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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天下为棋

    三人经过商议,决定不管那往下吸人的水是什么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周正不会水在中间,左右是冉璐和野生,为了避免出事,冉璐老办法腰间寄绳,还在潜水前教了周正一些潜水窍门,原路返回,又到了那吸人的水域,三人也不挣扎了,直接顺势而为往水底而去。

    乌漆吗黑的仿佛深不见底,就在那口气快憋不住的时候,冉璐只觉得自己好像到了水面之上,感受到空气,三人大口大口的呼吸,这是一处很宽的河面,两岸依旧繁华,没有人关心他们,大家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莲子子莲子,新鲜的莲子。”“荷花荷花,现采的荷花。”三人湿漉漉的爬上岸,像逛街一样慢慢走着。边走边打量这条街。

    周正:“是舟城,我来过。”

    冉璐一脸兴奋:“那个水底下是传送阵。太神奇了。”

    野生:“头儿,什么是传送阵啊?”

    冉璐默默他的头:“传送阵呢就是可以从一个地方快速到达另一个地方的阵法。”

    周正有些不能理解:“那岂不是缩地万里之术。恐怕只有神仙才能造出这样的地方。”

    三人逛了一会儿,随便找了个饭馆吃饭,好在周正有钱。

    水州的饭馆都是按照风萧萧的要求设计的,一楼堂食二楼包厢,三楼住宿。现在的房子最多也就修三层,风萧萧这是物尽其用了。堂食接待的都是来去匆匆的客人,包厢自然是需要预定,而住宿自然就是接待外来且需常住的人了。价格也是随着楼层由低渐高,三个人堂食层吃饭,每一桌的人都在聊着天,天南海北的事都侃侃而谈。在这些嘈杂声中,冉璐对其中一桌的聊天内容特别感兴趣。听说舟城来了个有钱人,要租最大的画船过河,买最鲜的花装饰,还大量采买了各种吃食,要去荷城访亲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然来水州的人都不会差,商来商往,谁兜里没点钱还敢上这做生意。可话又说回来,战争时期这么炫富,水州受了战争影响,今时不同往日,必然也是一个鱼龙混杂之地。

    果不其然,吃着吃着,许多人陆陆续续上了楼。

    住宿的人房间有餐桌,很少吃堂食的。

    周冉三人不动声色,从听来的话里捡了些有用的消息,找到了那些来头很大的有钱人。

    非是老皇帝老皇后不低调,而是皇后难得回娘家,皇帝不愿委屈了她。

    水州本土的人效仿风萧萧天下行商,荣归故里时常备上许多小礼物,更有盛者直接撒钱,许多小孩追着回乡的大船或马车,自村口迎进家门好不热闹。

    后来便是新娘子回门也引用此俗,不过是嫁得好的。普通人家不过是一些小零食。老皇帝老皇后一路上买买买,恍如寻常夫妻。

    而之所以君临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是因为君临现在还在试用期,大权还在皇帝手里。

    换言之小皇帝对老皇帝一无所知而老皇帝对小皇帝无所不知发现老皇帝被人盯上,周正本想护驾左右,却被冉璐拦下了。

    “皇帝边上必有高手,他们肯定有发现,我们去了也没什么用。不如暗中尾随。”

    “那我们是混入敌人内部还是?”

    “先跟着吧,随机应变。”

    三人暗中跟着老皇帝一行人游山玩水跟着皇后回了娘家,暗中观察那些人的地下动作。

    这才发现水州竟然有如此庞大一个势力,眼看着老皇帝一行人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暗中已呈合围之势。

    周正是真想去保护皇帝:“水州竟然有如此庞然大物,风家竟一无所知,还是……还是风家就是牵头人。”

    风家白手起家,行商为主,对当官没啥热度,皇帝皇后伉俪情深,对国舅也是照顾有加,周正想不通风家有什么理由造反。

    国舅一把年纪,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也不可能是为了女儿造反。

    “别瞎想,风萧萧做生意走遍天下,难免对水州有疏忽,国舅年纪大了,到了享福的年纪,不想管这些事也是正常的。”冉璐出言安慰。

    周正自知想多了:“小冉,你说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冉:“头儿,我听你的。”

    周:“我想听听你的办法。”

    冉:“我觉得我们几个冒冒失失加入战局并非良策,反而容易被人盯上。不如伺机而动,小野生的羽毛船可以随时飞入战圈救出帝后。”

    周:“如此甚好,从今夜起你和野生换班,时刻准备营救。”

    三人买了小被子和好些食物,在空中安了家,由冉璐野生换班控制羽毛船,周正拿着望远镜一刻不停看着下面。

    羽毛船在空中飘来飘去,成功的伪装成一朵白云。

    还好水州的天少有晴空万里,天空长期云雾缭绕。

    皇帝的人偶尔还关注一下君临的情况,后来被那些老人告状烦不胜烦,索性不理睬一心吃喝玩乐了。

    发现水州的暗网,皇帝也不慌不忙。以不变应万变,敌方也不敢轻举妄动,娘家一待半个月,就在敌人蠢蠢欲动之际,皇帝一行人浩浩荡荡要去祭祖。

    敌人一路尾随准备在路上动手,不料皇帝身边也有能人。

    三番四次失手,敌人决定派所有高手直接到帝陵守株待兔。

    皇帝一行人并没有去帝陵而是一路去了名宗,待到敌人察觉去追,皇帝等人已经进了名宗。

    知道名宗不是好惹的,再无下手可能,那些人只好打道回水州。

    好巧不巧,撞到了补给物资的野生二人。

    甲:“这几个人很面熟。”

    乙:“我也觉得好眼熟。”

    丙:“在客栈吃饭的时候遇到过。”

    众人七嘴八舌,七拼八凑出了一个真相:“我们被跟踪了。”

    作为海龙帮的高手,任务屡屡失败,又不能公然对上名宗,此刻心里委屈,找上了二人当出气筒,怎会轻易放过。

    三人此刻是分开出事,看到皇帝等人脱险,总算可以落地吃点东西,不吃不喝没什么,好久不洗澡不换衣服,而且还是在自己男神面前,冉璐始终是无法接受。

    羽毛船给野生驾驶,冉璐在空中找了个水塘,直接下去洗澡,让周正带野生去吃饭。

    周正何其善解人意,故而带野生四处瞎逛消磨时间。

    敌人一拥而上的时候,小野生一下就上天了,等他想起来拉周正一把的时候,周正已经被人压的死死的。

    小野生只能先去找冉璐。

    冉璐在水塘里玩的正欢,看到野生过来,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想要上岸穿衣服。

    偏偏野生没想到冉璐在洗澡,闹了个大红脸愣在冉璐面前。

    冉璐看他愣愣的样子也很尴尬:“嗯哼嗯哼”咳了两声:“转过去!”

    野生:“啊?哦!”

    冉璐很快穿上衣服,叫了野生两声,野生还在神游。

    冉:“出什么事了?”

    野生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着急:“头儿,不好了,周大哥,周大哥被人抓了。”

    周正被抓了以后,有人告到街道巡逻队那里,巡逻队把人全部抓到公正堂,周正也不着急亮出身份,里面不知道怎么运作的,竟然给他安了一个大罪要送到京城去判。

    冉璐易容后见过周正一面,两人通了气决定静观其变。

    押送回京途经水州,跨过河到舟城,过了舟城就是京城了。

    眼看着要上船,冉璐都以为真的是要回京了。

    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周正被人放了出来,推搡到甲板上。

    野生两人在空中飞着,冉璐端着千里眼看不明白情况。

    周正被人一脚踹下了河。

    天下图冉璐也是看过的,这可是一条能与长江比肩的大河,难道要让周正死河里。

    野生只能看见船,大船在他的视野里也变得小小一只。不知道到情况的他只能跟着大船同向飞。

    冉璐直接高空跳水,只能祈祷这里的水深一点,别让她太快坠底砸死。

    两掌合并呈梭型入水,最大减轻入水反弹的伤害。

    水挺深,周正不会水,只往水底沉。

    几个人像鱼一样灵活的快速靠近,七手八脚拉住周正择向而去。

    冉璐发现了目标人多而且水性比她好的多,只能悄悄跟着。

    这些人肯定早就埋伏在水里,其实力不可小觑。

    冉璐一路跟一路心惊胆战,她需要是不是冒头换气,这些人要不是为了不让周正死,估计都不用上浮。

    几个人弄一根绳子绑在腰上,只放一个人拖着周正上浮换气,其余人在底下不停往前游,下次换班另一个人上去换气,一口气够他们用好久。

    冉璐全凭毅力才没有掉队,她也看出来这是往越来越冷的地方游的,恐怕早已经出了水州。

    不多时,前方出现了瀑布的隆隆声,那些人才都上了岸。

    岸上的陆地入目皆白,少有植被,那些植被都上了伪装色,雪白的灌木丛,雪白的大白菜,连那些动物都白的一尘不染,雪白的走地鸡,雪白的狐狸,狼,和马。

    那些人的抗寒能力也极强,冉璐一路跟,长时间泡在水里,皮肤出现多处水肿,上了岸感觉血液都变成了冰块,周正的情况也不好。

    冉璐在陆地上还算有点自信,她参加过的雪地任务不在少数,把拉一些白色野草弄了件吉利服,和前面那些人的距离又拉进了些。

    这才听见那些人的谈话。

    甲:“为什么我们要把这个废柴带到帮主面前?”

    乙:“因为帮主要成大事,需要一些很有声望的人帮助,他可不是废柴,他是大京鼎鼎有名的青天老爷,民间的许多画本都是以他的故事为原型创作的,看他查明真相揪出凶手简直大快人心。”

    几个人也不生火,只是靠着石头休息,聊着聊着,就聊上周正破过的奇案悬案凶案。聊到帝陵案时引起了热烈讨论:“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吗?”

    妖怪为什么要变成人,为什么人这么短命,为什么大和人和野人那么能生而大京人和白人生不了等等……

    冉璐看到几人吃东西,简直惊呆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弄的鱼,一个看起来是头头模样的人拿出一把小刀,把鱼片成薄薄一片,雪一埋就冻熟了,就像放进冰箱冷冻的水果,白色的鱼肉变得半透明。

    几个人随便吃了一些就上路了,冉璐吃了一点点剩菜,口感比生鲜要好,可惜太凉,吃多了对女性伤害极大,于是果断放弃继续跟踪。

    周正生病了,忽冷忽热,生鱼片他吃不惯,那些人也不会费心给他弄食物,接下来的日子,那些人就换班背着周正往山上赶。

    如此减缓了行程,冉璐也能勉强跟上他们的步伐。

    知道周正情况不妙,只能改变计划。冉璐宁可自己冒险,也不想周正有失,他是正义的代表,是人民的信仰。

    她停下脚步,跟踪一只走地鸡摸到了一窝蛋,敲破了直接喝。

    体力补充的差不多,她快跑跟上那些人,一行人不多,七八个。

    冉璐逮的是那些掉队上厕所的,缴获一些武器,冉璐采取的是放血毁尸法,趁热割了许多大动脉,吸引附近野兽过来收尸。

    那些人警觉性越靠近山巅越放松,丝毫不知冉璐已经清理掉好几个人,直到最后三个人,一人走前面开道一人背着周正走中间,另一人走后面时不时扶上周正一把,山路毕竟难走。

    “那几个蠢货,肯定是假借上厕所掉队走后面偷懒去了。”其中一个说。

    说好的一人背一百步,结果现在就一直是那个队伍里最老实的一直背着:“没事,我还能走。”背人那傻帽傻里傻气的说。

    打头的是那个有着锋利匕首的:“快到山顶了,你两换换吧!”

    说着话,那说人偷懒的人也没了声音,两人顿觉不妙,头头往回跑了一段,只看到满地血的那人,一招致命,血还冒着热气。

    打头的人静下来四处观察,突然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目标应该是周正。”

    急急忙忙往回跑,就看到倒在路上的傻子。

    冉璐还没来得及放血,眼看那人已经回来,若是手有家伙她有把握一战,此刻还是跑路要紧,抱着周正慌不择路遇坎就跳,摔得好不狼狈,下山容易上山难,下山若是不惧危险,那就是分分钟就能脱险。

    那个头头想的却是老巢暴露,绝对不能让那两人跑掉,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连傻子都没顾上急急忙忙上山去求援,却惹来一阵嘲笑:“女人?”据他们所知,大京的女人不过是因为能生孩子才有了一点点地位,其他国家那简直就是性奴来的。

    虽被嘲笑,还是有人跟他下山收尸,可惜只收到傻子的尸,众人这才重视。冉璐背着周正一路跑,跑累了走,山上多冰,连滚带爬下山倒快,下到山脚下雪厚难走,雪埋上大腿冻坏了脚,腹中空空脑子也昏昏沉沉。

    两人终于晕在一起。夜晚又落了一层雪盖在她们身上,冉璐爬出雪,冻僵的身体反应迟钝的扒拉开雪层把周正刨出来。

    周正的情况更糟糕了,夜晚没有想象中那么黑,四周白茫茫一片,看的冉璐阵阵头晕。

    在雪地里走的久了会得雪盲,冉璐闭上眼睛使自冷静下来。

    现在太需要休息了,可是冉璐不能歇。周正自昏迷后还没醒过,一路上磕磕绊绊都没醒,情况只有更糟。

    冉璐含了一把雪,溶成水喂给他喝,用雪揉搓着他冻得僵硬的身体。

    眼睛开始控制不住的流泪,流着泪的眼睛又干又涩。冉璐知道不能再扛了,可是不扛住两人就要冻死了。

    周正雪浴的时候,冉璐在他身上搜出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到好些东西上面咒符流转,不由心下大喜认真格物。

    咒师一道分四个境界,格物,参心,问道。冉璐有幸入门,至今还在格物。看到这些东西,冉璐才想起自己的传音石。

    在自己身上找到传声石,冉璐喜极而泣,赶紧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放在手里,小东西一闪一闪,终于有人接通,是君临。

    “救,救命。”太久没说话加上心里激动,冉璐几乎说不出话来。

    君临听不出说话的是谁,想到拥有传声石的三个女人。“会是谁在求救呢?”君临离了周正,简直太难受了。

    “你是谁,你在哪。”君临问。

    “我,我,冉璐,雪山,救命。”

    一听到这里,君临大喜过望。

    野生素来沉默,做事时更是认认真真。跟着船一路飞,发现船靠岸请示冉璐要不要下地才发现人不见了。

    野生着急,难过,这是他第一次要独当一面。拿着千里眼在大河上来来回回找了一天没找到人,野生决定面圣。

    莽莽撞撞的小孩飞到金銮殿前,被人包围,被尘不染的人拿下,急得又哭又闹。尘不染和君临见了人,君临一见是熟人,才听说人丢了的事,又把老皇帝的事情说了一遍。

    可让尘不染头大了些。想派大军入境去找人,此时无人可用,何况水州暗网已经铺开。

    君临点将,冉璐大将,十个小孩十小将,有九个物尽其用早已经独当一面散布在各处。

    如今回来了一个,还带来了这么个糟心的消息。眼见所有人都想不出好办法,君临直接让那些人退了。

    “水州生乱,水州的当家人是谁,这也太玩忽职守了。”水州当家人是国舅爷,可是没人敢说。何况人家本来就没想管事,才把小小年纪的风萧萧推出来管事。

    “我姐是破局的关键。”君临在大殿来回踱步,忽而出声。

    君临两眼放光看着野生:“风姐姐去哪里了你知道吗?”小野生一直在外,打完仗又跟着找粮食,如何知道风萧萧的去向。事情交给尘不染手下的人去打听又花费了些时间,君临和野生亲自去把风萧萧接回京城。

    “野生,把你风姐姐直接送去水州找人,我在罪城玩几天,快闷死我了。”风萧萧闻言揪住君临的耳朵:“哪有你这么当皇帝的,我就说你怎么大老远跑过来接我,感情是过来偷懒来了。”

    罪城众人面面相觑不忍直视低下头,这皇帝当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君临温柔的扒开风萧萧的手:“老姐,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要面子?天下人都需要你的时候你跑过来偷懒有面子吗?”

    君临先是屏退所有人,才对风萧萧诉苦:“哎呀老姐,都快把我烦死了,每天就吵吵闹闹,我还说不上话,我不说话他们就你来我往的吵,我一说话都来针对我,就因为我是小孩子,做什么都不对。”

    君临气的喝了一大杯茶才把心里的委屈压下去。

    风萧萧一如小时候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好了,你是男子汉,不是小孩子。”

    君临和野生跑路,最急躁的莫过尘不染,尘不染既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些大臣,也不知道上哪找人,贴身近卫,把保护对象弄丢了,传回名宗简直就是一大笑柄。

    徐曜往返各大工地,修桥铺路筑宅建楼忙的很,但是再忙也会上朝,好在私底下关系挺好,他直接找上尘不染。

    狐狸精在脸上左捏捏右捏捏,幻化成君临的样子去欺骗众人。

    “这,这是欺君。”尘不染声音有点颤。

    “没事的,师弟就是待的太闷了才会跑出去玩的,你说说他走之前发生的事儿,我好猜猜他会去哪儿。”

    尘不染把周正失踪野生回京一事交代清楚,徐曜心思何其玲珑。

    “让江龙师叔带点人暗中进入水州,等风萧萧到了水州能用上,然后嘛你走一趟去罪城把他接回来。”

    “我若走了,岂不惹人生疑?”

    “我肯定不能出去抛头露面的,你去那边说清楚,免得回来反而有人要借题发挥治我的罪。”

    “阿临不是那种人。”

    “我当然说的不是阿临了。等到局势稳定,老皇帝回来,阿临正式登基,还有一场嘴仗要打。”

    是夜,尘不染暗中去了罪城。

    “师兄可真贴心。”君临感慨,尘不染忍不住腹诽:“你可真不省心。”

    君临之所以非要留在罪城,是为了参观祖师爷留下的大阵“画地为牢”。

    凡有了罪的,都送到这里,除了名宗,没人能把人从这里带走。而罪书,由历届公正堂修订,什么罪怎么判都写的清清楚楚,一册在外,一册送往罪城。进了罪城,绝无越狱可能,只能刑满释放。君临看了罪书,看了阵,不经心生疑惑。

    “罪书为阵眼,咒术结阵,那是如何建立起联系的,又是如何识别有罪无罪的,哎呀,道行不够。”

    君临每天和罪城原住民请教罪城的历史。据说原住民原是叛乱的,名宗花了大代价才平息,可惜皇帝仁厚,只死了几个头头。剩下的参与者拖家带口到了土州安家,那时候这里遍地黄沙,光治沙就治了好几年。

    感念皇恩,那些人世代扎根此处,后来有犯罪的,大京都送来帮忙治沙开荒,种地。挖通漠河,土州四城并为罪城。后又因为粮食越产越多,获封号“天下粮仓”。

    “大奸大恶的人送到这里最好,你看这指路碑,当初那位神仙在上面题了字的。”如果你你在此域做了不好的事情,将会十倍反噬在你身上,三思而后行。

    “十倍反噬?”怎么解释。“

    就比如刚开始那会儿,有人喜欢打架,结果这碑一立,打了人的就会被空气打一顿。

    很神奇吧,捅人的那些就更不必说了,我看到过一个泼妇,就打了人家一耳光,结果打完就自己摇头好像有人在扇她耳光一样,好家伙,人当时就被打懵了,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当时她肯定气不过啊,一口咬定就是那女的抽她,又啪啪给人几耳光,旁观者去拉都拉不住,那场景太诡异了,好多人也不敢上去啊,当时我就上去了,那个被打的就一直哭:“不是我,不是我。见我护着人,那泼妇对着我的屁股就是一脚,当时我就把那女的扑倒了,现在她是我老婆。”

    大叔和蔼的笑笑,带着一点不好意思。

    “那后来呢,那个泼妇。”

    “那个泼妇被一股怪力打在脸上啪啪作响,当时就吓尿了,跪在地上地上磕头求饶,结果被空气从后面一脚踹翻在地趴在尿汁上好不狼狈,那泼妇一看求神认错没有用啊,爬起来就跑,就看到她一路跑好像一路被人追着踹走了。后来大家都打听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叫人立碑的事儿,找人呢又找不到了。现在整个罪城都流行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就是到了现在,这样的事情还时有发生,好些新来的不懂事,就前天,有个人家暴老婆,一阵怪风吹开他家大门就把那人揍了一顿。那是个惯偷,青天老爷判了他过来扫街,老婆情深义重跟过来还要挨打,报应不爽,当天鼻青脸肿游街过巷没少被人笑话,他老婆也是个傻的,每天就扫一次的街,还要赶着帮他,那家伙扫到石碑脚下歇口气,还想给她老婆一脚,看到石碑就更不信邪了,给了两脚。大家现在都喜欢看那些新来的热闹,其中精彩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

    君临一一看过碑文,有徐曜装病代班他也不着急回,只是改变了形象并且跟罪城人说先回京了。于是隐姓埋名的君临在罪城参悟祖师爷的大作。

    在某一次嘿嘿傻乐之后,他等到了冉璐的电话。君临只能感叹好事成双,兴高采烈的打道回京。风萧萧一说找人,水州呈过风家恩的没交集的大家都动了起来。地上找不到,又沿河找寻,这才是真正的兴师动众。

    水州暗网惊诧于风萧萧的能量之大时也蛰伏起来。风萧萧一遍找人一边留意暗网,徐曜派出的人也能为风萧萧所用,明面上就是来找人的暗网的人也不会多想。

    听说人在雪山,风萧萧也不能贸然前往,且不说雪山人迹罕至环境恶劣,怎么去也是问题,如果周正真的到了雪山,说明暗网的根可能就扎在那里,脑中思绪百转千回,野生的羽毛船可以带十个人,郭江龙等人没有剑也没啥防身的东西,光有个好身手也不一定就比她身边的保镖强上多少。

    二向夏辛初求剑再度被拒绝,理由是钢铁有限没法多造,青城的敌人好像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一样的功夫,对剑的消耗极大。

    风萧萧最终决定带上郭江龙等四个人,保镖四个人,十个人去搜救冉周二人。

    冉璐打完电话,想到自己跟着夏辛初瞎学的咒术,这也是金手指啊,如果自己能像师傅一样,可以参悟一些东西。

    格物,观察,思考,天底下的东西无不可收为己用。

    “我需要火、火。”

    冉璐想起自己见过的所有的火,炽城的漫野大火最是印象深刻,恨不能随时将她烧成灰烬,又想起夏辛初的手段,满地的焦尸,空气中的肉香。她好像看到了,火焰的本质,她要把它画下来,机不可失,手一抬,作出执笔状,手中真就出现了笔,笔走龙蛇一咒成,那咒落在地上,身下的积雪就化作一汪温热的水坑,冉璐再画,水坑扩宽成了水潭,还冒着热气。

    开开心心的洗了个热水澡,周正也醒了,不幸的是他瞎了,冉璐让他安安静静泡在水里,给他抓了把雪敷眼睛。雪化开,冉璐捡了好些石头扔到雪地上,有大有小,小石头在地上铺了一小层,大石头冉璐浮水把中间掏了个坑,弄上些水,冉璐画咒,水坑里的水沸腾起来。

    冉璐喝了点热水,就在水潭边上找食物,实在是体力不支,屡屡走空,只能煮了一些树叶充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的,看到那些走兽吃,她想抓走兽,结果只带回一把树叶。

    伙食很简单,两人一连几天吃着树叶汤,冉璐带着周正向着南方走走停停,掏过地洞睡,也在树上睡,主要看老天爷脸色。偶尔也能开开荤,喝上鸡蛋汤吃上野鸡肉。

    周正若是眼盲,回去铁定就得退休了,冉璐安慰他说周兰如何如何用神奇的手段救回多少将死之人。

    冉璐不停的问周正的破案经过,周正也一一作答,倒也消散了许多沮丧情绪,讲到开心处,两人也会放声大笑,冉璐并不对周正小心翼翼的服侍,还经常捉弄他,比如走在很前面用食物给周正引路锻炼他的鼻子,朝他扔东西练他的反应。

    冉璐的聚热咒已经熟练到炉火纯青,周正的怀里总放着一块热乎乎的石头暖身子,身上穿着的是烘干的各种兽皮,带着一点点动物特有的腥,更多的是冉璐无微不至的关心。

    走了好几天,身上的臭味让周正受不了了,可他又不好意思对冉路说出自己的需求。冉璐当然看得出来,只是不想提,就想看周正自己。

    周正看不见,可是这天耳边多了嗡嗡的声音围着他脑袋打转吵的不行。

    蚊子,这可真要了周正的老命了:“小冉,你在吗?”冉璐在不远处回头瞧他却不答话。

    “我知道你在,我们走了好几天了,好不就在这里歇会儿?”

    “好啊!”冉璐答应的干脆。

    周正知道冉璐能弄出热水,可是又开不了口。耳边的蚊子声催命般,他咬咬牙:“小冉,我想洗个澡。”

    极快的语速,一点都不像周正。

    快到冉璐都没听清,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你刚才说话了?”

    冉璐狐疑的问。周正点点头。冉璐再问:“可以说慢点吗我没听清。”

    不就洗个澡吗,扭捏什么,又不是个姑娘,周正终于想通:“我想洗澡!”

    “哦,稍等。”冉璐憋着笑给他弄热水,冉璐经过这些天的反复实验发现聚热咒不光温度可控范围也可控,反正是大雪地也不怕起火。于是给周正弄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坑六十度的热水,周正就着一身各种皮下水,把头埋进水里拜托了烦人的蚊子。

    周正坐在水里泡着,水齐下巴,冉璐蹲在一边看着他:“穿着衣服洗澡,不会不舒服吗?要不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洗洗,很快就能烘干的。”周正想想也是,反正在水里冉璐啥都看不见,然后就脱了衣服安安静静泡在水里。

    冉璐在旁边又开了个浅浅的小水坑洗衣服,洗完后找了一块大石头加热,选了一个一个不至于烫坏衣服又可以蒸发水分的温度画咒,在把衣服铺上去,不一会儿衣服上升腾起袅袅白雾,衣服果然干了。可是这会儿穿衣服就让周正为难了,上岸就得被冉璐看光,不上岸又怎么穿。冉璐善解人意的说到:“好饿啊,我去找点吃的,衣服放你旁边了。”

    周正松了口气:“哦,注意安全。”

    “嗯!”冉璐假装走开,声音弄的挺大,然后再偷偷摸摸潜回来。

    “开玩笑,我男神的美男出浴,怎能错过。”

    其实冉璐早就看过周正一丝不挂的样子了,就是之前周正被冻僵给他雪浴的时候,可惜那时候周正昏迷不醒不知情。

    周正摸到衣服上了岸,身上的热水很快蒸发在冷风里,身上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盲眼穿衣,穿的不伦不类。冉璐看他都替他着急,周正哆哆嗦嗦半天没穿好还打了好几个喷嚏。

    冉璐不由分说上前去给他穿,周正呆愣:“你怎么回来了?”

    “我…今天运气好…所以回来的早一点。”

    “哦。”

    “嗯。”

    ……

    两个人都挺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冉璐问道:“继续走吗?天快黑了。”

    “要不今天不走了,休息一晚再走。”

    “行!”走了很久,终于看见了树,有树就有柴,有树就可以做很多东西,能吃的东西也多了。简单的搭了个棚子生了个火,顺手逮了野兔扒皮烤肉。两人围火而坐,冉璐让周正继续讲故事。

    “发生在别人身上是事故,讲给你听就成故事了?”

    “故事,就是发生过的事故嘛。我也不能叫你给我讲个事故不是,这两个词虽然颠倒词意又不相反。”

    “嗯,那我就给你讲讲一个傻子的故事。”

    “傻子也能犯事?”问题出口冉璐就想起精神病犯罪的也挺多的随即又补充道:“傻子犯事儿的话怎么判啊,也不能劳动改造。”

    周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你问题可真多,平时少看卷宗多看看大京律多好。”

    “饶了我吧,当初为了为了当个巡街御卫,天天背的烦死了。还是说说傻子的故事吧!”

    “真的要听?”

    “当然要听了,讲嘛讲嘛。”

    反正周正又看不见,冉璐只管声音发嗲撒娇。长夜漫漫,故事作伴,欢声笑语,说到好笑处,两人也是完全没有形象,乐的前仰后合。

    “我跟你说啊,那地主家的傻儿子傻儿媳真的太傻了,拜堂那些都是他爹替的,我就问他,那你洞房也让你爹替啊,他乐呵呵的说,是啊,我爹对我可好了,啥都替我想好了,我就等着抱儿子就好了。”

    周正正说着,忽然被冉璐推倒了。冉璐跨坐在他身上,周正神情紧张:“你,你要干什么!”

    冉璐真是一辈子都没有这样大胆过了,她两手压住周正的双臂,让他动弹不得,缓缓俯下身,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

    在两个人迷乱之际,冉璐放过了周正的嘴,两手去解周正的衣服,周正得了空闲的手握住冉璐的手咽了口唾沫:“你,不要后悔!”

    冉璐轻笑出声:“后悔?你没瞎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我的眼睛?”

    冉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失真。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的眼睛里全都是你。”冉璐说罢又堵上他的嘴,两个人的呼吸心跳统一了节奏,却在最后关头,周正反客为主,趴在她身上,坦诚相对,可是他还是没有那个意思,紧紧的抱着,像绝世珍宝,沙哑的声音含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我现在很痛苦,因为我看不见你。”

    冉璐也轻轻的说:“触觉往往比视觉更真实。”

    “我还是很想换个时候,比如你和我成亲以后。”

    冉璐简直不能忍了,再次反客为主:“现在这个时候就很好了,天地见证,除非你不愿意,只要你说不,我现在就放过你。”

    冉璐的小手在他身上作妖,肆意的挑逗着他。周正很想说不,一个字却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空气中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周正很紧张:“你受伤了。”

    冉璐用手堵住他的嘴:“你太吵了,不要说话,用心感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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