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间论剑
赵含月小心翼翼地走到叶离天身后，望着他修长的身躯，低声道：“哥哥，你不要生气了，我不练剑就是了。”
叶离天注意到身旁的少女，没有答话，只是温言道：“时间不早了，先去睡吧。”
少女有些紧张，可她从叶离天的语气中没有感觉到怒意，只好乖乖地回到之前那块岩石上躺下。
不过一会，就传来鼾声阵阵，少女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她太累了。
她将身子裹成一团，哪怕在睡梦中也在瑟瑟发抖，因为逃跑的时候太突然，就没能把被子带上。
山很高，所以山顶很凉，尤其是晩上。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秋日。
叶离天和元夕倒不觉得怎么样，他们的体质足以抵御寒冷的入侵。
可赵含月从小生活在世家贵族中，体质更是单薄的要命，在冰冷的岩石上这么睡上一晚，第二天起来肯定要感冒。
少年轻叹了口气，让元夕看着赵含月一会儿，他去去就回。
少年孤身走下山崖。
……
少女做了个梦，梦见她和父母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着昨日剩下的月饼，同时父亲也坐在藤椅上看信，娘亲也在教她下围棋。
一切都很宁和平静，少女也还是那赵氏千金。
但忽然，一把大火如同蛟蟒般在屋顶上盘旋，她的父亲跑出家门。
忽然有一道声音如惊雷在赵家上空炸响。
“罪臣赵清正，挪用公款一千二百银两，走私郡守府专用‘天渊铁’二十斤，苛捐杂税向郡外贩卖奴隶数百。罪大于功，理当诛‘全族’。但本县令念你有空，当抄家，捕‘全家’！”
少女的梦，也被那场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
一道刺眼的阳光穿过飞云流雾洒向人间，将赵含月照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忽然感觉脸颊微凉。
昨夜一滴相思泪，今日方流到腮边。
像梦一般绵长。
她刚站起来，就感觉骨架子险些散架，极为酸痛。或是昨天太累了，又或是石头太硬了，硌人。
又见昨日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已无大碍。
她刚走一步，就踩到一堆灰。
少女挪开脚一看，几块焦黑的木头上还冒着白烟，飘在空气中，躺在微风里。
她的心头忽然涌出一阵淡淡的暖流。
或许是在昨天夜里，大哥哥为她点起了篝火，怕她着凉。
而她朝四周环顾，只有她一人在山顶。
她顿时心里出现了几分慌乱，不会昨天惹恼了哥哥，哥哥不要她了吧？
她站在岩石上，踮起脚尖，四处张望。
只见山脚有一位少年徐徐走上来，手中还提着个毛茸茸的灰东西。
少年这次走的不是之前的路，是下坡路，相比之前上坡路的陡直，下坡路要平缓的多。
元夕跟在他后面不急不缓地前行。
叶离天爬上山顶，扫了眼冒着白烟的木桩，曲指一弹，一缕气流轻轻拂过，扬起灰烬。
他再度伸指一弹，又是一缕气流淌过，木桩上总算有了几次火星。
他再反复多次弹指，木桩上总算有了几丝火苗，在微风中颤抖，显得弱不禁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终于，一拳小火燃了起来，叶离天伸出右手，只见一只已经走去灰毛兔被他拎着。
他娴熟的将之去毛，用几串捡来的树枝将之支起，放在火上烤。
叶离天的厨艺也是不错的，雨姨也都对之赞赏有加。
约莫烤了一刻钟(十五分钟)，烤兔已是色泽金黄，一滴热油顺着饱满的肉的纹路慢慢滑下，令人心醉。
烤好后叶离天将之分成两半，用树叉着，将其中一半交给一旁流着口水的赵含月。
少女欢喜地将之接过，一口下去，皮焦肉嫩，白嫩而细滑的兔肉滚入喉中。
口感上乘，味道极佳！
“慢点吃，烫。”
少女乖巧地“嗯”了一声，但吃的速度不减反增，看得叶离天有些无奈。
或许是吃了一天的浆果，没什么营养，大饿了；又或者是叶离天手艺太好，赵含月很快就将烤肉吃净。
她的朱唇齿间还残留着一股烤肉的香气与自然的清香。
虽然没有佐料相伴，但无疑这种白味的兔肉是最美味的。
也正因为没有那些佐料，没有东西来破坏味觉，吃起来才会感到唇齿生香。
但少女哪里知道，叶离天给她的兔肉又岂是凡肉？
待到吃净，叶离天熄灭了火焰，在这个蛮兽频出的地方，很容易吸引到蛮兽袭击。
他自然不会惧怕蛮兽来捣乱，大不了杀了就是，可打斗的动静很容易引来更多蛮兽，把他们围个水泄不通，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叶离天自然有办法逃脱，可赵含月怎么办？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要送她缘法，又岂能眼睁睁地看她亡于蛮兽腹中。
“走吧。”少年淡淡地道。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二人一马走得较为谨慎，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滚落山崖。
“等等！”刚下山顶不久，叶离天就叫住少女。
站在他身侧的赵含月连忙停下，重心一倾，险些又摔一跤。
叶离天静止不动，平视前方。
赵含月有些不解，朝山下看望去。
一位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的老者缓步从山下走来。
他与少年一样，衣着市井麻衫，但周身散发着一种仙风道骨之气，恍若仙人。
叶离天没有动，像是在等待老者爬上来。
老者走得很慢，爬了许久依旧在山脚。但“大哥哥”都没有动，赵含月也只好乖乖等着。
约莫过了有一柱香时间，老者终于爬了上来，停在叶离天身前。
老者抬起头来，浑浊不堪的眸子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少年也站在原地，也是沉默不言。
赵含月有些不解，两个人好端端的咋不说话？
老者率先打破沉默，双唇微动，“小友为何拦我去路？”
叶离天拱手道：“小子感觉到前辈身上剑意凛然，特此讨教一番。”
“哦？”老者似笑非笑地道，他白须下的眼珠在眶中转来转去，扫视着他。
叶离天目不斜视，指了指五十米开外的一座岩石，朝少女与红马说道：
“含月、元夕，你们先去那座石头下待上一会，我和这位前辈论论剑。记住躲在石头后面不要出来，也不要打望，比完了我叫你们。”
赵含月更为不解，怎么好好的又打起来了？
虽然不愿，但她还是听从叶离天的话走到岩石后，倚石而坐。
元夕自然不会违背叶离天的话。
只听石后五十米远处传来一道少年的声音。
“前辈，出剑吧。”
“你不用剑吗，拿一把剑鞘做甚？”那道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虽鞘中无剑，但剑藏于心。”
“好一个剑藏于心，看剑！”
……
之后岩石后方就未传来半分声响，更别说打斗声。
赵含月强行压着心中的好奇，不探出头去看打斗的场景。
但后方实在太安静了，连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少女一下子将叶离天的嘱咐抛之脑后，探出头来。
只见老者身前飘起三把短匕般的飞剑，朝叶离天杀去。
而少年手执剑鞘，握住鞘尖。
……
忽然，赵含月感觉额头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刚想用手抚摸额头，就失去了意识，向后方倒去。
甚至还未来得及惨叫一声。
只有元夕嘶鸣一声。
叶离天闻声连忙一挥剑鞘破去杀来的三把飞剑，一股灵力冲出体内，赶在赵含月头撞地之前托起少女，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老者与叶离天连忙赶去，少女眼皮似闭非闭，意识有些不清。她光洁的玉额上有一条两寸长的清晰血痕，尚在流血。
老者将手掌放在其玉额三寸之上，向少女注入源源不断的灵气。
少年冷冷地道：“叫过你不要看，现在好了，再挨几下眼睛都瞎了。”
听到叶离天的斥责，少女嘴唇微动，想说话又说不出话来。
潜意识中，少女的嘴角颤抖地上扬。
她在笑！
叶离天注意到身旁的少女，没有答话，只是温言道：“时间不早了，先去睡吧。”
少女有些紧张，可她从叶离天的语气中没有感觉到怒意，只好乖乖地回到之前那块岩石上躺下。
不过一会，就传来鼾声阵阵，少女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她太累了。
她将身子裹成一团，哪怕在睡梦中也在瑟瑟发抖，因为逃跑的时候太突然，就没能把被子带上。
山很高，所以山顶很凉，尤其是晩上。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秋日。
叶离天和元夕倒不觉得怎么样，他们的体质足以抵御寒冷的入侵。
可赵含月从小生活在世家贵族中，体质更是单薄的要命，在冰冷的岩石上这么睡上一晚，第二天起来肯定要感冒。
少年轻叹了口气，让元夕看着赵含月一会儿，他去去就回。
少年孤身走下山崖。
……
少女做了个梦，梦见她和父母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着昨日剩下的月饼，同时父亲也坐在藤椅上看信，娘亲也在教她下围棋。
一切都很宁和平静，少女也还是那赵氏千金。
但忽然，一把大火如同蛟蟒般在屋顶上盘旋，她的父亲跑出家门。
忽然有一道声音如惊雷在赵家上空炸响。
“罪臣赵清正，挪用公款一千二百银两，走私郡守府专用‘天渊铁’二十斤，苛捐杂税向郡外贩卖奴隶数百。罪大于功，理当诛‘全族’。但本县令念你有空，当抄家，捕‘全家’！”
少女的梦，也被那场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
一道刺眼的阳光穿过飞云流雾洒向人间，将赵含月照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忽然感觉脸颊微凉。
昨夜一滴相思泪，今日方流到腮边。
像梦一般绵长。
她刚站起来，就感觉骨架子险些散架，极为酸痛。或是昨天太累了，又或是石头太硬了，硌人。
又见昨日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已无大碍。
她刚走一步，就踩到一堆灰。
少女挪开脚一看，几块焦黑的木头上还冒着白烟，飘在空气中，躺在微风里。
她的心头忽然涌出一阵淡淡的暖流。
或许是在昨天夜里，大哥哥为她点起了篝火，怕她着凉。
而她朝四周环顾，只有她一人在山顶。
她顿时心里出现了几分慌乱，不会昨天惹恼了哥哥，哥哥不要她了吧？
她站在岩石上，踮起脚尖，四处张望。
只见山脚有一位少年徐徐走上来，手中还提着个毛茸茸的灰东西。
少年这次走的不是之前的路，是下坡路，相比之前上坡路的陡直，下坡路要平缓的多。
元夕跟在他后面不急不缓地前行。
叶离天爬上山顶，扫了眼冒着白烟的木桩，曲指一弹，一缕气流轻轻拂过，扬起灰烬。
他再度伸指一弹，又是一缕气流淌过，木桩上总算有了几次火星。
他再反复多次弹指，木桩上总算有了几丝火苗，在微风中颤抖，显得弱不禁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终于，一拳小火燃了起来，叶离天伸出右手，只见一只已经走去灰毛兔被他拎着。
他娴熟的将之去毛，用几串捡来的树枝将之支起，放在火上烤。
叶离天的厨艺也是不错的，雨姨也都对之赞赏有加。
约莫烤了一刻钟(十五分钟)，烤兔已是色泽金黄，一滴热油顺着饱满的肉的纹路慢慢滑下，令人心醉。
烤好后叶离天将之分成两半，用树叉着，将其中一半交给一旁流着口水的赵含月。
少女欢喜地将之接过，一口下去，皮焦肉嫩，白嫩而细滑的兔肉滚入喉中。
口感上乘，味道极佳！
“慢点吃，烫。”
少女乖巧地“嗯”了一声，但吃的速度不减反增，看得叶离天有些无奈。
或许是吃了一天的浆果，没什么营养，大饿了；又或者是叶离天手艺太好，赵含月很快就将烤肉吃净。
她的朱唇齿间还残留着一股烤肉的香气与自然的清香。
虽然没有佐料相伴，但无疑这种白味的兔肉是最美味的。
也正因为没有那些佐料，没有东西来破坏味觉，吃起来才会感到唇齿生香。
但少女哪里知道，叶离天给她的兔肉又岂是凡肉？
待到吃净，叶离天熄灭了火焰，在这个蛮兽频出的地方，很容易吸引到蛮兽袭击。
他自然不会惧怕蛮兽来捣乱，大不了杀了就是，可打斗的动静很容易引来更多蛮兽，把他们围个水泄不通，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叶离天自然有办法逃脱，可赵含月怎么办？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要送她缘法，又岂能眼睁睁地看她亡于蛮兽腹中。
“走吧。”少年淡淡地道。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二人一马走得较为谨慎，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滚落山崖。
“等等！”刚下山顶不久，叶离天就叫住少女。
站在他身侧的赵含月连忙停下，重心一倾，险些又摔一跤。
叶离天静止不动，平视前方。
赵含月有些不解，朝山下看望去。
一位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的老者缓步从山下走来。
他与少年一样，衣着市井麻衫，但周身散发着一种仙风道骨之气，恍若仙人。
叶离天没有动，像是在等待老者爬上来。
老者走得很慢，爬了许久依旧在山脚。但“大哥哥”都没有动，赵含月也只好乖乖等着。
约莫过了有一柱香时间，老者终于爬了上来，停在叶离天身前。
老者抬起头来，浑浊不堪的眸子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少年也站在原地，也是沉默不言。
赵含月有些不解，两个人好端端的咋不说话？
老者率先打破沉默，双唇微动，“小友为何拦我去路？”
叶离天拱手道：“小子感觉到前辈身上剑意凛然，特此讨教一番。”
“哦？”老者似笑非笑地道，他白须下的眼珠在眶中转来转去，扫视着他。
叶离天目不斜视，指了指五十米开外的一座岩石，朝少女与红马说道：
“含月、元夕，你们先去那座石头下待上一会，我和这位前辈论论剑。记住躲在石头后面不要出来，也不要打望，比完了我叫你们。”
赵含月更为不解，怎么好好的又打起来了？
虽然不愿，但她还是听从叶离天的话走到岩石后，倚石而坐。
元夕自然不会违背叶离天的话。
只听石后五十米远处传来一道少年的声音。
“前辈，出剑吧。”
“你不用剑吗，拿一把剑鞘做甚？”那道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虽鞘中无剑，但剑藏于心。”
“好一个剑藏于心，看剑！”
……
之后岩石后方就未传来半分声响，更别说打斗声。
赵含月强行压着心中的好奇，不探出头去看打斗的场景。
但后方实在太安静了，连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少女一下子将叶离天的嘱咐抛之脑后，探出头来。
只见老者身前飘起三把短匕般的飞剑，朝叶离天杀去。
而少年手执剑鞘，握住鞘尖。
……
忽然，赵含月感觉额头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刚想用手抚摸额头，就失去了意识，向后方倒去。
甚至还未来得及惨叫一声。
只有元夕嘶鸣一声。
叶离天闻声连忙一挥剑鞘破去杀来的三把飞剑，一股灵力冲出体内，赶在赵含月头撞地之前托起少女，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老者与叶离天连忙赶去，少女眼皮似闭非闭，意识有些不清。她光洁的玉额上有一条两寸长的清晰血痕，尚在流血。
老者将手掌放在其玉额三寸之上，向少女注入源源不断的灵气。
少年冷冷地道：“叫过你不要看，现在好了，再挨几下眼睛都瞎了。”
听到叶离天的斥责，少女嘴唇微动，想说话又说不出话来。
潜意识中，少女的嘴角颤抖地上扬。
她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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