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定居
涵四领着顾珠来到一家成衣铺子，为她买了一身男装，让她把囚服换下，出来后将卖身契递给顾珠，“给你，从此以后你便来去自由了。哦，对了，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银子了，这二两银子你拿着傍身。现在世道也不算太安稳，你独自一人上路换男装安全些。”涵四取出二两银子和契书递到顾珠手上。
顾珠愣愣望着涵四，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久久才道：“不知恩公姓甚名谁？”
涵四一笑，“我叫涵四。望姑娘好好生活，不要轻言生死。”说完便领着小砂转身走了。
顾珠扑通一声在涵四背后跪下，重重给她磕了几个响头。
涵四不敢承受，忙快步向前走了。
涵四的心在滴血，一百两啊，本来想着在锦璞山买个小屋住，这下身上只剩几两银子了，钱婆子的金饰也早就卖了，换成了银子，剩着的银子能解决基本的吃食就不错了。
小砂气鼓鼓得不理涵四。
涵四一边肉疼一边还得安慰小砂，“小砂，你是不是怪我花那么多钱买个人还把她放了？”
“废话！”小砂白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你身上一共就一百二十两吗？买我花了五两，在顾珠身上又花了一百零二两，咱一路到这儿花了一两，去锦璞山路上大约还需五两，到了哪里就只剩七两，咱俩房子、用具都没有，去了那里哪儿哪儿都要花钱，到时候可怎么过活？”
涵四瞧他气鼓鼓的小模样实在可爱，不由得被他逗乐了，“没想到你还挺会算数的。”
小砂黑了脸，“这是重点吗？”，他彻底不理涵四，快步朝前走了。
涵四忙追上去。
涵四一路上都在盘算，她虽现下没有勇气和博桓再次相见，可若是自己此生不帮助博桓的话，他的江山还是会被李植绪那个混蛋倾覆，她是绝对不能让李植绪得逞的。可只凭借自己，如何能不让李植绪赢呢？不过博桓若是能得了王不可和徐真的帮助，必能赢了李植绪。自己正好也要去找他们，履行三人重生前的承诺，不若就让他们帮博桓成事，如此便既能帮博桓，又不让他二人重蹈前世覆辙了。
王不可说过，他的家乡在锦璞山，那里很美，涵四对锦璞山不禁期待起来。
历经月余，涵四和小砂终于辗转到了北边的锦璞山脚下，锦璞山似乎并不高，现在天还早，涵四上了山，不由得感叹一句：“王不可，你这个大骗子！”
小砂也很失望，“王不可是谁？”
“就是骗我说锦璞山很美的人！”
小砂于是也朝着山里喊道：“王不可，你这个大骗子！”
锦璞山跟美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山上山下到处都有被打得乱七八糟的矿坑，原本的植物由此少了大半，但好在剩余的植物很繁茂，故而远看并不觉得山光突，走进来了才发现山上这里秃一块哪里秃一块的，十分之怪异而丑陋。
涵四摇摇头，唉，可能王不可也是好意吧，自己当时快死了，他跟自己说一个美丽的家乡好让自己可以畅想一番。
涵四在锦璞山下的锦村住下了。她打听了一圈村里都没王不可这个人，难道王不可连这个也骗她吗？涵四心中怅然若失了好一阵。
涵四想寻个营生，但她除了弹琴以外，别的什么都不会。这天她去锦璞山上采野菜，意外发现了一只中了猎人陷阱被吊起来的黄鼠狼，黄鼠狼被吊了不知多久，或许是又惊又饿，已经断了气。她立马有了主意，前世晓柳姐教她做狼毫笔，还夸她做的好，自己不若做狼毫笔，然后拿去卖，好的狼毫笔一支卖一百文也有人买。
她把黄鼠狼解下，拿出随身带的刀，把它的尾巴割下，又从山上采了竹枝，回去便做起了狼毫笔。
奋战了两天，一根黄鼠狼尾不过才做了一支狼毫笔。
小砂小心拿着狼毫笔神情全是激动，“这就是笔吗？我还从来没摸过。”对着笔左看右看，小手想摸笔毛却又忍住了，生怕把笔毛摸分叉了。
涵四笑盈盈的道：“不光是笔，还是最好的狼毫笔，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涵四把狼毫笔拿去镇上的文房四宝铺子里卖。
老板倒是赞不绝口，只是说笔太少了，让她多做几只来，可价格却开不上去，只能开到五十文一支。镇上就这一家文房四宝店，自己不卖给这家店也没其他地方可卖。
涵四在镇上转了一圈，买卖动物皮毛的有，但卖黄鼠狼尾的却没有。
皮毛铺子老板对涵四说：“小兄弟，真是不凑巧，店里的黄鼠狼皮都卖完了，下一批到货按理说是今天，但时辰上并不好说，要不你先等一等，或者明日再来？”
现在才早上，若是要等到晚上，那时间可太久了，涵四决定先走，明天再来。
出了铺子没多久，她和小砂分头采买一些生活用品，约在皮毛铺子门口见，涵四刚从一家布庄走出来，就看到小砂朝她这边挥手，旁边还跟着一个少年推着推车，推车上有各种动物皮毛。
小砂大喊：“东家，这儿有黄鼠狼！”
涵四高兴上前，说要买黄鼠狼尾，少年挠挠头看向小砂，“方才没说只买黄鼠狼尾，我黄鼠狼皮都是连尾一起卖的，若是只将尾卖与了你，那黄鼠狼皮恐怕价格就上不去了。”
涵四觉得他说得在理，便道：“你将尾卖给我卖稍高点，将剩余的皮卖稍低点，得到的银钱不就正好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少年点头，找出五条黄鼠狼皮，把五条尾巴都给了涵四，“一条卖你五文钱。本来我还有一条的，打到的黄鼠狼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把尾巴给偷割了。”
涵四心里咯噔一声，“是在宝璞山上吗？”
少年惊讶，“你怎么知道？”
涵四正不知怎么回答，少年自问自答起来，“害，我这问的，咱这周围就这一座山能打到猎。从前采矿采得厉害，山里的动物都跑光了，后来矿被采光了，这十几年来动物们又都回来了，这才有我这个小猎户的生计。”
涵四舒了口气。皮毛店铺老板方才说一条黄鼠狼尾要卖她十文钱，可这位小猎户少年这里才卖五文，自己若是直接从他这里买，那能省不少钱，便问道：“小哥，你住哪里，不若今后把黄鼠狼尾都给我留着，我定时去你那里拿。”
小哥一听笑了，“如此也好，那你每个月逢五便来锦璞山的芒草峰来找我，那里就住我一家猎户。”
涵四找到了狼毫笔的进货渠道和销路，开心起来。
和小猎户分开后，回家又开始做笔，这回她叫了小砂一起帮忙，小砂上次学了怎么做狼毫笔，俩人一起做快了不少。
待得做好五根笔后便又去镇子上卖，她有了上次找小猎户买黄鼠狼尾的经历，这次便先不进纸笔铺子，而是在铺子外徘徊，看到有书僮打扮的便上去问对方要不要狼毫笔，问了两个对方都没理他，直到拉到一个小胖子模样的书僮，“小哥，你要狼毫笔吗？”
小胖子一愣，“你有？”
涵四点点头，把他拉到一旁的小巷里，从怀里掏出狼毫笔递给小胖子。
小胖子接过摸了摸，点点头，“笔不错，多少钱一支？”
涵四问：“你平时在这铺子里买多少钱一支？”
小胖子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一百文。”
“你是给你家少爷买吗？今天要吗？”
小胖子点头，“今天要买两支给少爷。”
涵四道：“不若你买我的笔，我卖你九十文一支，两支一百八十文，剩下的二十文你自己偷偷拿着就好了。”
小胖子一愣，旋即高兴起来，“你真聪明。不过，你的笔可得好用啊，若是不好用，我以后再不来找你买了。”
涵四高兴，“你放心，包你好用。你下次什么时候来买笔？”
小胖子道：“还是下个月的这个时候。”
涵四说：“那咱下个月的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交易。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跟老板说在我这儿买笔的事儿啊。”
小胖子点头，“放心，这个我晓得的。对了，你叫什么?”小胖子握着狼毫笔目光清澈的看着涵四，“我的话叫龚季。”
小胖子虽然和涵四差不多高，但胖胖的看起来十分可爱，涵四此时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龚季的脑袋，“我叫涵四，我们下次再见。”
两人说定后便分开，假装不认识一般，又分头进了纸笔铺子。
涵四先进去，小胖子在后面摸摸自己的头，“他比我大吗？干嘛要摸我的头?”
小胖子买了一些普通的笔和纸便走了，涵四把剩余的三支笔卖给了老板。
涵四摸着怀里的钱很开心，这下以后都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顾珠愣愣望着涵四，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久久才道：“不知恩公姓甚名谁？”
涵四一笑，“我叫涵四。望姑娘好好生活，不要轻言生死。”说完便领着小砂转身走了。
顾珠扑通一声在涵四背后跪下，重重给她磕了几个响头。
涵四不敢承受，忙快步向前走了。
涵四的心在滴血，一百两啊，本来想着在锦璞山买个小屋住，这下身上只剩几两银子了，钱婆子的金饰也早就卖了，换成了银子，剩着的银子能解决基本的吃食就不错了。
小砂气鼓鼓得不理涵四。
涵四一边肉疼一边还得安慰小砂，“小砂，你是不是怪我花那么多钱买个人还把她放了？”
“废话！”小砂白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你身上一共就一百二十两吗？买我花了五两，在顾珠身上又花了一百零二两，咱一路到这儿花了一两，去锦璞山路上大约还需五两，到了哪里就只剩七两，咱俩房子、用具都没有，去了那里哪儿哪儿都要花钱，到时候可怎么过活？”
涵四瞧他气鼓鼓的小模样实在可爱，不由得被他逗乐了，“没想到你还挺会算数的。”
小砂黑了脸，“这是重点吗？”，他彻底不理涵四，快步朝前走了。
涵四忙追上去。
涵四一路上都在盘算，她虽现下没有勇气和博桓再次相见，可若是自己此生不帮助博桓的话，他的江山还是会被李植绪那个混蛋倾覆，她是绝对不能让李植绪得逞的。可只凭借自己，如何能不让李植绪赢呢？不过博桓若是能得了王不可和徐真的帮助，必能赢了李植绪。自己正好也要去找他们，履行三人重生前的承诺，不若就让他们帮博桓成事，如此便既能帮博桓，又不让他二人重蹈前世覆辙了。
王不可说过，他的家乡在锦璞山，那里很美，涵四对锦璞山不禁期待起来。
历经月余，涵四和小砂终于辗转到了北边的锦璞山脚下，锦璞山似乎并不高，现在天还早，涵四上了山，不由得感叹一句：“王不可，你这个大骗子！”
小砂也很失望，“王不可是谁？”
“就是骗我说锦璞山很美的人！”
小砂于是也朝着山里喊道：“王不可，你这个大骗子！”
锦璞山跟美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山上山下到处都有被打得乱七八糟的矿坑，原本的植物由此少了大半，但好在剩余的植物很繁茂，故而远看并不觉得山光突，走进来了才发现山上这里秃一块哪里秃一块的，十分之怪异而丑陋。
涵四摇摇头，唉，可能王不可也是好意吧，自己当时快死了，他跟自己说一个美丽的家乡好让自己可以畅想一番。
涵四在锦璞山下的锦村住下了。她打听了一圈村里都没王不可这个人，难道王不可连这个也骗她吗？涵四心中怅然若失了好一阵。
涵四想寻个营生，但她除了弹琴以外，别的什么都不会。这天她去锦璞山上采野菜，意外发现了一只中了猎人陷阱被吊起来的黄鼠狼，黄鼠狼被吊了不知多久，或许是又惊又饿，已经断了气。她立马有了主意，前世晓柳姐教她做狼毫笔，还夸她做的好，自己不若做狼毫笔，然后拿去卖，好的狼毫笔一支卖一百文也有人买。
她把黄鼠狼解下，拿出随身带的刀，把它的尾巴割下，又从山上采了竹枝，回去便做起了狼毫笔。
奋战了两天，一根黄鼠狼尾不过才做了一支狼毫笔。
小砂小心拿着狼毫笔神情全是激动，“这就是笔吗？我还从来没摸过。”对着笔左看右看，小手想摸笔毛却又忍住了，生怕把笔毛摸分叉了。
涵四笑盈盈的道：“不光是笔，还是最好的狼毫笔，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涵四把狼毫笔拿去镇上的文房四宝铺子里卖。
老板倒是赞不绝口，只是说笔太少了，让她多做几只来，可价格却开不上去，只能开到五十文一支。镇上就这一家文房四宝店，自己不卖给这家店也没其他地方可卖。
涵四在镇上转了一圈，买卖动物皮毛的有，但卖黄鼠狼尾的却没有。
皮毛铺子老板对涵四说：“小兄弟，真是不凑巧，店里的黄鼠狼皮都卖完了，下一批到货按理说是今天，但时辰上并不好说，要不你先等一等，或者明日再来？”
现在才早上，若是要等到晚上，那时间可太久了，涵四决定先走，明天再来。
出了铺子没多久，她和小砂分头采买一些生活用品，约在皮毛铺子门口见，涵四刚从一家布庄走出来，就看到小砂朝她这边挥手，旁边还跟着一个少年推着推车，推车上有各种动物皮毛。
小砂大喊：“东家，这儿有黄鼠狼！”
涵四高兴上前，说要买黄鼠狼尾，少年挠挠头看向小砂，“方才没说只买黄鼠狼尾，我黄鼠狼皮都是连尾一起卖的，若是只将尾卖与了你，那黄鼠狼皮恐怕价格就上不去了。”
涵四觉得他说得在理，便道：“你将尾卖给我卖稍高点，将剩余的皮卖稍低点，得到的银钱不就正好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少年点头，找出五条黄鼠狼皮，把五条尾巴都给了涵四，“一条卖你五文钱。本来我还有一条的，打到的黄鼠狼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把尾巴给偷割了。”
涵四心里咯噔一声，“是在宝璞山上吗？”
少年惊讶，“你怎么知道？”
涵四正不知怎么回答，少年自问自答起来，“害，我这问的，咱这周围就这一座山能打到猎。从前采矿采得厉害，山里的动物都跑光了，后来矿被采光了，这十几年来动物们又都回来了，这才有我这个小猎户的生计。”
涵四舒了口气。皮毛店铺老板方才说一条黄鼠狼尾要卖她十文钱，可这位小猎户少年这里才卖五文，自己若是直接从他这里买，那能省不少钱，便问道：“小哥，你住哪里，不若今后把黄鼠狼尾都给我留着，我定时去你那里拿。”
小哥一听笑了，“如此也好，那你每个月逢五便来锦璞山的芒草峰来找我，那里就住我一家猎户。”
涵四找到了狼毫笔的进货渠道和销路，开心起来。
和小猎户分开后，回家又开始做笔，这回她叫了小砂一起帮忙，小砂上次学了怎么做狼毫笔，俩人一起做快了不少。
待得做好五根笔后便又去镇子上卖，她有了上次找小猎户买黄鼠狼尾的经历，这次便先不进纸笔铺子，而是在铺子外徘徊，看到有书僮打扮的便上去问对方要不要狼毫笔，问了两个对方都没理他，直到拉到一个小胖子模样的书僮，“小哥，你要狼毫笔吗？”
小胖子一愣，“你有？”
涵四点点头，把他拉到一旁的小巷里，从怀里掏出狼毫笔递给小胖子。
小胖子接过摸了摸，点点头，“笔不错，多少钱一支？”
涵四问：“你平时在这铺子里买多少钱一支？”
小胖子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一百文。”
“你是给你家少爷买吗？今天要吗？”
小胖子点头，“今天要买两支给少爷。”
涵四道：“不若你买我的笔，我卖你九十文一支，两支一百八十文，剩下的二十文你自己偷偷拿着就好了。”
小胖子一愣，旋即高兴起来，“你真聪明。不过，你的笔可得好用啊，若是不好用，我以后再不来找你买了。”
涵四高兴，“你放心，包你好用。你下次什么时候来买笔？”
小胖子道：“还是下个月的这个时候。”
涵四说：“那咱下个月的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交易。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跟老板说在我这儿买笔的事儿啊。”
小胖子点头，“放心，这个我晓得的。对了，你叫什么?”小胖子握着狼毫笔目光清澈的看着涵四，“我的话叫龚季。”
小胖子虽然和涵四差不多高，但胖胖的看起来十分可爱，涵四此时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龚季的脑袋，“我叫涵四，我们下次再见。”
两人说定后便分开，假装不认识一般，又分头进了纸笔铺子。
涵四先进去，小胖子在后面摸摸自己的头，“他比我大吗？干嘛要摸我的头?”
小胖子买了一些普通的笔和纸便走了，涵四把剩余的三支笔卖给了老板。
涵四摸着怀里的钱很开心，这下以后都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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