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人
看着妻子终于入睡，孔德辅面色柔和，轻轻将被子盖在了妻子的身上，然后轻手轻脚地披上衣服，出了门去。
“雨变小些了？”孔德辅伸出手试探出去，发现雨此时变得细碎了些，不像前几日凶猛。
清晨的空气极为新鲜，孔德辅伸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然后望向天空。
血月依旧当空挂着，不知怎么的，凝视着血月，孔德辅感觉心情有点烦躁，但也仅是一瞬，他就低下了头，不再注视血月。
他缓缓向走向自己的房间旁边，拐了几个弯，不一会便到了一处房子，他轻轻推开门，里面空荡无比，只在深处有一张床。
此时，正有一个男子坐在床铺上，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慢慢抬起来，满脸的胡茬，头发极其零散，看着就非常脏，单从表象来看，甚至像孔德辅的同龄人。
但是孔德辅知道，这是他那一直牵挂着的大儿子，痴傻的时候才三十岁！现在也才四十岁啊！
“嘿......呵......老头......额......怎么来啦？”
大郎展露笑容，笑容咧到了嘴边，看着极其的傻。
孔德辅慢慢走近，然后艰难地蹲下，拉起大郎的手，怜爱地仰头看着那张脏乱的面孔。
“大郎，你还在该多好......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这些年做的事情是让孔家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要是你还在，我把家交给你......我一定会放心的，还有小洛，我们家真的是辜负她了......你们两明明那时候那么相爱......只不过，毒害你的任家那个小儿最后也死了，小洛还是有手段的......她为你报了仇，我们家与她也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现在，血族与泰坦大举入侵，旦夕之间，人类就可能灭亡，只不过你放心，爹不会让你死在异族人手里的，到时候，我们父子一起......”
孔德辅就这样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大郎“呵呵”的傻笑，孔德辅也没有在意，他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话，因为十年间他已经适应了所有的一切。
等到孔德辅对着大郎自言自语完出来，轻轻将门关上，他就看见老曹在门口。
“老爷，您怎么独自来看大少爷了？老爷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办啊？夫人要是知道了，又要怪罪我了。”
老曹满面忧愁，因为他知道这位大少爷可不是单纯的痴傻，而是会攻击人的！平日里只有夫人可以每隔一个月帮他洗漱、清洁，下人们根本无法近的了这位大少爷的身!
幸好刚刚大少爷没有发疯，不然老曹也要发疯了，一旦老将军有个差错，孔家的天可就要塌下去了！
“无妨，没看我还好好的嘛？我的儿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孔德辅神色不悦。
老曹唯有苦笑，自己家的这位老爷，平日里非常和善，但是和大少爷有关的事情就固执的离谱。
“那两个孽障走了没？”孔德辅转头询问老曹。
“刚被征兵的人带走。”老曹赶忙回道。
“好。”孔德辅再没有任何表示。
对比对大少爷的态度，老将军对二少爷与三少爷可谓极致的薄情，竟连送别都没有，但是也难怪呢......对比大少爷痴傻前的为人与能力，二少爷与三少爷给大少爷提鞋都不佩......老曹心里暗想。
......
“儿啊，你把这个戴上，护身的。”
林浪默默接过母亲手中的吊坠，他认得这吊坠，吊坠上面刻的是他们老家供奉的一个璇珠娘娘，传说这位娘娘主和平与婚嫁，每年向她祈福的人数不胜数，甚至附近几个野都有人来求个赐福的信物。
这吊坠是他爹为他求来的，只是刚求来，他爹就战死在长城上了，后面这些年来，娘俩靠着他爹生前留下来的天机城中的小屋子，还有阵亡的抚恤金，才得以不饿死。
到他成年后，有了一个酒楼的工作后才改善了家里的生活，让双腿残疾的母亲可以吃点好的。
林浪将吊坠戴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郑重地放进了衣服里面，贴着肌肤，淡淡的凉意让他心安不少。
“快去吧，别让军爷等久了。”满脸风霜的母亲眼睛通红，很明显刚大哭过一场，但是仍然强忍悲伤，挥挥手让儿子快走。
“娘，不要下来了，你不方便，等我回来，我不在的时候，隔壁霍老二那个小子会来照顾你，你们俩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林浪用手阻挡住了母亲想要下床送别自己的动作，然后背起了旁边的包裹，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母亲刚蒸好的几个馒头，在母亲极其不舍的眼神中转过身去，往门外走去。
还没有走出去，身后就传来了努力克制但仍挡不住的哭声，林浪不忍看见，决然地加快了脚步，出了门去。
出了门，到了街道上，林浪看见街道上有很多与他一样背着行囊的男子和女子，不仅有与他相仿年龄的，还有和他的母亲一样岁数的叔叔阿姨，一群又一群的跟着一个又一个士兵往城外走去。
在街道远方，有一个全身身披甲胄的士兵正在大声呼喊：“南十四街的！到我这里来！”
“林浪哥！快走啊！”林浪正愣神于街道上嘈杂的人群景象时，一道呼喊将他拉回了现实。
一转头，原来是霍老大，比自己年纪要小些，此时正叫着自己，在他的身后，是他的父亲与母亲。
“霍叔，江姨好。”林浪向其打了声招呼，他们回以微笑，但是脸上仍写满了担忧与恐惧。
而旁边的霍老大则丝毫没有看出来恐惧，还安慰林浪道：“放心吧，我那个弟弟心细着呢，姨安全着呢，别怕。”
林浪点了点头，便跟着霍家三口向那个大声呼喊的士兵走去。
路途中，林浪一直默声不语，而身旁的霍老大则相反，丝毫看不出来沮丧与恐惧，一直在东张西望。
“快过来！傻老柱！”霍老大突然招着手，大声呼喊。
林浪目光一转，便看见一个高瘦的男子走了过来，没有背包，这是他们的邻居，孤儿——边扬。
“说了！不要叫我傻老柱！叔叔阿姨好。”边扬走近，没好气地说了霍老大一句，然后向后面的长辈问了声好。
“啰啰啰，就叫！”霍老大向边扬做着鬼脸。
傻老柱这个外号还是以前边扬胖的时候，被霍老大给起的，那时候边扬不知怎么的，生活过得不好，但是就是比谁都胖，还很高，有时候办事又脑筋转不过来弯，便被霍老大一直嘲笑到了现在。
谁知道现在边扬会这么瘦，而且聪明呢？
“霍老大，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你看林浪哥多沉静，你难道就不怕？”边扬与他们汇合到了一起，带着奇怪的眼神看向霍老大。
霍老大撇撇嘴：“怕啊，谁不怕？但是又能怎么办呢？怕了有什么作用吗？还不如调整心态，干他丫的！
总不能我现在说几句，给血族和泰坦，我说‘哎呦喂！血族和泰坦的老大爷们，别打了！我害怕啊！求求你们啦！’或者‘杂碎们！不要再打了，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这样就能把他们吓跑吧？你说是不是？”
“你个不正经的！”林浪摇头苦笑。
边扬也在一旁大骂霍老大是个混子，上了战场保管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霍老大又反唇相讥，说傻老柱上了战场说不定都认不出来自己是哪边的。
看着两个人拌嘴，林浪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笑意，与母亲离别的不舍还有即将上战场的恐惧也被冲散了少许。
霍老大身后的两个大人也少了一分惊惧，但仍旧还是满面愁容。
但这也实属正常，上了年纪的人在突然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踏上不定的征程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非常不知所措，他们有着年轻人缺少的持重，但也少了一分年轻人的热血。
终于到了那个士兵身前，士兵对着手上的花名册一个个点了过去，确定人都到齐了之后，士兵便在前面开道，带着他们向城外走去。
出了天机城的城门，林浪便看见大堆大堆的人正在不远的校场上集结，乌泱泱的一片，乱糟糟的。
原本两个防务军团规模大小的校场上现在全是人，拥挤非常。
不仅人拥挤，很多人拖带的东西也十分多，非常占位置且没有用，士兵一直在喊先放在荒地上，但喊破了喉咙就是没有用，很多人非要手提着，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心。
整个校场嘈杂一片。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万钟脸都要扭到一起去了：“议长，这样的素质还怎么打仗啊？！”
他身旁的朱郁闻言，转头对他笑着说道：“没有办法，万将军还有什么良策吗？”
“我也知道没有办法，但是......”看着眼前的景象，万钟现在只觉得人类灭亡已经不远了。
“好啦，放宽心些，至少我们现在还有人可以用，以后怕是人都没有了。”
朱郁拍了拍万钟的肩膀，然后重新看向台下的人们，他知道，现在这些乌合之众需要一股勇气，来弥补武力上的差距。
不知道等了多久，万钟只觉得自己的老腰要战废了，凤凰团的士兵上来向朱郁报告说：“天机城与第三道防线内的所有征兵已完成。”
“好！”朱郁呆滞许久的目光终于恢复了精神。
随后，他运足内瞳法，高声喊道：“同胞们！同胞们！我是议长！”
“议长！议长！快看呐，是议长！”
“那个高台上的就是议长？”
“议长在讲话！快听！”
“快听！安静！别推人啊！”
校场上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的人群立马骚动了起来，但是一会后就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垫着脚眼巴巴地望向高台之上。
议长这时候是他们的主心骨。
“我是议长！我在这里向你们讲话！同胞们！同胞们！
血族与泰坦已经将战火烧到了亚青河畔！我们的家园正沦丧于血族与泰坦的魔爪下！我们的兄弟姐妹正被无情的屠杀与奴役！”
人群陷入了骚乱，亚青河是个可怕的名词，这里的人都没有经历过异族打到亚青河的战争，亚青河上一次出现异族还是早已成为历史一页的久远的一百六十年前的事情了。
“安静！安静！听我说！我们人类从不会放弃！不管是三百年前还是现在！我们始终存有希望！诸位！想想自己的家庭与朋友！想一想！你们想要你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被他族侵占吗？！”
“不想！”人群逐渐有人泛红了双眼。
“你们想要被异族奴役或者任意凌辱吗？！”
“不想！”这次的声音更大了。
“他们还在无所不用其极地跨过亚青河！他们狂热地杀向我们生活的地方！
他们现在还想攻占人类所有的领土！尽情地屠杀我们的亲人朋友！
告诉我！士兵们！对！你们现在是士兵！是保护你们身后所有一切的士兵！军人！
告诉我！你们答应吗？！你们会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
“绝不屈服！”
高台下，喊声震天，响彻天际。
这一刻，狂风暴雨都宁静了下来，人民的力量将他们震慑住了，方圆天地间只余人们激荡的心情与不屈的斗志。
虽然他们很可能没有很强的武力，但是这一刻，他们有着无限的战斗意志。
“对！不答应！我也不答应！人族联席议会议长绝不答应！我的女儿！和你们诸位很多年轻人相仿的年纪！她已经去前线了！我们都不答应！”
“议长的女儿都去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
“议长好样的！”
“议长万岁！”
“不答应！我们也不答应！”
台下的人群的气氛瞬间被推向了高潮。
议长振臂怒吼：“人类万岁！”
台下跟着一起喊：“人类万岁！”
“人类必胜！”
“人类必胜！”
这一刻，堵上全人类的命运的征程要开始了。
“雨变小些了？”孔德辅伸出手试探出去，发现雨此时变得细碎了些，不像前几日凶猛。
清晨的空气极为新鲜，孔德辅伸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然后望向天空。
血月依旧当空挂着，不知怎么的，凝视着血月，孔德辅感觉心情有点烦躁，但也仅是一瞬，他就低下了头，不再注视血月。
他缓缓向走向自己的房间旁边，拐了几个弯，不一会便到了一处房子，他轻轻推开门，里面空荡无比，只在深处有一张床。
此时，正有一个男子坐在床铺上，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慢慢抬起来，满脸的胡茬，头发极其零散，看着就非常脏，单从表象来看，甚至像孔德辅的同龄人。
但是孔德辅知道，这是他那一直牵挂着的大儿子，痴傻的时候才三十岁！现在也才四十岁啊！
“嘿......呵......老头......额......怎么来啦？”
大郎展露笑容，笑容咧到了嘴边，看着极其的傻。
孔德辅慢慢走近，然后艰难地蹲下，拉起大郎的手，怜爱地仰头看着那张脏乱的面孔。
“大郎，你还在该多好......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这些年做的事情是让孔家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要是你还在，我把家交给你......我一定会放心的，还有小洛，我们家真的是辜负她了......你们两明明那时候那么相爱......只不过，毒害你的任家那个小儿最后也死了，小洛还是有手段的......她为你报了仇，我们家与她也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现在，血族与泰坦大举入侵，旦夕之间，人类就可能灭亡，只不过你放心，爹不会让你死在异族人手里的，到时候，我们父子一起......”
孔德辅就这样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大郎“呵呵”的傻笑，孔德辅也没有在意，他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话，因为十年间他已经适应了所有的一切。
等到孔德辅对着大郎自言自语完出来，轻轻将门关上，他就看见老曹在门口。
“老爷，您怎么独自来看大少爷了？老爷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办啊？夫人要是知道了，又要怪罪我了。”
老曹满面忧愁，因为他知道这位大少爷可不是单纯的痴傻，而是会攻击人的！平日里只有夫人可以每隔一个月帮他洗漱、清洁，下人们根本无法近的了这位大少爷的身!
幸好刚刚大少爷没有发疯，不然老曹也要发疯了，一旦老将军有个差错，孔家的天可就要塌下去了！
“无妨，没看我还好好的嘛？我的儿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孔德辅神色不悦。
老曹唯有苦笑，自己家的这位老爷，平日里非常和善，但是和大少爷有关的事情就固执的离谱。
“那两个孽障走了没？”孔德辅转头询问老曹。
“刚被征兵的人带走。”老曹赶忙回道。
“好。”孔德辅再没有任何表示。
对比对大少爷的态度，老将军对二少爷与三少爷可谓极致的薄情，竟连送别都没有，但是也难怪呢......对比大少爷痴傻前的为人与能力，二少爷与三少爷给大少爷提鞋都不佩......老曹心里暗想。
......
“儿啊，你把这个戴上，护身的。”
林浪默默接过母亲手中的吊坠，他认得这吊坠，吊坠上面刻的是他们老家供奉的一个璇珠娘娘，传说这位娘娘主和平与婚嫁，每年向她祈福的人数不胜数，甚至附近几个野都有人来求个赐福的信物。
这吊坠是他爹为他求来的，只是刚求来，他爹就战死在长城上了，后面这些年来，娘俩靠着他爹生前留下来的天机城中的小屋子，还有阵亡的抚恤金，才得以不饿死。
到他成年后，有了一个酒楼的工作后才改善了家里的生活，让双腿残疾的母亲可以吃点好的。
林浪将吊坠戴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郑重地放进了衣服里面，贴着肌肤，淡淡的凉意让他心安不少。
“快去吧，别让军爷等久了。”满脸风霜的母亲眼睛通红，很明显刚大哭过一场，但是仍然强忍悲伤，挥挥手让儿子快走。
“娘，不要下来了，你不方便，等我回来，我不在的时候，隔壁霍老二那个小子会来照顾你，你们俩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林浪用手阻挡住了母亲想要下床送别自己的动作，然后背起了旁边的包裹，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母亲刚蒸好的几个馒头，在母亲极其不舍的眼神中转过身去，往门外走去。
还没有走出去，身后就传来了努力克制但仍挡不住的哭声，林浪不忍看见，决然地加快了脚步，出了门去。
出了门，到了街道上，林浪看见街道上有很多与他一样背着行囊的男子和女子，不仅有与他相仿年龄的，还有和他的母亲一样岁数的叔叔阿姨，一群又一群的跟着一个又一个士兵往城外走去。
在街道远方，有一个全身身披甲胄的士兵正在大声呼喊：“南十四街的！到我这里来！”
“林浪哥！快走啊！”林浪正愣神于街道上嘈杂的人群景象时，一道呼喊将他拉回了现实。
一转头，原来是霍老大，比自己年纪要小些，此时正叫着自己，在他的身后，是他的父亲与母亲。
“霍叔，江姨好。”林浪向其打了声招呼，他们回以微笑，但是脸上仍写满了担忧与恐惧。
而旁边的霍老大则丝毫没有看出来恐惧，还安慰林浪道：“放心吧，我那个弟弟心细着呢，姨安全着呢，别怕。”
林浪点了点头，便跟着霍家三口向那个大声呼喊的士兵走去。
路途中，林浪一直默声不语，而身旁的霍老大则相反，丝毫看不出来沮丧与恐惧，一直在东张西望。
“快过来！傻老柱！”霍老大突然招着手，大声呼喊。
林浪目光一转，便看见一个高瘦的男子走了过来，没有背包，这是他们的邻居，孤儿——边扬。
“说了！不要叫我傻老柱！叔叔阿姨好。”边扬走近，没好气地说了霍老大一句，然后向后面的长辈问了声好。
“啰啰啰，就叫！”霍老大向边扬做着鬼脸。
傻老柱这个外号还是以前边扬胖的时候，被霍老大给起的，那时候边扬不知怎么的，生活过得不好，但是就是比谁都胖，还很高，有时候办事又脑筋转不过来弯，便被霍老大一直嘲笑到了现在。
谁知道现在边扬会这么瘦，而且聪明呢？
“霍老大，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你看林浪哥多沉静，你难道就不怕？”边扬与他们汇合到了一起，带着奇怪的眼神看向霍老大。
霍老大撇撇嘴：“怕啊，谁不怕？但是又能怎么办呢？怕了有什么作用吗？还不如调整心态，干他丫的！
总不能我现在说几句，给血族和泰坦，我说‘哎呦喂！血族和泰坦的老大爷们，别打了！我害怕啊！求求你们啦！’或者‘杂碎们！不要再打了，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这样就能把他们吓跑吧？你说是不是？”
“你个不正经的！”林浪摇头苦笑。
边扬也在一旁大骂霍老大是个混子，上了战场保管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霍老大又反唇相讥，说傻老柱上了战场说不定都认不出来自己是哪边的。
看着两个人拌嘴，林浪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笑意，与母亲离别的不舍还有即将上战场的恐惧也被冲散了少许。
霍老大身后的两个大人也少了一分惊惧，但仍旧还是满面愁容。
但这也实属正常，上了年纪的人在突然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踏上不定的征程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非常不知所措，他们有着年轻人缺少的持重，但也少了一分年轻人的热血。
终于到了那个士兵身前，士兵对着手上的花名册一个个点了过去，确定人都到齐了之后，士兵便在前面开道，带着他们向城外走去。
出了天机城的城门，林浪便看见大堆大堆的人正在不远的校场上集结，乌泱泱的一片，乱糟糟的。
原本两个防务军团规模大小的校场上现在全是人，拥挤非常。
不仅人拥挤，很多人拖带的东西也十分多，非常占位置且没有用，士兵一直在喊先放在荒地上，但喊破了喉咙就是没有用，很多人非要手提着，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心。
整个校场嘈杂一片。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万钟脸都要扭到一起去了：“议长，这样的素质还怎么打仗啊？！”
他身旁的朱郁闻言，转头对他笑着说道：“没有办法，万将军还有什么良策吗？”
“我也知道没有办法，但是......”看着眼前的景象，万钟现在只觉得人类灭亡已经不远了。
“好啦，放宽心些，至少我们现在还有人可以用，以后怕是人都没有了。”
朱郁拍了拍万钟的肩膀，然后重新看向台下的人们，他知道，现在这些乌合之众需要一股勇气，来弥补武力上的差距。
不知道等了多久，万钟只觉得自己的老腰要战废了，凤凰团的士兵上来向朱郁报告说：“天机城与第三道防线内的所有征兵已完成。”
“好！”朱郁呆滞许久的目光终于恢复了精神。
随后，他运足内瞳法，高声喊道：“同胞们！同胞们！我是议长！”
“议长！议长！快看呐，是议长！”
“那个高台上的就是议长？”
“议长在讲话！快听！”
“快听！安静！别推人啊！”
校场上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的人群立马骚动了起来，但是一会后就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垫着脚眼巴巴地望向高台之上。
议长这时候是他们的主心骨。
“我是议长！我在这里向你们讲话！同胞们！同胞们！
血族与泰坦已经将战火烧到了亚青河畔！我们的家园正沦丧于血族与泰坦的魔爪下！我们的兄弟姐妹正被无情的屠杀与奴役！”
人群陷入了骚乱，亚青河是个可怕的名词，这里的人都没有经历过异族打到亚青河的战争，亚青河上一次出现异族还是早已成为历史一页的久远的一百六十年前的事情了。
“安静！安静！听我说！我们人类从不会放弃！不管是三百年前还是现在！我们始终存有希望！诸位！想想自己的家庭与朋友！想一想！你们想要你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被他族侵占吗？！”
“不想！”人群逐渐有人泛红了双眼。
“你们想要被异族奴役或者任意凌辱吗？！”
“不想！”这次的声音更大了。
“他们还在无所不用其极地跨过亚青河！他们狂热地杀向我们生活的地方！
他们现在还想攻占人类所有的领土！尽情地屠杀我们的亲人朋友！
告诉我！士兵们！对！你们现在是士兵！是保护你们身后所有一切的士兵！军人！
告诉我！你们答应吗？！你们会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
“绝不屈服！”
高台下，喊声震天，响彻天际。
这一刻，狂风暴雨都宁静了下来，人民的力量将他们震慑住了，方圆天地间只余人们激荡的心情与不屈的斗志。
虽然他们很可能没有很强的武力，但是这一刻，他们有着无限的战斗意志。
“对！不答应！我也不答应！人族联席议会议长绝不答应！我的女儿！和你们诸位很多年轻人相仿的年纪！她已经去前线了！我们都不答应！”
“议长的女儿都去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
“议长好样的！”
“议长万岁！”
“不答应！我们也不答应！”
台下的人群的气氛瞬间被推向了高潮。
议长振臂怒吼：“人类万岁！”
台下跟着一起喊：“人类万岁！”
“人类必胜！”
“人类必胜！”
这一刻，堵上全人类的命运的征程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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