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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碑前心话

    玄劫功第一层蕴劫,应劫而生。我不知道劫气跟以前我认为的修真修仙里运劫是不是一样,自我一觉醒来,我就能看见老板女儿头上有一团灰色劫气,很淡薄。但看久了,全身就会无力。

    吃完早饭,回了梨花小院,黑驮马可怜兮兮望着我,我这才想起它昨天晚上被拴在外面一晚上。

    在马车上提着一把锄头,牵马回家,先送它回马棚,一进马房它就倒在稻草上呼呼大睡。

    我在院子里打一套太极,舒络筋骨后,提着锄头进屋。

    张追叶盘坐榻上,双眼嘴巴张到极限,眼睛如涂墨般没有色彩。叹气,手一碰,张追叶整个人化为飞灰,只剩衣服和两本书留存。

    《追风术》、《九限枪术》。

    我只是翻开瞧一眼,就知道这是透支未来身体潜能的武功。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等身体机能开始衰退,大补药也只能吊着一口气。

    没有功诀的真气练术,只能拿命来填,虽然没有武功,但不妨碍我看,看看,等有了武功再练也不迟。

    追风术是寻风轨迹,通过各种步伐变幻,乘风而起。

    九限枪术是收力养身的枪术,讲究越打越强,在刺挑破劈扫……九式里,都说了出枪七分,收力三分,形成一种惯性,出招越快,枪式越险。

    放下两本书,从角落找到昨天掉的扫把,把灰扫成一堆,装进瓦罐,跑远一点,寻个山坡,埋了。

    我立块树皮,就当作碑了,也不敢写名字,毕竟玄劫功带的记忆里他惹上了滔天祸事,沾上了就灭九族。

    “追叶大叔,勿怪啊,这是我所能做的极限。反正你都成灰了,我也不怕你变成僵尸咬我。”

    坐在地上,可惜没有酒,不然更衬景。

    “我呢?前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学的历史文,毕业想当老师,名额早已经满了。碌碌无为啃老一年,就放下面子,找个服务员端盘子。”

    “怎么说呢?勉强糊口吧,不敢让爸妈知道,也谈过几任恋爱,都慢慢分了。到了三十岁也没混个人样,后来经朋友介绍,我去偏远山区支教,好不容易有个盼头……”

    说着,长衫擦泪:“山区苦哇,孩子们更苦,支教一年想着上山挖一些草药,卖钱给孩子们买肉添油水,左脚一滑,就跑到这个世界重生了。唯一对不住就是那些孩子,一年没吃几块肉,我爸妈,爸妈有我的意外保险,够了。”

    “前世遗憾太多,所以走的太过意外。刚来的时候,是一个农村,我从会站起来,就开始给地主家喂鸡,稍微大了一点就养猪。”

    “我想过逃出去告压榨儿童。直到我看见地主迎接县令那卑躬屈膝的模样,我也就绝望了。跟周围的农民叔伯们下跪喊大老爷,接受这个现实。”

    那县令,也就是后来的周老爷,此次来是挑一些小厮丫鬟的,我命还行,被挑中了。

    因为跟其它孩子离开时哭哭啼啼不同,我没有任何伤心,引的老爷询问。

    我回道:“跟老爷走,能吃肉,爹娘少我一个负担,卖我得的银子能让三个哥哥长得更壮。”

    地主很伤心,老爷很开心,回府就把我分给了二小姐。

    “二小姐娇蛮任性,府县里是有名的美女,因为我听话,有计谋,就常常让我帮她逃课,买玩意,小吃。前几天还让我去刘家酒馆拿李建文的情报,无非看不上逛窑子的世家子。”

    “周老爷对我好啊,如果不是他,我还在土里刨食,被地主刮的一干二净。二小姐对我更好,帮她逃课,我替她读书,那老夫子也不管。可能不是不管,而是相比教一个女孩,教一个小厮如果能中秀才,他也能沾光不是。”

    “二小姐虽然是为了长面子让我科举,但对于我来说,无异于给我一双翅膀,今后能飞多高,全凭自身。”

    “周老爷是一个恩,二小姐是一个恩,虽然他们常常让我下跪,让我不少在私底下骂。但对于这个封建时代,他们可以说是好人楷模了。”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做不到这种高尚境界,我就真诚给你下个跪,磕三个头,了结恩义。如果你还有后人,我能找到,就扶一把。”

    扒开杂草,直身跪在地上,重重磕头三响,起身离开,永不回头。

    微风吹过,树皮碑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回到梨花小院,把马儿弄醒,后者不满打个响鼻,跟我一起下山把马车顺另一条斜坡运上来。我刚卸好,就跑回屋继续睡觉。

    撸起袖子,开始打扫,累了就做饭,就着咸菜就是一餐。

    闻到香味,马儿跑来,一脚踢它去门外吃草。

    梨花小院慢慢清扫后,勉强有了一丝人气。拿出四书五经和法家书籍,趁着夜色未沉,静静坐在椅子上,读写背诵。

    一番折腾,终于摸上了书。前世将童年和青春给了这一篇篇文字,原以为一步登天,却尽失所望。今生也没能逃脱肝书的日子,如果这一世仍然没能有什么出息,那就是人不行吧,认了。

    还有第三世的话,仍然继续读书,读书,无论怀着什么利益想法,明理做人这一点,永远不变。

    不知历史长河,不问日月轮转,待到金榜题名及第时,再问江湖事。

    四月春蝉屋外鸣,扰得屋内人心乱……

    周雨萱气呼呼的拍桌子,看向金环:“小业子是不是卷着我的钱跑了!”

    金环笑道:“二小姐,他那敢。人家说不定正在彻夜苦读呢,再过一个月就是县试,忙着呢。”

    周雨萱:“那他也不能连个请安都不来吧?”

    金环严肃道:“二小姐,以后这种话就不能说了。你把他放出去科举,那他就是为国为民考试了,过了童试,成了秀才,你还得给他敬礼,成了举人,老爷也得敬他。”

    周雨萱:“啊?啊!”

    金环看着二小姐失神坐在椅子上,将老爷的话记在心里。

    “即然放出去了,就是为国科举,小萱其它的我不管,但你要教导小姐,如何对待秀才杨业。”

    “老爷,他能中秀才?!”

    “给他书,给他钱,再给他十年,举人也中得,进士也不是不可以想。”

    金环:“那老爷,喊回来,不让他……”

    金环挨了一巴掌。

    周煊:“为国科举,从此是天子门生,你个见识短的东西。把国法当什么了?本来等他再长几年,让他当管家,你们放出去了,再喊回来做事我担心家宅不宁。昨天有个叫黄招财的人替他报了童试,上面会来人查,你要动国法,先想好你这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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