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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对簿公堂

    “大哥,你为啥算个卦还要伪装一番?”徐真不解得问。

    “我毕竟是要考功名的,若是被人发现曾行占卜之术,恐将来被有心之人诟病。不过明日我们还是得出去一趟。”

    第二日午后,兄弟二人来到了一所赌坊。

    赌坊里人声鼎沸,王不可和徐真找到昨日占卜的那叫麻良的赌徒便挤在了他身边,王不可看了一会儿,悄声对徐真道:“接下来三局,无论他要赌什么,你都确保他赌大。”

    今日麻良的运气也着实是好,面前已经赢了不少银子了,接下来两把都是赌大,又赢了不少,他已经连着几把压大了,于是这把想押小,王不可给徐真使了个眼色,徐真在麻良的手经过“大”时拿一颗小石子击中了他的手腕,麻良吃痛,手腕松开,注依然被压在了大上。麻良一愣,嘴里立刻骂骂咧咧起来,谁想最后开注时,依然是“大”赢。

    麻良一下子便赚到了一百两以上,他欣喜若狂,还欲再赌,突然脚下一松,整个人被拎了起来,他忙抱好银子,接着人就被拎到了赌坊外。

    赌坊外一个少年皱眉看着他,“昨天你怎么答应那算命先生的忘记了?”

    麻良本舍不得兑现承诺,但方才他知这少年力大,故不敢轻易得罪他,犹犹豫豫的不知该如何。

    徐真不耐道:“你是想让我自己取银子还是你主动拿过来。”

    麻良心知打不过他,便只能忍痛拿了五十两银子给徐真。

    徐真拿着五十两银子和王不可会和后二人离开,“对了,大哥,你怎知那三次都赌大能赢?”

    王不可道:“赌大赌小都是那管事的在操控。”

    徐真惊道:“出老千啊?难怪十赌九输呢,赌坊真是进不得啊。”

    王不可点头,“偶尔给赌徒一点甜头,让他们源源不断拿钱过来,输十次一两银子,赢一次五两银子,赌徒觉得来钱快,赌坊却最终获益最多,长此以往,生意便一直有的做了。“

    第二日,山上却来了官差,官差一点不客气,上来便踹了门,把在屋内的涵四吓了一大跳。

    官差凶狠道:“哪位是徐真?有人告你抢劫,跟我们去县衙走一趟吧。”

    徐真皱眉从炕上跳下,“谁告我?”

    官差观他动作似是练家子,便拔了刀,警惕道:“丰村的麻良。”徐真疑惑的看向王不可。

    王不可道:“就那赌徒,你且跟他们去,我稍后便来。”

    徐真于是大步跟着官差走了。

    来到公堂上,知县见堂下一人猎户装扮见他却不跪,怒得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见本官为何不跪?”

    旁边的师爷做这行很多年了,县里有点来历的他都一清二楚,忙附耳过来,“大老爷,这位叫徐真,是中过秀才的。”

    当朝秀才之身便可见官不跪,县丞看了看这少年不由得讶异,少年约莫十五岁的样子便考上了秀才,说明在读书上是有些天赋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徐真如今才十三,只是他常年打猎习武,发育比一般少年看着早些罢了。

    “本官且问你,麻良说你抢他银子,可有此事?”

    麻良听说徐真竟是个秀才身份,这下慌了起来,这些有功名在身的人,轻易人们不会去得罪。

    徐真将事情的经过简要讲了一遍,刚讲完,便有衙差上前来报说有证人上堂。

    知县让人把证人带上来,王不可此时又把脸涂黑,粘了络腮胡。

    那麻良一见王不可便是一慌。

    王不可也是秀才,不用下跪,但他不想拆掉伪装,便跪了下来,“回大人,草民乃是算卦的,与徐真熟识,因昨日有事,便请了徐真去向麻良收卦资。之所以向麻良收卦资,是因为前日草民曾给麻良卜了一卦,说他第二日能赢一百两银子,而卦资就是麻良赢钱的一半,即五十两银子。”

    知县捻着胡须道:“麻良,可有此事?”

    还未等麻良回答,公堂外便有几人道:“昨天算卦时我们都在,麻良确实答应要给算卦先生五十两赌钱的。”

    麻良眼见情势不妙,眼晴一转,道:”回大人,他怎么可能算到小人赢多少钱呢?万一小人输了一百两,他是不是也要帮小人付五十两赌资呢?”

    知县皱眉道:“确实,能帮人算到赌赢多少钱确实匪夷所思。”知县打量着王不可,“本官看你穿着也并非有钱人,可见算的也不见得准,若是一直能算准,也不至于落魄。若麻良今日赌输了,你又能帮他承担赌输的钱吗?还是说赢了便拿钱,输了便走人?”

    王不可本以为事情明了,便能了结了,没想到知县竟会这样问,他不欲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便回道:“既然麻良承认了要付在下一半赌资,也有昨日在场之人能证明此事,小人是否可以拿着赢钱离去了?”

    知县心道:这个庶民在教本官怎么办案吗?知县也是好赌之人,不由想到自己若是麻良,赢了钱还得给算命的一半,输了却不知道向谁讨要,不禁心中恼火,“大胆,你这招摇撞骗之徒,来人,给本官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这就要打二十大板了?好没道理的知县,不去罚那诬告的麻良,反而说王不可是招摇撞骗,徐直怒不可遏,当即就要发作。

    王不可给他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大人容禀,小人能证明自己不是招摇撞骗之徒。”

    “哦?你待如何证明?”知县冷笑不信。

    王不可把知县刚才好赌的心思听了个一清二楚,便道:“大人可掌几个碗,几个筛子,再拿一把小树枝,大人在里面放入任意筛子,在下都可算出,如此便能证明在下并非招摇撞骗之人了。”

    知县一听要猜筛子点数便来了兴趣,马上命人将王不可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知县让众人背过身去,在案上摆了三个空碗,亲自放了筛子进去,然后让众人再回过身来,看向王不可,“开始算吧。”

    王不可回过身来,“大人,不知小人是否可以站着卜算?”

    知县准了。

    王不可将知县命人准备好的小树技往地上一撒,看了一眼后,指着案上的三个碗依次道:“第一个碗中是三个骰子,分别为两点、三点、六点。”知县一愣,王不可继续道:“第二个碗中是两个骰子,分别是两点、六点。“知县这下目瞪口呆,王不可竟都猜中了,“第三个碗中没有骰子。”知县心中大为震惊,旁边的师爷方才也背了身,此刻看到知县的表情颇是好奇,想要揭开碗看看结果,“大人,不知是否可以……”

    知县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翻开碗。

    师爷翻开三个碗一看,发现王不可所说竟分毫不差。

    知县突然想到,据说有人能听到筛子落地的点数,不知这个算卦的是不是有这个本领,于是便吩咐手下人:“来人,将他的耳朵堵上,本官再试一次。”

    王不可的耳朵被堵上,可他听别人心思并不靠耳朵,故而在接下来猜骰子时依然一猜即中。知县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从前也听过有算命颇准的先生,却未亲见过,他一时间对王不可生了几分敬意,“还未请教先生的大名。”

    “不敢当,在下百相先生。”王不可信口胡邹了一个名号。

    案情已断,知县欲下令退堂,王不可道:“大人,麻良起初诬告在下和徐真,说那五十两是我二人抢他的银钱,恳请大人治其诬告之罪,以儆效尤。”

    知县觉得有理,但他刚上任,并不熟悉律法,便看向师爷。

    师爷附耳道:“大人,诬告应判当庭打三十大板。”

    知县点头,当即宣判将麻六打三十大板。

    王不可和徐真出了县衙,涵四开心的跑上前,“大哥二哥,刚才是否听到我在外面喊麻良确实昨日答应付一半赢钱的话?”

    徐真奇道:“听到了,不过怎么有十几个人都在喊呢,我可记得麻良当时找大哥卜卦时,周围人并不多,且怎得刚好都来围观审案了?”

    涵四得意道:“自然是我给他们使了些好处,让他们跟我一起喊了。”

    王不可道:“还好知县没有让你们几个出来作证,不然到时候一下就穿帮了,咱们有理也变无礼了。”

    涵四给了他一个胸有成竹的表情,“放心,他们一喊完我就让他们跑远了,弟弟不会拖大哥后腿。”

    王不可难得一笑,“还算你有几分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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