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半讨论会
夜半时分，在外城的城墙上巡逻的哈代跟厄索正在聊天。
“所以这是你的建议，”哈代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思考着射手将官的话，“但是在大使馆里进行是不是有点困难？”
“跟统帅说一声，他能找理由让大使馆的人给我们行方便。”厄索调整着自己的步伐来适应哈代的走路速度，“传闻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又发现了可疑点，验证一下不是挺好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女孩跟他们大概仍然只是单纯的合作。”哈代说道，“不过那群特使，为什么又会情愿跟着她来帮我们呢？”
“谁知道，重要的是不管他们立场如何，也要搞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厄索说着，看向了远处的大使馆，那里二楼的某个窗户还有隐约的灯光，“调查之后，如果确定他们没有其他的破坏企图，那就暂时当作普通的合作伙伴。如果有，就像前几天抓到的那队间谍一样立马关进大牢。”
“不愧是你。”哈代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准备从哪开始？”
“还得是大使馆，本来我想叫弟兄们检查下那堆箱子，但是上锁了。”厄索颇有不甘之心，“现在他们又带回了大使馆。”
“至少你的注意力从那女孩身上转移了。”哈代忽然注意到这一点。
“不不不，她依然是监视的对象。我承认她能说服领主跟贡萨洛统帅的确是有两下子，但说服不了我。”厄索马上否定了他的观点，“我对这个妖......这个女孩依然抱有怀疑，现在只是怀疑对象多了点。”
“厄索兄，起码那个女孩现在怎么说都是我们的盟友，”哈代试图让他放松一点，“其他的特使不清楚，至少她你可以稍微放心一下。”
“我说句稍微不合你口味的话，异端既然是异端，那他们多半有配得上这个名字的品性。不过你的意思我也明白，我会尽力的。”厄索慢慢说道。
“那就好，开心点嘛。”哈代点点头。
“不过哈代兄，我还有个问题挺好奇，”厄索忽然问，“她是怎么说服你把她带来引荐给领主的？就跟今晚的会议一样说了遍她的情报吗？”
“她的确提过自己有情报，不过没有今晚用来当筹码的多。”哈代迟疑了两秒，“因为现场不好判断，所以我邀请她决斗了。”
“所以你的腿......”厄索恍然大悟。
“正是。”哈代无奈地说，“这女孩也是拼了。”
“我了解了，是你会干的事情，”厄索慢慢地点了点头，“难怪你会帮她说话，要是她不再动什么歪心思就更好了。”
“又开始了，”哈代靠在了城墙上，眺望着郊外寂静的田野，“我建议你先观察好那群特使，尤其是要去图书馆翻阅我们城史的。”
“我刚听你说就觉得这要求很奇怪，现在再一强调就更加了。”厄索也站住了，“主城也就派史官来考察时才可能管我们这个。”
“所以我今晚跟你说这事。”哈代看了看对方，“得找个时间跟那里的文官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我们的弟兄过去那里值班。”
“图书馆没大使馆好搞定，”厄索摇摇头，“那里的文官比较死板。”
“那我把他们全部让给你处理吧。”步兵将官抬头看着月亮，“反正我在大使馆应该也会有事情干，不能同时兼顾那么多地方。”
“那样的话，我在大使馆安排手下倒也方便。”厄索点点头。
哈代还没看多久，城下的一阵动静便把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两名将官看见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朝城门这边飞奔过来，接着便在离城门几十米外的大路上被值守的几名士兵拦了下来。
“我是主城的信使，有重要的信件！让你们的上司过来，随便哪个军官都行！”他们依稀看见那人拿出什么东西出示给拦下他的士兵，接着他的喊话声就传到了城墙上两人的耳朵里。
“我先下去看看。”厄索对哈代说完，便快步跑向了不远处下城墙的梯子。哈代也不想在这里干等着，就驻着剑慢慢地走向了远处城门楼里回地面的楼梯。
他刚走到城门楼的门前，厄索便从那里跑了上来，对哈代说：“我们的援军估计最晚月底会全部到齐，已经让手下去通知统帅了。”
“这么快？所有友邦吗？”哈代吃惊地问。
“不只是友邦，联盟里大半的城邦都会或多或少给我们提供点军队。”厄索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一个城邦的援军按三百估算，加起来估计会超过两千援军。”
“超过两千......我们常备军加上平时务农的民兵才两千上下，为什么？”哈代愣住了，这个数目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因为那些城邦的领主也被狮头城找麻烦了。”厄索顿了两秒，回答。
大使馆二楼，某个房间灯火通明。
二队除了在隔壁房间睡觉的少女，其他八个人都聚在这个房间里，讨论接下来的行动。不过说是讨论，现在房间里却是鸦雀无声。
迈斯特跟四位知识分子听完了工兵三人对于跟阿卡通讯的汇报，正一言不发地思考着；而汇报完消息的三名士兵，也因为这个而沉默不语。同时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因为交涉取得良好进展而打算今晚好好睡觉的梦想破灭了。
最后是伯克先打破了沉默：“所以说，我们现在算是孤军奋战了。”
“起码我们队的人一个没少。”奈特接道。
“我们就算要管三队，情报也不够，况且我们还有自己的事。”迈斯特忽然开口道，“那个异变体要去军营帮忙，历史学家要去内城的图书馆研究，再分一下各自的陪同护卫，找不了三队。”
“他们既然是在城里失踪的，说不定在城里还有线索。”外交官提议。
“是啊，但重点是我们现在没法深入调查，”队长看了看他，“就算不论我们自己的事，我们现在装成的特使身份也没法光明正大的去查这查那。今晚提出给历史学家找典籍时已经让他们起疑了。”
“但这个机会不能放过。”历史学家马上说。
“我知道，我知道。”迈斯特的声音稍微有点不耐烦，“所以说现在我们只能先管好自己的事。领主集结好兵力之前，这里估计只有奈特跟伯克是稍微有空一点的，总不能让他们去找全员失踪的三队吧？”
其他人认可地听着，感觉情况稍微明朗了一点。
迈斯特接着说：“这件事到时候再问问阿卡，要多点情报，自己小心点就算了。先配合那个异变体把我们的任务完成。虽然我也不知道就这样端掉狮头城对维护我们新人类的控制网到底有没有用。”
“我觉得吧，用处很小。像你的猜想那样，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工兵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任务还是任务，还得给避难所那些上帝做完它。不过到时候打进狮头城里面时，我们可以自己找一下相关线索。”迈斯特回话。
“那个，有件事我有点在意，”奈特趁着话语声停歇的间隙，开口问，“阿卡说的把这女孩带回去，是想做什么？”
“这我知道，做各种研究呗。”伯克来了话头，“我虽然是植物学部的，但研究所里其他像动物学，生物学之类的部门我也有了解，他们估计很想得到这么个样本。”
“你是医学部的，你应该清楚他们的研究大概是什么样子才这样问吧？”队长看着奈特的眼睛，“我们知道你的苦衷，但是......”
他没继续说，后面那句话估计他自己作为队长都不大想说出来。
“非要这样不可吗？科研是很重要，但那个女孩也很珍贵，一定要去为了什么研究干这种事吗？”奈特不大情愿把这个加到任务清单上。
几乎没说过话的狙击手这时也开口了：“她为我们的任务贡献很大，已经跟合作目标不等价了。”
“我不知道你们研究所里其他的知识分子平时都在干些什么，但我现在大概猜到这些研究不大友好了。”迈斯特叹了一口气，“我们到时候再看吧，有必要的话，可以采取其他行动。”
“班长啊，你这句话幸好没在避难所里说出来。”护卫纠结了几秒，还是决定这么跟迈斯特说。
“现在能说话就多说两句，有什么不好的？”迈斯特无所谓地微微一笑，“虽然新人类在避难所里有种俯视众生的优越性，但避难所里的人还是要分工劳动才能维持避难所运转，分了工就有社会，就会分层，就会有三六九等，也会有矛盾。”他开始头头是道地讲解起来，“我们虽然是新人类，但也会被更高层的那群新人类控制。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会被挑出来回到旧世界冒着莫名其妙失踪的风险做使徒，有些人能安稳的待在避难所里做上帝。”
“这确实是不能在避难所里随便说的大实话。”工兵点头。
“到时候会不会又出现什么新新人类？”外交官开玩笑般猜测道。
“我们现在就得把他们派的任务尽早完成，不过不在任务清单里的事情，比如这个异变体，”迈斯特没有接话，“就可以考虑随机应变一下。”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奈特稍微心安一点了。
“我们是一个队的嘛。”迈斯特从椅子上站起来，环视一圈围在附近的众人，“好了，时候不早了，去睡觉吧。不过跟野外扎营时那样，我们八个大老爷们挤一下这边的两间房就可以了，你们商量下怎么轮流睡床或者打地铺，物资搬回来了，在地板上铺睡袋也行。还有记得锁好门，有什么事无线电联络。”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他们也确实感到困乏了，况且明天仍然是一如既往地有很多事要做。
“所以这是你的建议，”哈代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思考着射手将官的话，“但是在大使馆里进行是不是有点困难？”
“跟统帅说一声，他能找理由让大使馆的人给我们行方便。”厄索调整着自己的步伐来适应哈代的走路速度，“传闻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又发现了可疑点，验证一下不是挺好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女孩跟他们大概仍然只是单纯的合作。”哈代说道，“不过那群特使，为什么又会情愿跟着她来帮我们呢？”
“谁知道，重要的是不管他们立场如何，也要搞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厄索说着，看向了远处的大使馆，那里二楼的某个窗户还有隐约的灯光，“调查之后，如果确定他们没有其他的破坏企图，那就暂时当作普通的合作伙伴。如果有，就像前几天抓到的那队间谍一样立马关进大牢。”
“不愧是你。”哈代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准备从哪开始？”
“还得是大使馆，本来我想叫弟兄们检查下那堆箱子，但是上锁了。”厄索颇有不甘之心，“现在他们又带回了大使馆。”
“至少你的注意力从那女孩身上转移了。”哈代忽然注意到这一点。
“不不不，她依然是监视的对象。我承认她能说服领主跟贡萨洛统帅的确是有两下子，但说服不了我。”厄索马上否定了他的观点，“我对这个妖......这个女孩依然抱有怀疑，现在只是怀疑对象多了点。”
“厄索兄，起码那个女孩现在怎么说都是我们的盟友，”哈代试图让他放松一点，“其他的特使不清楚，至少她你可以稍微放心一下。”
“我说句稍微不合你口味的话，异端既然是异端，那他们多半有配得上这个名字的品性。不过你的意思我也明白，我会尽力的。”厄索慢慢说道。
“那就好，开心点嘛。”哈代点点头。
“不过哈代兄，我还有个问题挺好奇，”厄索忽然问，“她是怎么说服你把她带来引荐给领主的？就跟今晚的会议一样说了遍她的情报吗？”
“她的确提过自己有情报，不过没有今晚用来当筹码的多。”哈代迟疑了两秒，“因为现场不好判断，所以我邀请她决斗了。”
“所以你的腿......”厄索恍然大悟。
“正是。”哈代无奈地说，“这女孩也是拼了。”
“我了解了，是你会干的事情，”厄索慢慢地点了点头，“难怪你会帮她说话，要是她不再动什么歪心思就更好了。”
“又开始了，”哈代靠在了城墙上，眺望着郊外寂静的田野，“我建议你先观察好那群特使，尤其是要去图书馆翻阅我们城史的。”
“我刚听你说就觉得这要求很奇怪，现在再一强调就更加了。”厄索也站住了，“主城也就派史官来考察时才可能管我们这个。”
“所以我今晚跟你说这事。”哈代看了看对方，“得找个时间跟那里的文官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我们的弟兄过去那里值班。”
“图书馆没大使馆好搞定，”厄索摇摇头，“那里的文官比较死板。”
“那我把他们全部让给你处理吧。”步兵将官抬头看着月亮，“反正我在大使馆应该也会有事情干，不能同时兼顾那么多地方。”
“那样的话，我在大使馆安排手下倒也方便。”厄索点点头。
哈代还没看多久，城下的一阵动静便把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两名将官看见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朝城门这边飞奔过来，接着便在离城门几十米外的大路上被值守的几名士兵拦了下来。
“我是主城的信使，有重要的信件！让你们的上司过来，随便哪个军官都行！”他们依稀看见那人拿出什么东西出示给拦下他的士兵，接着他的喊话声就传到了城墙上两人的耳朵里。
“我先下去看看。”厄索对哈代说完，便快步跑向了不远处下城墙的梯子。哈代也不想在这里干等着，就驻着剑慢慢地走向了远处城门楼里回地面的楼梯。
他刚走到城门楼的门前，厄索便从那里跑了上来，对哈代说：“我们的援军估计最晚月底会全部到齐，已经让手下去通知统帅了。”
“这么快？所有友邦吗？”哈代吃惊地问。
“不只是友邦，联盟里大半的城邦都会或多或少给我们提供点军队。”厄索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一个城邦的援军按三百估算，加起来估计会超过两千援军。”
“超过两千......我们常备军加上平时务农的民兵才两千上下，为什么？”哈代愣住了，这个数目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因为那些城邦的领主也被狮头城找麻烦了。”厄索顿了两秒，回答。
大使馆二楼，某个房间灯火通明。
二队除了在隔壁房间睡觉的少女，其他八个人都聚在这个房间里，讨论接下来的行动。不过说是讨论，现在房间里却是鸦雀无声。
迈斯特跟四位知识分子听完了工兵三人对于跟阿卡通讯的汇报，正一言不发地思考着；而汇报完消息的三名士兵，也因为这个而沉默不语。同时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因为交涉取得良好进展而打算今晚好好睡觉的梦想破灭了。
最后是伯克先打破了沉默：“所以说，我们现在算是孤军奋战了。”
“起码我们队的人一个没少。”奈特接道。
“我们就算要管三队，情报也不够，况且我们还有自己的事。”迈斯特忽然开口道，“那个异变体要去军营帮忙，历史学家要去内城的图书馆研究，再分一下各自的陪同护卫，找不了三队。”
“他们既然是在城里失踪的，说不定在城里还有线索。”外交官提议。
“是啊，但重点是我们现在没法深入调查，”队长看了看他，“就算不论我们自己的事，我们现在装成的特使身份也没法光明正大的去查这查那。今晚提出给历史学家找典籍时已经让他们起疑了。”
“但这个机会不能放过。”历史学家马上说。
“我知道，我知道。”迈斯特的声音稍微有点不耐烦，“所以说现在我们只能先管好自己的事。领主集结好兵力之前，这里估计只有奈特跟伯克是稍微有空一点的，总不能让他们去找全员失踪的三队吧？”
其他人认可地听着，感觉情况稍微明朗了一点。
迈斯特接着说：“这件事到时候再问问阿卡，要多点情报，自己小心点就算了。先配合那个异变体把我们的任务完成。虽然我也不知道就这样端掉狮头城对维护我们新人类的控制网到底有没有用。”
“我觉得吧，用处很小。像你的猜想那样，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工兵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任务还是任务，还得给避难所那些上帝做完它。不过到时候打进狮头城里面时，我们可以自己找一下相关线索。”迈斯特回话。
“那个，有件事我有点在意，”奈特趁着话语声停歇的间隙，开口问，“阿卡说的把这女孩带回去，是想做什么？”
“这我知道，做各种研究呗。”伯克来了话头，“我虽然是植物学部的，但研究所里其他像动物学，生物学之类的部门我也有了解，他们估计很想得到这么个样本。”
“你是医学部的，你应该清楚他们的研究大概是什么样子才这样问吧？”队长看着奈特的眼睛，“我们知道你的苦衷，但是......”
他没继续说，后面那句话估计他自己作为队长都不大想说出来。
“非要这样不可吗？科研是很重要，但那个女孩也很珍贵，一定要去为了什么研究干这种事吗？”奈特不大情愿把这个加到任务清单上。
几乎没说过话的狙击手这时也开口了：“她为我们的任务贡献很大，已经跟合作目标不等价了。”
“我不知道你们研究所里其他的知识分子平时都在干些什么，但我现在大概猜到这些研究不大友好了。”迈斯特叹了一口气，“我们到时候再看吧，有必要的话，可以采取其他行动。”
“班长啊，你这句话幸好没在避难所里说出来。”护卫纠结了几秒，还是决定这么跟迈斯特说。
“现在能说话就多说两句，有什么不好的？”迈斯特无所谓地微微一笑，“虽然新人类在避难所里有种俯视众生的优越性，但避难所里的人还是要分工劳动才能维持避难所运转，分了工就有社会，就会分层，就会有三六九等，也会有矛盾。”他开始头头是道地讲解起来，“我们虽然是新人类，但也会被更高层的那群新人类控制。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会被挑出来回到旧世界冒着莫名其妙失踪的风险做使徒，有些人能安稳的待在避难所里做上帝。”
“这确实是不能在避难所里随便说的大实话。”工兵点头。
“到时候会不会又出现什么新新人类？”外交官开玩笑般猜测道。
“我们现在就得把他们派的任务尽早完成，不过不在任务清单里的事情，比如这个异变体，”迈斯特没有接话，“就可以考虑随机应变一下。”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奈特稍微心安一点了。
“我们是一个队的嘛。”迈斯特从椅子上站起来，环视一圈围在附近的众人，“好了，时候不早了，去睡觉吧。不过跟野外扎营时那样，我们八个大老爷们挤一下这边的两间房就可以了，你们商量下怎么轮流睡床或者打地铺，物资搬回来了，在地板上铺睡袋也行。还有记得锁好门，有什么事无线电联络。”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他们也确实感到困乏了，况且明天仍然是一如既往地有很多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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