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马丁的困境

    记得刚分到战士班时候，马丁人高马大，座位分到了教室的后排。战士课特别注重学生们的体能训练，动不动都会有长跑短跑训练，用以增加学生们的肌肉耐受力，像俯卧撑仰卧起坐等特定训练动作，都是小菜一碟，用来增加部分肌肉胸背肌肉和腹部肌肉的耐受力，每个动作都有特定的训练数目，达到数目才算及格，起初许多学生嚷着承受不了，每次训练下来不是嚷着背痛就是喊着腿疼，走路都没有正形，可老师却是严厉的作风，在后面拿着教鞭催促，教鞭在空中打的啪啪作响，那玩意打在皮肉上不说皮开肉绽也得是青一块紫一块，伤口滋滋的痛感登时传遍全身，一定不好受，此时的老师在学生眼里就是恶魔的化身，迫于老师的淫威和他那无处不在的教鞭，落后的学生只得忍着身上的酸痛挣扎着完成规定的任务。马丁也是众多学员中的一人，由于先天发育的原因，上半身比较宽阔，肌肉略显发达，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是感觉轻松自在，下肢干瘦，长跑时就比较吃力，往往掉到队伍的后列。从整体看给人以倒三角的形态，略显滑稽。马丁也能认识到自己的情况。

    有一次，同坐和马丁开玩笑，两人比赛掰手腕，再找一同学当裁判，三局两胜制，前两局用右手，马丁都赢了，第三局换右手马丁又赢了。同桌不服气，不服气也不行，事实就摆在那里。扬言要找机会报复，有一名和同桌较好的学生眼尖发现马丁腿短，猜想步力一定弱，在背地里给同桌出主意和马丁比赛跑步。同桌欣然接受，就等着跑步时奚落马丁，真到跑步时同桌跑到马丁前面，做出一些得意的动作刺激小马丁，故意令马丁生气，马丁自然是知道同桌的险恶用心，并不会因为一时的刺激就立马上去大打出手。更何况还有老师在后头督促，假如是违反了班里的纪律，难免会挨一顿鞭子。严重的还会开除班级，如果真搞到那种程度，事情就大了。只是把头一低看向别处，吃力的继续跑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体能训练的确很累，肌肉带来的酸胀感时刻压迫着心脏的跳动，分分钟给人以窒息的闭塞感，有时学生间的冷嘲热讽又无时不刺激着脆弱的自尊心。这些马丁都忍了，遥想起自家里墙壁上挂了一副巨大的字幅，有一个斗大的忍字清晰地印在上面，时时刻刻提醒着詹妮弗和他的丈夫，时间久了潜移默化中，马丁也在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痕。隐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与人起冲突要忍，心里烦躁想要发火更要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马丁对待艾伦时也是以忍为主，要不然艾伦这么长时间寄宿在马丁家，吃他家的喝他家的，占用他家的床铺，占用他家的房间，早闹掰开了。

    体训课上马丁就吃了不少苦，马丁还能忍耐下来。在文教课上，马丁也遇到了不少麻烦，不仅要学沃特国的独特的文字，这些文字用油墨印在洁白的光纸上，油墨是采集山上的一种油石，这种油石本身含有丰富的油性矿物质，工奴们无论春夏秋冬，背着藤条编织成的背篓拿着木柄铁锹，深入大山深处悬崖峭壁处，采集这种油石。采完一篓后背回工坊中，有另一群工奴将油石打碎，磨成粘稠的糊状，变成油墨。而光纸的制造也非常复杂，需要各种植物的遗体捣碎成纤维状，在水中浸泡加热沉淀。然后工奴们用带有细密空隙的方形筛子在沉淀池中过一遍，空出多余的水分，白色沉淀物附着在方形筛子上，风干晾晒形成一层一层的光纸...最终在印刷工坊油墨被喷在光纸，大纸切割成小纸，再再用结实的棉麻线装订成书册。

    自从领到书册的那一天，马丁翻看着崭新的书本，里头密密麻麻的如同蝌蚪大小的水形文字，就感到头大，只觉得是幼年时在水边玩耍，发现有无数的黑色蝌蚪围着自己转悠，而现在那黑色蝌蚪游到了书本里。既好奇又困惑，以后的日子里，除了好奇和困惑，马丁更多的感受是痛苦，这些小蝌蚪文本身有太多秘密，而老师要求每个学生都要一一记住。为此，马丁没少挨鞭子，听默训练不过关，老师会打，老妈詹妮弗知道了，也会抽出鞭子打。总之就是马丁是铁打的，老师和老妈是打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