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黄雀在后
草鞋少年一路踏着风雪如同惊鸿飞掠，草鞋之上青白色光晕若隐若现。
脚尖轻点跨出一步，手掌间一抹极小风暴汇聚成漩涡猛然扩散，周遭呼啸瞬间被扯得稀碎，脚下积雪纷飞向两旁，让出一人多宽的笔直道路，直通北山而去。
来到北山
少年笑着看了眼晕厥过去的大蛇，往前踱步语气略带回味道：“书上写，世道如何不好好人都更多，这般看待事情当以最大善意揣测他人。”
数百铁骑行过军礼，为首校尉躬身道：“回禀殿下，此处确有灵石矿，品质中成，小半座山大小，在此驻守五百守卫都被押解。”
解开阵法，少年缓步走进一处极大洞穴，撇下一句：“那两个救命恩人好兄弟排除在外，查查那张浮云的底细，还有这次祭祖事宜…五百人视为叛军，留下一个有用的剩下杀光。”
校尉抱拳领命后顿了顿有些迟疑道：“殿下，那个绿眸少年…”
赵鋆风笑眯起眼语气随意道：“做人嘛讲求些变通法子，日后也好跟我那好兄弟处不是。”
校尉心知是说错了话，他赶忙躬身抱拳就要退出洞口，赵鋆风却忽然回头对那校尉招招手道：“过来一下，有些私事我与你单独谈谈。”
校尉赶忙跟随少年走进灵石矿洞…半晌过后男子走出矿洞面色有些古怪。
行至城外一里处张浮云先行离去，至于作甚…两个少年“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两天一夜的大雪开始减缓，走在城中不时有人提着扫把打扫门外厚实白素。
孩童出门穿着厚薄不一但都成群打起雪仗，给这本不怎么景气的雪天加上一抹生气。
走过巷口看着各家屋顶的徐徐冒出的青烟，顾凡尘捂着肚子尽量镇压下那股造反势头。
终于走进了一条小巷，进了院子那颗槐树枯黄落尽，只有厚实积雪点缀枝头。
推开屋门热气蒸腾迎面扑来，见到两人陆白媛大喜晶莹在眼眶里打转，她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上前问这问那不忘拿出着备好衣物让两人赶紧换上，阿婆笑着去端热过许多遍的饭菜。
换好衣物喝上一口热粥，想要清空思绪却又如何都撇不开那些个烦心糟破事，这些时日变故颇多，一连串没头没尾的事情好似偶然却又恰好必然。
就好似许多人同下一局棋，开局人人无理手就导致中盘落子错综复杂。
一团乱麻中各自谋划与巧合却又严丝合缝到不像话；回头再看，貌似只有尚武殿那场点到即止的试探有迹可循，可这又何尝不是那个对方设下的一记先手？
吃过了饭回屋关门，顾凡尘心神沉入心湖之中，这回少年并未呼唤淮老只是就那么坐在水面上。
伸手轻轻拍打着湖水溅起涟漪层层叠叠，“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叹了口气，所谓君子以做事某始，不滞于物，不困于心，不乱于人。
既在脉络中那便静心复盘一场，用仲淮常说便是：总归无大错。
次日。
一线泛白晨光自东方徐徐升起，洒下金芒照得积雪一片晶莹。
一个背着箩筐面容俊郎的少年神色凝重，他身前坐像懒散，脸上一颗黑痣尤为显眼的老者正坐在那里等待下文。
两人双目相接气势逼人，行人来往不禁加快几分步伐，看那一老一小散出的凶戾气，生怕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遭这池鱼之殃。
深吸一口气，顾凡尘咬着牙开口道：“三文钱，不能再多了！”
那黑痣老者瞪起眼睛，露出一口黄牙，“嘿，三文钱?我连本儿都没赚回来，看你是个小娃也不为难你，五钱立马给你。”
少年也瞪眼，愤愤道：“一斤白菜你收五文钱干脆去抢，瞧瞧这玩儿都蔫成什么鬼样了，能买你的就不错还敢开黑价？”
那老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一条街前后挥了挥，“你随便去打听打听，哪家不是说五奔六去的，我这够良心了，再说大冬天除了窖里有白菜那家田里头还长着？”
顾凡尘拍了拍放在地上两个半人来高的竹编箩筐，“也不为难你，一口价就三文半我这两箩筐装满。”
两鬓微霜的老者双手笼在袖筒里头啧了声，“价钱不带这么砍的，买你两箩筐我不亏死啊。”
口沫横飞的两个不停讲着自个儿的“道理”，远处街上走来个衣着华美面容清冷的高挑女子，她斜眼看了看少年与那老头冷声道：“你这多少钱，本小姐买了。”
顾凡尘正打算把那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生拉硬拽出来晒晒太阳。
闻言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那女子，只见她身穿锦秀彩袍裙摆处绣着流水云纹样式，身段比一般男子要高出半个头的俏丽女子，此刻她俯瞰少年眼神倨傲。
老者再不管少年，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和和气气道：“这位小姐可算识货，我这白菜可是一条街上顶新鲜的，您看…”
不等老者说罢，那高挑女子打断道：“闭嘴，我问的是这两柄长刀。”
她双手环胸语气显得咄咄逼人，顾凡尘也不恼下，上下打量那女子一番。
看这华贵服饰又是个外乡人，顾凡尘就奇了个怪哉，外乡人一个个看样子都不是差钱的，往边关这里扎堆作甚，不信是来看风景。
“不卖，你别打扰我讲价。”
收回视线，顾凡尘就要打算继续发功，那女子微微皱眉道：“我不差钱，你随便开价就是。”
顾凡尘没搭理她，与那摊贩老人说道：“知道那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前人用心有多良苦不？”
老者一瞪眼摆手道：“别给我扯那些个虚头巴脑的我又不是君子，骨折价就四文。”
高挑女子眯起一双丹凤眼眸看着那个泥腿子，她随意掏出一张银票仍在摊子上，“你这白菜我全买了。”
老人先是一愣随后赶忙拿起那张银票，真别一番是能兑三十两银子的官家票子。
老人有些手忙脚乱，赶紧扯起摊布四角把那些白菜包裹起来，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歉意道：“贵小姐您能给银子不，我这实在找不开。”
女子看也不看那老头一眼，冷声道：“不用找了，赶紧走别碍眼就是。”
老者喜出望外只觉着天上掉狗屎一般，老人赶紧站起身低头哈腰道谢连连，想了想还是攥着那张银票快步走了，老头跑远了些又回头张望一眼，整个人都有些晕乎。
顾凡尘瞧在眼里心中扼腕叹息，君子有财挥霍无道想来圣人是管不着了。
叹口气算是半天的口水都给浪费，摇摇头就要提起两个箩筐去再找一处舌战去。
高挑女子微微攥拳色厉内荏道：“你这价开是不开！”
顾凡尘举了举胳膊苦笑道：“一直往前走在第三条街上，有家牧城第一铁匠铺，姑奶奶不妨瞧瞧去？”
女子冷眼看着少年也不说话，顾凡尘有些火大，嘿？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朝那女子没好气道：“一千万两金锭儿，拿不拿得出来？”
那女子大怒，腰间所系打马鞭反手抽出，向着少年挥去，“啪”的一道清脆声响，少年没有被一鞭抽倒在地，而是一只手稳稳接住甩来长鞭。
顾凡尘脸色有些难看，女子试图抽回顾凡尘手中长鞭，可如何用力对方始终纹丝不动，顾凡尘叹了口气言语比到面色缓和几分，“演绎小说里头打人不打脸，这可是不成文的江湖规矩。”
女子厉色道：“贱种好大的胆子！”
顾凡尘学着刚才那摊贩老人的神情啧了一声，这回是真有些不爽了啊。
手臂猛然用力把长鞭朝自己这边一扯，女子脚下一个踉跄往前栽倒。
…清晨泥泞还带着些冬日独有的清新气。
爬起身，女子浑身颤抖，头发凌乱华贵衣裙被积雪所化的污泥染掉大半，她先是怔怔无言随后声嘶力竭道：“贱种！”
街上行人都朝两人方向看来，看这架势得闹出些动静。
大骂一声话音未落二境炼灵初期的气势爆发出来，顾凡尘就要招架后手，可眼前女子就那么攥紧拳头站在那里咬牙切齿。
杵在原地半天互相瞪眼，顾凡尘也是开了眼界，这女子确实就剩个境界唬人，少年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随后提起箩筐转身就走。
女子此刻如同泼妇一般开始破口大骂，顾凡尘忍了忍君子不与婆姨斗狠。
女子见他要走远便有些急了，飞掠而出以掌作拳就要砸向顾凡尘后脑。
少年身形漠然向侧面闪去，与那女子错身而过之时左脚跨出一步，脚下被少年一绊女子朝着那一摊子白菜扑去。
修为不出气势不显，仅用一步便把那女子撂倒，少年有些可惜，可惜了这些白菜让猪给滚了。
那女子仰头恶狠狠瞪着顾凡尘，言语阴毒道：“你可知我是何人，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你们全家的贱命我都要取了！”
顾凡尘黑着脸缓步朝女子方向走来，只见他一手握住腰间长刀，刀柄作势就要拔刀出鞘，另一手抓着脖颈脑袋扭动咯吱作响。
女子嘴上不停眼中却愈发惊惧，直到顾凡尘走到她身前蹲下，长刀焚雪已经出鞘寸余。
此刻她眼中便是恐惧比愤恨更多了，顾凡尘压低嗓音侧耳问道：“你说啥？你是哪家母猪？”
女子本要大喊大叫却忽然想到什么，她声音极小语气凶狠道：“我告诉你，我可是大楚太安公主，再敢僭越我要灭你九族！”
顾凡尘瞬间了然一条猜想脉络清晰几分，少年微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杨名杨浩，到时候您看着办。”说罢少年一溜烟走远只留下个布衣背影。
一个黑袍男子坐在茶楼雅间已经瞧了许久，看着窗外那位大楚四公主跑去方向。
摇摇头叹出一口气喃喃道：“就这脑子，还妄想借机制衡于殿下…倒也省了些繁琐步骤。”
将最后一口茶水喝下，走出茶楼悄然跟着那位公主往城主府方向而去。
在对面更高一处酒楼窗口，一个道人将一切尽收眼底，此刻他抚须而笑更有神仙气度。
远处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是这酒楼掌柜，他看向老道人语气不善道：“客官您已经干坐了一早上，到底点不点酒水，后面还有客人想要这单间。”
雀德道人赶忙打了个哈哈，“这个，我去解个手，稍后便来点菜。”
说罢便跑下楼去，等那男子回过神来，老道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脚尖轻点跨出一步，手掌间一抹极小风暴汇聚成漩涡猛然扩散，周遭呼啸瞬间被扯得稀碎，脚下积雪纷飞向两旁，让出一人多宽的笔直道路，直通北山而去。
来到北山
少年笑着看了眼晕厥过去的大蛇，往前踱步语气略带回味道：“书上写，世道如何不好好人都更多，这般看待事情当以最大善意揣测他人。”
数百铁骑行过军礼，为首校尉躬身道：“回禀殿下，此处确有灵石矿，品质中成，小半座山大小，在此驻守五百守卫都被押解。”
解开阵法，少年缓步走进一处极大洞穴，撇下一句：“那两个救命恩人好兄弟排除在外，查查那张浮云的底细，还有这次祭祖事宜…五百人视为叛军，留下一个有用的剩下杀光。”
校尉抱拳领命后顿了顿有些迟疑道：“殿下，那个绿眸少年…”
赵鋆风笑眯起眼语气随意道：“做人嘛讲求些变通法子，日后也好跟我那好兄弟处不是。”
校尉心知是说错了话，他赶忙躬身抱拳就要退出洞口，赵鋆风却忽然回头对那校尉招招手道：“过来一下，有些私事我与你单独谈谈。”
校尉赶忙跟随少年走进灵石矿洞…半晌过后男子走出矿洞面色有些古怪。
行至城外一里处张浮云先行离去，至于作甚…两个少年“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两天一夜的大雪开始减缓，走在城中不时有人提着扫把打扫门外厚实白素。
孩童出门穿着厚薄不一但都成群打起雪仗，给这本不怎么景气的雪天加上一抹生气。
走过巷口看着各家屋顶的徐徐冒出的青烟，顾凡尘捂着肚子尽量镇压下那股造反势头。
终于走进了一条小巷，进了院子那颗槐树枯黄落尽，只有厚实积雪点缀枝头。
推开屋门热气蒸腾迎面扑来，见到两人陆白媛大喜晶莹在眼眶里打转，她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上前问这问那不忘拿出着备好衣物让两人赶紧换上，阿婆笑着去端热过许多遍的饭菜。
换好衣物喝上一口热粥，想要清空思绪却又如何都撇不开那些个烦心糟破事，这些时日变故颇多，一连串没头没尾的事情好似偶然却又恰好必然。
就好似许多人同下一局棋，开局人人无理手就导致中盘落子错综复杂。
一团乱麻中各自谋划与巧合却又严丝合缝到不像话；回头再看，貌似只有尚武殿那场点到即止的试探有迹可循，可这又何尝不是那个对方设下的一记先手？
吃过了饭回屋关门，顾凡尘心神沉入心湖之中，这回少年并未呼唤淮老只是就那么坐在水面上。
伸手轻轻拍打着湖水溅起涟漪层层叠叠，“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叹了口气，所谓君子以做事某始，不滞于物，不困于心，不乱于人。
既在脉络中那便静心复盘一场，用仲淮常说便是：总归无大错。
次日。
一线泛白晨光自东方徐徐升起，洒下金芒照得积雪一片晶莹。
一个背着箩筐面容俊郎的少年神色凝重，他身前坐像懒散，脸上一颗黑痣尤为显眼的老者正坐在那里等待下文。
两人双目相接气势逼人，行人来往不禁加快几分步伐，看那一老一小散出的凶戾气，生怕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遭这池鱼之殃。
深吸一口气，顾凡尘咬着牙开口道：“三文钱，不能再多了！”
那黑痣老者瞪起眼睛，露出一口黄牙，“嘿，三文钱?我连本儿都没赚回来，看你是个小娃也不为难你，五钱立马给你。”
少年也瞪眼，愤愤道：“一斤白菜你收五文钱干脆去抢，瞧瞧这玩儿都蔫成什么鬼样了，能买你的就不错还敢开黑价？”
那老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一条街前后挥了挥，“你随便去打听打听，哪家不是说五奔六去的，我这够良心了，再说大冬天除了窖里有白菜那家田里头还长着？”
顾凡尘拍了拍放在地上两个半人来高的竹编箩筐，“也不为难你，一口价就三文半我这两箩筐装满。”
两鬓微霜的老者双手笼在袖筒里头啧了声，“价钱不带这么砍的，买你两箩筐我不亏死啊。”
口沫横飞的两个不停讲着自个儿的“道理”，远处街上走来个衣着华美面容清冷的高挑女子，她斜眼看了看少年与那老头冷声道：“你这多少钱，本小姐买了。”
顾凡尘正打算把那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生拉硬拽出来晒晒太阳。
闻言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那女子，只见她身穿锦秀彩袍裙摆处绣着流水云纹样式，身段比一般男子要高出半个头的俏丽女子，此刻她俯瞰少年眼神倨傲。
老者再不管少年，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和和气气道：“这位小姐可算识货，我这白菜可是一条街上顶新鲜的，您看…”
不等老者说罢，那高挑女子打断道：“闭嘴，我问的是这两柄长刀。”
她双手环胸语气显得咄咄逼人，顾凡尘也不恼下，上下打量那女子一番。
看这华贵服饰又是个外乡人，顾凡尘就奇了个怪哉，外乡人一个个看样子都不是差钱的，往边关这里扎堆作甚，不信是来看风景。
“不卖，你别打扰我讲价。”
收回视线，顾凡尘就要打算继续发功，那女子微微皱眉道：“我不差钱，你随便开价就是。”
顾凡尘没搭理她，与那摊贩老人说道：“知道那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前人用心有多良苦不？”
老者一瞪眼摆手道：“别给我扯那些个虚头巴脑的我又不是君子，骨折价就四文。”
高挑女子眯起一双丹凤眼眸看着那个泥腿子，她随意掏出一张银票仍在摊子上，“你这白菜我全买了。”
老人先是一愣随后赶忙拿起那张银票，真别一番是能兑三十两银子的官家票子。
老人有些手忙脚乱，赶紧扯起摊布四角把那些白菜包裹起来，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歉意道：“贵小姐您能给银子不，我这实在找不开。”
女子看也不看那老头一眼，冷声道：“不用找了，赶紧走别碍眼就是。”
老者喜出望外只觉着天上掉狗屎一般，老人赶紧站起身低头哈腰道谢连连，想了想还是攥着那张银票快步走了，老头跑远了些又回头张望一眼，整个人都有些晕乎。
顾凡尘瞧在眼里心中扼腕叹息，君子有财挥霍无道想来圣人是管不着了。
叹口气算是半天的口水都给浪费，摇摇头就要提起两个箩筐去再找一处舌战去。
高挑女子微微攥拳色厉内荏道：“你这价开是不开！”
顾凡尘举了举胳膊苦笑道：“一直往前走在第三条街上，有家牧城第一铁匠铺，姑奶奶不妨瞧瞧去？”
女子冷眼看着少年也不说话，顾凡尘有些火大，嘿？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朝那女子没好气道：“一千万两金锭儿，拿不拿得出来？”
那女子大怒，腰间所系打马鞭反手抽出，向着少年挥去，“啪”的一道清脆声响，少年没有被一鞭抽倒在地，而是一只手稳稳接住甩来长鞭。
顾凡尘脸色有些难看，女子试图抽回顾凡尘手中长鞭，可如何用力对方始终纹丝不动，顾凡尘叹了口气言语比到面色缓和几分，“演绎小说里头打人不打脸，这可是不成文的江湖规矩。”
女子厉色道：“贱种好大的胆子！”
顾凡尘学着刚才那摊贩老人的神情啧了一声，这回是真有些不爽了啊。
手臂猛然用力把长鞭朝自己这边一扯，女子脚下一个踉跄往前栽倒。
…清晨泥泞还带着些冬日独有的清新气。
爬起身，女子浑身颤抖，头发凌乱华贵衣裙被积雪所化的污泥染掉大半，她先是怔怔无言随后声嘶力竭道：“贱种！”
街上行人都朝两人方向看来，看这架势得闹出些动静。
大骂一声话音未落二境炼灵初期的气势爆发出来，顾凡尘就要招架后手，可眼前女子就那么攥紧拳头站在那里咬牙切齿。
杵在原地半天互相瞪眼，顾凡尘也是开了眼界，这女子确实就剩个境界唬人，少年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随后提起箩筐转身就走。
女子此刻如同泼妇一般开始破口大骂，顾凡尘忍了忍君子不与婆姨斗狠。
女子见他要走远便有些急了，飞掠而出以掌作拳就要砸向顾凡尘后脑。
少年身形漠然向侧面闪去，与那女子错身而过之时左脚跨出一步，脚下被少年一绊女子朝着那一摊子白菜扑去。
修为不出气势不显，仅用一步便把那女子撂倒，少年有些可惜，可惜了这些白菜让猪给滚了。
那女子仰头恶狠狠瞪着顾凡尘，言语阴毒道：“你可知我是何人，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你们全家的贱命我都要取了！”
顾凡尘黑着脸缓步朝女子方向走来，只见他一手握住腰间长刀，刀柄作势就要拔刀出鞘，另一手抓着脖颈脑袋扭动咯吱作响。
女子嘴上不停眼中却愈发惊惧，直到顾凡尘走到她身前蹲下，长刀焚雪已经出鞘寸余。
此刻她眼中便是恐惧比愤恨更多了，顾凡尘压低嗓音侧耳问道：“你说啥？你是哪家母猪？”
女子本要大喊大叫却忽然想到什么，她声音极小语气凶狠道：“我告诉你，我可是大楚太安公主，再敢僭越我要灭你九族！”
顾凡尘瞬间了然一条猜想脉络清晰几分，少年微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杨名杨浩，到时候您看着办。”说罢少年一溜烟走远只留下个布衣背影。
一个黑袍男子坐在茶楼雅间已经瞧了许久，看着窗外那位大楚四公主跑去方向。
摇摇头叹出一口气喃喃道：“就这脑子，还妄想借机制衡于殿下…倒也省了些繁琐步骤。”
将最后一口茶水喝下，走出茶楼悄然跟着那位公主往城主府方向而去。
在对面更高一处酒楼窗口，一个道人将一切尽收眼底，此刻他抚须而笑更有神仙气度。
远处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是这酒楼掌柜，他看向老道人语气不善道：“客官您已经干坐了一早上，到底点不点酒水，后面还有客人想要这单间。”
雀德道人赶忙打了个哈哈，“这个，我去解个手，稍后便来点菜。”
说罢便跑下楼去，等那男子回过神来，老道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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