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口福
老道看着眼前两个满嘴流油的徒弟，指向他院里的那座假山问到：
“所以你们没人知道我那两只凤羽鸠去哪了？”
“师傅，徒儿确实不知！”白画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眼中似闪着蒙受冤屈的泪花。
易轻侯对师姐这炉火纯青的演技甘拜下风，自愧不如。他自知没有这般声泪俱下的本事，只好低下头默不作声。
“呵呵。”老道并不搭理她，反而说道，“小猪，你来说。”
“是啊，师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告诉师傅吧。”白画扭过头来对他挤眉弄眼，暗示他别胡说八道。
易轻侯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来自师门的厚爱和压力。
“嗯……”易轻侯看到师姐的眼神狠厉，好像只要他错说一句，就会把他千刀万剐。
他吞了一口唾沫，斟酌着说，“是、是我为了给自己炼的丹药试试效果，所以才……”
“丹药？什么丹药？”老道揪着自己的胡子，等待下文。
“是小予阳丹。”易轻侯赶忙转移话题，“对了，师傅，我这丹药出了点问题，还请师傅能够指点。”
“嗯？你才接触丹道十多天，这就炼出成丹了？”老道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在丹道上居然能有这种天赋。
嘶，这天赋，只怕能算是最天才的那类丹师了。老道暗想，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摆出为人师的严肃样子。
“这小予阳丹我是知道的。要说这小予阳丹，倒还得先从还阳丹讲起……
还阳丹乃是天品大药，正应这还阳二字，能医死人活白骨，但炼制条件太过苛刻，所以历来炼成者寥寥无几。因此一位化神大能参考着还阳丹的丹方，创出了地品丹药予阳丹。而这予阳丹能够转阴化阳，服用者可添百年阳寿，也算得上是灵丹妙药。不过这地丹仍非寻常修士有福消受，依旧流传不广。
直到后来，又有丹道奇才得到这予阳丹的丹方，化繁为简，舍去了丹方中的几味难得材料，再加以调整，这才终于有了小予阳丹。
小予阳丹虽然只是人品丹药，但胜在能够大量炼制，延年益寿的功效显著，因此在丹界久负盛名。
你第一次炼丹能选这道丹方，也算是眼光独到……”
老道自顾自讲了许多，忽然想起来自己跑题甚远，眨巴眨巴眼睛，又扯回来，“这小予阳丹历经三位前辈反复修改调整，是公认的经典丹方，你能炼出什么问题？”
白画用手捂住嘴，努力憋笑。
老道瞪她一眼，她又马上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柔声说到：“师傅～既然此事和我无关，那我可以走了吗？”
“滚滚滚，看到你这家伙就头疼。”老道朝她挥挥手，也不管她在远处做了个鬼脸，“小猪，接着说，你这丹有什么问题？”
“师傅，你看了自然就明白了。”边说，易轻侯又小跑着抓来一只凤羽鸠，边喂它吃了一枚丹药。
老道没有阻止，也是因为好奇，显然是不信那小予阳丹能有何危害。
于是两人等了半晌，那凤羽鸠反而更加生龙活虎，半点没有要发生什么的动静。
老道打了个哈欠，“所以你是想说，你用丹药把那两只凤羽鸠补阳气补死了？”
“师傅，真不是……”易轻侯连忙解释，“等等，师傅，你快闻！”
“闻什么？”老道耐着性子，看他还打算说些什么，“嗯？这是什么味道？”
这时候那只凤羽鸠突然扑腾起来，上蹿下跳，肚子里冒出一股烟，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边叫边往远处飞。
老道突然想到，这味道……是肉香！
……
话说白画离开以后，径直跑去了韵灵殿。
韵灵殿在后山，离几人的住处倒是不远。往常祝九鸣练完剑后都会在这里修炼。
“喂喂喂，呆子！别练了，给你讲个好玩的。”白画欢快地奔跑，阳光被她甩在身后，像是为她笑容的灿烂感到相形见绌。
祝九鸣被打断了修炼，也不生气。起身拍拍衣服，收起两块没吸收完灵气的灵石。
韵灵殿是逍遥宗专门储存灵石的地方。
由于本身是灵气聚而成石的原因，灵石一直以来都是修真界的硬通货。并且随着这次灵气断绝，灵石的价值也水涨船高。
灵石开采自灵脉，不过逍遥宗没有灵脉。不只是逍遥宗，整个幽州，乃至荒、凉、乌、洱……南方数州都没有灵脉。
没人知道原因，可能就只是从来如此，没有原因。
当然，没有灵脉也是南方不及北方宗门众多的缘由之一。
白画推门而入，吵闹着闯进来，看准祝九鸣的所在后发出“嘿嘿”的笑声，猛得扑上前去。
祝九鸣熟视无睹，伸手抵住白画额头，沉声道：“有事说事。”
白画翻个白眼，把他的手推开，又拉过他原本坐着的蒲团，一屁股坐上去。
她伸个懒腰，这才把易轻侯炼丹的事一五一十抖落个清楚，说完还不忘评价一句，“不得不说，这凤羽鸠真是不错，下次有机会也带你享享口福。”
祝九鸣倒是仔细思考起来，“照你所说，师弟炼出来的恐怕已经不能算是小予阳丹了吧？”
“那是当然。你是没看见，那玩意呲呲冒烟的样子有多离谱……”
眼看白画还想绘声绘色再描述一遍，祝九鸣赶紧拦住她，“我大概知道这丹药为何如此了。”
“哦？那你说是为何？”
“你说他加了猪肝？”
“不错，加猪肝怎么了？猪肝能着火？”
“猪肝当然不能。但在五脏六腑中，肝属木，木生火。本就这么多阳极之物，还在里边添一把柴，不烧着才怪。”
“就这样简单啊？我还以为是师弟有什么秘密配方没告诉我的。”
“倒也不只是因为猪肝，其余几种材料也换得巧合才能有如此效果。至于具体是哪些材料导致的，那我也就不清楚了。”祝九鸣撇她一眼，继续说到，“师弟才八岁，心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是是是，开始指桑骂槐了是吧？”白画双手揉揉眼睛，带着哭腔，“还是师弟好，师弟没有我这样心思歹毒……”
祝九鸣叹口气，揉揉她的脑袋，只好说，“别闹。”
“略略略，就闹，就闹。”白画吐出舌头，俏皮地做出一个鬼脸，然后又立马装出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答应你，元宵节的时候带你和师弟一起去，怎么样？”祝九鸣略有些无奈道。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封个屁的山，咱们一起下山玩去。”白画欣喜道。
她高兴地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师兄，“怎么样，你这境界几时能突破？什么时候能打得过老头儿？”
“大概很多年吧。”
“很多年是多少年？”
“就是很多年。”
白画表情变得凝重，仔仔细细盯着他，他也不躲闪，迎着她的目光。
两人沉默着，互相直视对方的眼睛，久久相持不下。
“咯咯咯——”突然，远处传来鸟类的嚎叫，打破了两人莫名僵持的局面。
白画心念一动，率先推门出去，果然看到一只凤羽鸠鼓舞着圆润的身形上蹿下跳。
更远处是一老一少追过来，二人正是老道和易轻侯。
易轻侯看到白画从远处的屋里推门出来，连忙喊到：“师姐，快拦住它，它吃了燃烧丹！”
白画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燃烧丹，大概就是师弟给那丹药起的名字，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不得不说，倒是贴切。
不过抓鸟什么的……
“喂，师兄，你的口福来了。”白画转头笑道。
“所以你们没人知道我那两只凤羽鸠去哪了？”
“师傅，徒儿确实不知！”白画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眼中似闪着蒙受冤屈的泪花。
易轻侯对师姐这炉火纯青的演技甘拜下风，自愧不如。他自知没有这般声泪俱下的本事，只好低下头默不作声。
“呵呵。”老道并不搭理她，反而说道，“小猪，你来说。”
“是啊，师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告诉师傅吧。”白画扭过头来对他挤眉弄眼，暗示他别胡说八道。
易轻侯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来自师门的厚爱和压力。
“嗯……”易轻侯看到师姐的眼神狠厉，好像只要他错说一句，就会把他千刀万剐。
他吞了一口唾沫，斟酌着说，“是、是我为了给自己炼的丹药试试效果，所以才……”
“丹药？什么丹药？”老道揪着自己的胡子，等待下文。
“是小予阳丹。”易轻侯赶忙转移话题，“对了，师傅，我这丹药出了点问题，还请师傅能够指点。”
“嗯？你才接触丹道十多天，这就炼出成丹了？”老道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在丹道上居然能有这种天赋。
嘶，这天赋，只怕能算是最天才的那类丹师了。老道暗想，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摆出为人师的严肃样子。
“这小予阳丹我是知道的。要说这小予阳丹，倒还得先从还阳丹讲起……
还阳丹乃是天品大药，正应这还阳二字，能医死人活白骨，但炼制条件太过苛刻，所以历来炼成者寥寥无几。因此一位化神大能参考着还阳丹的丹方，创出了地品丹药予阳丹。而这予阳丹能够转阴化阳，服用者可添百年阳寿，也算得上是灵丹妙药。不过这地丹仍非寻常修士有福消受，依旧流传不广。
直到后来，又有丹道奇才得到这予阳丹的丹方，化繁为简，舍去了丹方中的几味难得材料，再加以调整，这才终于有了小予阳丹。
小予阳丹虽然只是人品丹药，但胜在能够大量炼制，延年益寿的功效显著，因此在丹界久负盛名。
你第一次炼丹能选这道丹方，也算是眼光独到……”
老道自顾自讲了许多，忽然想起来自己跑题甚远，眨巴眨巴眼睛，又扯回来，“这小予阳丹历经三位前辈反复修改调整，是公认的经典丹方，你能炼出什么问题？”
白画用手捂住嘴，努力憋笑。
老道瞪她一眼，她又马上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柔声说到：“师傅～既然此事和我无关，那我可以走了吗？”
“滚滚滚，看到你这家伙就头疼。”老道朝她挥挥手，也不管她在远处做了个鬼脸，“小猪，接着说，你这丹有什么问题？”
“师傅，你看了自然就明白了。”边说，易轻侯又小跑着抓来一只凤羽鸠，边喂它吃了一枚丹药。
老道没有阻止，也是因为好奇，显然是不信那小予阳丹能有何危害。
于是两人等了半晌，那凤羽鸠反而更加生龙活虎，半点没有要发生什么的动静。
老道打了个哈欠，“所以你是想说，你用丹药把那两只凤羽鸠补阳气补死了？”
“师傅，真不是……”易轻侯连忙解释，“等等，师傅，你快闻！”
“闻什么？”老道耐着性子，看他还打算说些什么，“嗯？这是什么味道？”
这时候那只凤羽鸠突然扑腾起来，上蹿下跳，肚子里冒出一股烟，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边叫边往远处飞。
老道突然想到，这味道……是肉香！
……
话说白画离开以后，径直跑去了韵灵殿。
韵灵殿在后山，离几人的住处倒是不远。往常祝九鸣练完剑后都会在这里修炼。
“喂喂喂，呆子！别练了，给你讲个好玩的。”白画欢快地奔跑，阳光被她甩在身后，像是为她笑容的灿烂感到相形见绌。
祝九鸣被打断了修炼，也不生气。起身拍拍衣服，收起两块没吸收完灵气的灵石。
韵灵殿是逍遥宗专门储存灵石的地方。
由于本身是灵气聚而成石的原因，灵石一直以来都是修真界的硬通货。并且随着这次灵气断绝，灵石的价值也水涨船高。
灵石开采自灵脉，不过逍遥宗没有灵脉。不只是逍遥宗，整个幽州，乃至荒、凉、乌、洱……南方数州都没有灵脉。
没人知道原因，可能就只是从来如此，没有原因。
当然，没有灵脉也是南方不及北方宗门众多的缘由之一。
白画推门而入，吵闹着闯进来，看准祝九鸣的所在后发出“嘿嘿”的笑声，猛得扑上前去。
祝九鸣熟视无睹，伸手抵住白画额头，沉声道：“有事说事。”
白画翻个白眼，把他的手推开，又拉过他原本坐着的蒲团，一屁股坐上去。
她伸个懒腰，这才把易轻侯炼丹的事一五一十抖落个清楚，说完还不忘评价一句，“不得不说，这凤羽鸠真是不错，下次有机会也带你享享口福。”
祝九鸣倒是仔细思考起来，“照你所说，师弟炼出来的恐怕已经不能算是小予阳丹了吧？”
“那是当然。你是没看见，那玩意呲呲冒烟的样子有多离谱……”
眼看白画还想绘声绘色再描述一遍，祝九鸣赶紧拦住她，“我大概知道这丹药为何如此了。”
“哦？那你说是为何？”
“你说他加了猪肝？”
“不错，加猪肝怎么了？猪肝能着火？”
“猪肝当然不能。但在五脏六腑中，肝属木，木生火。本就这么多阳极之物，还在里边添一把柴，不烧着才怪。”
“就这样简单啊？我还以为是师弟有什么秘密配方没告诉我的。”
“倒也不只是因为猪肝，其余几种材料也换得巧合才能有如此效果。至于具体是哪些材料导致的，那我也就不清楚了。”祝九鸣撇她一眼，继续说到，“师弟才八岁，心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是是是，开始指桑骂槐了是吧？”白画双手揉揉眼睛，带着哭腔，“还是师弟好，师弟没有我这样心思歹毒……”
祝九鸣叹口气，揉揉她的脑袋，只好说，“别闹。”
“略略略，就闹，就闹。”白画吐出舌头，俏皮地做出一个鬼脸，然后又立马装出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答应你，元宵节的时候带你和师弟一起去，怎么样？”祝九鸣略有些无奈道。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封个屁的山，咱们一起下山玩去。”白画欣喜道。
她高兴地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师兄，“怎么样，你这境界几时能突破？什么时候能打得过老头儿？”
“大概很多年吧。”
“很多年是多少年？”
“就是很多年。”
白画表情变得凝重，仔仔细细盯着他，他也不躲闪，迎着她的目光。
两人沉默着，互相直视对方的眼睛，久久相持不下。
“咯咯咯——”突然，远处传来鸟类的嚎叫，打破了两人莫名僵持的局面。
白画心念一动，率先推门出去，果然看到一只凤羽鸠鼓舞着圆润的身形上蹿下跳。
更远处是一老一少追过来，二人正是老道和易轻侯。
易轻侯看到白画从远处的屋里推门出来，连忙喊到：“师姐，快拦住它，它吃了燃烧丹！”
白画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燃烧丹，大概就是师弟给那丹药起的名字，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不得不说，倒是贴切。
不过抓鸟什么的……
“喂，师兄，你的口福来了。”白画转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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