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入流
众人走近那处楼阁正门大开，少年仰头望去只见匾额却无提字，殿阁之中除一处极大演武场，场中站着几个黑衣男女，再无其他装潢略显空荡。
为首那人转身开口道：“我名杨浩，是上三届武院学子，你们今日的测灵便是我来主评。”
停顿片刻众人无声，杨浩继续道：“往年不乏有浑水摸鱼来这里的，事先要说清楚，引灵可不是儿戏，毫无根骨又只是为了每月那几两银子的，最好别耽误时辰，如若出了事书院不管。”
杨浩双手负后眯眼扫过众人，看到顾凡尘和轩赫这边顿了顿，顾凡尘左右瞅瞅应该就是往这边看，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心中难免是有些心虚的。
杨浩冷笑一声移开视线，演武场上十余人纷纷走来，依次递给每人两颗莹白珠子，其一指尖大小光泽细腻触之如水一般，另一颗却略微暗淡其上有条条波纹流转不定。
百余人走上演武场，杨浩高声道：“已经聚气者往左边站。”
顾凡尘看着身边人纷纷往左面去，最后站在原地只有四十余人，两个少年站在队伍最前面，矮上半截的个头愈发显眼。
杨浩走来对余下四十多人开口道：“现在回去找爹娘还来得及，免得一会儿神智紊乱七窍流血，到那时别后悔。”
死寂过后还是陆续有四个十来岁的少年走出，有人收回那六颗莹白珠子，杨浩微抬起下巴示意门在身后，三人走远有儒衫学子跟着去往书院外。
顾凡尘咽了咽口水，低声对着轩赫言语道：“咋办啊？”
轩赫摇头不说话，回想起杨浩刚才言语两人有些害怕。
忽然发觉自己站在心湖水面之上，顾凡尘还未回神却听仲淮道：“你的神识有七成在真我，剩下三成假我留在那里。”
顾凡尘上下打量自己，还是那副虚实不定没啥变化，少年问道：“咋整，要不要转头就走？”
仲淮略微思量只说两个字：“随便。”
顾凡尘无言以对就要赶紧离开心湖，仲淮忽然道：“首关的聚气于你而言是有些麻烦，这七分灵识就先留在灵海。”
顾凡尘有些疑惑，仲淮笑言：“会些不入流的门道，想来每月发给学子的那几两银子也是不小钱俩。”
顾凡尘只得留在心湖，此刻少年观自己如观他人一般有些晕乎。
杨浩已经转头往远处去，开口道：“左面七十六人相距十尺盘坐在地，丹药会在入口时化入四肢百骸，届时收拢心神于天光处，引灵气入气府通达五脏，待周天循环一圈便用灵气灌注第二颗丹药。”
七十六人分内外两圈坐下，吞服珠子后闭目凝神，只见众人周身隐隐有雾气透出，迷蒙一般有些瞧不清楚，顾凡尘看得稀奇。
一旁轩赫眸中有异彩闪过，片刻后忽然转头看向顾凡尘，他上下看了眼顾凡尘犹豫一瞬又转过头去。
仲淮笑道：“你与轩赫可都是好眼力。”
分心听了仲淮言语，顾凡尘眼前光景又变回心湖之中，少年使劲晃着脑袋更晕了，“晓得不，我现在是想吐又不知道胃在哪里，恶心的稀里糊涂。”
仲淮似笑摆手表示不再言语，有另一个上届学子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相貌极好嘴角有痣，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一看就比杨浩更好人些。
他眯眼微微一笑语气平缓道：“他性情如此不必在意，出了事书院自然是要管的，你们将第一颗丹药含在嘴里，待它化开心神沉静感应那一丝药魄，能将其感应并且牵引至丹田处，便是有修行资质的；已经开始修行的，亦可测出根基是否牢固，以药魄疏通灵气脉络，看看资质到底如何。”
孩子们面面相觑，听着也不是吓死人的事情，他继续道：“将另一颗丹药握在手中，药魄入丹田会开凿出一条河渠，若有能力引气入渠冲开壁障，便引水灌注丹药之中，切不可强求，引药魄至丹田便已经算大功告成，急功近利适得其反。”
杨浩在远处冷声道：“药性极大需让其自然化解入腹，如若突感刺痛或是目眩神迷，要赶紧将手中丹药吞下，觉着命硬自以为是硬撑着，性命之忧倒没有只怕到时候成那痴傻之徒。”
远处黑衣十余人中有半数走来，期间要看紧每个孩子，以防万一酿成祸事，孩子们大多提心吊胆，纷纷将第一颗珠子含在嘴中，闭眼感应那所谓一丝药魄，丹药入口有些苦且化极慢。
心湖之中顾凡尘看向仲淮，后者道：“嚼着吃了更快些。”
寂静之中忽然传来嘎嘣一声，几个学长纷纷侧目多有皱眉，见有个少年嘴上不停吃糖豆一般嘎嘣脆，最后脖颈微动应该是把丹药给嚼着咽下去了。
有人看向杨浩方向，杨浩眯眼摇摇头面上有些讥讽神情，他倒要瞧瞧这个把人告诫当放屁的最后是个什么下场。
咽下丹药苦涩犹存，仲淮抬手一挥，顾凡尘似有所察往心湖天幕极远处看去，少年瞪大眼睛只见一轮苍翠圆盘自天际直坠而下，顾凡尘惊呼一声眨眼再看去，却是那一轮皓月落天。
湖面起波澜两人皆如同芥子一般，往心湖水下看去竟又是一轮圆月自极深处升起，两轮苍月如实质一般在水天交汇处悄然融为一物。
刹那繁星点点悬于天幕最高处，一瞬逝去两月分离，一升一降似那天地初开。
此刻顾凡尘已是满头大汗脸色泛白，才是几个眨眼就看过了这般骇人画面，如何能不怕？
仲淮看向天上星光，每一粒光亮间皆有点点翠色穿梭，“这满天星斗对应你人身小天地的各处气府窍穴，其中翠色便是药魄所在。”
顾凡尘抬头眺望那仍悬在天边的苍苍大月久久无言，扯住嘴角想到什么“不入流的门道？”
仲淮双手负后和煦道：“不入溪流，当入江海。”
顾凡尘指指天上月小心翼翼问道：“真的假的？”
仲淮气笑道：“要不今晚瞧瞧天上月在否？”
顾凡尘认真点头，“就是嘛，要真把月亮搞下来，我就得每天叫老淮你真神仙姥爷了。”
仲淮也笑了笑，“这个真字用得妙哉。”
用仲淮的话说顾凡尘开始捡破烂，少年心意微动某处光亮上翠色被招入手中，就这么一丝一缕拼凑着孜孜不倦。
不晓得过了多久，终于把最后一丝翠色收拢入手中，顾凡尘双手微微用力，将整个药魄揉杂成圆球模样，事成之后少年点点头很是满意。
仲淮划出一条曲折脉络，始于头顶那点星光终于极远处，“这条河渠起于丹田终于劳宫穴，你灵多气寡便有些难办。”
仲淮解释道：“天有灵地存气，天地之间便有所谓灵气，万物之灵只分多寡且为先天，气则不同，后天修行或生来亲近皆可添补，这种引魄开渠的法子是看人与气相融几分，越亲近者资质越高。”
顾凡尘眨巴着眼睛好像听出些话里意味，仲淮轻轻挥袖笑道：“尚且无风何来气？”
少年顿感灰心丧气，就那么躺在水上满脸落魄道：“岂不是说我没机会御风遁地。”
仲淮摇头坐在水面之上道：“所谓资质是路能行多快，所谓根骨才是路能走多远。”
顾凡尘忽然起身兴冲冲，“这意思是说我天赋异禀，只是大器晚成？”
后者沉思片刻还是诚恳道：“根骨一般。”
少年双手乱挥撒泼打滚“不活了！”
为首那人转身开口道：“我名杨浩，是上三届武院学子，你们今日的测灵便是我来主评。”
停顿片刻众人无声，杨浩继续道：“往年不乏有浑水摸鱼来这里的，事先要说清楚，引灵可不是儿戏，毫无根骨又只是为了每月那几两银子的，最好别耽误时辰，如若出了事书院不管。”
杨浩双手负后眯眼扫过众人，看到顾凡尘和轩赫这边顿了顿，顾凡尘左右瞅瞅应该就是往这边看，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心中难免是有些心虚的。
杨浩冷笑一声移开视线，演武场上十余人纷纷走来，依次递给每人两颗莹白珠子，其一指尖大小光泽细腻触之如水一般，另一颗却略微暗淡其上有条条波纹流转不定。
百余人走上演武场，杨浩高声道：“已经聚气者往左边站。”
顾凡尘看着身边人纷纷往左面去，最后站在原地只有四十余人，两个少年站在队伍最前面，矮上半截的个头愈发显眼。
杨浩走来对余下四十多人开口道：“现在回去找爹娘还来得及，免得一会儿神智紊乱七窍流血，到那时别后悔。”
死寂过后还是陆续有四个十来岁的少年走出，有人收回那六颗莹白珠子，杨浩微抬起下巴示意门在身后，三人走远有儒衫学子跟着去往书院外。
顾凡尘咽了咽口水，低声对着轩赫言语道：“咋办啊？”
轩赫摇头不说话，回想起杨浩刚才言语两人有些害怕。
忽然发觉自己站在心湖水面之上，顾凡尘还未回神却听仲淮道：“你的神识有七成在真我，剩下三成假我留在那里。”
顾凡尘上下打量自己，还是那副虚实不定没啥变化，少年问道：“咋整，要不要转头就走？”
仲淮略微思量只说两个字：“随便。”
顾凡尘无言以对就要赶紧离开心湖，仲淮忽然道：“首关的聚气于你而言是有些麻烦，这七分灵识就先留在灵海。”
顾凡尘有些疑惑，仲淮笑言：“会些不入流的门道，想来每月发给学子的那几两银子也是不小钱俩。”
顾凡尘只得留在心湖，此刻少年观自己如观他人一般有些晕乎。
杨浩已经转头往远处去，开口道：“左面七十六人相距十尺盘坐在地，丹药会在入口时化入四肢百骸，届时收拢心神于天光处，引灵气入气府通达五脏，待周天循环一圈便用灵气灌注第二颗丹药。”
七十六人分内外两圈坐下，吞服珠子后闭目凝神，只见众人周身隐隐有雾气透出，迷蒙一般有些瞧不清楚，顾凡尘看得稀奇。
一旁轩赫眸中有异彩闪过，片刻后忽然转头看向顾凡尘，他上下看了眼顾凡尘犹豫一瞬又转过头去。
仲淮笑道：“你与轩赫可都是好眼力。”
分心听了仲淮言语，顾凡尘眼前光景又变回心湖之中，少年使劲晃着脑袋更晕了，“晓得不，我现在是想吐又不知道胃在哪里，恶心的稀里糊涂。”
仲淮似笑摆手表示不再言语，有另一个上届学子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相貌极好嘴角有痣，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一看就比杨浩更好人些。
他眯眼微微一笑语气平缓道：“他性情如此不必在意，出了事书院自然是要管的，你们将第一颗丹药含在嘴里，待它化开心神沉静感应那一丝药魄，能将其感应并且牵引至丹田处，便是有修行资质的；已经开始修行的，亦可测出根基是否牢固，以药魄疏通灵气脉络，看看资质到底如何。”
孩子们面面相觑，听着也不是吓死人的事情，他继续道：“将另一颗丹药握在手中，药魄入丹田会开凿出一条河渠，若有能力引气入渠冲开壁障，便引水灌注丹药之中，切不可强求，引药魄至丹田便已经算大功告成，急功近利适得其反。”
杨浩在远处冷声道：“药性极大需让其自然化解入腹，如若突感刺痛或是目眩神迷，要赶紧将手中丹药吞下，觉着命硬自以为是硬撑着，性命之忧倒没有只怕到时候成那痴傻之徒。”
远处黑衣十余人中有半数走来，期间要看紧每个孩子，以防万一酿成祸事，孩子们大多提心吊胆，纷纷将第一颗珠子含在嘴中，闭眼感应那所谓一丝药魄，丹药入口有些苦且化极慢。
心湖之中顾凡尘看向仲淮，后者道：“嚼着吃了更快些。”
寂静之中忽然传来嘎嘣一声，几个学长纷纷侧目多有皱眉，见有个少年嘴上不停吃糖豆一般嘎嘣脆，最后脖颈微动应该是把丹药给嚼着咽下去了。
有人看向杨浩方向，杨浩眯眼摇摇头面上有些讥讽神情，他倒要瞧瞧这个把人告诫当放屁的最后是个什么下场。
咽下丹药苦涩犹存，仲淮抬手一挥，顾凡尘似有所察往心湖天幕极远处看去，少年瞪大眼睛只见一轮苍翠圆盘自天际直坠而下，顾凡尘惊呼一声眨眼再看去，却是那一轮皓月落天。
湖面起波澜两人皆如同芥子一般，往心湖水下看去竟又是一轮圆月自极深处升起，两轮苍月如实质一般在水天交汇处悄然融为一物。
刹那繁星点点悬于天幕最高处，一瞬逝去两月分离，一升一降似那天地初开。
此刻顾凡尘已是满头大汗脸色泛白，才是几个眨眼就看过了这般骇人画面，如何能不怕？
仲淮看向天上星光，每一粒光亮间皆有点点翠色穿梭，“这满天星斗对应你人身小天地的各处气府窍穴，其中翠色便是药魄所在。”
顾凡尘抬头眺望那仍悬在天边的苍苍大月久久无言，扯住嘴角想到什么“不入流的门道？”
仲淮双手负后和煦道：“不入溪流，当入江海。”
顾凡尘指指天上月小心翼翼问道：“真的假的？”
仲淮气笑道：“要不今晚瞧瞧天上月在否？”
顾凡尘认真点头，“就是嘛，要真把月亮搞下来，我就得每天叫老淮你真神仙姥爷了。”
仲淮也笑了笑，“这个真字用得妙哉。”
用仲淮的话说顾凡尘开始捡破烂，少年心意微动某处光亮上翠色被招入手中，就这么一丝一缕拼凑着孜孜不倦。
不晓得过了多久，终于把最后一丝翠色收拢入手中，顾凡尘双手微微用力，将整个药魄揉杂成圆球模样，事成之后少年点点头很是满意。
仲淮划出一条曲折脉络，始于头顶那点星光终于极远处，“这条河渠起于丹田终于劳宫穴，你灵多气寡便有些难办。”
仲淮解释道：“天有灵地存气，天地之间便有所谓灵气，万物之灵只分多寡且为先天，气则不同，后天修行或生来亲近皆可添补，这种引魄开渠的法子是看人与气相融几分，越亲近者资质越高。”
顾凡尘眨巴着眼睛好像听出些话里意味，仲淮轻轻挥袖笑道：“尚且无风何来气？”
少年顿感灰心丧气，就那么躺在水上满脸落魄道：“岂不是说我没机会御风遁地。”
仲淮摇头坐在水面之上道：“所谓资质是路能行多快，所谓根骨才是路能走多远。”
顾凡尘忽然起身兴冲冲，“这意思是说我天赋异禀，只是大器晚成？”
后者沉思片刻还是诚恳道：“根骨一般。”
少年双手乱挥撒泼打滚“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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