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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蜕羽2

    老鱼叔离开后,肖勇挪了挪身体,示意自己醒了。

    但是牧星羽似乎还停留在刚才老鱼叔带给他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肖勇的轻微动作。因为脖子的伤口,肩膀脖子和头都被固定在一起,肖勇只能斜着眼睛看了一下牧星羽,他一脸沉郁地摆弄着他的通讯器,不知道给谁发着什么消息。

    除了手术时做了部分麻醉,完成手术后做了包扎和身体修复药剂。肖勇没有选择那种可以让身体获得更好更彻底恢复的术后深度睡眠的恢复药剂,只要注射药物后,在术后就可以获得一次大概七八个小时的深度睡眠。而修复药物的刺激,也会让各处处理好的伤口加速恢复。毕竟他还有些放心不下牧星羽。

    另外,肖勇在过去军队的大小数百次的战斗经历中,比这重的多的伤,比这更接近死亡的也经历过几次了。哪一次不是让随军医生快速治疗一下,喝几瓶酒,仗着自己的过人体质就扛过去了,甚至连被送往医院专门做手术,再休息几天的待遇一次都没有。所以肖勇也是习惯性地拒绝了药物的睡眠恢复。

    但是完成手术后他依然短暂昏迷了一会。毕竟不是当年二三十岁了。肖勇心里也感慨着自己果然不比当年了,随即当年和牧大哥、小杜,还有众多兄弟在战场的经历又出现在脑海里,那些沐浴着战火的身影时时刻刻都不曾有一点点地模糊。

    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是老鱼叔和牧星羽的话他也听到了。在手术前,肖勇也和老鱼叔简单聊了几句,知道一切都已经有了安排,也就放下心来安心手术了。

    虽然老鱼叔是牧星羽母亲这边专门委派过来的人员和车队,但是,老鱼叔并不是牧星羽母亲麾下的势力。

    虽然可能相比其他家族各个支系,老鱼叔过去一向和牧星羽的母亲这个支系关系最近。但是这次前来,除了是完成委托任务,老鱼叔明显并不会像肖勇自己和肖洛英一样,把牧星羽当成真正的家人一样去保护和照顾。

    可能在老鱼叔眼中,牧星羽除了身份有些特殊外,甚至远远不及拥有着超级天赋的肖落英更让他喜欢和青睐。

    肖勇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老鱼叔的时候。

    十几年前,这个被大家称为老鱼叔的家伙,那时大概五十刚出头的年纪,大家那时候更多的会叫他老鱼头。虽然他在帝国中的名气和外貌少有人知。但已经是实打实七阶传奇高手,是东方家最重要的几位供奉长老之一。

    那个时候肖勇自己正是最年富力强的四十岁,虽然离开战场数年了,但是多年的积累,加上自己一直坚持着勤修苦练,终于又突破到了四阶的力量,让自己综合战力又上了一个台阶。虽然后来依靠自己的积累,就再没有出现突破五阶的感觉和契机。也一直没有借用牧灵的资源,用基因药剂突破的想法,毕竟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而且,对于这个时代开始越来越多依靠基因药剂涌现的五六阶的高手,肖勇也不是没有对抗的能力。而且越是涉及搏命的拼杀,他的胜率反而更高。所以,之前听牧星羽的母亲介绍家族人物时,听到老鱼叔也是自行积累和突破,成功进阶传奇,肖勇既惊讶又羡慕。隐隐感觉就想见识一下这样的传奇阶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实力。

    在当时一次东方家族的大型宴会上,两个年轻人因为一些口角而动起了手。

    起因是其中一个陈姓的年轻人,作为一个永安新兴政治势力陈氏家族的官三代,本来就暗暗瞧不上帝国的五大商业家族这类铜臭味十足的家族。而且在赴宴中,看着东方家族的场地,陈设,器皿,以及宴会的食物酒水,无不是各种能极尽他想象力的豪华和奢侈,年轻人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开始打架。

    餐后的交流时间,这个陈姓年轻人大声地在向几位同来赴宴的漂亮女孩子夸耀着自己家族的影响力和个人的功绩时,也就难免加上了一些暗暗贬低一些商业家族的语言。

    不巧的是,其中一个女孩恰恰是一位东方家年轻人的暗恋对象,于是这个东方家的年轻人假装路过却听到了什么滑稽的内容,不客气的打断这些牛皮。然后他又瞄了一眼,看出来对方虽然很明显是专门为宴会精心准备的一身行头,但是却有好几处不合身的尴尬之处,明显不是出于帝国最顶级的裁缝的手工定制的礼服,于是借此嘲讽了几句。

    本来这些地方就是陈姓年轻人的痛脚,在座哪一个年轻男女不是衣着华贵,哪有像自己这样的还买的是成品,再根据身材做了修改的。现在又被人当着几个俏丽女孩子的面给专门挑了出来。顿时就觉得没有了面子。于是,几句争吵一过,两个年轻人就顺利动起了手。

    这种事本来也是常见,尤其喝酒之后,年轻人之间更是寻常。只是今天这个场合更加隆重一些,也有许多大家族的高层,以及一些中小家族的话事人位置的人员到场。酒宴之后,也会有一些专门给这些人用于交流的节目,以及东方家族一些生意的密谈。

    所以一般而言,在这样的正式场合,肯定有人会迅速拉开打架的双方,双方各回各家后,被长辈训斥肯定是少不了。但是不是要继续再约一架,往往双方也会再详细打听对方背景和实力,也会各自估计双方实力差距。如果觉得差不多,私下场合必然还会再各自拉人,再打一次。

    陈姓的年轻人的随身保镖正好在旁边,是一个六阶实力的桀骜汉子,一方面从小城市新来到帝都永安城不长时间,还没有见过几个传奇阶的高手,平时又被陈家一直捧着,就有点看不清形势,也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他不但没有选择迅速分开两个年轻人,扑灭这争风吃醋的火焰,却悄悄地拉了偏架,让实力本来强出一截的东方家年轻人被陈姓年轻人趁机来了两个嘴巴。

    被保镖拉着一只手的陈姓年轻人得意洋洋的笑着,东方家的年轻人看似只是被那个保镖用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但是手上透出的暗劲却让他半身酸软,所以对陈姓年轻人打过来的巴掌居然没有躲开,而且一下就是两下。

    一时间周围的人一片哗然!

    现场的骚动,惊扰到了老鱼头,当时他正躲在巨大的宴会厅角落的一颗四五米高的翠绿的芭蕉树后偷偷喝酒,嗜酒如命的他,本来是悄悄把现场特供一种珍藏旧时代的白酒偷了一瓶,然后又顺了一些下酒菜,自己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喝的正香。此刻被打扰了,老鱼头满脸的不耐烦,他似乎一步就跨越了过来。

    那个六阶高手一下子寒毛直立,就好像自己脖子后面有一头君王级的野兽已经张开了它巨大的嘴巴,轻轻的嗅着眼前的美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本应能做到的飞速转身或者瞬移开的动作却无比缓慢。然后身形巨大的他,就被矮他一头的老鱼头用一只手从背后捏着脖子,毫无反抗地拖地拉到了宴会厅的大门外,手一抖就丢在了大门外白砂石铺就的广场上。

    而那个本想偷偷溜走的官三代,刚要溜出大门,忽然身体一凉,不知道怎么着,全身衣服都被一丝不剩的扒光了。虽然年轻的身体健硕好看,但是一身体毛和黑乎乎的大腿还是引起了全场一片哄笑和很多女孩子的尖叫声。

    年轻人捂着下身,狼狈的冲出了大门。却看见那个在家里时,家族长辈都会表现出非常重视态度的“保镖”,躺在地上一副嘴歪眼斜的样子,想去扶一下他,却发现似乎像提起一团烂肉一样,浑身的骨头和经络已经完全碎裂了。

    老鱼头展示出肖勇根本无法战胜的超凡能力,甚至说肖勇都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用的什么超凡能力,就可以让那个六阶的超级高手就那么乖乖站着,束手就擒。但是相比超凡能力,老鱼头的果决和狠辣才更让现场的肖勇印象无比深刻。

    这也体现了东方家的做事风格。那个官二代无论是否得到家族授意或者默认,但在最不适合的场合触犯了东方家族的逆鳞,打了东方家的脸。那么无论后续要付出什么代价,即使是事后要付出几倍于培养出一个六阶高手的千万级的支出,也要最快速的,最直接的把脸打回去。。。

    事后不知道到底怎么处理了。当然东方家也没有真的赔偿一个六阶高手,只是适当性给了一些补偿。毕竟双方家族实力相差太大,而且当时的行为大家都看到了,不但对方年轻人挑衅在前,而作为一个保镖而对于世家的子弟又暗中出手,更是犯了大忌讳。

    东方家族那个年轻人在内部的长老会上被剥夺了继承权,派往家族掌控的军队中从士兵开始重新历练。那个三代第一继承顺位的陈姓年轻人也再没有在帝都永安出现过。而本来一直和东方家有一些利益关系的陈家,也从此再没有了任何的往来。

    肖勇收回了思绪,他故意重重地呻吟了两声,果然这次牧星羽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放下通讯器,来到了他床边,关切询问二爷爷身体怎么样了。

    肖勇的伤不可谓不重,他身上大小二十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鲜血流了一少半。肌肉和神经都断了不少,但这些却只是他最轻的伤。他的肋部有两道的黑紫伤口,那是两条肋骨断裂,有一条断骨甚至已经插入几处脏器,造成了多处脏器创伤。而另一处重伤则是在一次腹部被击中同时,部分肠道就断为数段了。

    而肖勇的脖子里那一道切断几乎三分之一脖子的刀痕,才是最凶险的。

    但不能不说在这个世界,拥有着财富和实力有时确实是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种凶多吉少的重伤,依靠老鱼叔随身带来三个随行医生和移动手术车,那完全是帝国最顶级的手术专家和手术室,以及各种帝国最昂贵但是也是最有效的治疗和恢复药剂。所以三个小时也完全完成了手术,而且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了。

    只是短时间内,肖勇浑身被包扎后,和木乃伊也差不了多少了。也不能有大的移动了。

    肖洛英虽然也是一身伤口,不过最晚到明天,基本就没有大碍了。再恢复个三五天,就基本痊愈了。而肖勇纵然暂时无法再剧烈运动,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手术后身体,在种种最顶级恢复药剂的催发作用下,整个身体焕发了无穷的生机,虽然麻药的药力还没有完全过去,但是肖勇也能感觉到浑身伤口都有一种奇痒的感觉,那应该就是各处的伤口在快速生长和愈合中。

    肖勇自己感觉,即使明天必须重新下场参加战斗,也至少能恢复约60%的战斗力了。

    肖勇咳了几声试了试,居然已经可以说话了。他笑了几下才发现,自己平时无比浑厚的声音,此时居然就像鸭子声音一样沙哑难听。

    “小羽,刚才我也都听到了。别听那个老鱼头的胡说八道!”

    “咳咳,小羽,你别看我和小英一身血,浑身伤,就觉得有多重。和你说啊,曾经在战场,我和阎王爷已经至少打过四五回照面了。每次我舔着脸要去做客,但是人家老阎都不收你二爷爷,咳咳咳咳。”

    “嗨,没事。小羽,你毕竟没有经历过身体的进阶超凡者的变化,可能你没有感受,这样的伤如果说就像普通人皮外伤一样,那肯定是有些夸张了,但是最多也就是相当于胳膊腿的骨折吧,而且经过身体强化的人,这样的伤,就算靠自己也就一两个礼拜就能痊愈了。”

    “不过经过老鱼头带来这些医生的治疗,估计两三天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了。是不是很夸张!哈哈哈,嘶,哎呦,那几个王八蛋真是下死手啊。。。”或许恢复速度真如肖勇所说,但是所受伤的严重和疼痛,却不是可以轻描淡写说说就可以过去的。

    但是在肖勇预计中,提起老鱼头,牧星羽本应是气恼,或者沮丧,应该有其他任何难受的情绪,却都不应该是此刻在他抬起的脸上所出现的一脸的平静,无悲无喜,无嗔无怒。牧星羽的眼神中,透出清澈而异常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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