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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玉篇 第六章 玊尔,好久不见

    我很庆幸自己听了父母的建议,参加市公立医院人才引进项目,我也很感谢上苍对我的眷顾,让我再次遇到她……我的玊尔。

    九月三号,我第一天去医院报到,科室主任带我去会议室与同事们见个面认识一下,会议室并不大,里面的人却不少,有与我一样的医生,但大多说都是衣着统一的护士。

    主任先将我介绍给大家,我习惯性的扫视一周,当我看到那双眼时,猛然怔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特别有识别度的月牙眼,每次看到我笑时,都那么的甜,仿佛甜到要把我的心融化,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样一双眼睛。

    即使她现在穿着与所有护士一样的护士服,戴的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甚至连光洁的额头都被额前的刘海挡住,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罗玊尔。

    主任讲话结束,笑着看着我说:“来,请罗医生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我赶紧回神,目视正前方对大家含笑说道:“大家好,我叫罗玉,很高兴认识大家,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我的余光似乎看到她在看我,我赶紧去搜寻她的目光,她的目光却落到会议桌上,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当着主任和新同事的面,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让自己表面上看的自然,实际上我的心里早就已经波涛澎湃,激动不已。

    自我介绍结束,主任以‘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罗医生的加入’结束了这场简短的会议,我满心期待的等着她能对我有所回应,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她能像以前我们分别几个月那样,看到我就飞奔到我的怀里,在我怀里撒着娇说‘罗玉罗玉,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事实证明我真的是妄想,她居然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直接从会议室的后门与其他护士们一起出了门去,我的心瞬间如堕入冰窖般,寒冷无比,她仍是不肯原谅我,甚至连留下来简单的打个招呼都不肯。

    我与玊尔是高中同学,我从高一军训结束开学第一天就被她深深吸引,我觉得我们缘分绝对是老天安排好的。开学第一天,班主任让我们以自己名字的含义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那时我很内敛,轮到我时我很紧张,我站在台上紧张的介绍着自己:“大家好,我叫罗玉,我的父母希望我成为一块美玉,很高兴认识大家,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随后我便跑下了讲台。

    轮到她是,她笑容甜美的站在讲台上,那么的自信与纯真。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吃棉花糖,很喜欢那种软软的甜在嘴里融化,然后再甜到心里的感觉,我从不知,原来人的笑容甜起来,也可以甜的人的心里去。她站在讲台上甜甜的笑着做着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罗玊尔,‘玊’是有瑕疵的玉,玊尔是我父母希望即便我是有瑕疵的玉,也要做独一无二的自己。”

    听了她的介绍我瞬间震惊无比,她的名字与我的名字那么有异曲同工之处,关键是连姓氏都一样,我们的名字听起来真的很像一家人。此时同学们也开始起哄,问她‘你和罗玉同学是兄妹吗?’,我看到她脸上染上一丝红晕,但她仍笑着和同学们说道:“不是,我与罗玉同学素不相识。”

    她的笑真的甜到我心里,从此我便开始怀揣着少年的青涩与懵懂暗恋着她,她说她是有瑕疵的玉,在我看来,她再完美不过,若说非要有什么缺点,可能就是她有些惫懒。

    高中时,班主任很注重我们的身体,要求我们班的所有同学在上晚自习前都要到操场跑步,男生跑一千二,女生跑八百米。那时她总是跑50米,歇100米,别人都早早跑完回了教室,她还在操场哼哧哼哧的边跑边歇。那时我总是制造和她偶遇的机会,别的同学跑完回教室,我就躲到操场旁的男厕所里,等同学们都走个差不多了,再跑出来和她偶遇,我那时真的很想和她表白,可是我又怕她对我没有那个意思,怕表白不成功可能以后我连制造偶遇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这样到了高三,我记得很清楚,高三开学第一天,离放学还有最后一节课,她从我旁边经过,忽然扔了一个纸条给我,我心情激动的打开,看到上面写着一行清秀的字体,字体的内容是‘罗玉,做我男朋友好不好?’,看到后我顿时欣喜若狂,心里如揣着小兔子般砰砰直跳,看她走出教室门,我赶紧撕下一张纸,写了一个大大的‘好’字,趁同学们不注意,夹道了她放在课桌上的数学书里。

    她从教室外回到座位上,果然先翻看了那本书,看到了我给她写的纸条,看过后我看到她趴在桌上在偷偷的笑着,我也看着她偷偷的笑着,她忽然扭过头来看我一眼,那时我还在看着她笑,与她四目相对,我们又看着彼此笑了起来,我无数次的回忆着,那时的我们,多么美好。

    正式上班后,科室的同事对我都比较友好,大都会积极主动的和我打招呼,只除了她。她每天都装作不认识我一般,即使是在走廊相遇,她也如从没有见过我一般从我身旁走过,我真的很苦恼,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她那么的积极主动,现在却对我视而不见,我不知道该怎样打破我们之间的僵局,我的耐心也一点点的被耗干。

    终于让我等来了机会,那是我第一次上手术台给主任当副手,手术过后我到病房给病人家属交代术后注意事项,她与其他护士一起给病人上监测仪器,她已经过了交接班的点,我开好医嘱后以询问病人监测数据为由去配液室找她,配液室的护士却说她已经去了更衣室,我只好麻烦她们,让他们帮我把她喊到医生办公室,我在医生办公室边输病例边等她。

    好在她总算姗姗的来了,她先敲了敲门,戒备的打开半扇门,站在门口礼貌且疏离的和我打着招呼,问我是否是找她,我强装镇定的对她说是的,进来,把门关上。没想到她把门关上后对我更加戒备,站在门边不肯往前一步,仍是用礼貌且疏离的语气问我找她有什么事,此时的我却觉得找她来的戒口好拙劣,于是我选择忽视她的问她,让她过来做到我旁边。

    哪知她竟如此的坚持,简直视我如猛虎走兽般躲避着,站在门口暗示我她已经下班了,叫我有事就快说,不要耽误她下班,此时我实在忍受不了他对我的无视,我面无表情的对质问她:“罗玊尔,你装作不认识我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她眼中出现惊愕之色,因为她戴着口罩,我实在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她真的以为我仍没有认出她,她以为她每天戴着口罩,刘海挡住额头,不与我说话,我就认不出她,她还真是天真!她那看着我笑过无数次识别度极高的眼睛,她那曾经与我拥抱过无数次的身形身影,我从进医院第一天见她第一眼就已经认出了她,更何况那帮小护士们每天都‘小玊小玊’的喊着她,她以为我就听不到吗!

    她看我早已认出了她,那与我素不相识的戏码再也演不下去,可即使如此,她仍站在原地不动,而且我真的不知道这小女子是哪里学来那些气人的本领,居然讽刺我说‘罗医生记性真好,这么多年不见,居然还记得老同学’,‘老同学’,多么讽刺的三个字,在她眼里我居然就只算是‘老同学’,我的心里实在无法接受他对我身份的定位,于是我也学着她的语气讽刺她道:“是啊,老同学,怎么,连和我说会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的讽刺终于起了作用,她终于肯坐到我身边来,尽管她小心翼翼的将椅子往外拉,又借着调整坐姿将椅子往后退,离我又稍微远一点点,仍喊我罗医生,不肯喊我罗玉,但是看她坐到我身边,我心里仍是松了口气。

    我看她仍带着口罩,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看看现在的她,看看我的玊尔过了这些年,有什么变化,于是我故作自然得对她说道:“把口罩摘掉,戴了一天耳边勒的不疼吗?”。

    她果真又开始气人了,开始拙劣的在我面前表演感冒的戏码,我们曾在一起四年,尽管高一高二我们是同学的身份在一起,可是什么样的她我没有见过,她那拙劣的演技在我眼里真的如小儿科一样,我也不再与她废话,直接自己动手摘了她的口罩,尽管我只是轻轻碰到了她的耳垂,可心底仍升起磨不平的悸动。

    在我看来岁月很是善待了她,忍不住的多看她两眼,她与八年前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巴掌大的小脸,除了减却一些婴儿肥,下巴比以前略尖一点,仍如当初的她,真好,我在心里想道。

    我看她盯着我的手在看,忙和她解释道我在录病例,让她等我两分钟。当我用最快的速度录好病例关电脑与她说‘好了,可以下班了’时,她居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住口罩就对我说道‘罗医生那我下班了,再见’,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办公室。

    我错愕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她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还是真的没听懂我说的话。

    好在知道她要回护士更衣室换衣服,我并不着急,只是好笑的脱掉我的白大褂,到电梯厅去等她。

    站在电梯厅的窗边,往外眺望,远处的风景呈现在眼前,想着刚才她逃离办公室的样子,想着当初我若是不选择去当交换生出国,或是在我递交申请之前就与她商量,早一点告知她,那当时她是不是就不会和我分手,我们现在又会怎样。

    心里升起落寞的伤感,怪我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晚才告诉她,可是当时我实在没想到,申请做交换生的那么多,在大学里那么平常的我,为什么那么幸运的被选上。我当初也只是在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申请,现在想来,我真的搞不清楚,能够当作交换生出国,到底是我的幸运或是我的不幸。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我扭过头去,看到是她,她穿着鹅黄色连衣长裙,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那淡淡的黄色,将她白皙的肌肤衬的更加细腻柔亮,明明是她,可又与当初天天穿着校服的她不同,少了份清纯可爱,多了份婉约柔美,八年已过,虽然那张小脸仍如当初,但气质已然变了不少,看着这样的她,我在心里叹息,我到底错过了她多少。

    她再次看到我也很惊讶,是了,她果然是以为我是让她自己下班,可以走了,看着满脸惊讶的她,我选择忽视,对着她说:“衣服换好了?走吧。”我用我的实际行动告诉她,她理解错了我意思。

    按过电梯,她终于不情不愿的走到电梯厅,站在我的斜前方,目不转睛的盯着电梯楼层显示屏,此时,我才看到她的长发,那已及腰的长发,不禁又想起高中时,她的头发总像个麻雀尾巴似的扎在后面,每到开学时,我就会问她‘玊尔同学,为什么你的头发老是这么短?’,她可能以为我更喜欢长头发的女孩,所以她总是笑着回答我‘你等着,你等我考上大学,总会有长发及腰的那一天’,可惜,我还没等到她长发及腰,她就与我先说了分手。

    落寞的心情又升腾而起,我站在她身后,不由的感叹一句:“你的头发竟长这么长了!”

    她听到我的话,以为我是在问她,轻轻的回答我一句:“嗯,是挺长的。”

    尽管我不想承认,可她现在的确已不是八年前的她,我已经错过她八年,一股挫败感重重打击着我,我想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又怕她像当初与我分手那样决绝的拒绝我,甚至不给我一点解释的机会将手机关机,甚至连号码都换掉,让我再也找不到她。

    我甚至开始怨恨她,当初为什么那么决绝,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单方面的认为我是想与她分手,才等申请通过才告诉她,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叮’电梯声响起,她先进了电梯,伸手按了一楼的按键,站了电梯右拐角处,我很想与她站在一起,可是我不敢那么靠近她,她的所有肢体语言都在告诉我她在抗拒着我,我老老实实的站在她的正前方,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想着如果呆会上电梯的人多的话,我再一点点自然的靠近她,自然而然的把她护在身后。可是,虽然有给病人送饭的家属离开医院,可上这台电梯的人并不多,我的小心思并没有实现。

    到了一楼,我先与前面的行人一起出了电梯,在电梯门口等他,她紧接着也出了电梯。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与她并肩走在一起,我居然很想像以前我们在一起那样,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搂到我的怀里,为了控制我的邪念,我赶紧离她稍远了一点,将我们中间保持能容一人的距离,并肩与她往住院部大门走去。

    为了打破尴尬,我问她:“你住哪个小区?”

    她很自然的回答我:“新苑小区。”

    我边走边想着新苑小区的大概位置,这个小区的位置我并不熟悉,可能要用导航查一下,很自然的往停车场走去。

    “罗医生,我要去坐公交车,从这边走了,再见。”

    身后响起礼貌的道别声,打断我的思绪,愤怒的情绪瞬间占据我的心里,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我在电梯厅等待着她,问她住哪个小区,所有的一切都表明着我想要送她回家,她却仍是礼貌的与我道别,就如当初她与我分手时,我与她说‘玊尔,我出国后,可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经常和你联系了’,而她却以为我在找理由与她分手一样,礼貌的对我说‘既如此,那以后我们便不要再联系了吧!’。

    如此曲解我的意思,而后又简单而决绝的单方面宣布与我分手,此时的她像极了当初的她,我瞬间控制不住自己,转头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对她冷声质问道:“罗玊尔,你为什么总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我从未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她,也从未冷声质问过她,她被我吓的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我。行人看我们两个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都纷纷投来探究的眼神,我的愤怒还未收起,又不想让行人看热闹,只能上前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先和我到停车场去。

    我的车停的有些远,她这回倒是乖觉了,老老实实的跟着我走。到了车旁边,我掏出车钥匙解锁,放开她的手,看她脸色苍白,很是后悔心疼,想安慰她,与她道歉,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轻声于她说了一句:“上车吧。”用眼神示意她坐到副驾驶去。

    到底是我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这个气人的小女子果真有的是办法折磨我,她竟直接打开后排车门,要坐到离我最远的那个座位上,我看她如此,心知她心里对我肯定也颇有怨气,只能又无奈的冲他喊道:“罗玊尔,请坐副驾驶!”

    罗玊尔,请坐副驾驶,这一句简单的话将我们两个人都愣在原地,我们之间的氛围瞬间变的沉默而尴尬,过去的那些过往又涌上我的心头。

    那时玊尔家在县城,离家太远,只能住校,我每天都骑自行车上下学。她每到周五,都要到车站坐车回家,高三我们在一起后,我每个周五都会骑自行车送她去车站坐车,那时我总会开心的笑着对她说:“罗玊尔,请坐副驾驶!”她也总会笑嘻嘻的对我说:“罗师傅,我们出发。”

    真是讽刺啊,我心想道,我在心中怨恨着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申请当交换生出国,不然我与她和至于到此地步!我走到她身边,将副驾驶门打开,让她上车,又将对自己的怨恨发泄到后排车门,狠狠的将它关上。

    看着玊尔在我的盛怒之下委屈的上了车,我在心中咒骂着自己,又轻轻的将副驾的车门关上。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忍不住的看了她一眼,她仍委屈的低着头,安全带也没有系,我又将安全带打开,伸手帮她把安全带拉过来系上。

    她低着头,我倾着身子拉安全带,脸离她很近,瞬间闻到她身上的芳香,那淡淡的香气似乎也带着无尽的甜意,往我心里钻,她被我吓了一跳,头瞬间往后仰去,一下碰到车坐椅后靠背上。

    我看着她,她也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的邪念又陡然升起,她那我曾经品尝过无数次的唇因受惊吓而微张,似乎在无声的邀请着我,我真的很想再品尝一下,可她那委屈的眼泪还在眼里打转,仿佛带着对我无尽的控诉与怨气,我在想,若是我真的亲下去,她很可能会赏我一个耳光,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她的安全带系好。

    拿出手机,我将她的小区名字输入导航,怕输错字,拿给她看了一下,她点头说‘是’,我重新将安全带系好,跟着导航出发。

    一路上她都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用眼的余光看她,她将目光投向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当初在我身边那么善言谈的她,此刻坐在我身边,却沉默不语,我的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以前我们在一起的画面。

    曾经我们在一起时真的非常美好,我虽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而她却性格外向,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那时她问我为什么不先和她表白,我与她说我没有她勇敢,害怕被拒绝,她笑嘻嘻的和我说:“你这么优秀,就凭你这副皮相,除非我眼瞎了才会拒绝你,你要是早点和我表白,说不定我们高一就在一起了,真是白白浪费两年好时光。”

    此时,我不知道她再看到我,会不会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是眼瞎了,才会看上我。

    “送我到小区门口就好。”车子拐到她住的小区门口,她终于开口说了话。我却不想让她下车,哪怕她就是这样沉默的坐在我旁边,不管她是讨厌我也罢,怨恨我也罢,就这样坐在我身边,哪怕多一会都好。

    我径直将车子开到小区门口,自动识别器自动识别,自动放行,“在几栋?怎么走?”我问她。

    好在她看我车已经进了小区,并没有坚持下车,只是看着前方对我说‘直走,走到头右转,在走到头就到了。’

    我将她送到楼下,此时我再没有理由将她困在车上,她下车,仍旧礼貌且疏离的与我道谢道别,甚至不愿意多看我一眼,转身上楼去。

    我看着她进楼道,等电梯,电梯开门,她进电梯,看到再也看不到她,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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