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得琴
涵四朝她点点头，“多谢解围，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女子一笑，“不用客气，我叫李清音，是北州王的女儿。”
北州王的女儿，看年纪那不就是李植绪的妹妹？原来是她，涵四前世知道些李植绪的事情，北州王多子，但仅一个女儿，故虽是庶女，未封郡主，但地位也算不同。
涵四将手轻轻抽回，点点头，“我叫涵四，我兄长徐真在军中任职。”
李清音依然微笑，“我就是看你很和眼缘，不知可否与你交个朋友？”
涵四微微愣了下，点点头。
安娉儿却不依不饶又走了过来，大声道：“难不成你真是偷我镯子的人？为何不敢给我看手背？”周围人窃窃私语起来。
涵四看人多了，将捂着的手放下，扬起手背给众人看。手背光洁细腻，哪里有一丁点疤痕？涵四朝安娉儿笑笑，“安娘子，你可看清楚了，我不是什么偷你镯子的贼，以后不要随意听信一个下人的挑拨了，下人的话，听听也就算了。”
安娉儿看清涵四手背，扬手给了翠儿一个巴掌，“下贱的东西，眼瞎不成？”
这里的闹剧暂歇，远处的来人似又吸引了不少注意，嘈杂的声音突然变得安静了些。小姐们把目光都齐齐看向新来的一个小姐，涵四也看去，见到来人一愣。来人竟与自己有三分相似，只是比起自己来有种清冷的美。
李清音见涵四的神色是第一次见这个美人，于是向她悄声介绍道：“这位是京城第一美人也是第一才女，是翰林院院首的独女，叫张婉游。”
张婉游？似乎就是让安娉儿记恨的那个名字。
这时有也是第一次见张婉游的贵女感叹道：“哇，真的是出尘美人呢，只是形单影只，看着怪清冷的。”
“那是，除了那个傻不拉叽的金瑚儿，谁想站过去给她当陪衬呢。”
正说着呢，一名形容娇俏的女子从人群中跑到张婉游跟前挽起了她的胳膊，亲亲热热得道：“婉游，你终于来了，我刚才一个人在这里快闷死了。”
李清音低笑一声，悄声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就是她们方才说的金瑚儿。”
“哎？怎的这第一美人看着这么眼熟呢？好像，和徐小将军的妹妹有点像。”
不少人听到了这话都朝涵四看来，涵四一僵，李清音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紧张。张婉游也朝她这边看来。
又有姑娘惊呼：“真的很像，只是徐小将军的妹妹似乎更娴雅可爱些。”
此时湖心水榭上有人击掌，四周都静了下来，只见一公子穿着淡青色袍子，头戴金冠，站在湖中，气质儒雅不凡。
此人想必就是南王世子李怀沐了，因这金冠的制式非寻常人可戴，只亲王世子才可以戴。南王正是陛下唯一的亲弟弟，故如今天下的亲王仅南王一位。
李怀沐微笑开口，“不才在下新得了一方古琴，故开办此宴会，琴技最高的人可得此古琴。”说完在古琴上随意一拨。
琴声悠扬动听，陈韵非凡，涵四心头瞬间被击中。她手指微颤，紧紧攥住手帕，不由在心下大赞一声：“好琴！”原本她不欲在宴会中出风头，可此刻却跃跃欲试，想得了这古琴。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古琴并非当世最常见的几样乐器之一，故而会的人不算太多，但南王世子特意在宴会中拿出的古琴定是珍品。若是能得到，那么也不失为得了一件宝物。
男宾中有人先去弹了，场子算是打开了。女客这边却迟迟没有人动，众人都看向张婉游。众女们虽未听过她弹古琴，但张婉游各色乐器都有涉猎，且凡是出手弹过的均能技压众人。女客中也有爱古琴的，可一看张婉游在此，不知深浅，便不敢贸然献丑。
安娉儿嗤笑一声，“怎的？第一才女不会弹古琴吗？都不敢上去弹吗？”
涵四皱眉，这个安娉儿出言尖酸刻薄，还因为自己长得像张婉游就命丫鬟把自己卖掉。看着她涵四摇摇头，这些贵女，表面风光，实则视平民的性命如儿戏。
李清音看着涵四的表情，只当她不喜安娉儿的嚣张跋扈，她也不喜，忍不住道：“她是皇后的亲侄女儿，故而难免行事张扬些。”
“怎么不会？当然会！”一直陪在张婉游身侧的金瑚儿坐不住了，“婉游，你快上去吧，不然，琴要被刚才那公子得了。快去，也好让安娉儿看看你的本事。”
张婉游没做推辞，站起来高声道：“好吧，那我就先去弹弹看，若是众娘子们有比我弹的好的，我就当抛砖引玉了。”
几位想要古琴的小姐暂时舒了一口气，张婉游先弹，自己若是能胜过她，那么便能得古琴，而且赢了第一才女，也很出风头；若是听下来没张婉游弹的好，那便不上前了，不然又给她做了陪衬。
张婉游款款走入湖心亭，弹起了古琴，琴音沉稳动听，技法不凡，一曲弹毕，举座喝彩。
涵四也鼓起掌来，弹的确实好，但同时心也放下来一些，弹得并没有自己好。看来这古琴自己还是有希望得来的。
李清音一边鼓掌一边对涵四道：“好一张古琴，这下要被张婉游得去了。”语气中颇是羡慕。
涵四看向她，“你也喜欢古琴？”
李清音不知怎的苦笑一声，“算是喜欢吧。”她其实并不喜古琴，但她的心上人喜欢，故而她近几月都在钻研古琴。
涵四不知她为何苦笑，但未做探究。
金瑚儿已经提前迎了上去，挽着张婉游的胳膊下了桥，得意的神情与有荣焉，“看看我们婉游，就没有她不会的做不好的。”这样说着，眼睛却看着安娉儿。
安娉儿脸黑的跟什么似的，只恨自己不会弹古琴，又让张婉游出了风头。
李怀沐一边鼓掌一边站起身来，“不知还有哪位公子、娘子愿意献技？”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跃跃欲试的几位小姐这会儿都垂头丧气起来。
涵四见李怀沐似要宣布古琴花落张婉游了，忙站了起来，“小女愿意一试。”
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看着涵四。
李怀沐一愣，旋即露出一个微笑道：“这位是徐小将军的妹妹吗？”
“正是。”
“好，请上湖心亭。”
李清音看着涵四颇感意外，涵四本在她眼里似乎是行事低调之人，不知为何会出这个风头。
涵四确实行事低调，可面对喜欢的东西，无论如何也得大胆一回。涵四有点紧张，迈向了湖心水榭。
走到古琴前，看着这件宝物，古琴呈凤势式，大漆宝光莹润、断纹致密漂亮，实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琴。涵四前世入宫后也得了珍品古琴，还因无事可做与宫中的首席琴师即羽切磋多年。但那琴与这眼前副琴相比，品质还是差了一截。
湖心水榭颇大，湖两岸都有短短的曲桥与其相通，站在湖心水榭里看两岸，又是一番景致。
涵四感受着周遭的美景，落下了手指。
古琴一起，四座皆静。湖面微波、树叶沙沙、偶尔跃出水面的小鱼，以及零星的鸟叫，均与琴声融在了一处，之前各怀心思无心看风景的众人，此刻均放宽了心思，沉浸在园子的美景中。
一曲毕，园子里鸦雀无声。
有人最先鼓起掌来，很快，园子里掌声雷动。涵四也心绪荡漾，她一贯知道自己弹的好，可前世在青楼中压着琴技，后来在宫中与博桓有了龃龉心思不畅，今世只在龚府弹过，一来只为给秦季助眠，二来在李博梢面前弹琴，技发都不能完全发挥。可今日心情舒畅，园中景色又甚美，涵四第一次酣畅淋漓的弹了一把。
李怀沐更是久久不能从琴声中回过味来。良久，也不问在场其他人还有没有愿意试琴了的了，直接朝涵四郑重行了一礼，“在下今日能听到你的琴音实感有幸，宝剑配英雄，稍后我就命人将琴送到贵府。”
涵四忙闪身回礼，致谢。
这时，安娉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徐小将军的妹妹琴技实在好，堪称国手。京城第一才女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你说是吧？婉游妹妹？”
女子一笑，“不用客气，我叫李清音，是北州王的女儿。”
北州王的女儿，看年纪那不就是李植绪的妹妹？原来是她，涵四前世知道些李植绪的事情，北州王多子，但仅一个女儿，故虽是庶女，未封郡主，但地位也算不同。
涵四将手轻轻抽回，点点头，“我叫涵四，我兄长徐真在军中任职。”
李清音依然微笑，“我就是看你很和眼缘，不知可否与你交个朋友？”
涵四微微愣了下，点点头。
安娉儿却不依不饶又走了过来，大声道：“难不成你真是偷我镯子的人？为何不敢给我看手背？”周围人窃窃私语起来。
涵四看人多了，将捂着的手放下，扬起手背给众人看。手背光洁细腻，哪里有一丁点疤痕？涵四朝安娉儿笑笑，“安娘子，你可看清楚了，我不是什么偷你镯子的贼，以后不要随意听信一个下人的挑拨了，下人的话，听听也就算了。”
安娉儿看清涵四手背，扬手给了翠儿一个巴掌，“下贱的东西，眼瞎不成？”
这里的闹剧暂歇，远处的来人似又吸引了不少注意，嘈杂的声音突然变得安静了些。小姐们把目光都齐齐看向新来的一个小姐，涵四也看去，见到来人一愣。来人竟与自己有三分相似，只是比起自己来有种清冷的美。
李清音见涵四的神色是第一次见这个美人，于是向她悄声介绍道：“这位是京城第一美人也是第一才女，是翰林院院首的独女，叫张婉游。”
张婉游？似乎就是让安娉儿记恨的那个名字。
这时有也是第一次见张婉游的贵女感叹道：“哇，真的是出尘美人呢，只是形单影只，看着怪清冷的。”
“那是，除了那个傻不拉叽的金瑚儿，谁想站过去给她当陪衬呢。”
正说着呢，一名形容娇俏的女子从人群中跑到张婉游跟前挽起了她的胳膊，亲亲热热得道：“婉游，你终于来了，我刚才一个人在这里快闷死了。”
李清音低笑一声，悄声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就是她们方才说的金瑚儿。”
“哎？怎的这第一美人看着这么眼熟呢？好像，和徐小将军的妹妹有点像。”
不少人听到了这话都朝涵四看来，涵四一僵，李清音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紧张。张婉游也朝她这边看来。
又有姑娘惊呼：“真的很像，只是徐小将军的妹妹似乎更娴雅可爱些。”
此时湖心水榭上有人击掌，四周都静了下来，只见一公子穿着淡青色袍子，头戴金冠，站在湖中，气质儒雅不凡。
此人想必就是南王世子李怀沐了，因这金冠的制式非寻常人可戴，只亲王世子才可以戴。南王正是陛下唯一的亲弟弟，故如今天下的亲王仅南王一位。
李怀沐微笑开口，“不才在下新得了一方古琴，故开办此宴会，琴技最高的人可得此古琴。”说完在古琴上随意一拨。
琴声悠扬动听，陈韵非凡，涵四心头瞬间被击中。她手指微颤，紧紧攥住手帕，不由在心下大赞一声：“好琴！”原本她不欲在宴会中出风头，可此刻却跃跃欲试，想得了这古琴。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古琴并非当世最常见的几样乐器之一，故而会的人不算太多，但南王世子特意在宴会中拿出的古琴定是珍品。若是能得到，那么也不失为得了一件宝物。
男宾中有人先去弹了，场子算是打开了。女客这边却迟迟没有人动，众人都看向张婉游。众女们虽未听过她弹古琴，但张婉游各色乐器都有涉猎，且凡是出手弹过的均能技压众人。女客中也有爱古琴的，可一看张婉游在此，不知深浅，便不敢贸然献丑。
安娉儿嗤笑一声，“怎的？第一才女不会弹古琴吗？都不敢上去弹吗？”
涵四皱眉，这个安娉儿出言尖酸刻薄，还因为自己长得像张婉游就命丫鬟把自己卖掉。看着她涵四摇摇头，这些贵女，表面风光，实则视平民的性命如儿戏。
李清音看着涵四的表情，只当她不喜安娉儿的嚣张跋扈，她也不喜，忍不住道：“她是皇后的亲侄女儿，故而难免行事张扬些。”
“怎么不会？当然会！”一直陪在张婉游身侧的金瑚儿坐不住了，“婉游，你快上去吧，不然，琴要被刚才那公子得了。快去，也好让安娉儿看看你的本事。”
张婉游没做推辞，站起来高声道：“好吧，那我就先去弹弹看，若是众娘子们有比我弹的好的，我就当抛砖引玉了。”
几位想要古琴的小姐暂时舒了一口气，张婉游先弹，自己若是能胜过她，那么便能得古琴，而且赢了第一才女，也很出风头；若是听下来没张婉游弹的好，那便不上前了，不然又给她做了陪衬。
张婉游款款走入湖心亭，弹起了古琴，琴音沉稳动听，技法不凡，一曲弹毕，举座喝彩。
涵四也鼓起掌来，弹的确实好，但同时心也放下来一些，弹得并没有自己好。看来这古琴自己还是有希望得来的。
李清音一边鼓掌一边对涵四道：“好一张古琴，这下要被张婉游得去了。”语气中颇是羡慕。
涵四看向她，“你也喜欢古琴？”
李清音不知怎的苦笑一声，“算是喜欢吧。”她其实并不喜古琴，但她的心上人喜欢，故而她近几月都在钻研古琴。
涵四不知她为何苦笑，但未做探究。
金瑚儿已经提前迎了上去，挽着张婉游的胳膊下了桥，得意的神情与有荣焉，“看看我们婉游，就没有她不会的做不好的。”这样说着，眼睛却看着安娉儿。
安娉儿脸黑的跟什么似的，只恨自己不会弹古琴，又让张婉游出了风头。
李怀沐一边鼓掌一边站起身来，“不知还有哪位公子、娘子愿意献技？”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跃跃欲试的几位小姐这会儿都垂头丧气起来。
涵四见李怀沐似要宣布古琴花落张婉游了，忙站了起来，“小女愿意一试。”
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看着涵四。
李怀沐一愣，旋即露出一个微笑道：“这位是徐小将军的妹妹吗？”
“正是。”
“好，请上湖心亭。”
李清音看着涵四颇感意外，涵四本在她眼里似乎是行事低调之人，不知为何会出这个风头。
涵四确实行事低调，可面对喜欢的东西，无论如何也得大胆一回。涵四有点紧张，迈向了湖心水榭。
走到古琴前，看着这件宝物，古琴呈凤势式，大漆宝光莹润、断纹致密漂亮，实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琴。涵四前世入宫后也得了珍品古琴，还因无事可做与宫中的首席琴师即羽切磋多年。但那琴与这眼前副琴相比，品质还是差了一截。
湖心水榭颇大，湖两岸都有短短的曲桥与其相通，站在湖心水榭里看两岸，又是一番景致。
涵四感受着周遭的美景，落下了手指。
古琴一起，四座皆静。湖面微波、树叶沙沙、偶尔跃出水面的小鱼，以及零星的鸟叫，均与琴声融在了一处，之前各怀心思无心看风景的众人，此刻均放宽了心思，沉浸在园子的美景中。
一曲毕，园子里鸦雀无声。
有人最先鼓起掌来，很快，园子里掌声雷动。涵四也心绪荡漾，她一贯知道自己弹的好，可前世在青楼中压着琴技，后来在宫中与博桓有了龃龉心思不畅，今世只在龚府弹过，一来只为给秦季助眠，二来在李博梢面前弹琴，技发都不能完全发挥。可今日心情舒畅，园中景色又甚美，涵四第一次酣畅淋漓的弹了一把。
李怀沐更是久久不能从琴声中回过味来。良久，也不问在场其他人还有没有愿意试琴了的了，直接朝涵四郑重行了一礼，“在下今日能听到你的琴音实感有幸，宝剑配英雄，稍后我就命人将琴送到贵府。”
涵四忙闪身回礼，致谢。
这时，安娉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徐小将军的妹妹琴技实在好，堪称国手。京城第一才女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你说是吧？婉游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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