标只有修理厂，对于袭来的感染体主要以躲避为主，有时也会因为愤怒反手一刀划过去。
由于这段时间经常找感染体磨炼，而且感染体也没形成有效的包围圈，露西亚在费了点功夫后成功进入了修理厂。
露西亚快速扫视完店内，却没发现露娜的身影，就当她焦急时突然想起约定好危险来临躲藏的地方，于是避开追上来的感染体，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跑过两个转角和过道，来到二楼，露西亚站到一扇门前焦急的拍打。
“露娜！露娜！你在这里吗！？”
“…呜…姐姐…？”
感染体和露西亚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也在这时面前的门终于打开，露娜呆呆站在门后，眼睛红通通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露西亚立即推开门进去，再反手关上锁好。
门后传来乱糟糟的电子噪音，和许多重物落地的声音。
露西亚后背抵住门滑到地上，长长呼了口气，紧接着就被露娜撞进怀里，紧紧把她抱住。
“姐姐…我好怕……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别怕…姐姐在这里……”
露西亚轻轻拍打露娜的后背安慰着。
也在这时，身后的大门突然颠动一下。
露西亚动作停顿，刚才的颠动就好像打开某种开关，很快传来连绵不绝的撞击声和抓绕声。
她立即抱住露娜起身，远离了大门。
好在门是铁质的，如果是木门估计露西亚她们都来不及反应，早在一秒前就被破门而入的感染体淹没了。
但即使是铁门看上去也坚持不了多久，在感染体疯狂的袭击下已经开始摇摇欲坠，露西亚甚至看到门上出现了变形的痕迹。
“姐姐…”
“露娜，你去打开那边的窗户，我来堵门。”
面对露娜担忧的声音，露西亚拿出沉稳的语气吩咐道。
这里看起来是一处办公室。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躲藏，就是因为这里有窗户，而且没有脆弱的玻璃墙，只有一扇铁门能够进出，需要时可以通过窗户离开。
外面还有一个空调箱，虽然是二楼，但小心一点的话完全可以安全落到地面。
简单布置了分工露西亚就去把饮水机推过去，接着是办公桌，可也在这时身后传来露娜带着哭腔的声音。
“姐姐，窗户打不开！”
“什…？！——我马上来！”
露西亚努力推着办公桌，露娜也急匆匆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把办公桌抵住房门后，又来到那处窗户。
露西亚试着用力，但毫无作用，窗户就像卡死了一样焊在墙上。
试了一会露西亚停止了徒劳的举动，而是去检查窗户，这才发现窗户下面完全被堵死，甚至铁条还生锈了。
短暂的沉默后，露西亚抓起椅子用力砸过去，窗户却纹丝不动，甚至没出现一丝裂缝。
“姐姐…怎么办……”
身旁传来露娜害怕的声音。
唯一的出口被堵死，房门那边的动静愈发激烈，光是依靠饮水机和办公桌，根本无法阻挡外面十几只感染体疯狂宣泄的力量。
无力感在心中蔓延，露西亚突然感受到一股绝望。
房间很安静，只有外面感染体撞击房门的声音。
似乎看出了露西亚心里的沉重，露娜抱住露西亚，脸埋在她衣服里看不清表情，但能清晰感受到她的身子在轻轻发抖。
“没事的姐姐……至少最后…能和姐姐一起……”
“……”
想活下去。
不想死在这里。
父母最后期望的眼神出现在眼前，可露西亚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匕首从指间滑落掉到地上，发出的声响让露娜身子抖了下。
很想活下去，可现在是绝境，也是死路。
根本没办法活下去…
在这个糟糕的世界，连最后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如果，我能变得再强一点…
再强一点……就和那个自己一样强……
“——？”
露西亚瞳孔放大，她猛然想起这里不只有她和露娜，还有一个看不见的第三人存在。
想到她当初轻松解决感染体的场景，露西亚迅速地张望四周，对着空气喊道。
“你还在吗！”
谁都好，只要能让露娜活下去…
“你在这里吗！？”
她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祈求着帮助。
而对方也回应了她。
“——我在。”
…
“姐姐……？”
正在享受结局到来之前最后温馨的露娜抬起头。
她看了看四周，却并没看见除她和姐姐外的第三人存在。
房门仍旧在疯狂颠动，门把锁甚至已经完全变形。
而她的姐姐却注视着前方空气，但眼睛里又好像没有焦距。
隐约还能听见姐姐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声。
“只要你能够带露娜离开…”
感染体太多了，可能会造成身体负担。
“我愿意…”
那么，把身体全部交给我。
“好……”
露娜突然感到一丝害怕，忍不住伸出小手拉了拉露西亚：“姐姐……”
接着她看见露西亚仿佛从恍惚中回过神，扭头看过来。
白樱注意到露娜轻轻攥着自己的衣角。
稍微愣了下，抬起脸对上露娜担忧的眼神，白樱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表示不用担心，然后去捡地上的匕首。
也在此时，变形的门把手终于还是断裂，不堪重负的房门被猛地推开，大群感染体就像汹涌的黑色浪潮奔涌进来。
露西亚摆在战斗姿态，匕首横在胸前。
露娜看见姐姐身边飘起淡淡的光屑，如梦似幻，那把见过许多次的匕首边缘也泛起淡淡的微光。
光线很柔和，是淡淡的金色，就和自己的头发一样。
露娜隐约听见姐姐说出“真的”和“超算空间”的字眼。
下一刻，她抬头看向冲过来的感染体，突兀地从露娜视野里消失。
“姐——”
露娜愣在原地，刚要惊慌失措的喊出声，却又看见姐姐毫无预兆出现。
伴随的还有感染体在半空中全部散架，机械零件和金属部件混合在一起散落一地，依稀能从一些切口看出是被某种利器划开的。
露娜呆呆看着这一幕，有点没反应过来。
半响，又看向露西亚。
她站在房间正中心，眼神冷冰冰注视着那些机械残骸，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她身边漂浮，这是露娜第一次见到露西亚的另一面。
注意到视线，回头看到露娜，于是露西亚对她淡淡笑了笑。
只是…
总感觉有点奇怪。
不是说那个笑容不好，就是……感觉不太像姐姐，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露娜脑海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同时新一波感染体到来，露娜看着姐姐再次消失又出现，新来的感染体也步了上一波的后尘，成了满地零件的一员。
然后是第三波，也是最后一波。
这次露西亚没有在凭空消失，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感染堆，在露娜的胆颤惊心中，挨个解决掉所有感染体。
等到最后一只感染体倒下，露西亚才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不说其他地方，光是肺和心脏就跟快要炸了一样。
“哈…果然超算空间还是太勉强了吗……”
超算空间是白樱复盘时偶然发现的能力。
按理来说超算空间只能在构造体身上使用，但或许是白樱特殊，所以可以脱离这个限制，施展后的效果也和构造体差不多，都是形成类似时停的慢速状态。
只是因为某些担忧，所以一般不怎么用……当然也没机会使用就是了。
而现在看来无疑是能在人类身上使用，只是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毕竟是要在时停慢速的感官中行动自如。
第一次尝试成功，第二次需要搭配上樱花的治愈才能勉强施展，同时也是这个身体的极限。
除此之外，战斗本身也是一件十分消耗体力的事。
露西亚这段时间都把食物留给了露娜，骗露娜说自己吃过，实际上只是保证肚子不会叫的程度……这也就导致露西亚时常没有力气，严重营养不良。
综合以上，做出这些行为的后果，就是严重透支了露西亚的身体。
白樱甚至怀疑，一旦把露西亚换回来，可能瞬间就会昏迷……
摇了摇头，白樱感应一下四周，发现所有的感染体都跟着最后一波被解决。
心里下意识松懈，紧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就被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给踢回了意识海。
现实则是露西亚从感染堆里站起来，原地发了会呆，然后身子晃了晃，失去支撑地倒向一旁。
露娜怔怔看着姐姐，直到她倒下才回过神，急急忙忙跑向露西亚的途中还被地上散落的机械结构绊了一跤。
她咬着牙爬起来，跌跌撞撞来到露西亚身边手足无措的哭喊。
意识海的白樱看了眼已经昏迷的露西亚，默然不语。
哭了大概十分钟，直到注意到露西亚还有呼吸才冷静下来。
露娜跪坐在地上，扫视一圈身边的机械残骸，她对膝上的露西亚喃喃自语，下定了要保护好姐姐的决心。
她找到了保存的物资，背起露西亚离开了这。
在荒废的公路上行走，来到一处损坏不算严重的酒店。
爬了许多层楼梯，露娜终于找到一家没有锁门的房间。
之后又确定了没有危险，才跑回去把露西亚背进去。
擦脸、喂食、喝水、陪伴、说话……开始了细心的照料。
期间忍不住哭过两次，但最后都被默默擦掉眼泪。
看到这一幕的白樱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继续尝试干涉外界。
可惜结果并不是很理想，樱花虽然恢复了一定力量，但距离干涉外界的程度还是差点。
好在露西亚昏迷的时间没持续太久，在第二天的下午就醒了过来。
她从床铺上撑起身子，迷茫的打量着四周，直到眼前闪过几个感染体嘶鸣的画面。
想到露娜，露西亚慌乱地就要翻身下床，却突然看见露娜就坐在地上，脑袋靠着床头柜安静的憩睡。
“姐…姐……”
“……”
露西亚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没有打扰。
“醒了？”
“嗯…”
顿了顿，露西亚轻声道：“…谢谢。”
“我俩之间就别说谢谢了……当然，如果你真要谢的话，希望你以后打某个人的时候力度稍微轻一点点。”
白樱想到未来残暴的阿尔法，眼角抽搐着补充一句。
“嗯……”
露西亚没有去问谁，她现在只想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但露娜的睡眠似乎很浅，很快就在露西亚对着空气的自言自语中醒来，在看见露西亚的瞬间就扑了上去，紧紧抱住。
谁都没有说话，露西亚轻轻顺着露娜后背作安慰。
温存一会，露西亚注意到天色不早，于是打算准备吃的，但被露娜以伤员的名义制止。
她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一包零食递给露西亚。
两人并列坐在床铺上，透过落地窗眺望地平线上的落日，聊着一搭没一搭的天。
突然，露娜想起似的问道：“对了姐姐，那个时候……你在跟谁说话？”
“还有前几天晚上，你也在跟人说话……”
“那是…”
见露娜已经知道了，露西亚迟疑下，还是告诉了她关于另一个自己的事。
……反正那个自己也不在意这些。
从几天前的第一次出现，再到那些离奇的经历。
讲完后，露娜一脸茫然。
“那，意思是露娜要有两个姐姐了吗？”
她抓住了重点。
“……”
露西亚陷入沉默。
然后十分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顺便也看到了白樱说的感染体。
它们数量很多，但并没有拥挤在一起，而是无规则的分布在四周游荡，可能是因为感染体无意识的迁移行为才来到这里。
由于露西亚太过担心忘记了隐蔽，当她到达这里时，所有徘徊的感染体都扭过了头，浑浊的电子眼泛起了刺眼的红光。
露西亚脚步一顿，然后直接朝修理厂跑去。
“啊这…”
老实说，白樱对露西亚这种莽撞的行为不是很赞同，毕竟一个小女孩去面对一群感染体，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结局。
但又想到如今这个末世里两人相依为命，好像也能理解。
她试着询问要不要帮忙，但现在的露西亚一心只想找到露娜，可能是没听见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没有理会。
对此白樱有些感到头疼，这个时候也不好过多打扰影响她的判断，只能等露西亚冷静下来再做打算。
而感染体在电子眼亮起猩红的瞬间，就立即激活攻击模式，像疯了一样朝着露西亚冲过来。
露西亚眼里的目标只有修理厂，对于袭来的感染体主要以躲避为主，有时也会因为愤怒反手一刀划过去。
由于这段时间经常找感染体磨炼，而且感染体也没形成有效的包围圈，露西亚在费了点功夫后成功进入了修理厂。
露西亚快速扫视完店内，却没发现露娜的身影，就当她焦急时突然想起约定好危险来临躲藏的地方，于是避开追上来的感染体，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跑过两个转角和过道，来到二楼，露西亚站到一扇门前焦急的拍打。
“露娜！露娜！你在这里吗！？”
“…呜…姐姐…？”
感染体和露西亚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也在这时面前的门终于打开，露娜呆呆站在门后，眼睛红通通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露西亚立即推开门进去，再反手关上锁好。
门后传来乱糟糟的电子噪音，和许多重物落地的声音。
露西亚后背抵住门滑到地上，长长呼了口气，紧接着就被露娜撞进怀里，紧紧把她抱住。
“姐姐…我好怕……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别怕…姐姐在这里……”
露西亚轻轻拍打露娜的后背安慰着。
也在这时，身后的大门突然颠动一下。
露西亚动作停顿，刚才的颠动就好像打开某种开关，很快传来连绵不绝的撞击声和抓绕声。
她立即抱住露娜起身，远离了大门。
好在门是铁质的，如果是木门估计露西亚她们都来不及反应，早在一秒前就被破门而入的感染体淹没了。
但即使是铁门看上去也坚持不了多久，在感染体疯狂的袭击下已经开始摇摇欲坠，露西亚甚至看到门上出现了变形的痕迹。
“姐姐…”
“露娜，你去打开那边的窗户，我来堵门。”
面对露娜担忧的声音，露西亚拿出沉稳的语气吩咐道。
这里看起来是一处办公室。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躲藏，就是因为这里有窗户，而且没有脆弱的玻璃墙，只有一扇铁门能够进出，需要时可以通过窗户离开。
外面还有一个空调箱，虽然是二楼，但小心一点的话完全可以安全落到地面。
简单布置了分工露西亚就去把饮水机推过去，接着是办公桌，可也在这时身后传来露娜带着哭腔的声音。
“姐姐，窗户打不开！”
“什…？！——我马上来！”
露西亚努力推着办公桌，露娜也急匆匆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把办公桌抵住房门后，又来到那处窗户。
露西亚试着用力，但毫无作用，窗户就像卡死了一样焊在墙上。
试了一会露西亚停止了徒劳的举动，而是去检查窗户，这才发现窗户下面完全被堵死，甚至铁条还生锈了。
短暂的沉默后，露西亚抓起椅子用力砸过去，窗户却纹丝不动，甚至没出现一丝裂缝。
“姐姐…怎么办……”
身旁传来露娜害怕的声音。
唯一的出口被堵死，房门那边的动静愈发激烈，光是依靠饮水机和办公桌，根本无法阻挡外面十几只感染体疯狂宣泄的力量。
无力感在心中蔓延，露西亚突然感受到一股绝望。
房间很安静，只有外面感染体撞击房门的声音。
似乎看出了露西亚心里的沉重，露娜抱住露西亚，脸埋在她衣服里看不清表情，但能清晰感受到她的身子在轻轻发抖。
“没事的姐姐……至少最后…能和姐姐一起……”
“……”
想活下去。
不想死在这里。
父母最后期望的眼神出现在眼前，可露西亚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匕首从指间滑落掉到地上，发出的声响让露娜身子抖了下。
很想活下去，可现在是绝境，也是死路。
根本没办法活下去…
在这个糟糕的世界，连最后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如果，我能变得再强一点…
再强一点……就和那个自己一样强……
“——？”
露西亚瞳孔放大，她猛然想起这里不只有她和露娜，还有一个看不见的第三人存在。
想到她当初轻松解决感染体的场景，露西亚迅速地张望四周，对着空气喊道。
“你还在吗！”
谁都好，只要能让露娜活下去…
“你在这里吗！？”
她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祈求着帮助。
而对方也回应了她。
“——我在。”
…
“姐姐……？”
正在享受结局到来之前最后温馨的露娜抬起头。
她看了看四周，却并没看见除她和姐姐外的第三人存在。
房门仍旧在疯狂颠动，门把锁甚至已经完全变形。
而她的姐姐却注视着前方空气，但眼睛里又好像没有焦距。
隐约还能听见姐姐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声。
“只要你能够带露娜离开…”
感染体太多了，可能会造成身体负担。
“我愿意…”
那么，把身体全部交给我。
“好……”
露娜突然感到一丝害怕，忍不住伸出小手拉了拉露西亚：“姐姐……”
接着她看见露西亚仿佛从恍惚中回过神，扭头看过来。
白樱注意到露娜轻轻攥着自己的衣角。
稍微愣了下，抬起脸对上露娜担忧的眼神，白樱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表示不用担心，然后去捡地上的匕首。
也在此时，变形的门把手终于还是断裂，不堪重负的房门被猛地推开，大群感染体就像汹涌的黑色浪潮奔涌进来。
露西亚摆在战斗姿态，匕首横在胸前。
露娜看见姐姐身边飘起淡淡的光屑，如梦似幻，那把见过许多次的匕首边缘也泛起淡淡的微光。
光线很柔和，是淡淡的金色，就和自己的头发一样。
露娜隐约听见姐姐说出“真的”和“超算空间”的字眼。
下一刻，她抬头看向冲过来的感染体，突兀地从露娜视野里消失。
“姐——”
露娜愣在原地，刚要惊慌失措的喊出声，却又看见姐姐毫无预兆出现。
伴随的还有感染体在半空中全部散架，机械零件和金属部件混合在一起散落一地，依稀能从一些切口看出是被某种利器划开的。
露娜呆呆看着这一幕，有点没反应过来。
半响，又看向露西亚。
她站在房间正中心，眼神冷冰冰注视着那些机械残骸，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她身边漂浮，这是露娜第一次见到露西亚的另一面。
注意到视线，回头看到露娜，于是露西亚对她淡淡笑了笑。
只是…
总感觉有点奇怪。
不是说那个笑容不好，就是……感觉不太像姐姐，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露娜脑海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同时新一波感染体到来，露娜看着姐姐再次消失又出现，新来的感染体也步了上一波的后尘，成了满地零件的一员。
然后是第三波，也是最后一波。
这次露西亚没有在凭空消失，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感染堆，在露娜的胆颤惊心中，挨个解决掉所有感染体。
等到最后一只感染体倒下，露西亚才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不说其他地方，光是肺和心脏就跟快要炸了一样。
“哈…果然超算空间还是太勉强了吗……”
超算空间是白樱复盘时偶然发现的能力。
按理来说超算空间只能在构造体身上使用，但或许是白樱特殊，所以可以脱离这个限制，施展后的效果也和构造体差不多，都是形成类似时停的慢速状态。
只是因为某些担忧，所以一般不怎么用……当然也没机会使用就是了。
而现在看来无疑是能在人类身上使用，只是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毕竟是要在时停慢速的感官中行动自如。
第一次尝试成功，第二次需要搭配上樱花的治愈才能勉强施展，同时也是这个身体的极限。
除此之外，战斗本身也是一件十分消耗体力的事。
露西亚这段时间都把食物留给了露娜，骗露娜说自己吃过，实际上只是保证肚子不会叫的程度……这也就导致露西亚时常没有力气，严重营养不良。
综合以上，做出这些行为的后果，就是严重透支了露西亚的身体。
白樱甚至怀疑，一旦把露西亚换回来，可能瞬间就会昏迷……
摇了摇头，白樱感应一下四周，发现所有的感染体都跟着最后一波被解决。
心里下意识松懈，紧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就被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给踢回了意识海。
现实则是露西亚从感染堆里站起来，原地发了会呆，然后身子晃了晃，失去支撑地倒向一旁。
露娜怔怔看着姐姐，直到她倒下才回过神，急急忙忙跑向露西亚的途中还被地上散落的机械结构绊了一跤。
她咬着牙爬起来，跌跌撞撞来到露西亚身边手足无措的哭喊。
意识海的白樱看了眼已经昏迷的露西亚，默然不语。
哭了大概十分钟，直到注意到露西亚还有呼吸才冷静下来。
露娜跪坐在地上，扫视一圈身边的机械残骸，她对膝上的露西亚喃喃自语，下定了要保护好姐姐的决心。
她找到了保存的物资，背起露西亚离开了这。
在荒废的公路上行走，来到一处损坏不算严重的酒店。
爬了许多层楼梯，露娜终于找到一家没有锁门的房间。
之后又确定了没有危险，才跑回去把露西亚背进去。
擦脸、喂食、喝水、陪伴、说话……开始了细心的照料。
期间忍不住哭过两次，但最后都被默默擦掉眼泪。
看到这一幕的白樱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继续尝试干涉外界。
可惜结果并不是很理想，樱花虽然恢复了一定力量，但距离干涉外界的程度还是差点。
好在露西亚昏迷的时间没持续太久，在第二天的下午就醒了过来。
她从床铺上撑起身子，迷茫的打量着四周，直到眼前闪过几个感染体嘶鸣的画面。
想到露娜，露西亚慌乱地就要翻身下床，却突然看见露娜就坐在地上，脑袋靠着床头柜安静的憩睡。
“姐…姐……”
“……”
露西亚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没有打扰。
“醒了？”
“嗯…”
顿了顿，露西亚轻声道：“…谢谢。”
“我俩之间就别说谢谢了……当然，如果你真要谢的话，希望你以后打某个人的时候力度稍微轻一点点。”
白樱想到未来残暴的阿尔法，眼角抽搐着补充一句。
“嗯……”
露西亚没有去问谁，她现在只想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但露娜的睡眠似乎很浅，很快就在露西亚对着空气的自言自语中醒来，在看见露西亚的瞬间就扑了上去，紧紧抱住。
谁都没有说话，露西亚轻轻顺着露娜后背作安慰。
温存一会，露西亚注意到天色不早，于是打算准备吃的，但被露娜以伤员的名义制止。
她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一包零食递给露西亚。
两人并列坐在床铺上，透过落地窗眺望地平线上的落日，聊着一搭没一搭的天。
突然，露娜想起似的问道：“对了姐姐，那个时候……你在跟谁说话？”
“还有前几天晚上，你也在跟人说话……”
“那是…”
见露娜已经知道了，露西亚迟疑下，还是告诉了她关于另一个自己的事。
……反正那个自己也不在意这些。
从几天前的第一次出现，再到那些离奇的经历。
讲完后，露娜一脸茫然。
“那，意思是露娜要有两个姐姐了吗？”
她抓住了重点。
“……”
露西亚陷入沉默。
然后十分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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