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气
“说回《枪刀白蛇游》，虽然名字叫做枪刀，可我们手里拿的这竹子，枪不似枪，刀不似刀。有虚实，有奇正。出枪如蛇咬，快出急退，出刀如蟒缠，连绵不绝。基盘在两足，身随其足，臂随其身，腕随其臂，合而为一，周身成一整劲。”
说着，父亲演示一番。枪尖向前，身体紧绷，像是一条盘起的蛇，随时准备扑向前方。腰腹用力，提枪上挑，将木桩子分成两半。
朱岌岚忍不住叫好，武术绝对是很多人心中的向往，没有人能拒绝学武。可是想学和真学还是不同，练武的苦和累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
也幸好朱岌岚体内的妖血发力，完成一天的练习也不会累，反而觉得舒服了很多，心中若有若无的暴戾都发泄出去了，只觉得畅快无比。
“先教你用枪，熟练了在学刀，会耍枪了，练刀快的很。”
天色已晚，父子两在做晚饭，朱岌岚生火，父亲烧菜。
“爹，那我要练多久武啊？”
“至少五年。”
“啊，这么久啊。”
“少好高骛远，打好基础是关键，你以为那些修道吃斋的人不用练武吗？就算是长老亲儿子，都得跟着外门一起横练五年功夫，才收到门下，亲自教导。就是怕这些人不上进，吃不了苦，身子没打熬好。”
朱岌岚不理解，有神通了，肉体有这么重要吗？按他的认知，法师就是脆的。这么想着，随口问了出来。
“肉体没练好，多练些神通不就好了，反正那些亲传弟子都有学习的路子。”
父亲翻炒着锅里的菜，随口说：“肉身不强，扛不住神通的威力，施展神通用的是‘气’。气在体内温顺，会一直滋养你的身子，让你百病不侵。但是你想用‘气’时，气就会变得狂躁无比，在你身子里乱窜。每用一个神通，气会在你的身子运转一圈，如同野马过境，草地会被摧残一遍。在使用几次神通后，体内的气会往外逃，想要离开你的身体。这时候就要‘顺气’，肉身强，顺气的速度都要快。同时，肉身也是牢笼，强大的肉身能容纳更多的气，而气的多少，和神通的威能有关。”
朱岌岚总结了一下，就是说神通的伤害，蓝条的恢复，还有神通的使用次数都和肉体有关。
又听得父亲叮嘱道：“神通要靠气去激发，而每个人天生就带着气。只是没有达到练气之前，没法控制体内的气，也就使用不了神通。但是天生神通不太一样，可以直接用。我之前说过，使用神通后，体内的气会乱窜。天生神通也需要‘顺气’，可‘顺气’就是要练气之后才能学的。
这就导致‘妖途’的人在静默之后就能用神通，可用完后一个个都全身胀痛，易怒，烦躁，体内如有土龙乱窜，这就是没法顺气的后果。你不要随意使用神通，除非紧要关头，迫不得已，才能施展。”
“爹，气除了能运转神通，滋养身体，还有别的用途吗？”
父亲伸出左手，一团团黑色浑浊雾气浮现，一边控制黑气飘荡，一边说：“这就是我练成的气，我把它叫做催命浊气。打进一个人体内，可以侵蚀别人的护体真气，麻痹心脏，让那人心力衰竭而死。”
正在父子两讨论的时候，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朱岌岚看父亲没用动作，便放下柴火，走过去开门了。
门外站着一个老汉，身穿褐色粗布衣，脚上套着一双有些破烂的草鞋。看到开门的是个小孩，连忙上前说道：“二山，你爹呢？”
朱岌岚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在家里，他爹都是用“你”来称呼的，没叫过他的名字。
“在里面烧饭呢。”
“那能麻烦你爹出来一下吗？就说有要事相告。”说完，老人拱手而拜。
“好。”他应承下来，到灶台前找到了正在熄火的爹。
父亲正用铁钳把灶台下的木头拿出来，一一踩灭火苗，朱岌岚意识到这次会出去很久，也帮着一起先把灶台里的火灭了。
灭火后，他跟着父亲来到门口。那老汉看到父亲，面露欣喜，急切的表情舒缓了一点，正要开口说什么，却看了一眼朱岌岚。
朱岌岚在旁边想听一听他们说什么，看到老头看他，心里不由吐槽：亏我刚刚还帮你叫人，现在就想赶我走。
不过父亲直接让老头说下去。
“朱二哥，我家小橘子又犯病了，喊着疼，老汉我求您再帮我们一次吧。”
“东西准备好了吗？”
老人苦涩的点头。
父亲拿出了一个画着蛇吞羊花纹的盒子，示意老头准备好了。
老人拎着灯笼给他们引路。朱岌岚也跟了上去，这是前往村里的路，他们家住在村外边，靠近山的地方，离村有一段距离。平常没有人来找他们，他也懒得去村里玩。
路上，朱岌岚频频看向父亲，好像又回到了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父亲的声音变得冷漠，脸上也没有了表情。
天上的月亮被乌云挡住，夜色里除了前方的灯笼发出亮光，照亮周围一圈，其他地方黝黑无比。
村子外有“村兵”在巡逻，是村长从还算壮实的村民里挑出来的。村民没有阻拦，微微点头，就让他们进村。
在一栋有年代感的瓦房前停下，老头用钥匙打开门上的锁，领着朱岌岚他们进房子。
刚走进去，朱岌岚就听到一阵像犬吠的咳嗽声，嘶哑无比。又听得一个柔和的嗓音在小声安慰。
声音从房门里传来，门上挂着粗大锁链。老头解开锁链，推开门，走了进去。
朱岌岚站在最后，因为老头在里面，父亲站在门口，他又比较矮，视线都被遮挡，只能侧着身子，挤了进去，这才看清房间里的情形。
房间内除了床没有别的家具，窗户被木板钉死，唯一的光源是老头手里的灯笼。
老头挪动脚步，靠近床，灯笼照亮了床上的东西。
两个小女孩正缩在被子里，突然被火光照耀，眼睛都紧闭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左边的女孩长着一对柳眉杏眼，唇红齿白，无邪可人。
右边的女孩生的一副恶犬模样，两耳尖尖，眼如铜铃，口似血盆，满嘴参差不齐戟尖牙。
看到老头时，右边犬脸女孩明显兴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又看到旁边的朱岌岚父子，喉咙震动的声音变得粗糙，警告他们不要过来。
老头掀开被子，两个人头下只有一个身子，小小的躯体上长着两个风格迥异的头颅。
朱岌岚转移了视线，倒不是他害怕，而是小女孩身上什么都没穿，非礼勿视。
他只惊讶了一会儿，因为前世他上学时，老师讲过一个双头人的例子。如今看到活的双头人，倒是满足了他猎奇的心思。
犬脸女孩还在警戒，可人的女孩有些害羞，努力遮掩自己。不过看到朱岌岚盯着地面，没有看她们，倒是好受了许多，心中多少有点埋怨。
“朱二哥你看。”
老头指着女孩的身体，削瘦的胸膛上有着一块黑色的凸起，随着女孩的呼吸同步颤动着。
“朱二哥，上次您说小橘子还小，不能动刀子，如今吃了六年的药了，是不是可以了。”
父亲点点头，让老头把草药拿来，离开房间，在外面的炉子里煎药，最后盛出一碗黑色的药。
房间里就只剩朱岌岚和床上的女孩，这时候犬脸女孩已经收到她爷爷的提示，不防备他们了，也就不再警戒，只是等着大眼睛看着他。
朱岌岚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抬头就看见一双乌黑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于是他抬手向着犬脸女孩打了个招呼。
女孩好像看懂了，张开嘴巴，露出利齿，吐出舌头，“汪汪”的叫了两声。只是没有后续动作，因为她被旁边正常的女孩捂住了嘴巴。
父亲这时走了进来，给两个头都喂了半碗药。又拿出一个小瓦罐，在抹布上倒了点东西，让两个头闻了闻，没一会儿女孩就睡着了，面色变得安详。
“你先出去吧，等好了我会叫你。”
朱岌岚听到父亲这样说，以为是让他出去，就迈开腿准备离去。
老头先一步走出房，关上了门。朱岌岚看父亲专注手里的活，没有赶他走，就留下来。
父亲在加热刀片，又拿出刀柄装上刀片，并铺了一层被子在女孩身下。
他靠近床，也不管什么非礼勿视，直盯着女孩，想看父亲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父亲刨开女孩的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两个心脏。这两个心脏相连在一起，一黑一红，先后跳动。只是黑色心脏明显比红色心脏要小，而且位于红色心脏的正上方，方才看到的胸膛上的黑色凸起，就是这颗心脏。
“左边正常的女孩叫‘小橘子’，右边不正常的叫‘狗牙儿’。她们只比你小两岁，当初这老人的儿媳妇生下她们后就难产走了，又因为生的这般模样差点被当作妖兽打杀。只是老头儿子被征召入伍，要是出了什么事，血脉都没法传下去。老头又是孤寡一人，就留下了这孙女，关在房子里，不让她们出去。之前有一次这老人来求我，说女娃难受，我来看了才知道这女孩不光有双头，连身子里的脏器也比常人多一副。
红心是小菊子的，黑心是狗牙儿的。由于红心太大，她们的身躯又太小，黑心被压迫过度，所以狗牙儿时常难受。只是老头偏心，一直觉得小橘子才是他孙女，所以暗地里让我能不能想想办法去了右边的头和身子里多出的脏器，让她变回正常。”
朱岌岚很震惊，这种难度的外科手术你都能做，不去当太医扬名立万，窝在村里当个小捕蛇人？
于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他问道：“爹，你能分开她们啊？”
“分开是能分开，只是一个人肯定要死，老头想让狗牙儿死，二山，你觉得呢？”
这时父亲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再称呼“你”。
朱岌岚想了一会儿，也没有答案，他不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刚刚给狗牙儿挥手，她兴奋喊叫的样子。
“爹，就不能两个都留下来吗？”
“可是我收了老头的好处，他让我只留下小橘子。”
朱岌岚咬咬牙，发誓道：“以后我长大了，给爹爹双倍。”
父亲脸上露出了微笑，只是朱岌岚站在他身后，没有看到。
“让她们都留下来也可以，只是这女孩想要活下来很难，每天药草不能断，这老头不断来求我，也是因为钱粮不足。”
没等说完，朱岌岚就回应，“我可以帮忙上山采药，至于钱粮，爹爹先借我，长大了再还。”
朱岌岚着急的原因是父亲刨开了女孩的胸膛迟迟不动刀，就这么看这两颗红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实在是瘆得慌。
父亲这才拿起刀子，伸向那两颗心脏。
说着，父亲演示一番。枪尖向前，身体紧绷，像是一条盘起的蛇，随时准备扑向前方。腰腹用力，提枪上挑，将木桩子分成两半。
朱岌岚忍不住叫好，武术绝对是很多人心中的向往，没有人能拒绝学武。可是想学和真学还是不同，练武的苦和累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
也幸好朱岌岚体内的妖血发力，完成一天的练习也不会累，反而觉得舒服了很多，心中若有若无的暴戾都发泄出去了，只觉得畅快无比。
“先教你用枪，熟练了在学刀，会耍枪了，练刀快的很。”
天色已晚，父子两在做晚饭，朱岌岚生火，父亲烧菜。
“爹，那我要练多久武啊？”
“至少五年。”
“啊，这么久啊。”
“少好高骛远，打好基础是关键，你以为那些修道吃斋的人不用练武吗？就算是长老亲儿子，都得跟着外门一起横练五年功夫，才收到门下，亲自教导。就是怕这些人不上进，吃不了苦，身子没打熬好。”
朱岌岚不理解，有神通了，肉体有这么重要吗？按他的认知，法师就是脆的。这么想着，随口问了出来。
“肉体没练好，多练些神通不就好了，反正那些亲传弟子都有学习的路子。”
父亲翻炒着锅里的菜，随口说：“肉身不强，扛不住神通的威力，施展神通用的是‘气’。气在体内温顺，会一直滋养你的身子，让你百病不侵。但是你想用‘气’时，气就会变得狂躁无比，在你身子里乱窜。每用一个神通，气会在你的身子运转一圈，如同野马过境，草地会被摧残一遍。在使用几次神通后，体内的气会往外逃，想要离开你的身体。这时候就要‘顺气’，肉身强，顺气的速度都要快。同时，肉身也是牢笼，强大的肉身能容纳更多的气，而气的多少，和神通的威能有关。”
朱岌岚总结了一下，就是说神通的伤害，蓝条的恢复，还有神通的使用次数都和肉体有关。
又听得父亲叮嘱道：“神通要靠气去激发，而每个人天生就带着气。只是没有达到练气之前，没法控制体内的气，也就使用不了神通。但是天生神通不太一样，可以直接用。我之前说过，使用神通后，体内的气会乱窜。天生神通也需要‘顺气’，可‘顺气’就是要练气之后才能学的。
这就导致‘妖途’的人在静默之后就能用神通，可用完后一个个都全身胀痛，易怒，烦躁，体内如有土龙乱窜，这就是没法顺气的后果。你不要随意使用神通，除非紧要关头，迫不得已，才能施展。”
“爹，气除了能运转神通，滋养身体，还有别的用途吗？”
父亲伸出左手，一团团黑色浑浊雾气浮现，一边控制黑气飘荡，一边说：“这就是我练成的气，我把它叫做催命浊气。打进一个人体内，可以侵蚀别人的护体真气，麻痹心脏，让那人心力衰竭而死。”
正在父子两讨论的时候，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朱岌岚看父亲没用动作，便放下柴火，走过去开门了。
门外站着一个老汉，身穿褐色粗布衣，脚上套着一双有些破烂的草鞋。看到开门的是个小孩，连忙上前说道：“二山，你爹呢？”
朱岌岚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在家里，他爹都是用“你”来称呼的，没叫过他的名字。
“在里面烧饭呢。”
“那能麻烦你爹出来一下吗？就说有要事相告。”说完，老人拱手而拜。
“好。”他应承下来，到灶台前找到了正在熄火的爹。
父亲正用铁钳把灶台下的木头拿出来，一一踩灭火苗，朱岌岚意识到这次会出去很久，也帮着一起先把灶台里的火灭了。
灭火后，他跟着父亲来到门口。那老汉看到父亲，面露欣喜，急切的表情舒缓了一点，正要开口说什么，却看了一眼朱岌岚。
朱岌岚在旁边想听一听他们说什么，看到老头看他，心里不由吐槽：亏我刚刚还帮你叫人，现在就想赶我走。
不过父亲直接让老头说下去。
“朱二哥，我家小橘子又犯病了，喊着疼，老汉我求您再帮我们一次吧。”
“东西准备好了吗？”
老人苦涩的点头。
父亲拿出了一个画着蛇吞羊花纹的盒子，示意老头准备好了。
老人拎着灯笼给他们引路。朱岌岚也跟了上去，这是前往村里的路，他们家住在村外边，靠近山的地方，离村有一段距离。平常没有人来找他们，他也懒得去村里玩。
路上，朱岌岚频频看向父亲，好像又回到了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父亲的声音变得冷漠，脸上也没有了表情。
天上的月亮被乌云挡住，夜色里除了前方的灯笼发出亮光，照亮周围一圈，其他地方黝黑无比。
村子外有“村兵”在巡逻，是村长从还算壮实的村民里挑出来的。村民没有阻拦，微微点头，就让他们进村。
在一栋有年代感的瓦房前停下，老头用钥匙打开门上的锁，领着朱岌岚他们进房子。
刚走进去，朱岌岚就听到一阵像犬吠的咳嗽声，嘶哑无比。又听得一个柔和的嗓音在小声安慰。
声音从房门里传来，门上挂着粗大锁链。老头解开锁链，推开门，走了进去。
朱岌岚站在最后，因为老头在里面，父亲站在门口，他又比较矮，视线都被遮挡，只能侧着身子，挤了进去，这才看清房间里的情形。
房间内除了床没有别的家具，窗户被木板钉死，唯一的光源是老头手里的灯笼。
老头挪动脚步，靠近床，灯笼照亮了床上的东西。
两个小女孩正缩在被子里，突然被火光照耀，眼睛都紧闭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左边的女孩长着一对柳眉杏眼，唇红齿白，无邪可人。
右边的女孩生的一副恶犬模样，两耳尖尖，眼如铜铃，口似血盆，满嘴参差不齐戟尖牙。
看到老头时，右边犬脸女孩明显兴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又看到旁边的朱岌岚父子，喉咙震动的声音变得粗糙，警告他们不要过来。
老头掀开被子，两个人头下只有一个身子，小小的躯体上长着两个风格迥异的头颅。
朱岌岚转移了视线，倒不是他害怕，而是小女孩身上什么都没穿，非礼勿视。
他只惊讶了一会儿，因为前世他上学时，老师讲过一个双头人的例子。如今看到活的双头人，倒是满足了他猎奇的心思。
犬脸女孩还在警戒，可人的女孩有些害羞，努力遮掩自己。不过看到朱岌岚盯着地面，没有看她们，倒是好受了许多，心中多少有点埋怨。
“朱二哥你看。”
老头指着女孩的身体，削瘦的胸膛上有着一块黑色的凸起，随着女孩的呼吸同步颤动着。
“朱二哥，上次您说小橘子还小，不能动刀子，如今吃了六年的药了，是不是可以了。”
父亲点点头，让老头把草药拿来，离开房间，在外面的炉子里煎药，最后盛出一碗黑色的药。
房间里就只剩朱岌岚和床上的女孩，这时候犬脸女孩已经收到她爷爷的提示，不防备他们了，也就不再警戒，只是等着大眼睛看着他。
朱岌岚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抬头就看见一双乌黑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于是他抬手向着犬脸女孩打了个招呼。
女孩好像看懂了，张开嘴巴，露出利齿，吐出舌头，“汪汪”的叫了两声。只是没有后续动作，因为她被旁边正常的女孩捂住了嘴巴。
父亲这时走了进来，给两个头都喂了半碗药。又拿出一个小瓦罐，在抹布上倒了点东西，让两个头闻了闻，没一会儿女孩就睡着了，面色变得安详。
“你先出去吧，等好了我会叫你。”
朱岌岚听到父亲这样说，以为是让他出去，就迈开腿准备离去。
老头先一步走出房，关上了门。朱岌岚看父亲专注手里的活，没有赶他走，就留下来。
父亲在加热刀片，又拿出刀柄装上刀片，并铺了一层被子在女孩身下。
他靠近床，也不管什么非礼勿视，直盯着女孩，想看父亲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父亲刨开女孩的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两个心脏。这两个心脏相连在一起，一黑一红，先后跳动。只是黑色心脏明显比红色心脏要小，而且位于红色心脏的正上方，方才看到的胸膛上的黑色凸起，就是这颗心脏。
“左边正常的女孩叫‘小橘子’，右边不正常的叫‘狗牙儿’。她们只比你小两岁，当初这老人的儿媳妇生下她们后就难产走了，又因为生的这般模样差点被当作妖兽打杀。只是老头儿子被征召入伍，要是出了什么事，血脉都没法传下去。老头又是孤寡一人，就留下了这孙女，关在房子里，不让她们出去。之前有一次这老人来求我，说女娃难受，我来看了才知道这女孩不光有双头，连身子里的脏器也比常人多一副。
红心是小菊子的，黑心是狗牙儿的。由于红心太大，她们的身躯又太小，黑心被压迫过度，所以狗牙儿时常难受。只是老头偏心，一直觉得小橘子才是他孙女，所以暗地里让我能不能想想办法去了右边的头和身子里多出的脏器，让她变回正常。”
朱岌岚很震惊，这种难度的外科手术你都能做，不去当太医扬名立万，窝在村里当个小捕蛇人？
于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他问道：“爹，你能分开她们啊？”
“分开是能分开，只是一个人肯定要死，老头想让狗牙儿死，二山，你觉得呢？”
这时父亲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再称呼“你”。
朱岌岚想了一会儿，也没有答案，他不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刚刚给狗牙儿挥手，她兴奋喊叫的样子。
“爹，就不能两个都留下来吗？”
“可是我收了老头的好处，他让我只留下小橘子。”
朱岌岚咬咬牙，发誓道：“以后我长大了，给爹爹双倍。”
父亲脸上露出了微笑，只是朱岌岚站在他身后，没有看到。
“让她们都留下来也可以，只是这女孩想要活下来很难，每天药草不能断，这老头不断来求我，也是因为钱粮不足。”
没等说完，朱岌岚就回应，“我可以帮忙上山采药，至于钱粮，爹爹先借我，长大了再还。”
朱岌岚着急的原因是父亲刨开了女孩的胸膛迟迟不动刀，就这么看这两颗红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实在是瘆得慌。
父亲这才拿起刀子，伸向那两颗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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