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搏命
演武？李若拙丝毫无兴趣。
他只是一个游学的书生，只想在朱晞朱夫子这里学习治国平天下的大策！他的理想是登堂拜相，不是像个莽夫一样在这里打擂台！
可是他却莫名其妙地参加了这场演武选拔，而且在“平天下”的文考中输的一败涂地，现在的他又将面临一场决定胜负的擂台演武。
“若是前两场都赢了，若拙兄你就不用上场了，若是输了……”
在听到这句话时，李若拙是愤怒的。他一定会输吗？他就这么不被队友信任吗？纵然不善言辞，更不善武斗，但是他的内心是骄傲的，在心底他甚至有些瞧不上这群武夫。
愤怒是燎原的烈火，让骄傲变成自负，让希望化为灰烬。
可愤怒更是无能的表现。
赫连云飞的绝地一拳，叶雨的一句抱歉，犹如细雨春风，让李若拙心中的怒火飘散如烟。
队友以性命相托，而我，又为队友做了什么呢？
李若拙豁然开朗，他终于把自己当做了小队的一员，也把叶雨和赫连云飞当做了朋友。为了朋友，他要拼尽全力，哪怕不可为亦要为之。
“李兄，可准备妥当？”杨安仁的话打断了李若拙的沉思。
李若拙朝杨安仁抱拳拱手，答道：“妥……妥当。”
杨安仁道：“那我可就出招了。”
杨安仁摆好架势，缓慢近身上前，然后一记摆拳攻向李若拙。李若拙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可这记摆拳只是虚招，杨安仁一记扫堂腿直取李若拙下盘。普普通通的一招，可李若拙却毫无招架之力，重重地摔在擂台之上。
杨安仁心中明白，这不是一场实力均等的对决，他也不想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下重手。可是擂台之上必须分出胜负，他只求速战速决，或者这个书生能低头认输。
李若拙并没有倒地不起，他很快就爬了起来。杨安仁并不意外，刚才的那一腿他只用了三分力。他也没有乘胜追击，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说道：“武技非你所长，文章吾不及汝。”
李若拙“嗯”了一声，却不知杨安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杨安仁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并没有轻视李若拙的意思。
杨安仁继续说道：“如果你肯认输，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若是碍于脸面，我卸力攻你几拳，你佯装倒地不起即可。”
李若拙攥紧拳头，咬牙道：“谢……谢谢！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我可以输，但不会认输，可以被打倒，但不会假装被打倒！”
杨安仁一愣，没想到这个文弱书生竟有几分骨气。他点了点头，已经有些许认可眼前的这位对手。
又是一记摆拳，一记扫堂腿。这次的摆拳不是虚招，扫堂腿也用了十分力——对敌人最大的认可就是全力以赴。
同样的招式，李若拙同样躲不过去，他再次摔倒在擂台之上。他还想爬起来，可是他的腿已经开始些发抖，他的胳膊也有些使不上力。
擂台下面又响起嗡嗡地议论声：“又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
教头童绍也做好了宣布结果的准备。
几番挣扎后，李若拙还是艰难地站了起来，他大吼一声，似是在为自己壮胆。然后竟是抡起王八拳，不要命地向杨安仁打去。
虽有“乱拳打死老师傅”一说，可杨安仁步法飘逸，辗转腾挪，轻松躲过李若拙胡搅蛮缠的拳法，一记扫堂腿后李若拙再次倒地。
可是这李若拙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每次被打倒后都能再爬起来。
杨安仁已经厌倦了这猫捉老鼠般的游戏，他觑准时机，擒住李若拙的手臂，对着面门就是一记重拳，然后一个过肩摔再次将其重重摔倒在地。
李若拙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已经碎了，他真想就这样躺在擂台之上不再起来。
“李若拙！李若拙！”台下竟有不少围观者为李若拙呐喊助威起来。这场原本一边倒的比试，迟迟未能结束，反而打出了几分血性。
叶雨扯着嗓子喊道：“若拙兄，可以了，你已经尽力了！”
赫连云飞也附和道：“对，对，小命儿要紧啊！”
李若拙躺在擂台之上，面朝天空，大口喘着粗气。
骄阳已逝，微风渐起。
日落有时，花开无期。
年少须臾，必争朝夕。
“啊——”李若拙长啸一声，竟又爬了起来。
杨安仁已经由认可变为尊敬，他开口道：“你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对手，不过，这场比试我必须赢。”
杨安仁决定改变战术，他欺身向前，擒住李若拙左臂，顺势向后一扭，人已闪至李若拙身后，立时将李若拙控于身前。
擒拿术！
除了以命相搏的格斗之术，军中亦有生擒敌人的擒拿之术。
军中擒拿术的威力虽远不如江湖中的分筋错骨手、大小擒拿术等功夫，却取其精髓——以拿骨为核心、以巧制关节、以生擒对手为目的。同时化繁为简，军中将士通过日常操练即可快速掌握其技巧，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杨安仁一手擒拿住李若拙左臂，一手抓住李若拙背后衣襟，竟是将他提了起来。
李若拙左右扭动，想要挣脱杨安仁的控制。可是他每扭动一分，臂弯处就痛上十分！
杨安仁好心提醒道：“别动，手臂会断！”
一炷香即将燃尽，时间所剩无几，杨安仁决定将李若拙扔出擂台。
一步，两步，三步……杨安仁提着李若拙慢慢走向擂台边缘。
“结束了……要解脱了吗……”李若拙在心中默默想到。
就当众人都以为此场比试将以李若拙跌落擂台画上句号时，异变陡生！
文人提笔亦如刀，此阵可否以命搏？
“啪塔——”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的些好听。
李若拙用尽全力，右臂肘部向后猛击——他的左臂也因为这次莽撞的出击而断裂。
杨安仁脸上吃了一记肘击，心中更是大骇。他双手一松，将李若拙丢于擂台之上，下意识地退后几步。这一记肘击无甚力量，可是他的心中却悔恨不已——他并不想扭断李若拙的臂膀，可没想到李若拙竟如此倔强！
李若拙脸色苍白，轮番的打击已让他几近虚脱。可他单手撑地，竟又爬了起来。他的左臂已抬不起来，可他还是一瘸一拐地走向杨安仁，仅凭意志又举起了拳头。
杨安仁单手接下这绵软无力的一拳，李若拙却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向前瘫倒过去。杨安仁顺势抱住即将瘫倒李若拙，将他搀扶于怀中。
杨安仁拍了拍李若拙的背，在他耳旁说道：“是条汉子！”
微风拂面，清香燃尽。
“平！”童绍高声宣布道。
教头童绍匆忙跃上擂台，查看李若拙的伤势，叶雨和赫连云飞也紧跟其后。他在李若拙的断臂处摸了摸，道：“万幸，骨头没断。”杨安仁、叶雨、赫连云飞都松了口气。
童绍先是扯下几缕衣衫，然后让李若拙咬着其中叠起的一卷。他又抬起李若拙的左臂，一扭一抵，“吧嗒”，李若拙闷哼一声，左臂已然复位。
李若拙痛的脸色苍白，大汗直流，仍然开口道：“多……多谢童教头！”
童绍将剩余的几缕衣衫打了个结，从李若拙肩头绕过并托起左臂，道：“左臂不可用力，修养几日应无大碍。”
童绍说完便离开擂台，他还要和朱晞和符璟商议进入下一轮的人选。
童绍率先开口道：“符大人，朱夫子，此轮比试一胜一负一平，当为平局。不知二位对进入下一轮的人选有何看法？”
朱晞捋了捋胡须，开口道：“知其不可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知行合一，轻不言弃，后生可畏啊！擂台既然为平局，吾以为双方皆可进入下一轮！”
见童绍、朱晞二人都有此意，符璟也就顺水推舟，开口道：“朱夫子所言甚是，兵将悍勇，大楚之幸也！童教头就宣布结果吧，杨家兄弟和赫连云飞、叶雨、李若拙皆进入第三轮。”
“喏！”童绍答应一声，转身宣布道：“此轮擂台一胜一负一平，为平局。杨安仁、杨安义、杨安礼，赫连云飞、叶雨、李若拙六人全部进入第三轮。下面请符都尉宣布第三轮测试规则。”
叶雨、赫连云飞、李若拙都是异常兴奋，全然忘了伤痛。杨家兄弟也无异议，围观的众人对这一结果也是认可。
童绍退下，符璟清了清喉咙，开口道：“斥，度也。候，视也。一名优秀的大楚斥候，可侦察敌情绘制地图，可深入敌后盗取机密，可暗中潜伏刺杀要员，他们甚至可以左右战局的走向，是精锐中的精锐，翘楚中的翘楚。这第三场，考的便是斥候，我称其为‘无间’行动！潼关都尉府邸现在即为敌方将军大营，明日卯时之前，将潼关大营兵符盗出都尉府之队伍即可获胜！不可行凶纵火，其他手段皆无限制。‘无间’行动，即刻开始！”
“不公！”台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他只是一个游学的书生，只想在朱晞朱夫子这里学习治国平天下的大策！他的理想是登堂拜相，不是像个莽夫一样在这里打擂台！
可是他却莫名其妙地参加了这场演武选拔，而且在“平天下”的文考中输的一败涂地，现在的他又将面临一场决定胜负的擂台演武。
“若是前两场都赢了，若拙兄你就不用上场了，若是输了……”
在听到这句话时，李若拙是愤怒的。他一定会输吗？他就这么不被队友信任吗？纵然不善言辞，更不善武斗，但是他的内心是骄傲的，在心底他甚至有些瞧不上这群武夫。
愤怒是燎原的烈火，让骄傲变成自负，让希望化为灰烬。
可愤怒更是无能的表现。
赫连云飞的绝地一拳，叶雨的一句抱歉，犹如细雨春风，让李若拙心中的怒火飘散如烟。
队友以性命相托，而我，又为队友做了什么呢？
李若拙豁然开朗，他终于把自己当做了小队的一员，也把叶雨和赫连云飞当做了朋友。为了朋友，他要拼尽全力，哪怕不可为亦要为之。
“李兄，可准备妥当？”杨安仁的话打断了李若拙的沉思。
李若拙朝杨安仁抱拳拱手，答道：“妥……妥当。”
杨安仁道：“那我可就出招了。”
杨安仁摆好架势，缓慢近身上前，然后一记摆拳攻向李若拙。李若拙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可这记摆拳只是虚招，杨安仁一记扫堂腿直取李若拙下盘。普普通通的一招，可李若拙却毫无招架之力，重重地摔在擂台之上。
杨安仁心中明白，这不是一场实力均等的对决，他也不想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下重手。可是擂台之上必须分出胜负，他只求速战速决，或者这个书生能低头认输。
李若拙并没有倒地不起，他很快就爬了起来。杨安仁并不意外，刚才的那一腿他只用了三分力。他也没有乘胜追击，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说道：“武技非你所长，文章吾不及汝。”
李若拙“嗯”了一声，却不知杨安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杨安仁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并没有轻视李若拙的意思。
杨安仁继续说道：“如果你肯认输，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若是碍于脸面，我卸力攻你几拳，你佯装倒地不起即可。”
李若拙攥紧拳头，咬牙道：“谢……谢谢！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我可以输，但不会认输，可以被打倒，但不会假装被打倒！”
杨安仁一愣，没想到这个文弱书生竟有几分骨气。他点了点头，已经有些许认可眼前的这位对手。
又是一记摆拳，一记扫堂腿。这次的摆拳不是虚招，扫堂腿也用了十分力——对敌人最大的认可就是全力以赴。
同样的招式，李若拙同样躲不过去，他再次摔倒在擂台之上。他还想爬起来，可是他的腿已经开始些发抖，他的胳膊也有些使不上力。
擂台下面又响起嗡嗡地议论声：“又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
教头童绍也做好了宣布结果的准备。
几番挣扎后，李若拙还是艰难地站了起来，他大吼一声，似是在为自己壮胆。然后竟是抡起王八拳，不要命地向杨安仁打去。
虽有“乱拳打死老师傅”一说，可杨安仁步法飘逸，辗转腾挪，轻松躲过李若拙胡搅蛮缠的拳法，一记扫堂腿后李若拙再次倒地。
可是这李若拙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每次被打倒后都能再爬起来。
杨安仁已经厌倦了这猫捉老鼠般的游戏，他觑准时机，擒住李若拙的手臂，对着面门就是一记重拳，然后一个过肩摔再次将其重重摔倒在地。
李若拙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已经碎了，他真想就这样躺在擂台之上不再起来。
“李若拙！李若拙！”台下竟有不少围观者为李若拙呐喊助威起来。这场原本一边倒的比试，迟迟未能结束，反而打出了几分血性。
叶雨扯着嗓子喊道：“若拙兄，可以了，你已经尽力了！”
赫连云飞也附和道：“对，对，小命儿要紧啊！”
李若拙躺在擂台之上，面朝天空，大口喘着粗气。
骄阳已逝，微风渐起。
日落有时，花开无期。
年少须臾，必争朝夕。
“啊——”李若拙长啸一声，竟又爬了起来。
杨安仁已经由认可变为尊敬，他开口道：“你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对手，不过，这场比试我必须赢。”
杨安仁决定改变战术，他欺身向前，擒住李若拙左臂，顺势向后一扭，人已闪至李若拙身后，立时将李若拙控于身前。
擒拿术！
除了以命相搏的格斗之术，军中亦有生擒敌人的擒拿之术。
军中擒拿术的威力虽远不如江湖中的分筋错骨手、大小擒拿术等功夫，却取其精髓——以拿骨为核心、以巧制关节、以生擒对手为目的。同时化繁为简，军中将士通过日常操练即可快速掌握其技巧，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杨安仁一手擒拿住李若拙左臂，一手抓住李若拙背后衣襟，竟是将他提了起来。
李若拙左右扭动，想要挣脱杨安仁的控制。可是他每扭动一分，臂弯处就痛上十分！
杨安仁好心提醒道：“别动，手臂会断！”
一炷香即将燃尽，时间所剩无几，杨安仁决定将李若拙扔出擂台。
一步，两步，三步……杨安仁提着李若拙慢慢走向擂台边缘。
“结束了……要解脱了吗……”李若拙在心中默默想到。
就当众人都以为此场比试将以李若拙跌落擂台画上句号时，异变陡生！
文人提笔亦如刀，此阵可否以命搏？
“啪塔——”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的些好听。
李若拙用尽全力，右臂肘部向后猛击——他的左臂也因为这次莽撞的出击而断裂。
杨安仁脸上吃了一记肘击，心中更是大骇。他双手一松，将李若拙丢于擂台之上，下意识地退后几步。这一记肘击无甚力量，可是他的心中却悔恨不已——他并不想扭断李若拙的臂膀，可没想到李若拙竟如此倔强！
李若拙脸色苍白，轮番的打击已让他几近虚脱。可他单手撑地，竟又爬了起来。他的左臂已抬不起来，可他还是一瘸一拐地走向杨安仁，仅凭意志又举起了拳头。
杨安仁单手接下这绵软无力的一拳，李若拙却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向前瘫倒过去。杨安仁顺势抱住即将瘫倒李若拙，将他搀扶于怀中。
杨安仁拍了拍李若拙的背，在他耳旁说道：“是条汉子！”
微风拂面，清香燃尽。
“平！”童绍高声宣布道。
教头童绍匆忙跃上擂台，查看李若拙的伤势，叶雨和赫连云飞也紧跟其后。他在李若拙的断臂处摸了摸，道：“万幸，骨头没断。”杨安仁、叶雨、赫连云飞都松了口气。
童绍先是扯下几缕衣衫，然后让李若拙咬着其中叠起的一卷。他又抬起李若拙的左臂，一扭一抵，“吧嗒”，李若拙闷哼一声，左臂已然复位。
李若拙痛的脸色苍白，大汗直流，仍然开口道：“多……多谢童教头！”
童绍将剩余的几缕衣衫打了个结，从李若拙肩头绕过并托起左臂，道：“左臂不可用力，修养几日应无大碍。”
童绍说完便离开擂台，他还要和朱晞和符璟商议进入下一轮的人选。
童绍率先开口道：“符大人，朱夫子，此轮比试一胜一负一平，当为平局。不知二位对进入下一轮的人选有何看法？”
朱晞捋了捋胡须，开口道：“知其不可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知行合一，轻不言弃，后生可畏啊！擂台既然为平局，吾以为双方皆可进入下一轮！”
见童绍、朱晞二人都有此意，符璟也就顺水推舟，开口道：“朱夫子所言甚是，兵将悍勇，大楚之幸也！童教头就宣布结果吧，杨家兄弟和赫连云飞、叶雨、李若拙皆进入第三轮。”
“喏！”童绍答应一声，转身宣布道：“此轮擂台一胜一负一平，为平局。杨安仁、杨安义、杨安礼，赫连云飞、叶雨、李若拙六人全部进入第三轮。下面请符都尉宣布第三轮测试规则。”
叶雨、赫连云飞、李若拙都是异常兴奋，全然忘了伤痛。杨家兄弟也无异议，围观的众人对这一结果也是认可。
童绍退下，符璟清了清喉咙，开口道：“斥，度也。候，视也。一名优秀的大楚斥候，可侦察敌情绘制地图，可深入敌后盗取机密，可暗中潜伏刺杀要员，他们甚至可以左右战局的走向，是精锐中的精锐，翘楚中的翘楚。这第三场，考的便是斥候，我称其为‘无间’行动！潼关都尉府邸现在即为敌方将军大营，明日卯时之前，将潼关大营兵符盗出都尉府之队伍即可获胜！不可行凶纵火，其他手段皆无限制。‘无间’行动，即刻开始！”
“不公！”台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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