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蜕羽3
牧星羽在床边坐下，握住了肖勇宽大粗糙的大手，平静的说：
“二爷爷，不用安慰我，老鱼叔其实说的没错，我本来就都知道。所以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肖勇闻言，也是眼睛一亮，牧星羽这番话却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牧星羽看他想想说话，就先说了：
“二爷爷，你伤还没好，先不要多说话了！听我说说吧。”
牧星羽抬头看看车顶的灿烂星空，继续说道：
“我记得小时候，你给我讲的许多故事，以及关于当年你和爷爷的种种战场和野外经历时，有一个故事是说有一种巨鹰，它们的窝都是搭在悬崖上的，而它们让幼鸟成长的最重要的一关，就是把刚刚长出羽翼的雏鹰推下窝去，让它们必须在下坠的绝境下，学会展翅，学会御风，学会飞翔，这样幼鸟才会蜕去稚羽，成长为真正的空中之王。”
“以前的时候，我还小，总会觉得这不过是动物世界的残酷，在人类世界，应该不需要这样。”
“但是今天这一天，当自己也是经过这样的一场家破人亡的遭遇，我却可以深刻地去理解自然界的生存之道了。”牧星羽有点无奈地苦笑起来。
“那你刚才为什么在和老鱼头说话时，表现出那副样子？”肖勇奇怪问道。
“因为，”牧星羽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完全信任老鱼叔。虽然说起来，他是母亲这边委派过来的人。或者说，我还不能不完全信任来的这一群人。所以我想表现出来给他们看到的，就最好继续是让大家继续相信，我还是他们本来以为的那个，没有什么能力的少年的样子。”
“哦，看起来，虽然在你父亲和我心中，你还一直都是孩子，我们都想尽可能的保护你，给你更多的平安快乐成长的机会，但是你却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考和决策了。”
肖勇的表扬，让牧星羽略微尴尬的一笑，如果二爷爷知道自己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不知道又会给自己什么评价呢？他决定还是稍微说点关于自己的特殊感知和幻象的事情，看看二爷爷这边有什么样的反应。
“二爷爷，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不知道为什么，这半年中有好几次，我就梦到了父亲和我告别。有时候就会见到他刻在墓石上的那个样子。有时会梦见最后一次我去学校时，他拍着我的肩膀和我说的话。”
“有一次我和父亲说起过我这些奇怪的梦，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当我是胡说八道，反而是放下手里的研究工作，笑着说这些也许就是未来真实发生的历史呢。他说人类对于时空的科学研究还很有限，却又因为人类和机器世界的战争而搁置了很多年。这几十年那些具有超凡能力的新人类的出现，一个是代表了整个人类通向未来的道路，在原本的那一条——攀升科技树，带领整个人类提升科技水平，在这个宇宙中立足外，又出现了一条新的路径，就是出现超级强大的个体，甚至说优先于人类整体文明而能提前具备宇宙二级甚至三级文明的部分实力，但是两条路径之间孰优孰劣，未来两条路径是互相促进的发展，还是更有可能的是两种路径不同的拥护人群也会为了资源或者生存或者发展，而发生类似人机世界大战一样的战争，就难以预测了。”
“超凡能力者的另外一个启示，就是人类自身对于能量、物质，空间，甚至时间的基本规则，也出现了基于人类科学研究之外的理解、掌握和利用方式。”
牧星羽的话，让肖勇有些头大，关于科技树、人类文明的发展路径、宇宙几级文明，他有些迷惑的问牧星羽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牧星羽整理一下思绪说：
“哦，这个我当时也有点疑惑，我爸爸就给我打了一个比方，在一个森林里，有一群没有什么个体战斗力的兔子，但是它们善于打洞或者垒自己的城堡，尤其不同于其他动物的是，他们能够学习。所以他们的城堡越来越坚固，他们也能利用利用石头或者树木当武器，去打败那些要比他们个体强大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猛兽，比如老虎，狮子，大象等等。如果历史一直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这群兔子就会不断学习积累，不断强大自己的城堡，武器，不断扩大自己的地盘，让那些更强大的野兽也只能避其锋芒。但是最终的命运就一定会是兔子成为那片森林的主人。”
“但是有一天，一场意外的洪水冲垮了兔子绝大部分的城堡，摧毁了他们的武器，但是也同时让他们发现他们中有很多兔子发生了变异，可以和狼或者豹子一样的大，而且更加敏捷，有力，即便个体对战老虎狮子，也不会落于下风。只是这种特别的兔子会消耗远比普通兔子多很多倍的食物和资源。那么当依靠变异兔子群最终打败那些企图进攻的野兽之后，又重新成为森林最强大的种族后。现在兔子自己的问题就来了。它们肯定回不到以前那种单纯依靠学习，建立城堡，依靠武器成为森林之王的道路上了。而变异兔子远超普通兔子的能力，会让他们无法接受只和普通兔子一样的待遇，他们必然会要求更多的食物，更多的资源，而且也会倾向用越来越多的资源去培养更多的变异兔子。但是普通兔子又怎么会接受回到远古文明时期，作为少数特殊动物的奴隶那种历史呢？”
“但是森林毕竟只有这么大，资源只有这么多，所以能和谐共存的发展才是小概率的事情，而两种兔子最终要么会为了争夺资源而发生战争，要么就必须强大到走出森林了。”
肖勇眨眨眼，表示自己大体明白了，大大咧咧说：
“这都是些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的鸟事了。担心它们做什么。华夏有句古话，好像叫杞人忧天，就是说人为现在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担心，就是蠢透了。”
随即想起来这些话都是牧灵说的，有些尴尬的笑起来，却扯动了脖子的伤口，不由又是嘶嘶地抽了几口冷气。
牧星羽倒也没在意，毕竟如果从他父亲的角度，当年作为这个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的一员，都不去思考这些人类未来的事，只是钻营眼前的利益，那估计人类才真是真正蠢透了，才是没有希望了。他继续解释：
“我爸爸说的第二个启示，也很好理解，比如人类过去研究时间，就是从科学角度去研究时间的流逝，以及特殊环境可能造成的时间流逝快慢差异，尽管人类幻想了种种故事，但是却从来没有真的发生过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真实事例。甚至说让时间流速变慢，都只是理论上做出推测，但都没有实现过。但是，老鱼叔的时间场的能力，却做到了人类过去科技做不到的事情。老鱼叔可以在他设立并控制的场域内，控制时间流速，甚至可以让时间接近于停止。尽管老鱼叔自己可能说不清原理，但是对于科学家却是极其难得研究范例，如果老鱼叔同意被做点切片研究的话。呵呵”
说到最后，牧星羽自己也笑了起来，对于这些普通人看起来如同神明一般的强大人物，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能力随意被研究呢。
“所以父亲最后总结说，既然已经有人类可以控制时间流速了，无论是在什么大环境下或者微环境中，都代表人类对于时间的理解和利用，要迈出一大步了。而且，现有的世界中，种种过去不能被人理解，不能被人类当前阶段所解释的现象层出不穷。所以，如果我这里对于未来时间有一些感应，根本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牧星羽看看肖勇，对于自己的一些暗示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微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关于自己的奇怪幻象，他也再没有进一步说。可能因为他本身也并非对于超凡能力有太多研究，没有注意到这些现象后面的涵义。
刚才这些内容都是父亲不厌其烦，给他说过的内容，无论自己当时是不是能完全明白，但是只要有问题，父亲从来都是会耐心给自己解释一堆，甚至会想办法用比喻来帮助自己理解。想起了父亲，牧星羽忽的难以抑制的有些难过，明亮的眼睛又有些朦胧，不过他还是马上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
“二爷爷，今天我也是真真切切觉得自己真的没用。不但不能给你和小妹一点帮助，还拖累了你们。为什么当初父亲不同意我也像小妹一样，通过基因药剂，成为一个超凡能力者呢？”
肖勇的神色显得郑重起来，虽然说话依旧声音沙哑，中气倒是已经十足了，显示虽然手术结束不过一会，身体状态已经大为好转了：
“小羽，刚才就和你说了，别听那个老鱼头胡说。知道吗？关于你的事，我曾经和你爸讨论过几次。”
“二爷爷，你和我爸是怎么说的，关于我的超凡潜质，不是多次的检查都已经有定论了吗？“牧星羽问道。
“嗯，最早是我觉得这一两年形势越来越复杂，虽然说在金家的坚持下，对于你父亲的各项支持，和对于家里的各项供应总体还正常。但是各种私下针对我们家和针对个人的小动作越来越多，我们身边各种乱七八糟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唉，只是当时错误地估计了对于你爸爸的安排，本想以他曾经帝国最顶级的科学家，而且他也没有对任何人有威胁，所以虽然考虑到他也没有任何超凡能力，但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敢于对他动手，即便动手，绑架可能也远大于伤害他，但是研究院那边本身安防就十分严密，要想凭空绑走一个人真是太难了。”
“反倒是你这边，你是个聪明又努力的孩子，但是确实没有什么超凡能力，我担心一旦出事，你也确实也缺少了自保能力。所以也想让你通过一阶基因药剂，即便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如果进阶超凡能力者，也可以极大增加你的个人战斗和自我保护的实力。”
“那我老爸那边到底怎么说，为什么不同意？是怕我有危险？“牧星羽知道父亲并没有让自己尝试使用基因药剂去进阶超凡能力者，他皱眉说。这一刻，他也真的希望自己具有像二爷爷和小妹那样的超凡能力，无论什么手段吧。至少在今天的战斗中，至少不会因为自己一个人就牵扯他们两个人的精力。
肖勇陷入了回忆，几秒后才缓缓说，
“小羽，你爸爸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他坚决的不同意，但绝不是怕有什么危险而不敢冒险，而是说你自己另有你自己的机会。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也和我说这个世界上让他最骄傲的，一个是他的研究，而另一个就是你。”
“我一开始以为你爸说这个话，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过高期待和自豪心情。也可能真是担心你强行进阶出意外却不好说，毕竟没有超凡天赋的人，通过基因药剂进阶失败，乃至基因崩溃的风险要远大于具备超凡天赋的人。”
“后来在给小英决定选一阶药剂药剂时候，我又和你爸提过一次是不是让你也顺带成为超凡能力者，毕竟有他保驾护航，我觉得也相对更安全。这一次，他先是否决了我本来打算给小英选择的一阶速度和敏捷型药剂，就建议就用一阶通用型身体强化的基因药剂。”
“我并不完全懂你爸这么选择的原因，但是我会绝对的相信他。毕竟，如果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最懂基因药剂的话，我相信除了你爸，就没有其他人了。”
“对于我又提出的关于考虑帮助你进阶超凡能力者的建议，他这次认真地和我说了两个事，他相信你同样有着最好的天赋，甚至完全不比他的研究天赋差，也不比你爷爷的超级军事指挥天赋和你妈妈的超级商业天赋差。只是，很有可能，你的天赋需要等到你自己的机会，当然，每个人的天赋都需要一个完全适合他发挥和成长的环境，才能体现出来。”
“那也就说，如果我碰不到这个适合的环境或者机会，那我的一辈子其实就只能是个普通人，一辈子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了？“牧星羽倒是一下明白肖勇最后这句话后面的潜台词，扬了一下眉毛问道。
“当然有这个可能，”肖勇倒是一点也不避讳，他用大手捏了捏牧星羽的手，“肯定是有这个可能的，小羽。这个黑暗的战乱时代，既让无数人得到了了成为英雄的机会，让很多适合这个时代的天才得以涌现出来，但也同样让其他许多天才失去了成长的环境和展现的平台。甚至可能沦落为时代的战火灰烬。”
“你应该可以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你爷爷可能最多也只是一个普通军官，将军的职位应该就不要想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改变了世界，和人类科学出现新的发展的方向，像你父亲这样的科学研究途径可能就完全不会出现，他可能一辈子也只是一个普通科研人员。”
“所以，他愿意让你等这个机会，也愿意给你自己选择机会。哪怕到最后也等不到这个机会。哪怕你需要我们的一直的保护。”
“你不像小英，她的天赋就是超凡能力，虽然最终我们迫于形势，没有让小英按照自行实现基因能力突破的方式，但是依然尽可能为小英保留了发展潜力。”
“就像这次，你也看到了，只是一阶能力的小英，居然完全可以对抗一些二阶甚至三阶的高手。这样也让我本以为彻底牺牲了小英的未来潜力而承受的内疚，也能够彻底放下了。也说明了你老爸对于超凡能力发展的深刻理解和研究无人能比。只是这些年他放弃以往的领域，困守在所谓‘修真’这条途径上，真是太遗憾了。”
“虽然你爸最后也没说你到底有哪些领域的天赋，也许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只是交代说等你有一天当你面临自然而然的选择，你可能会明白你的天赋或者你自己的能力，那时就能做出你的选择。所以他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虽然，他也没有期待我能守护你一辈子。只是希望说，让我尽力要等到你选择的那一天。”
牧星羽清楚记得父亲曾说过自己是他的骄傲的话，又听到二爷爷重复说起这些，他曾经不确定是不是父亲完全真实的想法，但是现在看起来应该不是为了安慰自己编出来的。
但是，只是靠这些话，依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是他完全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现状，面对已经纷纷到来的各种生活的暴击，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除了那现在还说不清楚，搞不明白的幻象和感知外）。而且，也依然没有人能告诉牧星羽一个比较明确的努力方向，他的未来还是一片模糊而茫然。
“二爷爷，不用安慰我，老鱼叔其实说的没错，我本来就都知道。所以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肖勇闻言，也是眼睛一亮，牧星羽这番话却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牧星羽看他想想说话，就先说了：
“二爷爷，你伤还没好，先不要多说话了！听我说说吧。”
牧星羽抬头看看车顶的灿烂星空，继续说道：
“我记得小时候，你给我讲的许多故事，以及关于当年你和爷爷的种种战场和野外经历时，有一个故事是说有一种巨鹰，它们的窝都是搭在悬崖上的，而它们让幼鸟成长的最重要的一关，就是把刚刚长出羽翼的雏鹰推下窝去，让它们必须在下坠的绝境下，学会展翅，学会御风，学会飞翔，这样幼鸟才会蜕去稚羽，成长为真正的空中之王。”
“以前的时候，我还小，总会觉得这不过是动物世界的残酷，在人类世界，应该不需要这样。”
“但是今天这一天，当自己也是经过这样的一场家破人亡的遭遇，我却可以深刻地去理解自然界的生存之道了。”牧星羽有点无奈地苦笑起来。
“那你刚才为什么在和老鱼头说话时，表现出那副样子？”肖勇奇怪问道。
“因为，”牧星羽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完全信任老鱼叔。虽然说起来，他是母亲这边委派过来的人。或者说，我还不能不完全信任来的这一群人。所以我想表现出来给他们看到的，就最好继续是让大家继续相信，我还是他们本来以为的那个，没有什么能力的少年的样子。”
“哦，看起来，虽然在你父亲和我心中，你还一直都是孩子，我们都想尽可能的保护你，给你更多的平安快乐成长的机会，但是你却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考和决策了。”
肖勇的表扬，让牧星羽略微尴尬的一笑，如果二爷爷知道自己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不知道又会给自己什么评价呢？他决定还是稍微说点关于自己的特殊感知和幻象的事情，看看二爷爷这边有什么样的反应。
“二爷爷，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不知道为什么，这半年中有好几次，我就梦到了父亲和我告别。有时候就会见到他刻在墓石上的那个样子。有时会梦见最后一次我去学校时，他拍着我的肩膀和我说的话。”
“有一次我和父亲说起过我这些奇怪的梦，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当我是胡说八道，反而是放下手里的研究工作，笑着说这些也许就是未来真实发生的历史呢。他说人类对于时空的科学研究还很有限，却又因为人类和机器世界的战争而搁置了很多年。这几十年那些具有超凡能力的新人类的出现，一个是代表了整个人类通向未来的道路，在原本的那一条——攀升科技树，带领整个人类提升科技水平，在这个宇宙中立足外，又出现了一条新的路径，就是出现超级强大的个体，甚至说优先于人类整体文明而能提前具备宇宙二级甚至三级文明的部分实力，但是两条路径之间孰优孰劣，未来两条路径是互相促进的发展，还是更有可能的是两种路径不同的拥护人群也会为了资源或者生存或者发展，而发生类似人机世界大战一样的战争，就难以预测了。”
“超凡能力者的另外一个启示，就是人类自身对于能量、物质，空间，甚至时间的基本规则，也出现了基于人类科学研究之外的理解、掌握和利用方式。”
牧星羽的话，让肖勇有些头大，关于科技树、人类文明的发展路径、宇宙几级文明，他有些迷惑的问牧星羽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牧星羽整理一下思绪说：
“哦，这个我当时也有点疑惑，我爸爸就给我打了一个比方，在一个森林里，有一群没有什么个体战斗力的兔子，但是它们善于打洞或者垒自己的城堡，尤其不同于其他动物的是，他们能够学习。所以他们的城堡越来越坚固，他们也能利用利用石头或者树木当武器，去打败那些要比他们个体强大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猛兽，比如老虎，狮子，大象等等。如果历史一直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这群兔子就会不断学习积累，不断强大自己的城堡，武器，不断扩大自己的地盘，让那些更强大的野兽也只能避其锋芒。但是最终的命运就一定会是兔子成为那片森林的主人。”
“但是有一天，一场意外的洪水冲垮了兔子绝大部分的城堡，摧毁了他们的武器，但是也同时让他们发现他们中有很多兔子发生了变异，可以和狼或者豹子一样的大，而且更加敏捷，有力，即便个体对战老虎狮子，也不会落于下风。只是这种特别的兔子会消耗远比普通兔子多很多倍的食物和资源。那么当依靠变异兔子群最终打败那些企图进攻的野兽之后，又重新成为森林最强大的种族后。现在兔子自己的问题就来了。它们肯定回不到以前那种单纯依靠学习，建立城堡，依靠武器成为森林之王的道路上了。而变异兔子远超普通兔子的能力，会让他们无法接受只和普通兔子一样的待遇，他们必然会要求更多的食物，更多的资源，而且也会倾向用越来越多的资源去培养更多的变异兔子。但是普通兔子又怎么会接受回到远古文明时期，作为少数特殊动物的奴隶那种历史呢？”
“但是森林毕竟只有这么大，资源只有这么多，所以能和谐共存的发展才是小概率的事情，而两种兔子最终要么会为了争夺资源而发生战争，要么就必须强大到走出森林了。”
肖勇眨眨眼，表示自己大体明白了，大大咧咧说：
“这都是些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的鸟事了。担心它们做什么。华夏有句古话，好像叫杞人忧天，就是说人为现在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担心，就是蠢透了。”
随即想起来这些话都是牧灵说的，有些尴尬的笑起来，却扯动了脖子的伤口，不由又是嘶嘶地抽了几口冷气。
牧星羽倒也没在意，毕竟如果从他父亲的角度，当年作为这个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的一员，都不去思考这些人类未来的事，只是钻营眼前的利益，那估计人类才真是真正蠢透了，才是没有希望了。他继续解释：
“我爸爸说的第二个启示，也很好理解，比如人类过去研究时间，就是从科学角度去研究时间的流逝，以及特殊环境可能造成的时间流逝快慢差异，尽管人类幻想了种种故事，但是却从来没有真的发生过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真实事例。甚至说让时间流速变慢，都只是理论上做出推测，但都没有实现过。但是，老鱼叔的时间场的能力，却做到了人类过去科技做不到的事情。老鱼叔可以在他设立并控制的场域内，控制时间流速，甚至可以让时间接近于停止。尽管老鱼叔自己可能说不清原理，但是对于科学家却是极其难得研究范例，如果老鱼叔同意被做点切片研究的话。呵呵”
说到最后，牧星羽自己也笑了起来，对于这些普通人看起来如同神明一般的强大人物，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能力随意被研究呢。
“所以父亲最后总结说，既然已经有人类可以控制时间流速了，无论是在什么大环境下或者微环境中，都代表人类对于时间的理解和利用，要迈出一大步了。而且，现有的世界中，种种过去不能被人理解，不能被人类当前阶段所解释的现象层出不穷。所以，如果我这里对于未来时间有一些感应，根本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牧星羽看看肖勇，对于自己的一些暗示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微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关于自己的奇怪幻象，他也再没有进一步说。可能因为他本身也并非对于超凡能力有太多研究，没有注意到这些现象后面的涵义。
刚才这些内容都是父亲不厌其烦，给他说过的内容，无论自己当时是不是能完全明白，但是只要有问题，父亲从来都是会耐心给自己解释一堆，甚至会想办法用比喻来帮助自己理解。想起了父亲，牧星羽忽的难以抑制的有些难过，明亮的眼睛又有些朦胧，不过他还是马上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
“二爷爷，今天我也是真真切切觉得自己真的没用。不但不能给你和小妹一点帮助，还拖累了你们。为什么当初父亲不同意我也像小妹一样，通过基因药剂，成为一个超凡能力者呢？”
肖勇的神色显得郑重起来，虽然说话依旧声音沙哑，中气倒是已经十足了，显示虽然手术结束不过一会，身体状态已经大为好转了：
“小羽，刚才就和你说了，别听那个老鱼头胡说。知道吗？关于你的事，我曾经和你爸讨论过几次。”
“二爷爷，你和我爸是怎么说的，关于我的超凡潜质，不是多次的检查都已经有定论了吗？“牧星羽问道。
“嗯，最早是我觉得这一两年形势越来越复杂，虽然说在金家的坚持下，对于你父亲的各项支持，和对于家里的各项供应总体还正常。但是各种私下针对我们家和针对个人的小动作越来越多，我们身边各种乱七八糟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唉，只是当时错误地估计了对于你爸爸的安排，本想以他曾经帝国最顶级的科学家，而且他也没有对任何人有威胁，所以虽然考虑到他也没有任何超凡能力，但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敢于对他动手，即便动手，绑架可能也远大于伤害他，但是研究院那边本身安防就十分严密，要想凭空绑走一个人真是太难了。”
“反倒是你这边，你是个聪明又努力的孩子，但是确实没有什么超凡能力，我担心一旦出事，你也确实也缺少了自保能力。所以也想让你通过一阶基因药剂，即便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如果进阶超凡能力者，也可以极大增加你的个人战斗和自我保护的实力。”
“那我老爸那边到底怎么说，为什么不同意？是怕我有危险？“牧星羽知道父亲并没有让自己尝试使用基因药剂去进阶超凡能力者，他皱眉说。这一刻，他也真的希望自己具有像二爷爷和小妹那样的超凡能力，无论什么手段吧。至少在今天的战斗中，至少不会因为自己一个人就牵扯他们两个人的精力。
肖勇陷入了回忆，几秒后才缓缓说，
“小羽，你爸爸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他坚决的不同意，但绝不是怕有什么危险而不敢冒险，而是说你自己另有你自己的机会。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也和我说这个世界上让他最骄傲的，一个是他的研究，而另一个就是你。”
“我一开始以为你爸说这个话，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过高期待和自豪心情。也可能真是担心你强行进阶出意外却不好说，毕竟没有超凡天赋的人，通过基因药剂进阶失败，乃至基因崩溃的风险要远大于具备超凡天赋的人。”
“后来在给小英决定选一阶药剂药剂时候，我又和你爸提过一次是不是让你也顺带成为超凡能力者，毕竟有他保驾护航，我觉得也相对更安全。这一次，他先是否决了我本来打算给小英选择的一阶速度和敏捷型药剂，就建议就用一阶通用型身体强化的基因药剂。”
“我并不完全懂你爸这么选择的原因，但是我会绝对的相信他。毕竟，如果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最懂基因药剂的话，我相信除了你爸，就没有其他人了。”
“对于我又提出的关于考虑帮助你进阶超凡能力者的建议，他这次认真地和我说了两个事，他相信你同样有着最好的天赋，甚至完全不比他的研究天赋差，也不比你爷爷的超级军事指挥天赋和你妈妈的超级商业天赋差。只是，很有可能，你的天赋需要等到你自己的机会，当然，每个人的天赋都需要一个完全适合他发挥和成长的环境，才能体现出来。”
“那也就说，如果我碰不到这个适合的环境或者机会，那我的一辈子其实就只能是个普通人，一辈子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了？“牧星羽倒是一下明白肖勇最后这句话后面的潜台词，扬了一下眉毛问道。
“当然有这个可能，”肖勇倒是一点也不避讳，他用大手捏了捏牧星羽的手，“肯定是有这个可能的，小羽。这个黑暗的战乱时代，既让无数人得到了了成为英雄的机会，让很多适合这个时代的天才得以涌现出来，但也同样让其他许多天才失去了成长的环境和展现的平台。甚至可能沦落为时代的战火灰烬。”
“你应该可以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你爷爷可能最多也只是一个普通军官，将军的职位应该就不要想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改变了世界，和人类科学出现新的发展的方向，像你父亲这样的科学研究途径可能就完全不会出现，他可能一辈子也只是一个普通科研人员。”
“所以，他愿意让你等这个机会，也愿意给你自己选择机会。哪怕到最后也等不到这个机会。哪怕你需要我们的一直的保护。”
“你不像小英，她的天赋就是超凡能力，虽然最终我们迫于形势，没有让小英按照自行实现基因能力突破的方式，但是依然尽可能为小英保留了发展潜力。”
“就像这次，你也看到了，只是一阶能力的小英，居然完全可以对抗一些二阶甚至三阶的高手。这样也让我本以为彻底牺牲了小英的未来潜力而承受的内疚，也能够彻底放下了。也说明了你老爸对于超凡能力发展的深刻理解和研究无人能比。只是这些年他放弃以往的领域，困守在所谓‘修真’这条途径上，真是太遗憾了。”
“虽然你爸最后也没说你到底有哪些领域的天赋，也许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只是交代说等你有一天当你面临自然而然的选择，你可能会明白你的天赋或者你自己的能力，那时就能做出你的选择。所以他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虽然，他也没有期待我能守护你一辈子。只是希望说，让我尽力要等到你选择的那一天。”
牧星羽清楚记得父亲曾说过自己是他的骄傲的话，又听到二爷爷重复说起这些，他曾经不确定是不是父亲完全真实的想法，但是现在看起来应该不是为了安慰自己编出来的。
但是，只是靠这些话，依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是他完全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现状，面对已经纷纷到来的各种生活的暴击，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除了那现在还说不清楚，搞不明白的幻象和感知外）。而且，也依然没有人能告诉牧星羽一个比较明确的努力方向，他的未来还是一片模糊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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