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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周飏的身世

    周飏这次回来好像不是很高兴,进军营两年了,难得见面的母子俩却在饭桌前静静的坐着。

    周兰素来话少,她备好了平素周飏爱吃的菜,看出周飏有心事,她也不问,只等周飏主动开口问。

    周飏:“娘!”

    周兰:“嗯。”

    周飏终于是先开口了:“我在军营发生了一些事情,可能和我爹有关。”周飏斟酌着词句,观察着周兰的反应。

    周兰的神色没有变化,等着周飏的下文。

    周飏略显失望,他自出生到现在,不知道他爹到底是谁,外公外婆舅舅乃至娘亲身边的朋友,所有人都不知道。

    舅舅总是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他,可他没把握能套出舅舅的话来。由心跟他关系还不错,可惜由心对他爹的事也是一无所知。

    周飏:“娘,他们都说我爹是总兵头子!”

    周兰:“嗯!”

    周飏饭碗往桌上一搁:“娘,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周兰看着这个一向懂事的儿子,周飏真的很懂事,好像从很小就很会照顾别人的感受,让声称要和周兰决裂的周父周母都一改从前的态度来宠着这个外孙,甚至都好过对由心的态度。

    “你想听什么,娘都告诉你。你都十八了,懂事了!”

    周飏撇撇嘴:“我早就懂事了!是娘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

    周兰笑笑,给周飏碗里夹了些菜:“先吃饭,吃完娘再给你答疑解惑。憋了这么多年才问,憋坏了吧。”

    周飏端碗,细嚼慢咽和周兰吃完了饭。

    母子俩出门散步消食,周兰才将他的身世一一道来。

    周兰:“你的事要从当年,你娘亲在罪城遭遇不测说起。”

    周飏不解:“我娘不就是你吗?”周兰未婚先孕,失了做皇后的机会,又和周家决裂,名声扫地,幸得皇帝是个明君,地位还在,追随者一下走了大半,周兰本来也不爱带弟子,索性就在研究院扎根制药,只要药效在,总也不会过的很落魄。周飏听得都起茧子了,他娘的几个弟子给接生吓得手忙脚乱,这是医仙的孩子啊,谁敢接生?周兰索性自己生,那群弟子就是观众。周兰累的晕了过去,孩子安然无恙。此事周飏也听腻了。想了这么多,就是确定周兰就是自己的亲娘无疑,为什么她要用“你娘亲”这种口吻,总不能堂堂医仙,话都不会说。

    周兰亲亲拉住周飏的手,在路边的凉亭坐了下来,拍拍他的手背十一他不用着急:“那时罪城遭遇水灾,天上雨不停,地下水不消。刚刚经历过战乱,大京蒙了罪城恩,不得不救。于是我们都去了!”

    周飏知道周兰肯定只为救人而去,有迫切知道答案,他娘一向话少,还是不要打断她了。

    “你娘亲就在那里失踪了,后来再有消息,说是在黑色岛屿上面,那座岛本来不是黑色的,在它没有被颠覆之前,也是一座与世隔绝的仙岛,上面住了一群妖怪,那些妖怪是人类先祖驱离陆地的,他们杀光了岛上的原住民鲛,也受到了那些鲛的诅咒,因为鲛被灭族也有人类的因素,他们也诅咒了人类。那个诅咒就是让那些妖怪除非和人类结合,否则绝后。那个岛随着鲛被灭族,也封岛了,只能进不能出。你舅舅和君上,还有羽卫,你父亲。去了很多人,他们很多人,都没能再回来。他们代表的是国家最强战力,可知岛上凶险!你舅妈也是在岛上……”

    “舅妈,是由心的娘亲吗?”

    周兰点点头,她一开始也不是很喜欢冉璐,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弟弟,可是后来每一次听说这个人,都是站在群众利益之前,敢为天下先,她也不由得敬佩起她来,甚至觉得自己的弟弟才是高攀了这样一个人。

    “据君上说,他们到岛上时,遍地碎尸,铺满了整座岛屿,没有任何下角的地方。换言之,就是岛上的没有任何生命了。但是,这之前你父亲带着你娘亲的尸体冲了出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君上带着所有羽卫都上了岛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也许是老天爷都听到了你娘的祈愿,才让你父亲把你娘的尸体送到了我面前。”周兰慈爱的摸了摸周飏的脸,眼中泪花闪烁。

    “面对着一堆碎肉,我自是无能为力的,只能对你父亲摇了摇头。你父亲备受打击,也许是想寻仇吧,他又回了那座岛。你娘亲和我感情甚笃,不为着你父亲,我也当复原她的尸身。生命力是绿色的,那时我还不懂,只是在碎肉中看到一点滢滢绿光,那光里,是一颗跳动的,小的甚至换个人都看不出来的心脏,那一定是一个新生命,是你娘亲临死守护的命,那是你。我就把你放进我的肚子里,你的父亲在岛上没日没夜的练剑,我不知道君上和你舅舅还有徐曜叔叔是怎么把他劝回来的,但他不知道这件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周飏看着周兰,比起未曾谋面就为他死去的母亲,他只觉得周兰似乎更苦一些。一个未婚少女,为了朋友,做到如此。

    “娘……”周飏哽咽了。

    周兰歇够了,今天说了太多话,口渴得很,拉着儿子去买酒,喝了几口,又带儿子去看望亲娘夏司音。

    “多买些,今天我们多陪陪她!”

    周飏不喝酒,狐疑的看着周兰,周兰看着也不像多能喝的样子。

    司音的墓依然干干净净,墓前是鲜花一束。不知道又是哪片悬崖采来的,只知她一如生前受宠。

    周飏跪下:“娘,我是你的儿子,我来看你了。”

    周兰布酒:“司音,你的儿子长大了,是时候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

    周飏三个头没磕完,周兰已经静悄悄的离开了。

    刘端察觉到有人来,藏在了树上,他总习惯陪着她,仿佛她不曾离开。听到来人说的话,他觉定去问问周兰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当年,司音,不可能给他留下一个孩子,可这个人,是医仙啊,创造了多少奇迹啊!

    周兰轻言:“就是你想的那样,不打扰了,她用命留下的孩子,随你处置吧!”

    刘端回到:“多谢!”

    周飏正在林子里找妈妈,奈何对方是医仙,所有有绿植的地方她都是无敌的。瞎找中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刘端拖着人到了司音墓前,细细端详这孩子,一半像爹一半像娘,唯独没一点像医仙。

    忽然想起好兄弟周正有次约自己喝酒,问自己是不是对医仙做了什么!两人还打了一架,最后怎么也没搞懂这架打的有什么意思。刘端此刻悟了。真该找个时间登门道歉去,又或者周正已经猜到答案了,所以没找自己的麻烦,那个好兄弟的脑子一向好用。该去感谢医仙,她生下了他和司音的孩子,大恩大德,如何报答才好。

    “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刘端看着司音的墓碑,随手打开周兰买来的酒喝了起来。

    周飏悠悠转醒,身体一下窜起,摆出防御姿态:“你是谁,我娘呢?你把我娘怎么样了?”

    刘端自顾自喝酒:“小子,会不会唱歌?”

    周飏见这个人不搭腔,转念又一想,现在能动他娘的人,全天下也没几个,她娘把他扔这儿,说明这儿对于他是安全的。

    卸了防备:“不会!”晚风吹着有点冷,周飏搓手哈气打了个寒噤。

    刘端扔给他一坛酒,周飏推了回去:“不会喝!”

    刘端又推了回来:“你娘和我都会喝,你也得喝!”

    周飏自知不是刘端的对手,这人又一付自己老子的口吻,接过酒喝了一小口,辣的眼泪直流。

    刘端哈哈大笑起来。周飏问:“你是我爹吗?”

    刘端和他碰了一下酒坛:“是!”

    周飏问:“那你能不能说说我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端回忆起过去的种种,边喝边讲。爷俩个醉了就在墓地睡了。

    周飏方知,亲娘人美歌甜,心地善良。

    但他也只能当个故事听,他问刘端:“你,可不可以给我娘一个名分?”

    醉醺醺的刘端看着墓碑,司音把他灌醉办了,然后就出事了,还没来得及成亲。

    “等我死了,我请了人帮我们结阴婚,埋一坑。”

    周飏眉头一蹙,亲爹亲娘感情这么好,可苦了生他养他的娘亲。

    抱着再试试的心态他问:“我说的,是我的生身母亲,您考虑考虑?”这次他用上了尊称,奈何刘端响起了呼噜声。

    他脱下外套想给这个看起来落寞的男人盖上。酒劲上头,干脆倒伏在刘端的胳膊上也睡着了。

    刘端胳膊麻的不行,他总要喝得烂醉才睡得着,大多数时候他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只为处理公务。

    好久没睡个好觉了,压着他胳膊的,是他和司音的孩子。

    这孩子希望自己和医仙,,,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心里问:“小音儿,你希望我娶她吗?如果你还在这里的话,请给我一个答案吧!”

    他轻轻抛出一枚金币,他让司音给他做决定,这样的游戏,他总喜欢在这里玩,总觉得这样,他的所有事情就有她参与了一样。

    “去吧!”他好像听见她的声音。

    捏着周飏的鼻子把他弄醒,周飏挥拳,被他的大手轻易接住:“臭小子,你敢弑父?”

    周飏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揉揉被捏痛的鼻子。

    刘端把那些酒坛子一一收好,和周飏去酒家还了。

    周飏心想,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好想回家,好想老妈做的饭!

    想着想着,肚子就咕噜咕噜响起来,刘端看他,两人四目相接,周飏抢先发话:“要不我们就此别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刘端噱笑:“我没妈可怎么办呢?”

    周飏……不是说总兵头子是个机器人吗?居然还会开玩笑。

    周飏:“你是总兵头子?”

    刘端:“嗯!”

    周飏:“你是名宗掌门?”

    刘端:“嗯!”

    刘端看他的样子:“不信?”

    周飏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不信,只是不像!跟传闻差太多。”

    刘端掏出可以自证身份的东西:“现在可以带我去你家了吗?”

    周飏接过那一块块代表身份的令牌汗颜:“你要去我家?”

    刘端点点头:“是啊,去跟你娘提亲!”

    周飏一想肯定是昨天的事他听见了也答应了,高兴的跳了起来:“你这个爹,我认了。但是提亲的事呢得靠你自己,我娘这会儿肯定不在家,应该在学校监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也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连饭也不吃,就要走了。

    周飏跑跑跳跳来到周正家:“舅舅,舅舅!”

    周正和由心正坐在院子里吃早点,听到拍门声和周飏的喊声。由心赶紧去开门,两人见面先是拥抱了一下。

    周正道:“都多大年纪了还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由心一下委屈了:“可是娘亲说亲人和爱人都可以抱的,不分年纪。而且阿飏他从军两年没见了,抱抱怎么了?”

    周飏看着严肃的舅舅,有点虚:“表姐啊,你要是这么说以后你可就真不能抱我了!”

    周由心眼睛一瞪:“为什么?”

    周飏看看周正,又看看周由心:“因为我既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爱人。你以前那些,都抱错了。”

    周由心还是不明白:“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抱错了?”

    周正淡定的吃早餐,心里盘算着周飏大概是在军营找着爹了。

    周飏看着淡定的舅舅,只能对着巴巴看着他的周由心解释自己的身世。

    周由心听完感慨:“原来我的娘是为了救你的娘死的,还好你活着,不然他们都白死了!”

    周飏看看周正:“舅舅,你没什么话要说吗?”

    周正无语:“说什么,说自从发现你长的越来越像我的好兄弟,然后我去找他打了一架?”

    周飏无语,周由心更无语:“所以你早就知道阿飏和我不是表亲,每次我抱她你就臭脸!”

    周飏:“那老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周正:“告诉你个什么,你自己查的不是挺起劲的?再说了,在你娘开口以前,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你亲爹都不知道的事,我能乱说吗?”

    周飏:“所以我要查,你就鼓励我查,我要参军,你就支持我参军,亏我还以为你是永远无条件支持我的坚实后盾,从小到大跟你最亲,终究是错付了!”

    周飏的奶音和司音如出一辙,听得周由心都委屈了,瞪着周正:“老爹,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娘怎么看上你的,这么腹黑!”

    周正:“……”

    周飏看着维护自己的周由心,心里暖暖的。从初见到现在,她都是对自己这样好,就算自己已经不是她的表弟了。

    “周姑娘,今晚去我家吃饭,赏脸否?”周飏别腔别调的开口邀请。

    周正敲了敲碗筷:“不是应该先请长辈吗?真是白疼你了。”

    由心对自己爹吐了吐舌头:“你要是经常跟阿飏抱抱,他肯定会先请你的。”这是在内涵自己老爹某方面的高冷,据说除了亲姐和老婆,周正接触的都是死人,抱由心,那已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经常摸尸体,手很臭的,你真当你爹,不愿意抱你呀,那也得你像你娘一样不嫌弃我才行啊。”周正解释。

    小时候周正也是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直到由心拉着他洗香香。

    刘端等在考试院校门口踱着步子,双手不安的搓着活像一只苍蝇。

    考生考完试,陆陆续续往外走,并没有人认出这是大京的战神。

    人都走完了,也不见周兰身影,刘端有点着急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兰正和其他监考老师阅卷,这考试是真有意思,台下坐着考生,台上坐着病人,考生将可行的医治方案写于纸上。

    病人里面有真假病人,就看考生的水平怎么样,考卷也不是写分数,而是评级。

    一等就等了好久,周兰终于下班了。看到刘端还觉得诧异:“?”

    “周飏,,,,他,”

    刘端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周兰看他这个样子会错了意义,还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出了什么事。

    “我儿子怎么了?你倒是说呀!他现在哪里?”

    周兰着急的掏出手机給周飏打电话,由心接的,此刻周飏在做饭。

    听到儿子在家,弟弟和侄女都在,周兰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太着急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微带歉意的表情看着刘端。

    刘端也恢复了总兵头子的冷静:“周飏他希望你能嫁给我!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这孩子瞎操心呢,小孩子胡言乱语,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气氛有一丝丝尴尬,周兰即便未婚先孕,身边也不乏追求者,每一个都能体面的拒绝,独独面对刘端有尴尬,有对司音的愧疚,更甚的是年轻又专一的战神,谁能不爱。

    她的医术越发精湛,他却不再受伤流血。

    她欣赏他的专一,可若是嫁给了他,岂非破坏了他的专一。

    想到这里,周兰收起所有情绪,坚定的摇了摇头:“而我,我不能嫁给你。”

    刘端有些疑惑但也释然:“是我强人所难了,我也只是想报答你对我和音儿的恩情,不是非娶不可。日后有需要我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想来堂堂医仙,也不会轻易用的上我,这份恩情,怕是难还了。”

    “边走边说吧!”周兰在前引路,刘端跟在身后,并不关心她会带自己去哪里。

    “不要说欠不欠的,我和司音,情同姐妹。对她我亦有愧。我也当阿飏是我亲生儿子,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十八年相依为命,也不是说还给你就能还给你的。他此刻在家做饭,原来是打的这样的算盘。我们回家去跟他说清楚,他会理解的。”

    你一言我一语,就走到了家门口。由心一下窜出来抱了抱周兰:“大姑,好久不见。”

    “跟你天天见你也说好久不见!臭丫头。”周兰没好气把由心推进屋里,刘端才好进门。

    “刘叔叔?你怎么和大姑起来的,诶,不对,这里是大姑家,刘叔叔你怎么来大姑家了?”

    由于周飏从军,由心就经常来陪周兰,可是第一次在周兰家看见刘端,稀奇稀奇,古怪古怪。

    周正老神在在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刘端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周兄。”

    周正给了他一点点目光:“刘弟。”

    “爹娘,你们回来了,刚好开饭,表姐,帮忙上下菜。”

    “来了!”由心快步进厨房:“不是说不是表姐了吗?又叫表姐?”

    周飏傻乐:“我娘是你大姑啊,不叫表姐要被批评的。”

    “哦,你说是就是吧。反正都一样。”

    “什么都一样?”

    “没什么!”

    两个小年轻奇奇怪怪的对话之中就上好了饭菜,还有酒。

    “爹,吃饭吃饭,我给你倒酒,娘,我也给你倒酒,今天是个好日子。舅舅你也来一杯。”

    看到儿子这么高兴,周兰忽然于心不忍了。也许,他就是太想体会父母双全的感受了。

    喝多了的由心眼睛红红,问周正:“爹,我娘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她是不是不回来了,不要我了,呜呜呜。”

    周正的手拍着由心后背:“快了快了,她一定会回来的。由心不哭。”

    至于周飏,早就醉的一塌糊涂睡着了。

    周兰收拾,刘端也跟着收拾。周兰说,你住过来吧,孩子高兴就好。我们,还是老样子。

    刘端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只是想让孩子高兴。”

    两个人就这样住到了一个屋檐下,刘端情圣之名不复,更有好事者写小书说刘端始乱终弃,害医仙守了活寡还遭人非议云云。

    一家人和睦相处,流言蜚语,倒也没人去管。老皇帝皇后听闻,倒是登门吃了一线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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