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有名字
萧凡没有像周也那般将外衣所有纽扣扣好，而是直接敞开来，露出内衫，走路甩着外八字，把赵宅当成自己家似的，自在极了。
赵管家见到萧凡这般模样，黑着个脸，眉头紧皱，然而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带着二人来到会客的地方。
此时客厅内一张圆桌上摆满了各式的菜品，这架势可完全没把他们当打工的仆人来看，倒像是招待贵客一般。
看着那一桌菜肴，周也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站在门外的赵管家，他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别说这一桌子的菜肴，此时哪怕给他两个白面馒头他也觉得是莫大的恩赐了。
“凡哥，玲儿小姐对咱们实在是太好了，咱们都还没给人家干活呢，就又是新衣服又是好吃的。”此时周也的内心已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指不定就不是给咱们准备的。”萧凡很自然地认为道。
“哼哼，算你小子还有些自知之明！”一位穿着锦绣绸缎，衣领镶着金银丝线的中年男人从屋里走出，他嗓音狂放，脸部皮肤粗糙，伸出手来满是老茧。
“两个乡野小子也配在我主客厅用膳，若不是带你们进府的是玲儿，现在你俩已经被赶出去了”。男人伸出手带着一丝怒气地指了指二人。
“大叔你谁啊？”周也被男人吓得缩在萧凡身后，可萧凡倒一点也不害怕，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反问道。
男人眼皮子抽了抽，半分吃惊半分愣神，这天底下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可哪有被帮助的人对施以援助的恩人如此无礼的，莫不是看不出我身份吧？
“咳咳！在下正是这座宅子的主人，赵……”
“好了！我知道了，小也，坐下吃饭吧。”萧凡打断了赵家主的话，竟拉着周也率先坐了下来。
赵家主话在嘴边，吐不出来，一时间两瓣嘴唇都忘了合上。
“爹爹，你是不是又欺负人了。”
一道清脆动听又蕴含一丝不满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赵玲儿散发披肩，青色的长裙飘动着轻盈地点在那双白皙的脚背上。
见到赵玲儿到来，周也连忙起身，他的目光刚投向赵玲儿身上，便立马移到别处，扑通扑通的心跳将眼中赵玲儿那片刻的百媚千娇化作红晕浮现在自己脸上。
萧凡瞥了一眼赵玲儿，便继续啃手中的鸡腿。
“怎么会？他们是我乖女儿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欺负他们呢！”赵家主突然转换出另一幅面孔来。
“爹爹，你看玲儿今天美吗？”赵玲儿在众人面前摆弄起她那绣着百花的留仙裙。
“美美美，我家玲儿最美了。”赵家主和颜悦色，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丝毫没有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气色。
“府上的餐食还用得习惯吗？”赵玲儿又将目光投向萧凡二人，似乎丝毫不在意二人喧宾夺主的行为。
“嗯嗯……真是太感谢玲儿小姐了，我都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周也红着脸蛋满是感激道。
“能吃习惯就好。”赵玲儿笑道。
“你二人既然来咱府上做家仆，那也应该知道点规矩。”赵家主对周也直呼女儿名字感到些许不满，狠狠地瞪了周也一眼。
“到府上做工不过是我二人的权宜之计，待我们打听到离曲镇最近的道院，我们便会离开，”萧凡端起一杯清茶一饮而尽，“当然！我知道赵府不是个招短工的地方，如果赵家主不同意，我们现在便可离开。”
“呵呵，道院？”赵家主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忽而又大笑起来，“你们要进道院？哈哈哈……你们当真是初生牛犊啊，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是你们这样的人说进就进的。”
“我们为什么不能进道院？”周也嘴边挂着一颗饭粒露出几分担忧道。
“你们如果只是想暂住几日，那当然是没问题的，毕竟你们是我带回来的，但是这道院……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赵玲儿看向周也，很是耐心道，“这距离曲镇最近的修道之所是那青元山三清道院。”
三清道院？好像在哪儿听过，萧凡摸了摸下巴似乎记性不好的样子。
“想进道院者何止千万呐，然而每年通过其测试者寥寥无几，多年以来曲镇成功入道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赵玲儿一番哀愁的模样。
我龙虎山，凡心诚者皆可入道，可为医者，可做匠人，并非皆是道术徒，而这三清道院却拒人千里之外……
“既然青元山每年都有入道测试，那今年也有吧？”萧凡放下碗筷看向赵玲儿说道。
“嗯……”赵玲儿陷入一阵思索。
“今年的入道会早就结束了，你们若想去试试，还得等明年呢！”赵家主突然抢话道，其实他并不认为二人有资质通过入道会。
“嗯！我知道了。”萧凡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其深究。
就在赵玲儿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抬手的动作直接打翻了一个正给她沏茶的女孩儿手中的水壶。
“嗙——”
滚烫的热水溅了女孩儿一身，她那双手背更是瞬间红肿起来，她表情十分痛苦地立即跪在地上。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小姐，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热水并未伤到赵玲儿，只是打湿的几处裙边。
赵玲儿毫不在意地蹲下身子将浑身打颤的女孩儿扶起，地上的茶水浸湿了赵玲儿大片的裙面。
“没关系，是我不小心打翻的，下次注意些就是了。”
“爹爹，你们继续用餐，玲儿去换身衣服。”赵玲儿朝赵家主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你们如果还没吃饱，就继续吃吧，晚些时候我让下人来收拾。”赵玲儿离开后，赵家主很不耐烦道。
“不用了，赵家主，我们已经用完膳了。”萧凡抹了抹嘴并不在意赵家主的态度。
“对，我也已经吃得好饱了。”周也附和道。
“那……”赵家主看向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女孩儿，“这儿不用你收拾了，你带他们随便找两间房。”
“是。”女孩儿站起身来仍低垂着脑袋。
萧凡周也两人便跟着女孩儿出了客厅。
“诶！你是上午那个澡巾女孩儿吧？”周也此时才发现跟前带路的女孩儿就是上午给他搓澡的那位，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周也脸上又出现一抹红晕。
此时的女孩儿似乎没有了之前那般朝气，一直低垂着脑袋，也没有要回答周也的意思。
“喂！”周也跑到女孩儿跟前拦住她，“你倒是说……诶？”
这是周也才发现，女孩儿的双手皮肤已经出现大量水泡，纤细的手指更是肿胀不堪。
“凡哥，她的手……是刚才……”周也有些无措地看向萧凡。
萧凡看了一眼女孩儿，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其挣扎一直将其拽到一耸立着假山的水池边。
“你……你要干嘛，快放开……”女孩儿话没说完，萧凡已经将她的双手没入了水中。
清凉的泉水使女孩儿疼痛难忍的双手得到了些许缓解，她眉宇间的皱褶也舒缓开来，此时她才知道萧凡这是在帮助自己。
“谢谢……”
女孩儿一声道谢，萧凡仍面无表情，周也却高兴极了，似乎被帮助的是他自己似的。
“赵家主和赵玲儿为什么对此视而不见？”萧凡指了指女孩儿烫伤的双手问道。
“都是奴婢不好，这点小事怎么敢劳烦家主呢。”女孩儿神情黯淡道。
“你叫什么名字？”萧凡轻声问道。
“我在这里没有名字。”女孩儿言语自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啊？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呢？”周也惊呼出声。
萧凡搓着手指，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么说来，从我们遇见赵玲儿到进入赵宅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曾询问过我和小也的姓氏，这种感觉就像是……
“二位小兄弟，这是在欣赏小院山水吗？”
那位满脸黑斑的老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三人身后。
“赵……赵管家！”女孩儿赶紧将双手从水池里拿出，又低下了脑袋。
周也被突然冒出来的黑脸老头吓了一跳。
“赵管家。”萧凡看向老头，毫无怯意。
“嗯？”
老头微眯着眼睛，带着几分疑惑地看向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挺胸昂头的家伙。
“不知赵宅内，是否有烫伤浸膏可以使用啊？”萧凡直接了当地说道，似乎也告诉老头，是自己把女孩儿带到小院里来的，并非女孩儿擅作主张。
“家仆没有使用药物的权利！”老头表情严肃，话语十分强硬，既没有赵玲儿的和善，也没有赵家主的虚情假意。
“那我要是说，是我要呢？”萧凡毫不客气道。
赵管家表情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就在两人僵持了数息之后，赵管家转身便朝一厢房走去。
“跟我来吧。”赵管家没有过多的话语。
赵管家见到萧凡这般模样，黑着个脸，眉头紧皱，然而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带着二人来到会客的地方。
此时客厅内一张圆桌上摆满了各式的菜品，这架势可完全没把他们当打工的仆人来看，倒像是招待贵客一般。
看着那一桌菜肴，周也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站在门外的赵管家，他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别说这一桌子的菜肴，此时哪怕给他两个白面馒头他也觉得是莫大的恩赐了。
“凡哥，玲儿小姐对咱们实在是太好了，咱们都还没给人家干活呢，就又是新衣服又是好吃的。”此时周也的内心已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指不定就不是给咱们准备的。”萧凡很自然地认为道。
“哼哼，算你小子还有些自知之明！”一位穿着锦绣绸缎，衣领镶着金银丝线的中年男人从屋里走出，他嗓音狂放，脸部皮肤粗糙，伸出手来满是老茧。
“两个乡野小子也配在我主客厅用膳，若不是带你们进府的是玲儿，现在你俩已经被赶出去了”。男人伸出手带着一丝怒气地指了指二人。
“大叔你谁啊？”周也被男人吓得缩在萧凡身后，可萧凡倒一点也不害怕，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反问道。
男人眼皮子抽了抽，半分吃惊半分愣神，这天底下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可哪有被帮助的人对施以援助的恩人如此无礼的，莫不是看不出我身份吧？
“咳咳！在下正是这座宅子的主人，赵……”
“好了！我知道了，小也，坐下吃饭吧。”萧凡打断了赵家主的话，竟拉着周也率先坐了下来。
赵家主话在嘴边，吐不出来，一时间两瓣嘴唇都忘了合上。
“爹爹，你是不是又欺负人了。”
一道清脆动听又蕴含一丝不满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赵玲儿散发披肩，青色的长裙飘动着轻盈地点在那双白皙的脚背上。
见到赵玲儿到来，周也连忙起身，他的目光刚投向赵玲儿身上，便立马移到别处，扑通扑通的心跳将眼中赵玲儿那片刻的百媚千娇化作红晕浮现在自己脸上。
萧凡瞥了一眼赵玲儿，便继续啃手中的鸡腿。
“怎么会？他们是我乖女儿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欺负他们呢！”赵家主突然转换出另一幅面孔来。
“爹爹，你看玲儿今天美吗？”赵玲儿在众人面前摆弄起她那绣着百花的留仙裙。
“美美美，我家玲儿最美了。”赵家主和颜悦色，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丝毫没有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气色。
“府上的餐食还用得习惯吗？”赵玲儿又将目光投向萧凡二人，似乎丝毫不在意二人喧宾夺主的行为。
“嗯嗯……真是太感谢玲儿小姐了，我都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周也红着脸蛋满是感激道。
“能吃习惯就好。”赵玲儿笑道。
“你二人既然来咱府上做家仆，那也应该知道点规矩。”赵家主对周也直呼女儿名字感到些许不满，狠狠地瞪了周也一眼。
“到府上做工不过是我二人的权宜之计，待我们打听到离曲镇最近的道院，我们便会离开，”萧凡端起一杯清茶一饮而尽，“当然！我知道赵府不是个招短工的地方，如果赵家主不同意，我们现在便可离开。”
“呵呵，道院？”赵家主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忽而又大笑起来，“你们要进道院？哈哈哈……你们当真是初生牛犊啊，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是你们这样的人说进就进的。”
“我们为什么不能进道院？”周也嘴边挂着一颗饭粒露出几分担忧道。
“你们如果只是想暂住几日，那当然是没问题的，毕竟你们是我带回来的，但是这道院……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赵玲儿看向周也，很是耐心道，“这距离曲镇最近的修道之所是那青元山三清道院。”
三清道院？好像在哪儿听过，萧凡摸了摸下巴似乎记性不好的样子。
“想进道院者何止千万呐，然而每年通过其测试者寥寥无几，多年以来曲镇成功入道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赵玲儿一番哀愁的模样。
我龙虎山，凡心诚者皆可入道，可为医者，可做匠人，并非皆是道术徒，而这三清道院却拒人千里之外……
“既然青元山每年都有入道测试，那今年也有吧？”萧凡放下碗筷看向赵玲儿说道。
“嗯……”赵玲儿陷入一阵思索。
“今年的入道会早就结束了，你们若想去试试，还得等明年呢！”赵家主突然抢话道，其实他并不认为二人有资质通过入道会。
“嗯！我知道了。”萧凡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其深究。
就在赵玲儿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抬手的动作直接打翻了一个正给她沏茶的女孩儿手中的水壶。
“嗙——”
滚烫的热水溅了女孩儿一身，她那双手背更是瞬间红肿起来，她表情十分痛苦地立即跪在地上。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小姐，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热水并未伤到赵玲儿，只是打湿的几处裙边。
赵玲儿毫不在意地蹲下身子将浑身打颤的女孩儿扶起，地上的茶水浸湿了赵玲儿大片的裙面。
“没关系，是我不小心打翻的，下次注意些就是了。”
“爹爹，你们继续用餐，玲儿去换身衣服。”赵玲儿朝赵家主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你们如果还没吃饱，就继续吃吧，晚些时候我让下人来收拾。”赵玲儿离开后，赵家主很不耐烦道。
“不用了，赵家主，我们已经用完膳了。”萧凡抹了抹嘴并不在意赵家主的态度。
“对，我也已经吃得好饱了。”周也附和道。
“那……”赵家主看向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女孩儿，“这儿不用你收拾了，你带他们随便找两间房。”
“是。”女孩儿站起身来仍低垂着脑袋。
萧凡周也两人便跟着女孩儿出了客厅。
“诶！你是上午那个澡巾女孩儿吧？”周也此时才发现跟前带路的女孩儿就是上午给他搓澡的那位，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周也脸上又出现一抹红晕。
此时的女孩儿似乎没有了之前那般朝气，一直低垂着脑袋，也没有要回答周也的意思。
“喂！”周也跑到女孩儿跟前拦住她，“你倒是说……诶？”
这是周也才发现，女孩儿的双手皮肤已经出现大量水泡，纤细的手指更是肿胀不堪。
“凡哥，她的手……是刚才……”周也有些无措地看向萧凡。
萧凡看了一眼女孩儿，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其挣扎一直将其拽到一耸立着假山的水池边。
“你……你要干嘛，快放开……”女孩儿话没说完，萧凡已经将她的双手没入了水中。
清凉的泉水使女孩儿疼痛难忍的双手得到了些许缓解，她眉宇间的皱褶也舒缓开来，此时她才知道萧凡这是在帮助自己。
“谢谢……”
女孩儿一声道谢，萧凡仍面无表情，周也却高兴极了，似乎被帮助的是他自己似的。
“赵家主和赵玲儿为什么对此视而不见？”萧凡指了指女孩儿烫伤的双手问道。
“都是奴婢不好，这点小事怎么敢劳烦家主呢。”女孩儿神情黯淡道。
“你叫什么名字？”萧凡轻声问道。
“我在这里没有名字。”女孩儿言语自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啊？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呢？”周也惊呼出声。
萧凡搓着手指，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么说来，从我们遇见赵玲儿到进入赵宅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曾询问过我和小也的姓氏，这种感觉就像是……
“二位小兄弟，这是在欣赏小院山水吗？”
那位满脸黑斑的老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三人身后。
“赵……赵管家！”女孩儿赶紧将双手从水池里拿出，又低下了脑袋。
周也被突然冒出来的黑脸老头吓了一跳。
“赵管家。”萧凡看向老头，毫无怯意。
“嗯？”
老头微眯着眼睛，带着几分疑惑地看向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挺胸昂头的家伙。
“不知赵宅内，是否有烫伤浸膏可以使用啊？”萧凡直接了当地说道，似乎也告诉老头，是自己把女孩儿带到小院里来的，并非女孩儿擅作主张。
“家仆没有使用药物的权利！”老头表情严肃，话语十分强硬，既没有赵玲儿的和善，也没有赵家主的虚情假意。
“那我要是说，是我要呢？”萧凡毫不客气道。
赵管家表情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就在两人僵持了数息之后，赵管家转身便朝一厢房走去。
“跟我来吧。”赵管家没有过多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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