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褪羽2
牧星羽坐在肖勇身边，平静的说：
“二爷爷，不用安慰我，老鱼叔其实说的都对，我本来就都知道。所以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肖勇闻言，也是眼睛一亮，牧星羽这番话却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二爷爷，你伤还没好，先不要说话了！听我说说吧。”牧星羽抬起头看看车顶的灿烂星空，继续说道：
“我记得小时候，你给我讲你和爷爷的种种经历时，讲过有一种巨鹰，生活在悬崖上，它们让幼鸟成长的方式，就是把还幼小的鸟推下窝去，让它们必须在绝境下，学会飞翔，这样幼鸟才会褪去稚羽，成长为真正的空中之王。”
“以前我会觉得这不过是动物的残酷，在人类世界，根本不需要这样。但是今天这一天，当自己也是经过这样的一场遭遇，我却似乎可以理解自然界的生存之道了。况且我经历的还是更惨的家破人亡，连老爸都没有了。”牧星羽苦笑起来。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和老鱼头那副样子？”肖勇奇怪问道。
“我不完全信任他，虽然说起来，他是母亲这边委派过来的人。”牧星羽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或者说，不完全信任来的这一群人。”
“本来很多事，我从没有接触过，也没有学习过，自然不是很懂的。
“但是二爷爷，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次都梦到父亲和我告别。有时候会见到他刻在坟墓上的那个样子，有时会梦见最后一次我去学校时，他拍着我的肩膀和我说的话。
“有一次我和父亲说起过我这些奇怪的梦，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当我是胡说八道，反而是放下手里的研究，笑着说这些也许就是未来真的发生呢。然后又说什么我和他的研究是让他最自豪的。
说起父亲，牧星羽忽的难过起来，明亮的眼睛又有些朦胧，牧星羽把准备起身的肖勇扶起斜躺好，他握着肖勇几乎和他大腿一样粗细的手臂，
“二爷爷，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没用。不但不能给你和小妹一点帮助，还拖累了你们。“牧星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肖勇也神色郑重起来，
“小羽，和你说了，别听那个老鱼头胡说。你知道吗？我曾经和你爸暗地商量过关于你的事。”
“额，二爷爷，你和我爸说我什么？“牧星羽好奇的问。
“嗯，我是觉得这一两年形式越来越复杂，虽然说你父亲的各项支持，和家里的各项供应总体还正常，但是各种小动作越来越多，我们身边各种乱七八糟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你是个聪明孩子，但是确实没有什么超凡能力，我担心一旦出什么事，确实也缺少了一定的自保能力。所以也想让你通过一阶基因药剂，即便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也可以极大增加你的个人战斗和防护的实力。“
“我老爸怎么说，应该是不同意，为什么啊？怕有危险？“牧星羽知道自己并没有使用过基因药剂。
肖勇陷入了回忆，许久后才缓缓说，
“小羽，你爸是不同意，但是绝不是怕有什么危险。就像你刚才说的，他说这个世界上让他最骄傲的，第一个是他的研究，而第二个就是你。
“我一开始以为你爸说的，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正常期待和自豪心情。
“后来再给小英选一阶药剂药剂时候，我又和他提过一次。
“这一次，他不但否决了我本来打算给小英选择的一阶速度和敏捷型药剂，而是建议就用一阶通用型基因药剂。
“我并不完全懂你爸这么确定的原因，但是我会绝对的相信他。毕竟，如果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懂基因药剂的话，那除了你爸，就没有别人了。
“而对于你，他这次只是简单和我说了两个事，他相信你同样有着不比他的研究，不比你爷爷的军事指挥，也不比你妈妈的商业差的天赋，只是这个天赋需要等到你的机会，当然，每个人的天赋都需要一个完全适合他发挥和成长的环境，才能体现出来。”
“那也就说，如果碰不到这个适合的环境，是不是一辈子可能什么做不好？“牧星羽倒是一下明白肖勇最后这句话后面的潜台词，扬了一下眉毛。
“当然有这个可能，”肖勇倒是好不避讳，他用大手捏了捏牧星羽的肩膀，“肯定是有这个可能的，小羽。这个纷乱的时代，既让无数人有了涌现出来成为英雄的机会，但也让许多天才失去了成长的环境和展现的平台。甚至可能沦落为时代的战火灰烬。
“你应该可以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你爷爷可能最多也只是一个普通能力者。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改变了世界，和人类科学涌现的新的发展的方向，像你父亲这样的科学途径可能就完全不会出现，他可能一辈子也只是一个普通研究者。
“所以，他愿意让你等这个机会，也愿意给你自己选择机会。哪怕到最后也等不到这个机会。哪怕你需要我们的一直的保护。
“你不像小英，她的天赋就是超凡能力，虽然没有让小英按照自行实现基因能力开发的方式，但是依然尽可能为小英保留了发展潜力。
“就像这次，你也看到了，只是一阶能力的小英，居然完全可以对抗一些二阶甚至三阶的高手。不过也好，这也让我本来以为彻底牺牲了小英的未来潜力而承受的内疚放下了好多。
“而你，你爸最后也没说你到底有哪些领域的天赋，也许他也不确定。只是交代说等你有一天当你面临自然而言的选择，你可能会明白你的天赋或者，能做出你的选择。他也没有期待我能守护你一辈子。只是让我尽力等到你选择的那一天。”
牧星羽清楚记得父亲曾说过自己是他的骄傲的话，又听到二爷爷说起这些，他不确定是不是父亲完全真实的想法，但是至少不是为了安慰自己编出来的。
但是，只是靠这些话，依然改变不了现在他只是一个完全平常人类的能力，面对各种生活的压力和暴击，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而且，也依然没有告诉牧星羽一个比较明确的方向，未来还是一片模糊而茫然。
“小羽，你刚才为什么要在老鱼头面前表现出那个样子？”
“二爷爷，对于来的这些人，我不确定谁是值得相信的。即便是老鱼叔。”这一刻，牧星羽的眼睛又恢复了亮光，
“我听到开始你和老鱼叔的对话，我也知道了这次回去母亲的家族，自己面临的情况。”
在老鱼叔接管局面后，肖勇和他简单聊了几句。虽然上午就知道东方家会派人来接他们会帝都永兴城。但是去了以后的情况，肖勇也是一无所知。老鱼叔简单说了一下。
发生在夏城的这么一次“研究院爆炸事件”，本来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意外，但是却搅动起整个帝国各方势力。在这个事后各方所动用的资源和利益纠缠，恐怕都可以应对异常数千人的的中型战役了。
现在东方家族的族长，正是牧星羽的外公，东方语卿的父亲，东方书老先生。尽管牧星羽这样的外姓血脉子弟，并不如其他东方家子弟那样天生具备东方家的继承权。但是，已经目前东方书的支系，掌控着整个家族约35%的资源和资金。也得到了掌控家族近70%的资源和势力的支系的支持和拥护。
而在当年，家族全力支持牧灵的研究，而牧灵的研究也是惊世研究成果频出的时候，那时东方书在族内的支持近乎是100%。
没有人知道牧星羽回到东方家，到底会带来多少利益的重新划分。但是哪怕只是牵扯整个家族1%的股份或者相关利益的划分，都是数亿的帝国元的超级巨大的蛋糕。更何况只是在东方语卿名下的家族股份已经在8.96%。而为了迎接牧星羽回去，东方语卿已经在和家族内外的各方进行着各种利益的交换和划分了。
大多数人是在旁观，但是相比想让牧星羽回去的东方族人（当然他们的希望也是想让牧星羽去搅动一些本已经分割号的利益蛋糕，带来一些新的机会，）一定有更多人并不喜欢牧星羽这个外姓人挤进去。再加上很多对东方家族虎视眈眈的势力的搅合。才造成今天本来应该是顺利的离开，而变成一场小型的杀戮战场。
所幸，私下动手的那几方，都是估算着利益下手的，没有人敢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做什么。
“所以，二爷爷，我想过了，我不会去踩东方家这个超级浑水大坑。尤其是，我妈妈一直不在帝都，那个老鱼叔可能不可能像你们一样喜欢我，我好像听说他答应母亲也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出手三次。而不能接受东方家管理的你和小英子，很可能会被东方家排除在家族外，我这么一个弱鸡，还参与家族利益的纠葛，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所以，我想无论母亲或者家族打算怎么做，也不会说傻到不管你是不是白痴，都会坚持白给我巨大的利益。那我就用这么一种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能的弱鸡人设去应对吧，也符合我过去的一贯表现。”
牧星羽说的好笑，却苦瓜着一张脸。
但是肖勇的目光却越听越热切。这种可以对局势深入把握，在短短时间内，冷静自信，并做出最好的选择的气势，让他想起了大哥牧江云。
眼前的小孩子，站起来可能只能勉强到肖勇的肩部。虽然帅气，却瘦削而显得缺少力量。但是在这一刻，肖勇仿佛看到曾经自己给牧星羽讲过的故事，幼鹰在跌出巢穴，往悬崖下坠落的挣扎中，无力的扇动翅膀，然后继续下坠，继续更加有力的扇动，就在最危急的时刻，终于学会了滑翔，学会了用翅膀让自己飞起来。柔软的绒毛就在下坠的疾风中被吹得四散飘落。漆黑而坚硬的飞羽就在一次一次的飞行中长出了。
“我不知道老爸坚持让我等待的考虑是什么，但是我也愿意选择相信父亲。我相信父亲并没有离开我，就像头顶这个星空，会一直陪着我。”
停了牧星羽的话，肖勇也点点头，看看车顶，忽然表情凝滞，说：
“小羽，这个车上可是全有视频和音频监控的。你刚才说的这些。。。”
“别担心，二爷爷，这个车上司机说传输线路坏了。”牧星羽眨眨眼，得意的说。
肖勇愕然说：“小羽，你那来这么多消息的。”
牧星羽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无意中听到的。”
肖勇也不再追问，只是让牧星羽帮他倒一杯老鱼头刚才喝的酒，一杯下肚，酒液更加的浓香，无比的绵软柔滑，依然有一些辛辣，虽然再想来一杯，但是忽然想到老鱼头的辛辣手段，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干脆让肖勇随意挑了一瓶打开的白兰地，来了一大杯。拿在手里，一时无话。牧星羽也陷入了沉默。
车辆行驶在夏城通往永兴城的公路上。这本是旧时代留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高速公路了。公路两边有多达五层的高压电网，防御着野兽偷袭和破坏。而且沿途没过几十公里，就有人类聚居点或者军队驻守点。一路倒也没有什么意外。
主要是有老鱼头这个超级高手随行了。如果他都不能确保安全了，那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所以肖勇和牧星羽都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轻松。
车外，天空中星河璀璨，群星灿烂，倒是完全呈现在宽大的车顶上。而经过投影，更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这些闪亮的星星。
公路两边或者是大片的丛林，或者是丛林草地的荒野。经过几十年的战争，虽然星球面貌有了巨大改变。但是气候变暖，更加湿润，除了一些大片的荒漠，高原外，几乎所有人类没有固定占据的地方都被植物霸占了。各种野兽数量也明显多了起来，就好像与人类对应，一些野兽的身体大幅增大，速度，力量，咬合力，甚至不少巨兽的智力也都有了较大幅度的提高。
尽管这些变异的野兽（也包括许多的变异植物）也是生命科学研究的最热门的材料。但是这些野兽却在猎人的围猎中，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强大，更加狡猾，甚至，更有组织性和社会性了。。。
尽管肉眼两边看去，只能是漆黑的丛林，但是投影确可以呈现出来丛林中隐藏的种种动物，因为车队的巨大声音和灯光而躁动不安。一些本来打算进攻的巨鸟，但是似乎发现这些过路者庞大的身体，以及让它们畏惧的各种武器，而悄然滑翔飞开了。
“二爷爷，你说的关于我的事，我妈妈也知道吗”牧星羽忽然问道，即便刚才表现的再惊艳，再超出他的年龄，他毕竟还只是一个17岁的少年，一个过去一直被保护的少年。
而并没有像这个时代城市之外的很多人类聚居点，十五六岁，无论男女，都往往已经成为最老练的荒野猎人，最熟练的杀人越货的行家了。男女之事对于他们早已体验，但他们很少再受传统人类社会道德家庭的观念束缚，因此诞生下来的很多婴幼儿很难生存下来。
他们唯一崇尚的，只是更强大的力量，他们唯一追求的，只是生存下去的一切手段。
肖勇斟酌了一下：
“小羽，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这些事除了我和你，你爸应该没有和其他任何人说过。
“但是即使她不知道，也别怨恨你妈妈。虽然我还是在你小时候，认识了她。但是我能知道，作为那么大一个家族的管理者，她自己要背负多大的责任和压力，而她本来也有自己的思想和追求，但是之前为了家族和你父亲，已经放弃了许多。
“也许你再长大一些，也才能更好理解，很多事情，我们每个人往往是身不由己，没有那么多的率性而为的自由。
“但是无论你妈妈是不是了解你爸爸的看法，也无论你是不是真有什么天赋，对你妈妈而言。你都是她一直关注的，最关注的人。
“否则今天老鱼叔怎么会在最危急的关头赶到，还带着这么多辅助医疗资源就这么赶到。你要知道，夏城离着永兴三百多公里了。但是如果不是两倍以上力量支持。是没有可能这么快赶到。而且对我们出手了，这只救援的力量和队伍怎么可能没有经过各种的阻挠呢。
“就像对我来说，小羽，你就像是我自己的孙辈一样。你是不是能力者，你是不是像你爸那样科学家，我其实并不在乎，以前考虑让你使用基因药剂，也只是考虑让你更多一些自我保护的手段而已。我想，你妈妈其实也一样。
“我想她虽然没法自己赶来，但是只是想要的是你的安全，不计任何代价的，去保证你的安全。”
牧星羽点点头：“我明白，二爷爷。我并不怨恨她，老爸也从来不允许我说出抱怨一句妈妈的话了。”
他由试探着问：
“二爷爷，老鱼叔带这么一只队伍过来，要花很多钱吗？”
“很多钱？”肖勇哭笑不得，“这可不是很多钱就可以办到的，但是前提肯定是要花很多，娘的，估计要花上千万吧。”
牧星羽心一下都冻结了，之前虽然不比金家和其他一些真正的富二代，但他也勉强算学校里的“富二代”了，每月零花钱有数千元。不接触du和du，吃喝玩乐几乎都够了。
牧星羽牵强的笑着：“二爷爷，不至于吧，这些车辆人员可都没有损失啊。”
“哼，”肖勇可能又是那一处伤口被扯到了，哼哼几下，“你以为这样的医疗车，这几车的顶级医生都是大白菜，满地都是啊。。。即便假设那些精英保卫人员都是你母亲直接管理的。完全可以服从你母亲的命令。
“我个人估计，即便以东方家这样帝国顶级的财阀，这种最顶级医疗团队，也就能凑出最多三四套人马。一下被你母亲拉到这么远，还拉出来一天一夜。这样的两只团队支付的费用就不会低于300万。
可能就有其他已经排队预约的治疗就要给推后了。如果再有一两个倒霉蛋因此上天的，可能付出代价还要大很多。
其他战车，武器都应该会向家族支付巨额使用费用。毕竟你母亲不再永兴城，也不可能再单独养护这么一只庞大的武力。所以，这至少又是100万以上的支出。
至于老鱼头的出手和后面的承诺的代价，花个三四百万估计，还只能是老鱼头给你母亲的友情价，这种传奇级别的，尤其是仅次于神级高手的传奇级别的高手的出手承诺，那更是有钱也买不来的啊”
牧星羽浑身忽然冷飕飕的，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问起了金家的行为。
“金家对我们还是够意思的。”肖勇分析道：“金家也是在多方势力的压迫和利益交换下，被迫出手。这次也是损失惨重，用明面上家族防卫高手近十分之一的力量，牺牲了一个四阶术法中阶超凡能力者，重伤一个三阶，轻伤一个三阶。用至少几百万的招募和培养费用给了对方做交代。”
“金胖子这十年来，我一直和他打交道。金家应该说利益和咱们是密切捆绑的，即使最近一两年他们的基因药剂开发已经进入正规，不再需要你父亲的指导了。但是也从没有过任何对于牧家的改变关系的想法，尤其是现在负责金家的金雄和金胖子，都是从和牧家合作才开始执掌金家的势力和资源的。另外他们父子几个也是重视利益，但是也重视朋友的人。”
“所以在老鱼头那边一经准备好，开始出发，除了你母亲的各种安排，也得到了夏城这边军方各种的支持和护航，才能及时赶到。
“而这个军方支持的人就是一个表面上一直与金家不是很对付的二号实权人物，副司令尚林峰少将。而他本来是金家一直以来为了司少将调离后，有机会接管夏城军方而隐藏的最大手段，或者之一吧。经此一事，也算是暴露了，未来调离夏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小羽，无论你以后是否有什么能力或者成就，这个远不是现在金家所需要的，他们无论是为了过去对你父亲的承诺，还是处于对朋友的情谊，为你付出也是巨大的，尤其是尚少将的关系的暴露，损失甚至还要远大于几个超凡能力者的损失。也希望你记住，金家是我们值得交往的朋友。”
“我记住了，二爷爷。”牧星羽也是不意外回答。
“你能明白金家的用意？”肖勇见牧星羽一副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问道。
“二爷爷，我听你说过，金爷本手是至少六阶的高手，而他那个年轻助理，我看一点也不惧怕那个速度特别快的年轻人。如果金家真的要想对付我们，甚至不用开始那三个人，一开始就让两个年轻人动手，可能我们根本坚持不到老鱼叔到来。”
肖勇笑着点点头，很是赞许牧星羽的分析：
“这种安排也有他可以解释的地方，就是不确定我这边还有什么暗中的安排，一上来就动用最终手段，一旦无效，不仅损失巨大，而且局势也无法再扭转。所以这种安排，你爷爷以前说过好像旧时代称为‘田鸡赛马’，蛋的，狗屁田鸡怎么和马比赛。。。”
“那个狙击高手是谁啊？”牧星羽问到。
“那是你杜叔叔，当年和你爷爷，我，还有小杜，那是铁三角。小杜全部的超凡能力都在枪械专精上，如果他有着适合的狙击枪械，传奇以下的高阶选手，都能全力抗衡。只是你杜叔叔的能力受限制比较大。”
肖勇看看牧星羽张张嘴，又没说什么，笑了一下：
“你是想问他为什么后来又走了，才导致我们受重伤是吧？小羽，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为我们付出全部的。
“小杜不像我孤老头子一个人，他后来比我和你爷爷稍晚也离开军队，回到夏城附近老家后，成家了，现在老老小小一大家人十几口，主要还是靠他支持着。在这里如果出点意外，那边可能就是家破人亡，甚至几条人命的事。
“所以，一开始我就安排他最关键的时候协助，有机会就立刻撤离，因为一旦失去了这种突然性，虽然他也可以让强大的敌人受伤，但是自己基本也是难以幸免的。”
牧星羽表示知道了，但是却面色凝重的说：
“二爷爷，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就是如果真的没等到老鱼叔的到来，局面会怎么发展呢？”
肖勇听到牧星羽的问题，苦笑一下：
“就知道这个瞒不过你了。前面说了这么多？你想一下，可能会是什么结果呢？”
牧星羽深深呼吸了几下，说出了那个让肖勇也心悸的答案：
“金家是打算放弃你和小妹，也清理在场的所有人，来救我一个人？”
肖勇重重点了下头：
“是的，小羽，这对于金家是下策。也是最后才考虑的方案。毕竟有老鱼头来接你做前提，擦屁股的事情也就有人处理，整个事情后续还不至于让金家不可收拾。金长云金胖子能坦率告诉老鱼头这个想法。我倒也不记恨他。今天他所做的，已经超过过去十年为我们所付出的所有了。”
牧星羽表面依然平静，但是心里在泛起无数的波澜后，又归于沉寂。他不知道所有人为自己付出的这一切是不是值得，自己以后有没有机会去证明自己，去回报这些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一切的人们。
战车的前方一百多公里，就是永兴城，这个时代唯一的近亿人口的超级大都市。它蕴藏着无数的机会和财富，但是对于很多人，它也如同一个躲藏在黑暗中的长大嘴巴的超级巨兽，等着你自己走它的贪婪的肚子里。
自己的未来，即使仍然看不清方向，即使面前是浓黑如墨的夜色，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坚定的往前走，坚定的走下去。
第一卷结束。
“二爷爷，不用安慰我，老鱼叔其实说的都对，我本来就都知道。所以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肖勇闻言，也是眼睛一亮，牧星羽这番话却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二爷爷，你伤还没好，先不要说话了！听我说说吧。”牧星羽抬起头看看车顶的灿烂星空，继续说道：
“我记得小时候，你给我讲你和爷爷的种种经历时，讲过有一种巨鹰，生活在悬崖上，它们让幼鸟成长的方式，就是把还幼小的鸟推下窝去，让它们必须在绝境下，学会飞翔，这样幼鸟才会褪去稚羽，成长为真正的空中之王。”
“以前我会觉得这不过是动物的残酷，在人类世界，根本不需要这样。但是今天这一天，当自己也是经过这样的一场遭遇，我却似乎可以理解自然界的生存之道了。况且我经历的还是更惨的家破人亡，连老爸都没有了。”牧星羽苦笑起来。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和老鱼头那副样子？”肖勇奇怪问道。
“我不完全信任他，虽然说起来，他是母亲这边委派过来的人。”牧星羽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或者说，不完全信任来的这一群人。”
“本来很多事，我从没有接触过，也没有学习过，自然不是很懂的。
“但是二爷爷，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次都梦到父亲和我告别。有时候会见到他刻在坟墓上的那个样子，有时会梦见最后一次我去学校时，他拍着我的肩膀和我说的话。
“有一次我和父亲说起过我这些奇怪的梦，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当我是胡说八道，反而是放下手里的研究，笑着说这些也许就是未来真的发生呢。然后又说什么我和他的研究是让他最自豪的。
说起父亲，牧星羽忽的难过起来，明亮的眼睛又有些朦胧，牧星羽把准备起身的肖勇扶起斜躺好，他握着肖勇几乎和他大腿一样粗细的手臂，
“二爷爷，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没用。不但不能给你和小妹一点帮助，还拖累了你们。“牧星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肖勇也神色郑重起来，
“小羽，和你说了，别听那个老鱼头胡说。你知道吗？我曾经和你爸暗地商量过关于你的事。”
“额，二爷爷，你和我爸说我什么？“牧星羽好奇的问。
“嗯，我是觉得这一两年形式越来越复杂，虽然说你父亲的各项支持，和家里的各项供应总体还正常，但是各种小动作越来越多，我们身边各种乱七八糟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你是个聪明孩子，但是确实没有什么超凡能力，我担心一旦出什么事，确实也缺少了一定的自保能力。所以也想让你通过一阶基因药剂，即便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也可以极大增加你的个人战斗和防护的实力。“
“我老爸怎么说，应该是不同意，为什么啊？怕有危险？“牧星羽知道自己并没有使用过基因药剂。
肖勇陷入了回忆，许久后才缓缓说，
“小羽，你爸是不同意，但是绝不是怕有什么危险。就像你刚才说的，他说这个世界上让他最骄傲的，第一个是他的研究，而第二个就是你。
“我一开始以为你爸说的，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正常期待和自豪心情。
“后来再给小英选一阶药剂药剂时候，我又和他提过一次。
“这一次，他不但否决了我本来打算给小英选择的一阶速度和敏捷型药剂，而是建议就用一阶通用型基因药剂。
“我并不完全懂你爸这么确定的原因，但是我会绝对的相信他。毕竟，如果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懂基因药剂的话，那除了你爸，就没有别人了。
“而对于你，他这次只是简单和我说了两个事，他相信你同样有着不比他的研究，不比你爷爷的军事指挥，也不比你妈妈的商业差的天赋，只是这个天赋需要等到你的机会，当然，每个人的天赋都需要一个完全适合他发挥和成长的环境，才能体现出来。”
“那也就说，如果碰不到这个适合的环境，是不是一辈子可能什么做不好？“牧星羽倒是一下明白肖勇最后这句话后面的潜台词，扬了一下眉毛。
“当然有这个可能，”肖勇倒是好不避讳，他用大手捏了捏牧星羽的肩膀，“肯定是有这个可能的，小羽。这个纷乱的时代，既让无数人有了涌现出来成为英雄的机会，但也让许多天才失去了成长的环境和展现的平台。甚至可能沦落为时代的战火灰烬。
“你应该可以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你爷爷可能最多也只是一个普通能力者。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改变了世界，和人类科学涌现的新的发展的方向，像你父亲这样的科学途径可能就完全不会出现，他可能一辈子也只是一个普通研究者。
“所以，他愿意让你等这个机会，也愿意给你自己选择机会。哪怕到最后也等不到这个机会。哪怕你需要我们的一直的保护。
“你不像小英，她的天赋就是超凡能力，虽然没有让小英按照自行实现基因能力开发的方式，但是依然尽可能为小英保留了发展潜力。
“就像这次，你也看到了，只是一阶能力的小英，居然完全可以对抗一些二阶甚至三阶的高手。不过也好，这也让我本来以为彻底牺牲了小英的未来潜力而承受的内疚放下了好多。
“而你，你爸最后也没说你到底有哪些领域的天赋，也许他也不确定。只是交代说等你有一天当你面临自然而言的选择，你可能会明白你的天赋或者，能做出你的选择。他也没有期待我能守护你一辈子。只是让我尽力等到你选择的那一天。”
牧星羽清楚记得父亲曾说过自己是他的骄傲的话，又听到二爷爷说起这些，他不确定是不是父亲完全真实的想法，但是至少不是为了安慰自己编出来的。
但是，只是靠这些话，依然改变不了现在他只是一个完全平常人类的能力，面对各种生活的压力和暴击，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而且，也依然没有告诉牧星羽一个比较明确的方向，未来还是一片模糊而茫然。
“小羽，你刚才为什么要在老鱼头面前表现出那个样子？”
“二爷爷，对于来的这些人，我不确定谁是值得相信的。即便是老鱼叔。”这一刻，牧星羽的眼睛又恢复了亮光，
“我听到开始你和老鱼叔的对话，我也知道了这次回去母亲的家族，自己面临的情况。”
在老鱼叔接管局面后，肖勇和他简单聊了几句。虽然上午就知道东方家会派人来接他们会帝都永兴城。但是去了以后的情况，肖勇也是一无所知。老鱼叔简单说了一下。
发生在夏城的这么一次“研究院爆炸事件”，本来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意外，但是却搅动起整个帝国各方势力。在这个事后各方所动用的资源和利益纠缠，恐怕都可以应对异常数千人的的中型战役了。
现在东方家族的族长，正是牧星羽的外公，东方语卿的父亲，东方书老先生。尽管牧星羽这样的外姓血脉子弟，并不如其他东方家子弟那样天生具备东方家的继承权。但是，已经目前东方书的支系，掌控着整个家族约35%的资源和资金。也得到了掌控家族近70%的资源和势力的支系的支持和拥护。
而在当年，家族全力支持牧灵的研究，而牧灵的研究也是惊世研究成果频出的时候，那时东方书在族内的支持近乎是100%。
没有人知道牧星羽回到东方家，到底会带来多少利益的重新划分。但是哪怕只是牵扯整个家族1%的股份或者相关利益的划分，都是数亿的帝国元的超级巨大的蛋糕。更何况只是在东方语卿名下的家族股份已经在8.96%。而为了迎接牧星羽回去，东方语卿已经在和家族内外的各方进行着各种利益的交换和划分了。
大多数人是在旁观，但是相比想让牧星羽回去的东方族人（当然他们的希望也是想让牧星羽去搅动一些本已经分割号的利益蛋糕，带来一些新的机会，）一定有更多人并不喜欢牧星羽这个外姓人挤进去。再加上很多对东方家族虎视眈眈的势力的搅合。才造成今天本来应该是顺利的离开，而变成一场小型的杀戮战场。
所幸，私下动手的那几方，都是估算着利益下手的，没有人敢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做什么。
“所以，二爷爷，我想过了，我不会去踩东方家这个超级浑水大坑。尤其是，我妈妈一直不在帝都，那个老鱼叔可能不可能像你们一样喜欢我，我好像听说他答应母亲也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出手三次。而不能接受东方家管理的你和小英子，很可能会被东方家排除在家族外，我这么一个弱鸡，还参与家族利益的纠葛，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所以，我想无论母亲或者家族打算怎么做，也不会说傻到不管你是不是白痴，都会坚持白给我巨大的利益。那我就用这么一种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能的弱鸡人设去应对吧，也符合我过去的一贯表现。”
牧星羽说的好笑，却苦瓜着一张脸。
但是肖勇的目光却越听越热切。这种可以对局势深入把握，在短短时间内，冷静自信，并做出最好的选择的气势，让他想起了大哥牧江云。
眼前的小孩子，站起来可能只能勉强到肖勇的肩部。虽然帅气，却瘦削而显得缺少力量。但是在这一刻，肖勇仿佛看到曾经自己给牧星羽讲过的故事，幼鹰在跌出巢穴，往悬崖下坠落的挣扎中，无力的扇动翅膀，然后继续下坠，继续更加有力的扇动，就在最危急的时刻，终于学会了滑翔，学会了用翅膀让自己飞起来。柔软的绒毛就在下坠的疾风中被吹得四散飘落。漆黑而坚硬的飞羽就在一次一次的飞行中长出了。
“我不知道老爸坚持让我等待的考虑是什么，但是我也愿意选择相信父亲。我相信父亲并没有离开我，就像头顶这个星空，会一直陪着我。”
停了牧星羽的话，肖勇也点点头，看看车顶，忽然表情凝滞，说：
“小羽，这个车上可是全有视频和音频监控的。你刚才说的这些。。。”
“别担心，二爷爷，这个车上司机说传输线路坏了。”牧星羽眨眨眼，得意的说。
肖勇愕然说：“小羽，你那来这么多消息的。”
牧星羽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无意中听到的。”
肖勇也不再追问，只是让牧星羽帮他倒一杯老鱼头刚才喝的酒，一杯下肚，酒液更加的浓香，无比的绵软柔滑，依然有一些辛辣，虽然再想来一杯，但是忽然想到老鱼头的辛辣手段，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干脆让肖勇随意挑了一瓶打开的白兰地，来了一大杯。拿在手里，一时无话。牧星羽也陷入了沉默。
车辆行驶在夏城通往永兴城的公路上。这本是旧时代留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高速公路了。公路两边有多达五层的高压电网，防御着野兽偷袭和破坏。而且沿途没过几十公里，就有人类聚居点或者军队驻守点。一路倒也没有什么意外。
主要是有老鱼头这个超级高手随行了。如果他都不能确保安全了，那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所以肖勇和牧星羽都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轻松。
车外，天空中星河璀璨，群星灿烂，倒是完全呈现在宽大的车顶上。而经过投影，更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这些闪亮的星星。
公路两边或者是大片的丛林，或者是丛林草地的荒野。经过几十年的战争，虽然星球面貌有了巨大改变。但是气候变暖，更加湿润，除了一些大片的荒漠，高原外，几乎所有人类没有固定占据的地方都被植物霸占了。各种野兽数量也明显多了起来，就好像与人类对应，一些野兽的身体大幅增大，速度，力量，咬合力，甚至不少巨兽的智力也都有了较大幅度的提高。
尽管这些变异的野兽（也包括许多的变异植物）也是生命科学研究的最热门的材料。但是这些野兽却在猎人的围猎中，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强大，更加狡猾，甚至，更有组织性和社会性了。。。
尽管肉眼两边看去，只能是漆黑的丛林，但是投影确可以呈现出来丛林中隐藏的种种动物，因为车队的巨大声音和灯光而躁动不安。一些本来打算进攻的巨鸟，但是似乎发现这些过路者庞大的身体，以及让它们畏惧的各种武器，而悄然滑翔飞开了。
“二爷爷，你说的关于我的事，我妈妈也知道吗”牧星羽忽然问道，即便刚才表现的再惊艳，再超出他的年龄，他毕竟还只是一个17岁的少年，一个过去一直被保护的少年。
而并没有像这个时代城市之外的很多人类聚居点，十五六岁，无论男女，都往往已经成为最老练的荒野猎人，最熟练的杀人越货的行家了。男女之事对于他们早已体验，但他们很少再受传统人类社会道德家庭的观念束缚，因此诞生下来的很多婴幼儿很难生存下来。
他们唯一崇尚的，只是更强大的力量，他们唯一追求的，只是生存下去的一切手段。
肖勇斟酌了一下：
“小羽，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这些事除了我和你，你爸应该没有和其他任何人说过。
“但是即使她不知道，也别怨恨你妈妈。虽然我还是在你小时候，认识了她。但是我能知道，作为那么大一个家族的管理者，她自己要背负多大的责任和压力，而她本来也有自己的思想和追求，但是之前为了家族和你父亲，已经放弃了许多。
“也许你再长大一些，也才能更好理解，很多事情，我们每个人往往是身不由己，没有那么多的率性而为的自由。
“但是无论你妈妈是不是了解你爸爸的看法，也无论你是不是真有什么天赋，对你妈妈而言。你都是她一直关注的，最关注的人。
“否则今天老鱼叔怎么会在最危急的关头赶到，还带着这么多辅助医疗资源就这么赶到。你要知道，夏城离着永兴三百多公里了。但是如果不是两倍以上力量支持。是没有可能这么快赶到。而且对我们出手了，这只救援的力量和队伍怎么可能没有经过各种的阻挠呢。
“就像对我来说，小羽，你就像是我自己的孙辈一样。你是不是能力者，你是不是像你爸那样科学家，我其实并不在乎，以前考虑让你使用基因药剂，也只是考虑让你更多一些自我保护的手段而已。我想，你妈妈其实也一样。
“我想她虽然没法自己赶来，但是只是想要的是你的安全，不计任何代价的，去保证你的安全。”
牧星羽点点头：“我明白，二爷爷。我并不怨恨她，老爸也从来不允许我说出抱怨一句妈妈的话了。”
他由试探着问：
“二爷爷，老鱼叔带这么一只队伍过来，要花很多钱吗？”
“很多钱？”肖勇哭笑不得，“这可不是很多钱就可以办到的，但是前提肯定是要花很多，娘的，估计要花上千万吧。”
牧星羽心一下都冻结了，之前虽然不比金家和其他一些真正的富二代，但他也勉强算学校里的“富二代”了，每月零花钱有数千元。不接触du和du，吃喝玩乐几乎都够了。
牧星羽牵强的笑着：“二爷爷，不至于吧，这些车辆人员可都没有损失啊。”
“哼，”肖勇可能又是那一处伤口被扯到了，哼哼几下，“你以为这样的医疗车，这几车的顶级医生都是大白菜，满地都是啊。。。即便假设那些精英保卫人员都是你母亲直接管理的。完全可以服从你母亲的命令。
“我个人估计，即便以东方家这样帝国顶级的财阀，这种最顶级医疗团队，也就能凑出最多三四套人马。一下被你母亲拉到这么远，还拉出来一天一夜。这样的两只团队支付的费用就不会低于300万。
可能就有其他已经排队预约的治疗就要给推后了。如果再有一两个倒霉蛋因此上天的，可能付出代价还要大很多。
其他战车，武器都应该会向家族支付巨额使用费用。毕竟你母亲不再永兴城，也不可能再单独养护这么一只庞大的武力。所以，这至少又是100万以上的支出。
至于老鱼头的出手和后面的承诺的代价，花个三四百万估计，还只能是老鱼头给你母亲的友情价，这种传奇级别的，尤其是仅次于神级高手的传奇级别的高手的出手承诺，那更是有钱也买不来的啊”
牧星羽浑身忽然冷飕飕的，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问起了金家的行为。
“金家对我们还是够意思的。”肖勇分析道：“金家也是在多方势力的压迫和利益交换下，被迫出手。这次也是损失惨重，用明面上家族防卫高手近十分之一的力量，牺牲了一个四阶术法中阶超凡能力者，重伤一个三阶，轻伤一个三阶。用至少几百万的招募和培养费用给了对方做交代。”
“金胖子这十年来，我一直和他打交道。金家应该说利益和咱们是密切捆绑的，即使最近一两年他们的基因药剂开发已经进入正规，不再需要你父亲的指导了。但是也从没有过任何对于牧家的改变关系的想法，尤其是现在负责金家的金雄和金胖子，都是从和牧家合作才开始执掌金家的势力和资源的。另外他们父子几个也是重视利益，但是也重视朋友的人。”
“所以在老鱼头那边一经准备好，开始出发，除了你母亲的各种安排，也得到了夏城这边军方各种的支持和护航，才能及时赶到。
“而这个军方支持的人就是一个表面上一直与金家不是很对付的二号实权人物，副司令尚林峰少将。而他本来是金家一直以来为了司少将调离后，有机会接管夏城军方而隐藏的最大手段，或者之一吧。经此一事，也算是暴露了，未来调离夏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小羽，无论你以后是否有什么能力或者成就，这个远不是现在金家所需要的，他们无论是为了过去对你父亲的承诺，还是处于对朋友的情谊，为你付出也是巨大的，尤其是尚少将的关系的暴露，损失甚至还要远大于几个超凡能力者的损失。也希望你记住，金家是我们值得交往的朋友。”
“我记住了，二爷爷。”牧星羽也是不意外回答。
“你能明白金家的用意？”肖勇见牧星羽一副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问道。
“二爷爷，我听你说过，金爷本手是至少六阶的高手，而他那个年轻助理，我看一点也不惧怕那个速度特别快的年轻人。如果金家真的要想对付我们，甚至不用开始那三个人，一开始就让两个年轻人动手，可能我们根本坚持不到老鱼叔到来。”
肖勇笑着点点头，很是赞许牧星羽的分析：
“这种安排也有他可以解释的地方，就是不确定我这边还有什么暗中的安排，一上来就动用最终手段，一旦无效，不仅损失巨大，而且局势也无法再扭转。所以这种安排，你爷爷以前说过好像旧时代称为‘田鸡赛马’，蛋的，狗屁田鸡怎么和马比赛。。。”
“那个狙击高手是谁啊？”牧星羽问到。
“那是你杜叔叔，当年和你爷爷，我，还有小杜，那是铁三角。小杜全部的超凡能力都在枪械专精上，如果他有着适合的狙击枪械，传奇以下的高阶选手，都能全力抗衡。只是你杜叔叔的能力受限制比较大。”
肖勇看看牧星羽张张嘴，又没说什么，笑了一下：
“你是想问他为什么后来又走了，才导致我们受重伤是吧？小羽，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为我们付出全部的。
“小杜不像我孤老头子一个人，他后来比我和你爷爷稍晚也离开军队，回到夏城附近老家后，成家了，现在老老小小一大家人十几口，主要还是靠他支持着。在这里如果出点意外，那边可能就是家破人亡，甚至几条人命的事。
“所以，一开始我就安排他最关键的时候协助，有机会就立刻撤离，因为一旦失去了这种突然性，虽然他也可以让强大的敌人受伤，但是自己基本也是难以幸免的。”
牧星羽表示知道了，但是却面色凝重的说：
“二爷爷，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就是如果真的没等到老鱼叔的到来，局面会怎么发展呢？”
肖勇听到牧星羽的问题，苦笑一下：
“就知道这个瞒不过你了。前面说了这么多？你想一下，可能会是什么结果呢？”
牧星羽深深呼吸了几下，说出了那个让肖勇也心悸的答案：
“金家是打算放弃你和小妹，也清理在场的所有人，来救我一个人？”
肖勇重重点了下头：
“是的，小羽，这对于金家是下策。也是最后才考虑的方案。毕竟有老鱼头来接你做前提，擦屁股的事情也就有人处理，整个事情后续还不至于让金家不可收拾。金长云金胖子能坦率告诉老鱼头这个想法。我倒也不记恨他。今天他所做的，已经超过过去十年为我们所付出的所有了。”
牧星羽表面依然平静，但是心里在泛起无数的波澜后，又归于沉寂。他不知道所有人为自己付出的这一切是不是值得，自己以后有没有机会去证明自己，去回报这些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一切的人们。
战车的前方一百多公里，就是永兴城，这个时代唯一的近亿人口的超级大都市。它蕴藏着无数的机会和财富，但是对于很多人，它也如同一个躲藏在黑暗中的长大嘴巴的超级巨兽，等着你自己走它的贪婪的肚子里。
自己的未来，即使仍然看不清方向，即使面前是浓黑如墨的夜色，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坚定的往前走，坚定的走下去。
第一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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