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蕴寺
“这是璆琳盲蛇的天生神通，十年前它正是进入这种状态，变得刀枪不入，气也没法伤到它。迫不得已我们只能先撤走对它的包围，等它自己苏醒。醒来后，它也知道它被我们盯上了，想要增强实力，保全自己。于是吞服不少玉石，开始休眠蜕皮。”
开口解释的是朱岌岚他父亲，父亲一早就发现了他，只是没有打招呼。
“如今它又进入这种状态，但是我们不像当初那样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话间，黑色的囚笼已经缩小，挤压着蛇的身体。那些黑色的字碰到璆琳盲蛇的躯体后，一个个全都粘了上去，融进灰黑色的身子里。像墨水滴进水缸，蛇妖的全身被染成黑色。
璆琳盲蛇原本进入这种状态，身心都会在一个黑色的空间中，无思无想，等着强敌离去或死去才会醒来。这次，它的这片黑色空间来了一些外人。
明明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全黑世界里，一个个没有毛发的人类走了进来，将它围住。
为首的是个穿着茶褐色袈裟的光头人类，手里拿着一本发光的书以及一块印章。
人妖殊途，何况这些人都闯进它自己的地盘，没有丝毫犹豫，它长着大嘴想要撕碎眼前的人类。
结果被眼前人类一掌按在原地，怎么挣扎都起不来，身上的手掌就像一座山，把它压在地上。
“孽障，心有妄念，业深垢重。如今我传正法眼藏与你，愿你早日通明，一心念佛。”
黑色的空间好像没有时间流逝，几个僧人围住小蛇，开始缓慢庄重的念经。
顿时黑色空间内佛曲缭绕，梵音袅袅，有启发智慧，破迷开悟，悉发菩提心之功效。
它就这么懵懂的听着眼前的和尚念经，它都听不懂人类的语言，要不是打不过这帮突然出现的和尚，它早就把这些人赶出去了。
那些和尚还在不停的念叨，蛇妖有些厌烦，盘起身子，准备休眠。以前每次醒来，那些曾经围着它的人都老了或是死了，如今想来一样。
双眼一睁一闭，它发现还是那几个和尚在念经，继续闭上眼睛。
璆琳盲蛇每次睁眼，都能看见光头人类在念经，它也从最开始什么都听不懂，到后来能听懂一些，再到后来每个字都熟，可就是不知其意。
它不再抗拒，反而时常发问，没错，它已经会了人类的语言。而眼前的和尚从不吝啬，有问必答。
双眼从混沌变得清明，气质从诡谲淫邪变得庄严明澈。
念经三千载，教化蛇妖。
在众僧人的念经声中，昏黑的空间变得光明，那和尚脑后似有光环。
等拜服的璆琳盲蛇再次抬头，周遭有梵音响彻，莲花绽放。
六根清净，五蕴皆空。
这是璆琳盲蛇心中对眼前高僧的评价，它还做不到这一步。它已经决定拜服在眼前高僧的脚下，愿为膝下护法。
心中所想，正要说出来，眼前的高僧已经知道，开口告诉它。
“你与我佛无缘，命中注定是一武将之宠，不过只要你每日于心中念佛，他控制不了你。”
璆琳盲蛇惶恐不安，匍匐着乞求道：“求大法师救我。”
和尚思虑良久，才叹气说道：“你本该是那武人冲锋陷阵的利器，只是没想到你佛性颇深，用来杀戮，实在可惜。”
和尚单手做了个手势，低声快速念起了佛语，讲了快五分钟才结束。
“记住了吗？以后你被控制时，心里默念此佛语，就可以摆脱控制。”
璆琳盲蛇谢道：“大法师，我想拜入您门下，愿做膝下护法。”
“你记得，帮那控制你的人九九八十一次，才能念诵佛法，脱离控制，少一次都不能来我门下。等你脱困，来青钱府五蕴寺找我。”
璆琳盲蛇大喜，拜谢道：“谢大法师。”
“切记，不可伤生，不能害人，不为恶事。”
声音渐渐远去，明亮的空间内只剩下璆琳盲蛇。
一阵虚无感充斥心头，它脱离空间，苏醒了过来。
在外面等待的张和旭一众人，只看见黑字涌入璆琳盲蛇体内，只过了一会儿就消散在空中。
随后璆琳盲蛇体表的灰色退散，那种漂亮的靛青色回来了。
他们走上前，发现这条蛇无力的爬在地上，似乎没有了反抗的想法。
张老爷对张和旭说：“别等了，收了它吧。”
朱岌岚在后面想看的清楚一些，被他父亲抓着手臂，远离了这条蛇。
只是隧道被淹没，两人没法出去，原地开始挖了起来。
“爹，这法阵到底有什么用，之前张二哥说和迷幻阵差不多，怎么我看那条蛇直接束手就擒了。”
父亲弯腰清理碎石，站起身子回复，“不太了解佛道神通，只是听你爷爷说过有些神通是精神上的攻击。当初我们没法用外力伤害璆琳盲蛇，张老爷子花重金请了五蕴寺的和尚来布的法阵，希望从从灵魂上下手，把蛇妖收服。这五蕴寺不一般，是江南三大寺之一，最擅长教化妖邪。寺里有一人一妖饱受非议，现在还在吵个不停，一帮人要五蕴寺交出他们，另一帮人觉得他们已经皈依佛门，而且到今天也没有造杀孽，说明已经向善。”
父亲介绍起了一人一妖，想听听朱岌岚的想法。
“十五年前正是茅山元符宫香火鼎盛时期，元符宫在茅山积金峰南腰处，山水秀美，风光迷人，是一块福地。每天前来的香火客都是各城府的达官贵人，只是元符宫中有不少人在清修，厌倦吵闹，每年接待的人就这么几个。那一天本该是提刑按察使司副使带着一家人上山，结果元符宫负责接待的道童一直没等到人。道童下山查看，才发现按察司副使一家老小包括护卫全都被活剐了，满地碎肉。”
“朝廷正四品官就这么惨死在山上，这下那些超凡脱俗的道人没法静修了，他们坐不住。没过两天，可能连消息还没传到皇上那，罪犯就被抓住了。此人名叫蒋忍，此前因不满官府知县审判的一桩案子，怒杀知县全家，逃到了茅山附近。据他说原本准备继续南下，逃到福建去，只是在山脚遇到一帮穿着富丽的人，想着抢些钱财。没想到这些人的护卫本领高强，打伤了他，一怒之下才活剐了他们。而蒋忍不是本地人，他不知道这里就是茅山，犯下命案还在慢悠悠走，所以没多久就被抓住了。”
父亲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才说：“皇上没有惩罚元符宫，因为皇上本就爱修道，宫中多道士。借着这个机会，皇上请了拒绝他七次邀请的奇灵真人入宫。这次或许是山下出了这档子事，奇灵真人没有拒绝，一路走到京城。那蒋忍被捕入狱，当即定罪，凌迟于市集之间。
行刑当天，那侩子手刀工极好，手法熟练，先剐了三百片，每片只有指甲片大小，从左胸开始，到右胸结束。百姓全都叫好，如此场面，百年难得一遇。所有人齐伸长脖子，猜测下一刀该从哪里剐。
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和尚，嘴里念叨着什么，走上前和监督官员说了几句话，随后蒋忍被带到监狱，在场的人都散了。
之后百姓时常伫街观望，一直没有等到下一次活剐。
后来有人在五蕴寺认出了蒋忍，那蒋忍摇身一变，成了五蕴寺护法夜叉，接受香火供奉。那人回去后报官，官府派人围住五蕴寺，让他们交出蒋忍。
可谁知道当时定王殿下在五蕴寺，官兵被呵斥一通，让他们别在寺庙喧闹。之后蒋忍的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被定王压了下来。你觉得蒋忍该杀吗？”
朱岌岚不假思索回答：“该杀，蒋忍杀害朝廷命官，手段残忍，不放过老幼，可见心中残暴。”
父亲点点头，继续说道：“还是十五年前，浙南某县山上有恶鸱出没，这恶鸱一首而三身，有六对黑色翅膀，外形丑陋，叫声难听。每每看到行人经过高山，就飞扑下来，用利爪刺穿头颅，杀死行人，提着尸体回巢享用。官府派人来过一次，准备了弩炮和火器。可是恶鸱速度太快，六对翅膀还能发出恶臭腥风，被吹到的人灵魂脱体，没法控制肉身，最后难逃一死。官府丢下许多弩炮和火枪火器，全都败走了。
山下百姓苦不堪言，集齐重金找了一位武艺高强的侠客，上山杀恶鸱。不知道具体实力，不过应该和我差不多，在脱颖二段左右。
百姓苦等许久，没有等到侠客归来，反而等到了一个和尚。和尚对他们说，恶鸱已除，安心上山。过了几日果真没有发现恶鸱的身影，一些村民上山找到了恶鸱的巢穴，建在悬崖边，臭气熏天。他们没法进去，全都熄了收敛尸体入土的心思。
想必你猜到了，五蕴寺山下多了一只独脚站立的鸱鸟，每日驮着重要香客上山。”
开口解释的是朱岌岚他父亲，父亲一早就发现了他，只是没有打招呼。
“如今它又进入这种状态，但是我们不像当初那样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话间，黑色的囚笼已经缩小，挤压着蛇的身体。那些黑色的字碰到璆琳盲蛇的躯体后，一个个全都粘了上去，融进灰黑色的身子里。像墨水滴进水缸，蛇妖的全身被染成黑色。
璆琳盲蛇原本进入这种状态，身心都会在一个黑色的空间中，无思无想，等着强敌离去或死去才会醒来。这次，它的这片黑色空间来了一些外人。
明明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全黑世界里，一个个没有毛发的人类走了进来，将它围住。
为首的是个穿着茶褐色袈裟的光头人类，手里拿着一本发光的书以及一块印章。
人妖殊途，何况这些人都闯进它自己的地盘，没有丝毫犹豫，它长着大嘴想要撕碎眼前的人类。
结果被眼前人类一掌按在原地，怎么挣扎都起不来，身上的手掌就像一座山，把它压在地上。
“孽障，心有妄念，业深垢重。如今我传正法眼藏与你，愿你早日通明，一心念佛。”
黑色的空间好像没有时间流逝，几个僧人围住小蛇，开始缓慢庄重的念经。
顿时黑色空间内佛曲缭绕，梵音袅袅，有启发智慧，破迷开悟，悉发菩提心之功效。
它就这么懵懂的听着眼前的和尚念经，它都听不懂人类的语言，要不是打不过这帮突然出现的和尚，它早就把这些人赶出去了。
那些和尚还在不停的念叨，蛇妖有些厌烦，盘起身子，准备休眠。以前每次醒来，那些曾经围着它的人都老了或是死了，如今想来一样。
双眼一睁一闭，它发现还是那几个和尚在念经，继续闭上眼睛。
璆琳盲蛇每次睁眼，都能看见光头人类在念经，它也从最开始什么都听不懂，到后来能听懂一些，再到后来每个字都熟，可就是不知其意。
它不再抗拒，反而时常发问，没错，它已经会了人类的语言。而眼前的和尚从不吝啬，有问必答。
双眼从混沌变得清明，气质从诡谲淫邪变得庄严明澈。
念经三千载，教化蛇妖。
在众僧人的念经声中，昏黑的空间变得光明，那和尚脑后似有光环。
等拜服的璆琳盲蛇再次抬头，周遭有梵音响彻，莲花绽放。
六根清净，五蕴皆空。
这是璆琳盲蛇心中对眼前高僧的评价，它还做不到这一步。它已经决定拜服在眼前高僧的脚下，愿为膝下护法。
心中所想，正要说出来，眼前的高僧已经知道，开口告诉它。
“你与我佛无缘，命中注定是一武将之宠，不过只要你每日于心中念佛，他控制不了你。”
璆琳盲蛇惶恐不安，匍匐着乞求道：“求大法师救我。”
和尚思虑良久，才叹气说道：“你本该是那武人冲锋陷阵的利器，只是没想到你佛性颇深，用来杀戮，实在可惜。”
和尚单手做了个手势，低声快速念起了佛语，讲了快五分钟才结束。
“记住了吗？以后你被控制时，心里默念此佛语，就可以摆脱控制。”
璆琳盲蛇谢道：“大法师，我想拜入您门下，愿做膝下护法。”
“你记得，帮那控制你的人九九八十一次，才能念诵佛法，脱离控制，少一次都不能来我门下。等你脱困，来青钱府五蕴寺找我。”
璆琳盲蛇大喜，拜谢道：“谢大法师。”
“切记，不可伤生，不能害人，不为恶事。”
声音渐渐远去，明亮的空间内只剩下璆琳盲蛇。
一阵虚无感充斥心头，它脱离空间，苏醒了过来。
在外面等待的张和旭一众人，只看见黑字涌入璆琳盲蛇体内，只过了一会儿就消散在空中。
随后璆琳盲蛇体表的灰色退散，那种漂亮的靛青色回来了。
他们走上前，发现这条蛇无力的爬在地上，似乎没有了反抗的想法。
张老爷对张和旭说：“别等了，收了它吧。”
朱岌岚在后面想看的清楚一些，被他父亲抓着手臂，远离了这条蛇。
只是隧道被淹没，两人没法出去，原地开始挖了起来。
“爹，这法阵到底有什么用，之前张二哥说和迷幻阵差不多，怎么我看那条蛇直接束手就擒了。”
父亲弯腰清理碎石，站起身子回复，“不太了解佛道神通，只是听你爷爷说过有些神通是精神上的攻击。当初我们没法用外力伤害璆琳盲蛇，张老爷子花重金请了五蕴寺的和尚来布的法阵，希望从从灵魂上下手，把蛇妖收服。这五蕴寺不一般，是江南三大寺之一，最擅长教化妖邪。寺里有一人一妖饱受非议，现在还在吵个不停，一帮人要五蕴寺交出他们，另一帮人觉得他们已经皈依佛门，而且到今天也没有造杀孽，说明已经向善。”
父亲介绍起了一人一妖，想听听朱岌岚的想法。
“十五年前正是茅山元符宫香火鼎盛时期，元符宫在茅山积金峰南腰处，山水秀美，风光迷人，是一块福地。每天前来的香火客都是各城府的达官贵人，只是元符宫中有不少人在清修，厌倦吵闹，每年接待的人就这么几个。那一天本该是提刑按察使司副使带着一家人上山，结果元符宫负责接待的道童一直没等到人。道童下山查看，才发现按察司副使一家老小包括护卫全都被活剐了，满地碎肉。”
“朝廷正四品官就这么惨死在山上，这下那些超凡脱俗的道人没法静修了，他们坐不住。没过两天，可能连消息还没传到皇上那，罪犯就被抓住了。此人名叫蒋忍，此前因不满官府知县审判的一桩案子，怒杀知县全家，逃到了茅山附近。据他说原本准备继续南下，逃到福建去，只是在山脚遇到一帮穿着富丽的人，想着抢些钱财。没想到这些人的护卫本领高强，打伤了他，一怒之下才活剐了他们。而蒋忍不是本地人，他不知道这里就是茅山，犯下命案还在慢悠悠走，所以没多久就被抓住了。”
父亲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才说：“皇上没有惩罚元符宫，因为皇上本就爱修道，宫中多道士。借着这个机会，皇上请了拒绝他七次邀请的奇灵真人入宫。这次或许是山下出了这档子事，奇灵真人没有拒绝，一路走到京城。那蒋忍被捕入狱，当即定罪，凌迟于市集之间。
行刑当天，那侩子手刀工极好，手法熟练，先剐了三百片，每片只有指甲片大小，从左胸开始，到右胸结束。百姓全都叫好，如此场面，百年难得一遇。所有人齐伸长脖子，猜测下一刀该从哪里剐。
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和尚，嘴里念叨着什么，走上前和监督官员说了几句话，随后蒋忍被带到监狱，在场的人都散了。
之后百姓时常伫街观望，一直没有等到下一次活剐。
后来有人在五蕴寺认出了蒋忍，那蒋忍摇身一变，成了五蕴寺护法夜叉，接受香火供奉。那人回去后报官，官府派人围住五蕴寺，让他们交出蒋忍。
可谁知道当时定王殿下在五蕴寺，官兵被呵斥一通，让他们别在寺庙喧闹。之后蒋忍的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被定王压了下来。你觉得蒋忍该杀吗？”
朱岌岚不假思索回答：“该杀，蒋忍杀害朝廷命官，手段残忍，不放过老幼，可见心中残暴。”
父亲点点头，继续说道：“还是十五年前，浙南某县山上有恶鸱出没，这恶鸱一首而三身，有六对黑色翅膀，外形丑陋，叫声难听。每每看到行人经过高山，就飞扑下来，用利爪刺穿头颅，杀死行人，提着尸体回巢享用。官府派人来过一次，准备了弩炮和火器。可是恶鸱速度太快，六对翅膀还能发出恶臭腥风，被吹到的人灵魂脱体，没法控制肉身，最后难逃一死。官府丢下许多弩炮和火枪火器，全都败走了。
山下百姓苦不堪言，集齐重金找了一位武艺高强的侠客，上山杀恶鸱。不知道具体实力，不过应该和我差不多，在脱颖二段左右。
百姓苦等许久，没有等到侠客归来，反而等到了一个和尚。和尚对他们说，恶鸱已除，安心上山。过了几日果真没有发现恶鸱的身影，一些村民上山找到了恶鸱的巢穴，建在悬崖边，臭气熏天。他们没法进去，全都熄了收敛尸体入土的心思。
想必你猜到了，五蕴寺山下多了一只独脚站立的鸱鸟，每日驮着重要香客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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