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对弈
张婉游不咸不淡道：“请安娘子莫要叫我妹妹了，我若是有姐姐，才情只会在我之上……安娘子的“妹妹”，我实在是不敢当。”
安娉儿气得脸色涨红，张婉游还在继续，“看安娘子如此在意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想必是有什么技艺能超过我了？不如下场展示一番，凡有一样能胜过我，我便承认你样样比我强。”
安娉儿腾得站了起来，“你！我又没说……”安娉儿一贯养尊处优，哪里肯用心学这些琴棋书画类的东西，自是样样都比不过张婉游。可不比的话正说明自己竟没一样能强过张婉游，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就说徐小将军的妹妹弹的是不是比你好吧？有种你和她比比啊！”
张婉游还是气定神闲，“她是比我弹的好，那又如何？”
安娉儿就是不想让张婉游一直出风头，一听此，不依不饶道：“不比你就将第一才女的名头让给徐小将军的妹妹！”
“第一才女的名头不过是众人抬爱，我可没主动要，自然也无法让出。而且今日看了徐小将军的妹妹，似乎日后第一美人的名号大家也可以不必给我安上了。“张婉游说的无波无澜，听不出一点情绪。
安娉儿却更是生气，她喜欢李怀沐，可因着张婉游的容貌和屡屡能在聚会中技压群芳，她老觉得李怀沐对张婉游是多看一眼的，于是处处与张婉游做对。奈何张婉游总是这样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能惹怒她，让安娉儿更是恼火。
“表妹，不许闹了。”李怀沐脸带严肃，看着安娉儿，出声制止。
安娉儿气鼓鼓的坐下。
听这称呼，两人似乎关系匪浅。
那边有同僚眼神灼灼的看着涵四问王不可，“王兄，你表弟的这位义妹定亲了吗？”
王不可眼神暗沉，“定了。”
“那真是可惜了……”
涵四回了女宾的位子，这次有更多小姐们围了上来，不再叫她徐小将军的妹妹了，而是开始询问起她的姓名，还有些直接开始询问她关于古琴技法方面的问题，涵四一时有些应接不暇。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众声音中响起，“在下张婉游，想必娘子已知晓，不知可否告知娘子的闺名？”
之前涵四一直没有报过名号，此刻张婉游提起，众小姐们都看着涵四。
涵四笑笑，“在下涵四。”
“是哪两个字？”
“涵是湖水涵清影的涵，四就是数字四。”
张婉游听后若有所思。
此刻离得近了，涵四也端详着张婉游，不由得多了丝猜测，这样相似的面容，不知是否与自己的身世有关联。
很快，湖心水榭上开了棋局，比试的都是男子，李怀沐并未下场。令涵四意外的是，除了考了状元外一向不喜欢出风头的王不可竟也上场了，一上场便大杀四方，与他对弈的人很快都败下阵来。
湖心水榭不时传来啧啧惊叹声，引得女宾们也有不少好奇的去了水榭看棋，看棋的没有再敢上场的了，王不可扫了一眼众人，“看来，今日在下要在这场棋会上拔得头筹了。”
金瑚儿一看这阵势很是不服气，她和张婉游都好棋，但张婉游的棋艺在名门闺秀中却是首屈一指的，她马上道：“是否能得头筹犹未可知，婉游还没有下场呢。”
张婉游正欲开口，金瑚儿已经把王不可对面挠头的男子推开，拉张婉游坐了上去。
张婉游还欲起身，金瑚儿又把她一把按下，“你可不许给咱姐儿们丢脸，拿出你最好的棋艺灭灭状元郎的威风。”
张婉游又欲开口，却见对面的王不可不知什么时候已将棋盘收拾好，对她淡淡道：“请。”冷漠的神情中颇有几分不屑。
张婉游自小便才名远播，饶是性子冷清，却也从未被人这样不屑的看过，她被激起了几分火气，拿起一颗棋子便下了下去。
两人几个回合后，王不可不咸不淡道：“张娘子似乎见过涵四？”
张婉游一愣，“未曾。”
“张小姐觉得涵四长得像故人？”
张婉游沉吟，避开话头，微微一笑，“与小女子倒有三分相似。”
王不可头也未抬，“张娘子确实肖似张学士几分。”
张宜张学士，翰林院院首，离宰相之位不过一步之遥，正是张婉游的父亲。
张婉游并未接话。
王不可也不再说话，略略下了几个回合后起身朝张婉游拱拱手，“张娘子棋艺卓绝，在下不是你的对手，第一才女之名确实名副其实……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咏之游之。”边说边迈步离开了。
金瑚儿开心的在原地跳了起来，高声道：“我家婉游又赢了，我家婉游果然是第一才女！”说完得意撇了安娉儿一眼。
离了湖心水榭，金瑚儿却看张婉游情绪并不高，“婉游，你赢了状元郎却怎的不高兴？”
张婉游摇摇头，“我看他下了几场便知他棋艺在我之上。”
金瑚儿似想起什么，“哦，我说我让你下棋你怎么好像一直想跑。”
张婉游看了眼金瑚儿，“可你力气太大，我硬是没跑了。”
“但你明明赢了他啊，会不会你之前看错了？”
张婉游摇摇头，“是他故意输给我的。”
“这是为何？哪有人故意输的？”
张婉游想到涵四的面容，以及王不可最后的那句话，想到此事或与家中往事有关联，并未回答，只笑了笑。
想来王不可故意出风头一来想让自己与他对弈好探听自己家中是否与涵四有关联，二来故意输给自己是不想自身太出风头，三来还可为自己的第一才女名号正名，从而压下之前有人说涵四是第一才女的事。好一个状元郎，这招一石三鸟倒是用得不错。张婉游不由得又打量了一番远处的王不可。
回到家中，王不可来找涵四，问今日来的安娉儿是否就是那日主谋将她卖掉的人。
涵四点点头，却问王不可，“你说，张婉游与我相貌相似，不知是否和我身世有关联？”
“你想知道自己身世吗？”
涵四茫然道：“我也不知，我既好奇想知道，却又怕知道后真相让我伤怀，毕竟钱婆子卖我时还得了我的竹符。竹符都是父母保管，若非得了我亲族的授意，钱婆子怎敢又怎能将我卖掉？”
王不可抬起手想摸摸涵四的头，手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不若我去帮你查查，若是好的结果便告知你，若是坏的结果就不说了。”
再说张婉游，回到家中后便去见了母亲，母亲冯氏虽人到中年，却依然是一位清冷的美人，与张婉游气质相似。
两人落座，张婉游开门见山，“母亲，如若我没有记错，父亲在您之前娶过一位夫人，不知那夫人是否育有一女？”
冯氏一愣，道：“你怎的问起这个？”
“我今日在南王世子举办的宴会上碰到了一位女子，与我相貌有几分相似，且比我更肖父亲，我怀疑……”
冯氏手中的手帕握紧，“你怀疑那女子也是你父亲的女儿？”
张婉游点点头。
“那女子姓甚名谁？”
“涵四……”
冯氏一惊，在屋内踱起步来，走了一会儿后坐下，叹了口气，“你向来聪慧稳重，我也没什么事好瞒你，便把这些家中旧事告诉你吧。”
安娉儿气得脸色涨红，张婉游还在继续，“看安娘子如此在意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想必是有什么技艺能超过我了？不如下场展示一番，凡有一样能胜过我，我便承认你样样比我强。”
安娉儿腾得站了起来，“你！我又没说……”安娉儿一贯养尊处优，哪里肯用心学这些琴棋书画类的东西，自是样样都比不过张婉游。可不比的话正说明自己竟没一样能强过张婉游，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就说徐小将军的妹妹弹的是不是比你好吧？有种你和她比比啊！”
张婉游还是气定神闲，“她是比我弹的好，那又如何？”
安娉儿就是不想让张婉游一直出风头，一听此，不依不饶道：“不比你就将第一才女的名头让给徐小将军的妹妹！”
“第一才女的名头不过是众人抬爱，我可没主动要，自然也无法让出。而且今日看了徐小将军的妹妹，似乎日后第一美人的名号大家也可以不必给我安上了。“张婉游说的无波无澜，听不出一点情绪。
安娉儿却更是生气，她喜欢李怀沐，可因着张婉游的容貌和屡屡能在聚会中技压群芳，她老觉得李怀沐对张婉游是多看一眼的，于是处处与张婉游做对。奈何张婉游总是这样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能惹怒她，让安娉儿更是恼火。
“表妹，不许闹了。”李怀沐脸带严肃，看着安娉儿，出声制止。
安娉儿气鼓鼓的坐下。
听这称呼，两人似乎关系匪浅。
那边有同僚眼神灼灼的看着涵四问王不可，“王兄，你表弟的这位义妹定亲了吗？”
王不可眼神暗沉，“定了。”
“那真是可惜了……”
涵四回了女宾的位子，这次有更多小姐们围了上来，不再叫她徐小将军的妹妹了，而是开始询问起她的姓名，还有些直接开始询问她关于古琴技法方面的问题，涵四一时有些应接不暇。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众声音中响起，“在下张婉游，想必娘子已知晓，不知可否告知娘子的闺名？”
之前涵四一直没有报过名号，此刻张婉游提起，众小姐们都看着涵四。
涵四笑笑，“在下涵四。”
“是哪两个字？”
“涵是湖水涵清影的涵，四就是数字四。”
张婉游听后若有所思。
此刻离得近了，涵四也端详着张婉游，不由得多了丝猜测，这样相似的面容，不知是否与自己的身世有关联。
很快，湖心水榭上开了棋局，比试的都是男子，李怀沐并未下场。令涵四意外的是，除了考了状元外一向不喜欢出风头的王不可竟也上场了，一上场便大杀四方，与他对弈的人很快都败下阵来。
湖心水榭不时传来啧啧惊叹声，引得女宾们也有不少好奇的去了水榭看棋，看棋的没有再敢上场的了，王不可扫了一眼众人，“看来，今日在下要在这场棋会上拔得头筹了。”
金瑚儿一看这阵势很是不服气，她和张婉游都好棋，但张婉游的棋艺在名门闺秀中却是首屈一指的，她马上道：“是否能得头筹犹未可知，婉游还没有下场呢。”
张婉游正欲开口，金瑚儿已经把王不可对面挠头的男子推开，拉张婉游坐了上去。
张婉游还欲起身，金瑚儿又把她一把按下，“你可不许给咱姐儿们丢脸，拿出你最好的棋艺灭灭状元郎的威风。”
张婉游又欲开口，却见对面的王不可不知什么时候已将棋盘收拾好，对她淡淡道：“请。”冷漠的神情中颇有几分不屑。
张婉游自小便才名远播，饶是性子冷清，却也从未被人这样不屑的看过，她被激起了几分火气，拿起一颗棋子便下了下去。
两人几个回合后，王不可不咸不淡道：“张娘子似乎见过涵四？”
张婉游一愣，“未曾。”
“张小姐觉得涵四长得像故人？”
张婉游沉吟，避开话头，微微一笑，“与小女子倒有三分相似。”
王不可头也未抬，“张娘子确实肖似张学士几分。”
张宜张学士，翰林院院首，离宰相之位不过一步之遥，正是张婉游的父亲。
张婉游并未接话。
王不可也不再说话，略略下了几个回合后起身朝张婉游拱拱手，“张娘子棋艺卓绝，在下不是你的对手，第一才女之名确实名副其实……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咏之游之。”边说边迈步离开了。
金瑚儿开心的在原地跳了起来，高声道：“我家婉游又赢了，我家婉游果然是第一才女！”说完得意撇了安娉儿一眼。
离了湖心水榭，金瑚儿却看张婉游情绪并不高，“婉游，你赢了状元郎却怎的不高兴？”
张婉游摇摇头，“我看他下了几场便知他棋艺在我之上。”
金瑚儿似想起什么，“哦，我说我让你下棋你怎么好像一直想跑。”
张婉游看了眼金瑚儿，“可你力气太大，我硬是没跑了。”
“但你明明赢了他啊，会不会你之前看错了？”
张婉游摇摇头，“是他故意输给我的。”
“这是为何？哪有人故意输的？”
张婉游想到涵四的面容，以及王不可最后的那句话，想到此事或与家中往事有关联，并未回答，只笑了笑。
想来王不可故意出风头一来想让自己与他对弈好探听自己家中是否与涵四有关联，二来故意输给自己是不想自身太出风头，三来还可为自己的第一才女名号正名，从而压下之前有人说涵四是第一才女的事。好一个状元郎，这招一石三鸟倒是用得不错。张婉游不由得又打量了一番远处的王不可。
回到家中，王不可来找涵四，问今日来的安娉儿是否就是那日主谋将她卖掉的人。
涵四点点头，却问王不可，“你说，张婉游与我相貌相似，不知是否和我身世有关联？”
“你想知道自己身世吗？”
涵四茫然道：“我也不知，我既好奇想知道，却又怕知道后真相让我伤怀，毕竟钱婆子卖我时还得了我的竹符。竹符都是父母保管，若非得了我亲族的授意，钱婆子怎敢又怎能将我卖掉？”
王不可抬起手想摸摸涵四的头，手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不若我去帮你查查，若是好的结果便告知你，若是坏的结果就不说了。”
再说张婉游，回到家中后便去见了母亲，母亲冯氏虽人到中年，却依然是一位清冷的美人，与张婉游气质相似。
两人落座，张婉游开门见山，“母亲，如若我没有记错，父亲在您之前娶过一位夫人，不知那夫人是否育有一女？”
冯氏一愣，道：“你怎的问起这个？”
“我今日在南王世子举办的宴会上碰到了一位女子，与我相貌有几分相似，且比我更肖父亲，我怀疑……”
冯氏手中的手帕握紧，“你怀疑那女子也是你父亲的女儿？”
张婉游点点头。
“那女子姓甚名谁？”
“涵四……”
冯氏一惊，在屋内踱起步来，走了一会儿后坐下，叹了口气，“你向来聪慧稳重，我也没什么事好瞒你，便把这些家中旧事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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