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谋定
“不公！”台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话者竟是叶雨。
符璟面有愠色，质问道：“有何不公？”
叶雨道：“吾等刚经历擂台比拼，精疲力竭，更有伤残。而有人却养精蓄锐，以逸待劳，若此时开始第三轮，当为不公！”
叶雨所言的以逸待劳，自然是说符昊等人，更是暗指符璟偏袒儿子。符璟哪里听不出叶雨话中之意，顿时勃然大怒，正欲开口训斥，朱晞却率先开口道：“暴雨不歇，沃野变水泽，上天公否？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生灵公否？两军交锋，吾千里奔袭，敌以逸待劳，九州公否？”
面对朱夫子的一连串反问，叶雨竟是哑口无言。
朱晞继续开口道：“世间万理，‘公’何易矣！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耳！若是刚才擂台之上，汝能轻取敌手，何有精疲力竭之说？再看杨氏兄弟，可曾多言？”
听了朱夫子一席话，叶雨顿时羞愧难当，再看杨家兄弟和符昊等人，早已不见踪影。叶雨躬身向朱夫子行礼，道：“夫子教训的是，学生知错！”
叶雨言毕，便和赫连云飞搀扶着受伤的李若拙，向校场外走去。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朱晞轻抚胡须，若有所思。
童绍走上前来，问道：“夫子以为，第三场何人可取胜？”
“童教头以为呢？”朱晞哈哈一笑，反问道：“童教头还不赶紧收拾妥当，吾与符都尉就等着看今晚的好戏呢！”
“叶雨哥，你的伤没事吧？”林凯风追上叶雨问道。他虽未参加演武选拔，却在下午的围观众人之列。
“不碍事儿，都是些皮外伤。”叶雨逞强，拍了拍胸脯，却不小心碰到伤处，疼的龇牙咧嘴。“哎呦……那个，小林子，你回家告诉我妹一声，晚上我要参加第三轮比试，就不回去了，让她早些歇息。对了，千万别提我受伤的事儿！”
“知道了，叶雨哥，你也注意身子！”林凯风答应一声，先行离去。
赫连云飞问道：“咱们现在去哪，都尉府？”
叶雨答道：“又见面馆，先吃一顿！”
李若拙赞同道：“不……不错，天……天色尚早，都尉府此时定难以潜入。吾……吾等需找个地方稍作休息，再商讨对策。”
又见面馆，烩面飘香。
饥肠辘辘的三人正在狼吞虎咽。
李若拙率先开口道：“我……我左臂还不能发力，今……今晚的‘无间’行动，我……我怕是止步于此了。”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也是一个残酷的问题。李若拙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叶雨和赫连云飞也并没有过多地客套挽留。
叶雨叹了一声气，开口道：“没有若拙兄，我和赫连云飞也进不了这第三轮。若拙兄以命相搏赢来的机会，我们二人也定会全力以赴。若能侥幸取胜，荣耀自然是属吾等三人。若是落败，亦是寻常。来日方长，一时胜负，不足道尔。若是他日还有机会并肩作战，咱们三人定能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听了叶雨之言，李若拙鼻头一酸，竟是颇为动容。他匆忙喝了一口面汤，想要掩饰窘态，却是险些呛着。
一旁的赫连云飞也颇受触动，却开口调侃道：“我说叶雨，怎么突然说话文绉绉的，脑袋下午是不是给撞坏了？”
叶雨也感到气氛有些沉重，开口还击道：“你丫才脑袋才被撞坏了！”
李若拙平复了下情绪，开口道：“都……都尉府乃潼关县最大的府邸，坐……坐北朝南，若依惯例建制，南北长约八十丈，东西宽约五十丈。中……中轴自前至后依次是大门、仪门、大堂、二堂、三堂、后府花园等。大堂为开读诏书、接见官吏、举行重要仪式之地，二堂则为处理一般公务之地，三堂为商议密事、私人宴居之地。而中轴西侧多为吏、户等文职部门，中轴东侧多为兵、刑等武职部门。依……依我之见，这兵符不是在三堂私人书房之处，就在中轴东侧的兵部执事房。”
叶雨一脸震惊，道：“若拙兄，莫非你去过都尉府？怎地如此熟悉。”
赫连云飞更是惊讶：“李若拙，你……你怎么不结巴了……”
李若拙挠了挠脑袋，道：“我……我也不知怎地，说……说话突然就顺畅了……潼关都尉府我并未去过，也只是推测，不……不过想来不会相差太多……”
李若拙继续说道：“兵……兵符今晚定然有重兵看守，守卫多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兵符所在之地。对……对了，都……都尉府乃符昊所居之地，他定然熟悉府内情况，若……若是能暗中跟随符昊再择机出手，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叶雨由衷感慨道：“若拙兄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也！天色已暗，咱们也该出发了！”
明月高悬于空，树影无风而动。
一条暗巷，一盏孤灯，三个少年。
街角昏暗的角落里，叶雨、李若拙、赫连云飞已经绕着都尉府转了两圈。
赫连云飞压低声音说道：“今天都尉府外面的守卫都这么多！”
在经过几轮观察后，叶雨开口道：“巡逻守卫五人一队，间隔不足半盏茶的功夫，我们要在两个巡逻队伍的间隙越墙而入。”
李若拙道：“都……都尉府院墙高约九尺，咱……咱们需要搭人墙才行。”他左臂受伤，定然无力翻越院墙，能当“墙”的人只有他自己。叶雨和赫连云飞自然懂李若拙的意思，也便“嗯”了一声。
一队巡逻守卫刚刚走过，叶雨在心中默默计数。
“上！”
叶雨率先跑到墙下，背靠墙壁，双手托于身前。赫连云飞疾奔两步，一脚踏在叶雨双手之上，顺势向上跃起。借助叶雨的全力一托，赫连云飞双手恰好够到墙壁上沿，他上臂猛然发力，人已爬上墙头。赫连云飞双腿夹墙，俯身伸手，他还需要接应叶雨上来。
李若拙不能托举，他侧身靠墙，弯腰挺背。叶雨同样疾跑两步，一脚踏在李若拙背上，伸手向上跃起。这一踏力量着实不轻，李若拙靠墙咬牙强撑，仍险些摔倒。叶雨准确地抓住了赫连云飞伸下的手臂，顺势再次发力，也爬上了墙头。
随着两声轻响，叶雨和赫连云飞已跳入都尉府内。墙外的李若拙也迅速离开，他已经做完了他所能做的，现在只剩下祈祷和等待。
符璟面有愠色，质问道：“有何不公？”
叶雨道：“吾等刚经历擂台比拼，精疲力竭，更有伤残。而有人却养精蓄锐，以逸待劳，若此时开始第三轮，当为不公！”
叶雨所言的以逸待劳，自然是说符昊等人，更是暗指符璟偏袒儿子。符璟哪里听不出叶雨话中之意，顿时勃然大怒，正欲开口训斥，朱晞却率先开口道：“暴雨不歇，沃野变水泽，上天公否？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生灵公否？两军交锋，吾千里奔袭，敌以逸待劳，九州公否？”
面对朱夫子的一连串反问，叶雨竟是哑口无言。
朱晞继续开口道：“世间万理，‘公’何易矣！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耳！若是刚才擂台之上，汝能轻取敌手，何有精疲力竭之说？再看杨氏兄弟，可曾多言？”
听了朱夫子一席话，叶雨顿时羞愧难当，再看杨家兄弟和符昊等人，早已不见踪影。叶雨躬身向朱夫子行礼，道：“夫子教训的是，学生知错！”
叶雨言毕，便和赫连云飞搀扶着受伤的李若拙，向校场外走去。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朱晞轻抚胡须，若有所思。
童绍走上前来，问道：“夫子以为，第三场何人可取胜？”
“童教头以为呢？”朱晞哈哈一笑，反问道：“童教头还不赶紧收拾妥当，吾与符都尉就等着看今晚的好戏呢！”
“叶雨哥，你的伤没事吧？”林凯风追上叶雨问道。他虽未参加演武选拔，却在下午的围观众人之列。
“不碍事儿，都是些皮外伤。”叶雨逞强，拍了拍胸脯，却不小心碰到伤处，疼的龇牙咧嘴。“哎呦……那个，小林子，你回家告诉我妹一声，晚上我要参加第三轮比试，就不回去了，让她早些歇息。对了，千万别提我受伤的事儿！”
“知道了，叶雨哥，你也注意身子！”林凯风答应一声，先行离去。
赫连云飞问道：“咱们现在去哪，都尉府？”
叶雨答道：“又见面馆，先吃一顿！”
李若拙赞同道：“不……不错，天……天色尚早，都尉府此时定难以潜入。吾……吾等需找个地方稍作休息，再商讨对策。”
又见面馆，烩面飘香。
饥肠辘辘的三人正在狼吞虎咽。
李若拙率先开口道：“我……我左臂还不能发力，今……今晚的‘无间’行动，我……我怕是止步于此了。”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也是一个残酷的问题。李若拙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叶雨和赫连云飞也并没有过多地客套挽留。
叶雨叹了一声气，开口道：“没有若拙兄，我和赫连云飞也进不了这第三轮。若拙兄以命相搏赢来的机会，我们二人也定会全力以赴。若能侥幸取胜，荣耀自然是属吾等三人。若是落败，亦是寻常。来日方长，一时胜负，不足道尔。若是他日还有机会并肩作战，咱们三人定能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听了叶雨之言，李若拙鼻头一酸，竟是颇为动容。他匆忙喝了一口面汤，想要掩饰窘态，却是险些呛着。
一旁的赫连云飞也颇受触动，却开口调侃道：“我说叶雨，怎么突然说话文绉绉的，脑袋下午是不是给撞坏了？”
叶雨也感到气氛有些沉重，开口还击道：“你丫才脑袋才被撞坏了！”
李若拙平复了下情绪，开口道：“都……都尉府乃潼关县最大的府邸，坐……坐北朝南，若依惯例建制，南北长约八十丈，东西宽约五十丈。中……中轴自前至后依次是大门、仪门、大堂、二堂、三堂、后府花园等。大堂为开读诏书、接见官吏、举行重要仪式之地，二堂则为处理一般公务之地，三堂为商议密事、私人宴居之地。而中轴西侧多为吏、户等文职部门，中轴东侧多为兵、刑等武职部门。依……依我之见，这兵符不是在三堂私人书房之处，就在中轴东侧的兵部执事房。”
叶雨一脸震惊，道：“若拙兄，莫非你去过都尉府？怎地如此熟悉。”
赫连云飞更是惊讶：“李若拙，你……你怎么不结巴了……”
李若拙挠了挠脑袋，道：“我……我也不知怎地，说……说话突然就顺畅了……潼关都尉府我并未去过，也只是推测，不……不过想来不会相差太多……”
李若拙继续说道：“兵……兵符今晚定然有重兵看守，守卫多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兵符所在之地。对……对了，都……都尉府乃符昊所居之地，他定然熟悉府内情况，若……若是能暗中跟随符昊再择机出手，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叶雨由衷感慨道：“若拙兄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也！天色已暗，咱们也该出发了！”
明月高悬于空，树影无风而动。
一条暗巷，一盏孤灯，三个少年。
街角昏暗的角落里，叶雨、李若拙、赫连云飞已经绕着都尉府转了两圈。
赫连云飞压低声音说道：“今天都尉府外面的守卫都这么多！”
在经过几轮观察后，叶雨开口道：“巡逻守卫五人一队，间隔不足半盏茶的功夫，我们要在两个巡逻队伍的间隙越墙而入。”
李若拙道：“都……都尉府院墙高约九尺，咱……咱们需要搭人墙才行。”他左臂受伤，定然无力翻越院墙，能当“墙”的人只有他自己。叶雨和赫连云飞自然懂李若拙的意思，也便“嗯”了一声。
一队巡逻守卫刚刚走过，叶雨在心中默默计数。
“上！”
叶雨率先跑到墙下，背靠墙壁，双手托于身前。赫连云飞疾奔两步，一脚踏在叶雨双手之上，顺势向上跃起。借助叶雨的全力一托，赫连云飞双手恰好够到墙壁上沿，他上臂猛然发力，人已爬上墙头。赫连云飞双腿夹墙，俯身伸手，他还需要接应叶雨上来。
李若拙不能托举，他侧身靠墙，弯腰挺背。叶雨同样疾跑两步，一脚踏在李若拙背上，伸手向上跃起。这一踏力量着实不轻，李若拙靠墙咬牙强撑，仍险些摔倒。叶雨准确地抓住了赫连云飞伸下的手臂，顺势再次发力，也爬上了墙头。
随着两声轻响，叶雨和赫连云飞已跳入都尉府内。墙外的李若拙也迅速离开，他已经做完了他所能做的，现在只剩下祈祷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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