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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野生奇遇记

    海面上,忽的出现一只眼睛,野生不幸似成了眼中钉,海浪和闪电一道一道打在他们的位置,老龟拼命往圈外游,野生和鱼小小被打进深海,不知去处。

    他们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的未婚男女,叫拉塞和拉昭,已婚的男女叫保罗和马罗。老头和老太太叫宝白和马牙。这些都是后来野生慢慢知道的。

    此刻的他对此一无所知,紧抱着鱼小小居然就摔在海底的陆地上,无法在憋气的他以为要呛水了却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在水底呼吸。

    天空还是那片天空,看起来好像更远了。

    鱼小小受惊吓过度,还在晕厥中。山坡底下传来声响,是鞭子抽开皮肉的声音。

    野生本能的缩进灌木里。看着那处动静,几个女孩冒出了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后方是三四十岁模样的大汉,野生对此处不了解,不敢轻举妄动,冉璐的教诲使他又不能袖手旁观。

    便带着鱼小小远远跟着。太阳落山了,便是野生这样专属于飞行员的明亮双眼,也如同瞎了一般。

    野生只能闭上眼睛,依赖自己的耳朵,鱼小小醒来,也是瞎了一样,差点哭出声来。

    “哥哥,哥哥,我看不见了!”

    野生的大手捂住鱼小小的小嘴,鱼小小的声音从指缝里流出。

    野生的大脸蹭蹭鱼小小的小脸,鱼小小便安静了。

    野生自认为声音很小不足以惊动那拿鞭子的大汉,浑身的汗毛却虪竖了起来。本能一闪一抓,破空而来的鞭子震的手麻。

    来人欲抽回鞭子,却是抽不动,方知野生也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两个人在鞭子的两头僵持着,本以为会这样过一夜。

    女孩们那边动静大了起来,大汉怒吼一通,野生也不懂他在说什么。

    大汉放弃鞭子要往那边冲,野生一个趔趄,稳住身形鞭子一甩,乌漆麻黑中啥也看不见,只能听声辩位。冉璐的训练总是有用的。

    大汉被击中腰部,索性没有很大力,轻蔑的语气传来:“咋表拉白来!”

    他一说话,野生第二鞭也到了,缠住了他的脖子,狠狠一勒,大汉直翻白眼。

    大汉口齿不清,语气不善。

    他说:“咋表垃圾高!”

    野生的手突然被人一拉,然后耳边只剩下风声。

    脚下的路并不平,野生奇迹般的没有摔倒。

    他一手抱着鱼小小一手被人拉着跑,直跑到太阳出来也没停下。

    日头正中的时候,他们跑进了一个小山村。

    鱼小小看得见了,也不害怕了,一个小村子的小孩盯着他,最大的个头还没野生高,最小的三四岁,和鱼小小个头差不多。

    小孩子叽叽喳喳,好奇的目光在野生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看起来好像在争辩什么?

    最后是大男孩开口了,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叽里呱啦一通,小孩子们都散去了。

    大男孩和野生说话,野生只能一直摇头,后来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哑巴。

    小孩子们用最短的时间收拾一些吃的,接下来又是玩命的奔跑,跑上一座山的山头,野生发现这里的人目力极好,因为一个个看着小村,野生看不见,但是看到她们一个个激动又气愤的样子,大概是发生了一些坏事。

    “哥哥,饿!”鱼小小可怜巴巴的看着野生,野生自然而然的把手指头放进鱼小小嘴里。

    大男孩看见了,给他们拿了一些吃的,在野生耳边叽里呱啦一通,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张多张多!”

    一个小孩慌慌张张,还没跑两步,被一双大手提起来用力一甩,活生生摔死了。

    野生的血气上涌,身边的大男孩也是,小女孩们双腿打颤,一步一步后退,跌倒的多。

    男孩子们捡起石头往下猛砸,女孩子们胆气也上来,加入扔石头大军。

    大男孩和野生没有动,是昨夜那个男人,他的脸上带着笑,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野生。

    野生被他看的心里发毛,鱼小小朝那人扬了一把石灰。

    那个人顿时闭眼哀嚎。

    小伙子们有样学样,也开始撒石灰。

    来的人在下方不占优势,石灰糊了满头满脸,没了眼睛,石头可就没那么好躲开了。

    那些人想走,野生看着那个被摔死的小孩,冉璐的教诲决不允许他放过这个人。

    他大吼一声,在那个人转身之际,突然跳到那个人的背上。石头和石灰也落在他的身上,他闭着眼睛,手里是一截枯枝,较尖的那头插在大汉脖子里,那里被野生用鞭子勒出的淤痕未消。

    大男孩也跳了下来,手里拿着棍子,可惜他跳下来就是个把子,上边的顾及他不敢再扔石灰,下边的不敢惹野生都指望拿着他威胁野生。

    几个大汉趁机上顶拿住了几个小孩,野生仿佛回到了战场上,冉璐的声音犹在耳边:“有些人,不是人。”

    鱼小小也被人抓住了,她没有哭喊或者说来不及发出声音,小脖子被人捏住,一用力小命不保。

    野生一个小石头,弹进大汉的太阳穴。其他大汉看到野生盯着鱼小小,还以为拿到了他的弱点。野生发力往上窜,在大汉倒地之前卸下了大汉的手臂。鱼小小平安救下。

    野生到现在也还很懵,面对发生的一切事情,逃兵和尸体,女孩们敬畏又害怕的眼神。思考思考,冉露的教导。

    他打量着战战兢兢的女孩们,女孩们任他看,并不恐惧想,甚至还敢和他对视,尽管是没有内容的对视。

    这些人并不胆小,但是她们为什么对那些人如此恐惧,女孩们看着鱼小小,目光有怜悯,看向野生时,怜悯又变成了羡慕。

    脑子里灵光一现,是了,是美女惹的祸,因为她们是女的,还长得好。这似乎是一件悲哀的事,但是她们羡慕鱼小小,是因为野生。

    野生悟了,这些美女失去了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大概就是这样。如果美丽是危险的,他看看鱼小小,看看一旁长满毛毛的野麻,对鱼小小笑了笑:“小小,这个草会咬人哦!”

    鱼小小果然好奇去碰,女孩们阻止不及,却是有个心善的太着急阻止小小,两人一起跌进草里,所幸大女孩护着小小,小小只有胳膊腿被赖了。

    野生将两人拉起来,又暗搓搓的让小小的脸又给叶子咬一次。鱼小小又抓又挠又哇哇大哭,大女孩眼睛里泛着泪花还想安慰小小,小小却是哭的眼睛都睁不开,小脸开始肿得像一个猪头。

    大女孩的皮肤也迅速肿胀,可是她却克制自己不流泪不喊疼不去抓挠。

    野生想冉露在的话肯定很欣赏这个女孩子,于是他赞许的对她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大女孩对他原本有好感,但是刚才的事让他误会野生坑自己妹妹,可是看着两人的兄妹情不像假的,语言又不通,自己救了鱼小小,虽然野生对自己等人有救命之恩,可以不用为这种小事心存感激,但也不该是对自己竖起大拇指才对,这个男人是个迷。大女孩心想,对野生笑笑,脸却肿得笑不出来。

    女孩们眼巴巴望着野生,野生猜测她们已经无处可去,目前她们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熬到熬不下去,女孩们睡着了,野生把她们都扔到了咬人草里。女孩们惊醒,哇哇乱叫,野生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野生等女孩们选择了,她们可以就此离开他,说实话野生并不想带着她们探索这个世界。

    女孩们哭够了吵够了,大女孩为首来给野生磕头。

    大女孩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看见野生无动于衷。无奈的低下了头,眼泪无声滴落。

    鱼小小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来给她拭泪。却意外的共了情,一帧帧画面在脑海里跳动。

    痛苦的呻吟,女人的汗水,遍地的血污,大肚子的女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婴儿的哭声。

    这里叫天堂村。有些孩子一出生,就被掐死了,因为是女孩,不能让苦难再延续了,她长大了,也是受一样的苦难,何必活着。这里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有活人送过来,男的女的一堆一堆的,这里每天人来人往,女人却都有来无回。

    还没有共情完,声音又传来。

    众人噤声,大女孩看了野生一眼,仿佛做了某种决定,抱着鱼小小就往一个方向退走,野生却是没动,来人听到动静,寻了过来,被野生逗的只往草里钻,那草可是会咬人的。野生耗的差不多了,将人都杀了干净,就地掩埋。

    处理众人留下的痕迹,追着大女孩的方向去了。

    小小在大女怀里,大女的想法时不时在她脑子里过电。

    小小就这么学会了她们的语言虽然不多。

    “朵朵巫娜?”

    大女以为听错了,直到小小又问。

    如果方才还心有戒备,此刻便已万全放心,把小小当成了自己人。

    至于她哥,可能是个真哑巴,小美女整天跟着她哥,所以像个哑巴,大女这样和别的女孩解释一通。

    女孩们把鱼小小带到了一个村里,鱼小小明显感觉到她们放心了不少,戒备也松懈下来。

    一个年长的的男孩把几个女孩叫走,剩下几个陪着鱼小小,应该是了解情况去了。

    野生进村却没那么容易,铺天盖地的石头砸过来,一轮接着一轮。

    守卫村子的少年都郁闷了,怎么就打不到野生,眼看着寨子存的石头快用完了,额头上都是汗水。

    支了个少年走继续守备。

    石头扔完,大家抄起农具打算和野生正面刚了。

    语言不通,野生又是陌生面孔。少年们两腿颤颤巍巍却不肯后退半步。

    野生心想:“这村子防卫很薄弱,房子这么多,守备这么少,刚刚经历过洗劫,守备都是少年,肯定死了不少人。也许父辈都死了,野生脑海中构想出劫匪进村烧杀抢掠,少男少女或躲或藏,劫后余生,一部分被掳走,也就是那群女孩。”

    “嗷们!”大女听说寨子外面来了人。

    年长的男孩本来焦虑不安被安抚一瞬。大女就要跟着去看,男孩摇摇头,示意边上几个男孩留住几个女孩。

    男孩还未见着野生,心里已经在盘算该不该拉拢这个人。旁的人要作恶,必是成群结队,逼的他们不得不抱团取暖,现在的村子就是一个孤儿村,附近的村子都被抢夺一空,人死的太多太多了,多到他们根本没时间收尸,只清出这个小村子暂时落脚。

    集来的资源有限,却不能开垦土地种上庄稼,谁知道那些土匪会不会杀个回马枪,那就是让这几座山头农户都成了绝户了。

    他实在想不出对策了,他也只是个孩子,现在却因为年岁最大不得不肩负重任。

    野生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些,跟他弟弟看起来差不多。

    他示意让野生进来,野生就向他大步走过来,不卑不亢。

    周围兄弟有些害怕,却又担心野生会伤害到大哥,男孩的弟弟快步跑到男孩面前,用民族语言让野生不要再靠近了。

    野生虽然听不懂,但看到小男孩紧张又戒备的模样停下了脚步。

    就这样尴尬的对望着,直到大女孩的声音出现:“果然是他!”

    大女孩等人全部剪了头发换了衣服,却因为惦记野生一催再催,头发剪的狗啃一样。

    野生看到大女孩的新形象,对男孩露出欣赏神色,男孩虽然知道野生可能是个哑巴,但是不知道怎么和哑巴沟通。

    大女孩对野生傻笑,野生也对她笑。男孩问女孩怎么和野生沟通,女孩说等她妹妹来就好了。

    可是鱼小小饿的睡着了,排到了最后一个,理发师都不忍心叫她醒来,只能说等她睡醒了再剪吧,要不然小仙女睡一觉醒来变成丑八怪会把自己吓一跳的。

    男孩觉得站着傻等不妥,打算让人去看看鱼小小剪好头发没有,就看到理发师抱着睡着的鱼小小出来了。

    野生走过去接过鱼小小,进了熟悉的怀抱,鱼小小啊呜一口咬在野生胸口上。

    大女孩尴尬的看了野生一眼,看到野生神色不改。

    大女孩尝试和野生沟通,因为不想吵醒鱼小小而把声音放的很低。

    野生只能摇摇头摸摸耳朵,大女孩无奈,本来以为只是个哑巴,没想到还是个聋子。但装聋作哑也是野生最好的选择。

    大女孩只能大胆的拉着野生往屋里走,男孩跟着,男孩的弟弟也跟着,看到大女孩拉着野生的手,有点难受,但和大女孩平安归来的喜悦相比这点难受就不足挂齿了。

    遭逢大难,谁还有心儿女情长。小小的女孩们剪去长发,和男孩们一起守卫村子,跟着大哥寻一个明天。

    迁徙是唯一出路,另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休养生息。这是大哥说的,可大哥说劫匪们不知从何而来,似乎对地形很是熟悉,贸然动身,怕会遇上。

    所以先在村子里避避风头。

    据大女孩交代,她们被掳走的地方离这里共有一百三十二座山,十一座特大山,二十六座大山,剩下的都是小山。走了七天六夜才回来。

    因为打算迁徙却又迟迟没有动身,人心已经开始涣散了,也因为没有迁徙,等来了大女孩等人。

    落座,上了生的红薯,红薯易腐,不好搬运,于是这月大家都吃红薯,正是收获的季节,村民都在庆贺丰收的时候遭遇不测。这红薯上的血腥味野生甚至都吃的出来,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不肯吃了。

    男孩有些不爽,却看到野生忽然落下泪来,再看红薯上干涸的血迹,水亦是稀缺资源,村中无井,挑水的地方很远,路上横尸无人收,大家都不敢去挑水,胆大的也只敢一日挑一趟,总害怕匪人突然冒出自己也如那些尸体一般的凄然下场。

    好久没有吃熟食了,恐怕烟火再招来匪徒,现在大家都是惊弓之鸟,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村子在山顶,是附近几座山里最高的,视野最好,野生在来路上看到了战火中才会有的场景,不同的是这不是战争,这是单方面虐杀。

    男孩看到野生的眼泪,想到自己的弟弟,前不久兄弟俩才抱头痛哭过。心里也软了三分,让大女孩带野生先睡吧,沟通不来。

    野生抱着鱼小小,大女孩拉着他的衣袖指引方向,和衣睡下,他又想冉露了。

    鱼小小迷迷糊糊给他擦泪,似乎才闭眼天就亮了。

    一开门就看到大女孩和首领弟弟,因为大女孩非要歇在野生门口而生气的首领弟弟不爽的看着野生,大女孩靠着墙打盹。

    首领叫卓,弟弟叫厚,鱼小小给野生当翻译,说大哥是山,弟弟是河的意思。

    大女孩叫欧几,是月牙的意思。

    野生点点头,并没有和他们交谈的意思。

    欧几睡眼惺忪看到厚和野生对了眼,赶紧站了起来。

    野生对她笑笑,她也笑笑。厚的眼睛里都是血丝,熬了一夜还看到心上人这个样子,更难受了。

    野生就是要激怒他,他和首领既然是兄弟,那么很多事情都必须从他身上下手,看起来他很在意欧几,那就……野生,野生对欧几说了自己的名字,好久没说话了,嗓子有些哑,他又说了一遍发现还是说不好,只能放弃了。

    欧几跟着念了几遍,鱼小小说这是哥哥的名字哦。

    看野生说话“困难”,欧几不好追问,只说自己知道了。

    厚丝毫没有觉得野生说话“困难!”他大喊这个人不是哑巴,他说谎话骗了所有人,他要把野生抓起来因为他是危险分子。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不敢上,他只想招来人,毕竟昨晚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野生的身手不是虚的。

    恰巧此时野生看向他,眼神里似是嘲讽,厚感觉到了危险,野生很危险,他担心起大哥来,担心村里每一个小孩,担心欧几。

    看了欧几几眼,欧几已经拉上鱼小小聊了起来,没有分他一个眼神。

    欧几和卓了解了村里的情况,虽然相信野生很强不坏,但是来路不明总无法令人信服,为什么鱼小小会说她们的语言,本来以为都是这片山头的幸存者,可是没有一个人认得他们,他们对这里也一无所知的样子。

    她只能从鱼小小这里套话。

    爹娘,没有。

    家,没有。

    有什么?

    有哥哥!

    欧几只能大胆的猜测鱼小小一出生爹娘就没了,和哑巴哥哥相依为命,所以连爹娘家的概念都没有,男的女的概念,因为长头发的时候鱼小小叫她姐姐,现在叫她哥哥。

    但其实鱼小小只是明白她们剪短发的用意配合而已。

    厚锁定野生,攻击。

    野生并不还手。

    他一下也打不到,可恶,身形太灵活了。

    野生在他气急败坏前一刻大手搂住他的脖子,强迫他看着自己的脚,一步两步三步,厚跟着他的脚步。脑袋被大手钳制只能看着野生的脚面和自己的脚面。

    野生忽然转到他的背后和他贴着身体,仿佛是一个人,甚至野生还趁他脚抬起来把脚放到了他的脚下。

    合体成功,野生一步厚一步,手同手脚同脚乱走一通,卓听说厚一夜守在这里的事,大早上赶过来就看到自己弟弟被钳制如傀儡,只能依靠本能去救弟弟。

    可是总也打不到野生,他总也绕不到野生背后,也不能打弟弟,两难之际弟弟却喊他:“哥,打我,打我!”

    他以为弟弟会配合全力和野生换位,没成想没打中,两人也没换位置。

    厚大喊:“一起上!”

    欧几也加入了战圈,她相信野生是好人,似乎也看出了野生的些许意图。

    闪避教到卸力,野生有些饿了,便轻轻一跳出了战圈,厚却兴奋的喊着继续,没有野生带着,他吃了几闷棍,也卸了好几人的棍子,越打越兴奋,直到闻到红薯的香气,所有人的独自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

    卓也被味道吸引喊了众人停手,再一细想村里明令禁止不允许见火,怎么会有熟食的香味。

    香味的源头是野生,野生那个只啃了一口的红薯此刻香气扑鼻,甜香醉人。

    野生掰了一半扔给发愣的欧几,东西熟了却没有看见火。

    欧几咽了咽口水,东西就到了卓的手上。

    鱼小小跑过来给野生一个生的红薯眼巴巴的看着他。

    野生掏出一块透明的鹅卵石,光聚在红薯上,不一会儿红薯就肉眼可见的变软流香。

    所有人都盯着神迹一般的透明鹅卵石,这东西在大京算淘汰品,因为只能烧烧烤烤引火等等,功能太鸡肋。

    野生把鹅卵石扔给卓,目光就又都聚焦到卓手上,野生则看着鱼小小吃地瓜被烫到的样子心情愉悦。

    理发师来给鱼小小剪头发了,一边剪头发一边吃,剪完头发舔手指的样子活像个小乞丐。

    卓收了宝贝,也没心情管冤种弟弟了,任厚像个疯子自嗨,没人打也左躲右闪的瞎晃荡。

    卓来到主事的院坝,送来玉米土豆还有一些肉,还有水。

    吃的都熟了,日头正当午,进了屋去,却又不熟了。

    卓很快明白这东西只能露天使用,有些遗憾,迁徙行动必是夜里,白天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且还要藏的极好。

    卓烤了一天,大家都吃上了熟食,他也不亦乐乎,有些累,这宝贝要是再多有几个就好了,虽然屋里不能用,但聊胜于无。

    太阳下山了,食物又不熟了,卓又叹气了。

    夜晚,欧几小心翼翼的敲了野生的门,鱼小小仿佛睡着了说梦话,叽里咕噜听不懂,野生却听懂了,她是来换宝贝的,如果野生还有宝贝的话。

    厚本来还在魔怔之中,卓说让欧几去换宝贝了,他突然清醒,卓怎么劝说也不听,欧几静静的站着,她害怕野生,不敢靠近,又不敢忤逆大哥的交代,为了村子的一线生机,她必须绑定野生,可是她自惭形秽。

    厚本来预想的是她们已经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可是想到鱼小小,他又觉得也许没有,快到野生门口时,又想到全村的希望,大哥的叨叨,他的心好痛,五体投地就这么倒了下去。

    眼睛闭上的一瞬间,他看到门开着,欧几就在门框里,神色犹豫着。看到欧几惊慌的来扶他,他笑了。

    厚清醒来,却不睁眼,因为卓在和欧几说话。

    卓说,为了村子,求欧几了。

    欧几说心里有厚,所以才千山万水赶回来,是心灵感应,才找到这里。

    卓也怀疑过欧几为何可以找到他们,但欧几自幼就聪明,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会殒命在那场大灾难中。

    后来厚才交代,是厚给欧几留了记号。

    厚曾经对欧几说过,会在想念她的时候看月亮,会在看月亮的地方刻上一个小月牙儿。

    “心灵感应!”卓笑了“好吧好吧,我再想想别的招,真拿你们没办法。那个若若也还可以,我去问问她的意见!”

    “卓,这个办法也许对他不好使,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他是哪种人?”

    “我不知道,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和别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样。”欧几想了想补充道:“他看我的眼神,和你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

    卓留给欧几一个背影:“知道了。”心里琢磨着怎么对付野生。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野生的门口,早上,兄妹俩照样烤红薯吃,看着野生手里的宝贝,卓的三观碎了。

    野生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吃红薯。

    早知道这家伙在门口站了好久了,野生悄悄的跟鱼小小交代了,说想去河边捡石头玩,问问附近有没有河。

    鱼小小和卓不熟,没打算问他,幸好欧几跑来了,鱼小小亲密的挨过去,才发现她眼角湿润,脸色涨红。

    卓一想这肯定是被厚给欺负了,扫了一眼继续盯野生。鱼小小说想捡石头,因为哥哥的石头分给大家了,因为见没见大哥现场烧烤的都来恭维鱼小小了,鱼小小大手一挥,把哥哥的石头都送人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群雌雄莫辨但和鱼小小差不多同岁的小孩来找鱼小小玩。

    有几个挨了揍还鼻青脸肿的:“鱼儿鱼儿,我被揍了,石头被抢了,你还有没有,再给我一块呗,俺哥说那是宝贝,不还我了。本来他说只是看看的。”男孩撇撇嘴,就要落下泪来。

    鱼小小为难的摇摇头:“哥哥也只有一块了,在我老家这种石头很多的,河边都有,要是这里也有河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找,我认得这种石头!”

    “鱼儿,这个石头在河边都有吗,可是我在河边没见过啊,我家以前就在河边。”

    “有的有的,但是它在河里的时候是有颜色的!”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石头和我们打水漂的石头很像唉!起码形状很像,你说是不是旺旺。”他向另一个小伙伴求证。

    卓闻言,又看了野生一眼,野生始终看着鱼小小,间或看看手里的烤红薯。

    卓叫厚带几个人先去开路,让小朋友们走干净点的路。

    然后带着欧几和几个小孩出发了。

    鱼小小走在路上,察觉到一个小男孩情绪不对,握住他的手:“安安哥哥,你很难过,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安安小男孩哇的就大哭起来:“鱼儿,俺爹娘就是在这里,在这里,被人砍了,我就躲在这个土坑里,看着呢,等大哥找到我,爹娘都硬了,又硬又凉,推都推不动。好可怕,好可怕。”

    卓最怕的就是这样,总是触景伤情,挑水的总把水洒在路上,还要撒上一把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好在天冷,尸臭不是很明显,只是蚊虫多了些许。

    听鱼小小的捡了几箩筐白色鹅卵石,鱼小小故作神秘的说:“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只见鱼小小把石头在手心搓啊搓,不一会儿就变透明了。

    安安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惊掉了下巴:“鱼儿,怎么做到的?”

    鱼小小对众人说道:“你们也可以哦!”

    一群小朋友学着她的样子,不一会儿好几个小朋友也获得了透明的鹅卵石。

    卓和欧几也忍不住凑热闹,卓却怎么也搓不好,鱼小小嘲笑他:“卓哥哥是个大懒虫,只有大懒虫才搓不出来!”

    厚和几个男孩也过来搓,也搓出来了,卓还是没搓出来。换了一块也搓不出来。

    很是苦恼,他强装和蔼的开口:“鱼儿,为什么大懒虫就搓不出来呢?”

    大家伸长脖子听答案,鱼小小说:“因为要勤劳的汗水才能洗掉石头上的颜色。大家都流汗了,就你没流!”

    卓撇撇嘴:“你哥也没流啊!”

    难怪了,厚几个人又搬尸体又清路又打水,几个小孩捡石头捡的都是汗。难怪鱼小小不是边捡边搓而是捡好了一起搓,不一会儿大家的汗水都风干了,都搓不亮了,也才搓了几十块,没搓的也背回去,到家的时候趁着大汗淋漓再搓几个,挑的挑水兜的兜石头,卓没有偷懒,到了之前安安大哭的地方,鱼小小招呼小朋友们停下,她说:“我们送叔叔伯伯去往生吧!”

    “鱼儿,什么是往生?”

    “往生就是,到一个地方去排队,然后从新做人,早点往生,早点做人,做卓哥哥的孩子,做欧几哥哥的孩子,做厚哥哥的孩子。”

    “那他们会记得我们吗?”

    鱼小小摇摇头:“虽然不记得,但是他们重新做人了,我们才有机会对他们好啊,她们对我们好,一定是因为,上辈子我们对她们好。总之呢送他们往生呢就是越来越好。”

    “鱼儿,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鱼小小安排每人手里一块石头,扒开草丛,看到尸体,照,消失不见。

    几个小孩有些害怕,但还是闭着眼睛照做,却把草丛点燃了。

    挑来的水只能用来灭火,卓此刻心震撼,却在火起后觉得也许野生他们只是有一些特殊本事,不会很坏的,鱼儿这么可爱的小孩,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做好心理建设,跟厚耳语几句。厚就跟小孩子们打商量,让她们先回去,往生的事情包在他身上。

    有些小孩想走,可都以鱼小小马首是瞻。鱼小小说:“厚哥哥,总要面对的,你总不能,让我们一长大,就可以什么都懂了吧!”

    是啊,一个月前,厚都没吃过生红薯。突如其来的打击,很致命,与其让悲剧突如其来,不如正视悲剧,铭记悲剧,然后才能预防悲剧发生。

    小孩子们烧了一具具尸体,手也不再抖了。

    回到村里,一滴水也没有挑回来,孩子们很沉默,大家把那些死人画在房屋的墙上,有抱着孩子的父母,不穿衣服的女人,各种各样的。

    欧几也有了心事,决定和厚好好谈谈,她被畜牲糟蹋过了,她当然觉得厚不会抛弃她,但是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保护不了心爱之人,是我无能。我要变强,像野生一样强,甚至比他还强!变强,变强。”

    欧几懂了他的意思,去攻击他,闪避,卸力,一练就是好几天,在村里已经没有对手。

    野生教他的,叫顺势而为。

    他准备去找野生讨教两招的路上,却被一个小孩拦住了。

    厚哥哥,我盘了一个又大又亮的石头,可是搬不动,你帮帮我吧。

    “没空!”

    小孩懊恼的走了:“要是我再大一点就好了,就不用总麻烦哥哥们了。”

    “旺旺,遇到什么烦恼了吗?”

    小孩最终决定求助野生,问他的是鱼儿。

    野生就跟着旺旺去搬石头了,搬了一下,搬不动,厚觉得他肯定是装的,野生让鱼小小和旺旺一起上,一二三,还是搬不动。

    小朋友们相继赶来一起帮忙,还是不动。

    厚只能现身一起上,发现是真的很重。

    “旺旺,你要搬到哪里去啊这块石头,真的很重唉!”

    鱼小小也疑惑:“这块又大又亮的石头很重,可是不知道有什么用唉。旺旺你是怎么做到的。”

    旺旺挠挠头,我怕黑,我喜欢亮亮的石头,勤劳的汗水可以让石头发光发亮,鱼儿说的对哦。我每天跑一百圈,把汗水都擦在上面哦。晚上会发光,和天上的月亮一样,我要把月亮搬回家,睡觉的时候就不害怕了。

    透明鹅卵石夜里的确会发光,卓叫大家找黑色的东西包起来,旺旺却盘了这么大一块,妥妥的地标,恨不能马上给裹上黑衣裳。

    始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野生给旺旺造了一个简易帐篷让他睡石头边上。

    眼看着旺旺要住下拥有自己的小房子,卓不反对,只要把这地标藏好了,办法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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