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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许平君的喜欢

    大周天宝十年的中秋节,对于京畿长安纨绔圈来说,出了一件大事。

    小半个纨绔圈,都被送进了廷尉里去了。

    这廷尉是什么地方?就是专门主持刑法审判牢狱的地方啊。

    虽不像不良人,丽竞门那样可怕,但去了廷尉,肯定是你犯了事啊。

    纨绔之所以称之为纨绔,那就是家里有权有势,何况如呼延灼这些人,家里都是四品五品的京官。

    虽比不得最上等的官二代们,但在长安城里出来厮混祸害百姓的纨绔群体里来说,那已经是顶端的存在。

    旁人也都猜测到底是什么事,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中秋前一天,在东市欺压百姓,因此事进了廷尉。

    说是这样说,但外人也都知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吧,要么就是欺压的不轻,要么就是踢到铁板了。

    旁人议论纷纷猜测不已的时候,此时在廷尉里受审的李复,也是心情复杂。

    昨日里和陆闲等人起了冲突,被不良人正好撞见,隔天就被送去廷尉里了。

    连带着自己也来了廷尉,不过他们倒也没有为难李复,只是口头教育了一番,让人去通知他父亲来领人。

    李复都可以想到,自己从廷尉回去之后,会受到怎样的责罚了。

    至于为何廷尉会插手此事,难道是不良人出手了?

    也不对,不良人闲的没事管这事?真要管也是去太平府啊。

    那就是许守义出手了?

    许守义能这么果敢,为了给女儿出气,抓这么多官家子弟吗?

    总不至于是陆闲出手的吧?

    他凭什么出手啊!

    关中陆氏,就他一人了。

    即便是天宝大将军在军中还有威望,在朝堂还有旧识,就凭他陆闲是天宝大将军的儿子,就这么帮着出头吗?

    更何况还是廷尉监监证,位列三公九卿啊!

    李复不明白,他也想不通,更不愿相信。

    其实李复倒也不蠢,他所想的大差不差,如今愿意为关中陆氏出头说话的,朝堂之上确实是没有人。

    但若是牵扯到前太子的话,朝堂之上,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的。

    廷尉监监证柄吉就是其中之一。

    陆闲昨日写了信,就是送去给柄吉的。

    到了中秋节一早,柄吉就派人去了驿馆,请陆闲去府上一叙。

    说起来从初春离开长安,到如今深秋再次回来,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柄吉是在廷狱里把武月照顾大,也算得上是半个父亲。

    要过去拜访,肯定也要把武月给带上的。

    柄吉就住长安东市附近,离得倒也不远,走过两条坊街就到了。

    朱漆的大门两扇对开,门上挂着牌匾写着“关中柄氏”。

    门房虽不认识陆闲和武月,但认识陪同的侍从。

    立马就开了门,领着人往里走。

    到了厅堂前,就瞧见一个穿着常服的身材适中的中年男人迎面走了出来。

    柄吉一张国字脸,五官端正,属于规规矩矩的官家人长相。

    与陆闲隔着几步路的距离,两人互相躬身作揖,这才看着武月笑道:

    “几月未见,殿下长高了不少啊。”

    武月虽说是皇族,但连皇家的宗族谱上都没写她的名字。

    更别提她的父亲还是前太子,即便是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是唯恐避之不及,愿意在这种时候,继续喊一声殿下的,估摸着也就只有柄吉了。

    “柄伯伯好。”

    武月也是乖巧的打了招呼。

    陆闲也上前一番寒暄过后,柄吉领着两人进了客厅,叙起了家长里短。

    听到武月说起这几个月来在杜县的生活,如何收拾破旧荒废的老宅子,陆闲又是如何屡立奇功,找到金佛,作诗,获得许守义的赏识等等。

    这几个月的杜县生活算不得多么精彩,大部分时间其实还是低调而又平淡的。

    但陆闲的表现,却委实让柄吉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之所以将武月交给陆闲照顾,主要是因为陆闲算得上是武月的亲戚,有关于陆闲这位年轻人本人如何,柄吉了解的其实并不多。

    但从武月的描述上听起来,陆闲却是个很有才学的人。

    并不仅仅只是诗词方面的才学,而是在术数,管理等方面。

    最主要的是,陆闲对武月应该是不错的。

    昨日即便是闹到把纨绔们揍了,不良人都出面询问的地步。

    陆闲也并未把武月的身份给抬出来,事后处理,也是写信希望柄吉能够出面,将这事情摆平,以免闹大节外生枝。

    柄吉将武月托付给陆闲,也是希望武月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见到陆闲如此处理,他也就放心了。

    至于纨绔们那边,柄吉还是要出面敲打的,最起码,要让那些纨绔们知道。

    关中陆氏虽然没了,但陆闲的身后,还是有自己这个靠山的。

    三人聊了一阵,随后一位夫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原来是做了些糕点招待贵客。

    这位是柄吉的正妻,刘氏。

    柄吉摸着胡须道:

    “夫人,你带公主殿下四处走走,我与贤侄还有些话要说。”

    武月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听话的起身和刘氏一起离开客厅了。

    待到刘氏和武月离开,柄吉这才说起了正事来:

    “贤侄,你昨日送来的信我已看过,东市上的事情我也调查了,那些个成日里游手好闲之辈,已被我小小惩戒,相信往后不会随便来找你麻烦了。”

    “谢过柄伯父。”

    陆闲谢过,柄吉继续说道:

    “其他人虽不会再为难你,只是那个李复,似乎与你有不小的过节啊,往后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伯父放心,小侄会谨慎小心些,尽量与那李复少些接触。”

    柄吉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又说道:

    “其实你那首唐多令,我在长安城也有所耳闻,长安士子里也多有讨论,说杜县出了个技压群雄的大才子,一首词,镇住了集贤院的一众才子儒生。”

    “伯父误会了,那词可并非我所做,实在是意外被人说出去,大家不明其中缘由,都说成是我做的了。”

    陆闲说的是大实话,但柄吉也就只当陆闲是在藏拙,点了点头道:

    “是也好,不是也好,其实也并没有多大关系,以诗词累些名声,终归是件好事,只是写诗写词,一些遣词造句还是要注意些。

    日后若有了功名,御前殿试,也叫旁人挑不出来毛病。”

    “小侄受教了。”

    “说起这个,贤侄是否有考取功名的意愿?大周开科取士,机会还是很多的。”

    陆闲摇了摇头,道:

    “小侄才疏学浅,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公主殿下还小,与其把财物浪费在小侄身上,倒不如多为殿下未来考虑才是。”

    “若是贤侄有意,我也可以资助贤侄的学业。”

    “伯父大恩大德,小侄难以为报。”

    平心而论,陆闲是不想去考什么科举考试的,文章这类东西,他实在是写不好,更何况还是古文文章。

    但在这个年代,如果一个年轻人,读过书的年轻人,不想着去考科举,那不是脑袋瓜子有问题,就一定是扶不起的阿斗。

    心里不想,但面子上不能表达出来。

    柄吉也就顺理成章,开始和陆闲聊起了儒学上的事情。

    还有哪些书院,办学的成绩不错,有大儒当老师,可以去请教请教等等。

    不过在陆闲出言婉拒之后,柄吉也就不再强求了。

    在柄吉看来,陆闲是希望能够以自己的能力,去准备科举考试的事情。

    这样未来若是高中,也不至于被人诟病,是走了关系后门什么的。

    读书人,对名声气节还是很看重的。

    柄吉还要准备入宫参加百官宴,与陆闲随便聊了聊,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也不便留陆闲他们在府上吃饭了。

    当陆闲和武月去柄吉那边的时候,许守义已经入宫去了,百官宴虽然是晚上,但正午就得过去,很多礼仪上的事情都要安排。

    昨日在东市上出了事,许守义自然没有训斥陆闲,毕竟是对方先找事来的,陆闲还算是保护许平君有功。

    不过今日一早被柄吉派人请过去,许守义还是小小吃惊了一下。

    廷尉监那边又听说,把昨天闹事的几个纨绔给抓了。

    外人以为是他许守义的能量,但许守义自己知道。

    他可是没去找过柄吉,更何况和柄吉也不熟,更不可能为了这事,去动用官场上的关系。

    你以为把这些纨绔抓了,不用得罪人的?

    柄吉愿意出手,在许守义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陆闲。

    关中陆氏,恐怖如斯。

    许平君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她只是以为柄吉是为了审昨天的案子,才把陆闲给喊去的。

    所以老爹许守义一脸风轻云淡,还让女儿不要太放在心上。

    但许平君咋咋呼呼一个上午,又是让许守义去捞人,又是怪许守义不护短,反正找了机会给老爹一阵说。

    给许守义给看懵了,还是许母是过来人,看着这苗头有点不对劲。

    拉着许平君到了里屋,犹豫半天问了一句:

    “你该不会是喜欢那陆知安吧?”

    当时许平君就炸毛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当然没有傲娇到说出“我才不喜欢他呢”,只是单纯的被母亲问起,一下子慌了神。

    许母一看许平君反应,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陆闲虽然一表人才,人也很聪明,有才干,许守义在家中也是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但关中陆家毕竟已经没落了,虽还有一栋大宅,与许家这样的官宦世家还是比不上的。

    许母还是希望能找个门当户对些的,瞧见女儿慌乱的模样,她也只能好言相劝道:

    “陆知安人是不错,就是家底子,现在太薄了些,女儿,你若是嫁过去,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啊。”

    许平君本来还慌乱,一听这话就不乐意,噘嘴反驳道:

    “关中陆氏也是门阀世家,怎么会吃苦?”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这话出口,可不就是默认了吗。

    许母也不和她争辩,只是又叹了一口气:

    “好,就算是他关中陆氏还是门阀世家,但你愿意做小不成?”

    “做小?”

    “他有个妹妹,叫武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成天还跑去找人家玩呢。”

    许母苦口婆心道:

    “孤男寡女的,成天住在一起,又不是同姓同宗,你真以为是家里没人互相帮扶的兄妹关系啊?

    人家指不定小时候,家里都订过婚,是正儿八经没过门的正妻而已。

    今天叫妹妹,明天就要喊夫人了,你过去只能做小,真喊人家作姐姐不成?”

    许平君被说的一愣愣的,心想着自己喊武月那小丫头叫姐姐的场面,突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随后看着许母一脸严肃的表情,许平君才调整情绪说道:

    “娘,你都说些什么呢,这些男女婚嫁之事你也和我这样讨论的?”

    “你也知道是男女婚嫁之事,我若不管管你,那陆知安但凡有点坏心思,就你成天跑去他那,总有一天要出事!”

    许母情绪激动,说的许平君脸都羞红了。

    她以为自己偷跑出去到陆闲家里的事情,母亲不知道了,结果母亲全都知道啊。

    “总之你听我一句劝,那叫武月的小姑娘,肯定是陆知安未过门的正妻,你去了也只能做小,趁早绝了这念头,这外面大把的青年才俊,母亲再给你找就是了。”

    大周风气开放,其他朝代,像这样与女儿直接讨论男婚女嫁的事情,那绝对是少之又少,大周却并不少见。

    聊到这里,许平君已经有点炸毛了,径直丢了一句:“我才不喜欢母亲眼里的青年才俊!”

    随后就赌气的跑出去了,跑到一半原本想去找陆闲的,但又不知道上哪里去找。

    只能回了驿馆门口坐着,等着陆闲回来。

    她心里也是乱乱的,喜欢陆闲这样的事情,许平君也是有所察觉的。

    初时只是觉得陆闲聪明,后来几个月的相处下来,这人与她从小到大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见识谈吐方面,甚至比父亲还要厉害。

    武道也强,学识也广,诗词也厉害,关键是嘴巴也很甜,时不时的就能把自己哄得心花怒放。

    见到他,自己就觉得高兴。

    那只是喜欢吗?

    许平君扪心自问了一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喜欢就喜欢,怕什么!本小姐才不怕他呢!”

    她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随后又想起母亲的话来。

    武月,真的是陆闲未过门的正妻吗?

    若真是这样,那我去做小?

    “武月姐姐?”

    她自言自语的念了一句,觉得这也太荒唐了,又觉得很好笑,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突然面前走来一个人影,抬头就瞧见陆闲脸色古怪的看着自己,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姐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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