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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质帝,押相

    “来人,把逆子煜芦送还苏大人!”童鞭冷喝,立即有人照办。

    望着冷冽的童鞭,煜苏愠怒,又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一句话,苏氏的底蕴不足觊觎大位,德不配位,力不服众。

    自私、贪婪,更兼冷酷,是世家的通病、劣根性。

    煜氏嫡直、更始帝倒行逆施,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江山不保。

    江山易色,仅剩残破的旗帜风中飘荡,苏氏已鹊巢鸠占。

    而苏氏也是世家,脱不了世家的窠臼,同样自私、贪婪、冷酷。

    煜苏应陈氏请求主持媾和,本就是大错而特错!

    大元帅完颜丹率领的,是两百万异族的主力,包括犬狨胡族的主力、及高丽帝国的精锐,却被京畿第七镇死死钉住,不得南渡。

    再撑几天,异族联军粮草尽绝,陷入绝境,将不战自溃。

    而八国胡族,是犬狨胡族的弱族,待缓过劲来,再徐徐剿灭。

    豫省是煜氏的大本营,改头换面的支系遍布诸郡、县,总计八十九支,四十五数支持苏氏,十一支与苏氏合作,共同打理朝庭。

    八国胡匪肆虐支系,他们不顾大局,硬逼朝庭媾和,犯了大忌。

    不求和,对苏氏有利,煜苏的积极性不高,并从中作梗。

    而世家作了让步,同意苏氏贪墨犯官的浮财,煜苏笑咧了嘴。

    当政者苏氏的利益不受损,且有巨额的“补偿”,自然约成。

    至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跟苏氏有关系么?

    除了自己的私利,其余的,可以统统不计,可以舍弃。

    同意质帝、押相,是比前朝的儿皇帝,更加丧权辱国。

    犬狨胡族南侵,并未与中原军队大战,更谈不上决战。

    胜负未分,送粮、赔款已属过分,更何况质帝、押相?

    但是,煜苏贪图犯官的浮财,世家希望休战止损,故而成约。

    宏远帝才上台,是新朝存续的最后象征,交出煜螨,新朝完了。

    更始帝,不管好人、坏人,都不喜更始帝,他是最合适的人质。

    为保存私军的实力,舍三晋之地消耗大燕异族的锐气,大失人心。

    除了童鞭!

    剔除感情因素,历代内监首脑,都与侍奉帝王的命运休戚相关,是大内、内监的最高领袖,帝王除位、或死亡,内监首脑自然退隐。

    像大内三杰,再有捅天的本领,也要屈身于阴暗角落。

    煜芦是伪帝,苏氏政变扶立的煜螨,同样不具有合法性。

    只要煜米还有一口气在,童鞭仍是大内第一人!

    亦因此,煜苏讨不走煜米,又弄不过童鞭,最多生闷气。

    剩下的,是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伪帝煜芦。

    童鞭早存除掉煜芦的心,乐意将逆子送人。

    苏氏老祖更名煜苏,童鞭求证煜米,自然得到正确的答案。

    苏氏嫡直盘踞皇宫,其恶行早传遍皇城,童鞭的心里很不好受。

    无论世子、贵女,或皇子、皇孙都对童鞭敬爱有加。

    小家伙们不惧内相,常将内监头子当作长辈。

    杀人不过头点地,又何苦折辱同族?

    没错,是同族,都是姓煜。

    苏氏霸占皇宫,其行为与畜生、兽兵、异族没有两样。

    望着憔悴的煜芦,眼里满是惊恐的煜芦,童鞭没有怜悯。

    自作孽,不可活,做错了事,应该承担后果。

    孤零零的煜芦被押上甲车,向城外开去。

    更始帝是太平天子,人们对他的积怨总有消耗殆尽的时候,时间稍长,会有人念叨他的好处,会将他的太平盛世与现政权对比。

    时机成熟,煜米回归是大概率事件,重登大位,不是不可能!

    煜苏不甘心,试图说服童鞭:

    “内相,你的主子是宏远帝煜螨,不是煜米!”

    童鞭撇嘴,仅凭大将军被九个老货算计,其智不配为君。

    凭京畿第七镇的战绩,大将军煜螨的声望达到顶峰。

    有两个选择,拥兵逼迫更始帝,使自己得到真正的权势;或者,登高一呼,历数新朝的过失、煜米的罪状,自己上位做皇帝。

    却非第三条路,那是傀儡路!

    源陆历史悠长,而像煜螨一样的君王,是独一份。

    正牌的帝王,皇宫的成年男性仅帝王一人,皇城才是皇族居住的地方,哪怕是傀儡帝王,像征性的皇宫,也不会留宿其他成年男性。

    宏远帝煜螨,仅占一间偏殿。

    其余的,全是苏氏嫡直子嗣占了,他们瓜分了嫔妃、宫女。

    皇城,煜氏嫡直的成年男子,全送去冷宫藏着,女子成为玩物。

    童鞭的心足够硬,也够狠,更是冷,见此情此景,也唏嘘不已。

    煜螨的智不够,又看不清复杂的政局,该受此辱。

    “苏大人请自重,童某做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腾地,红霞爬上老脸,煜苏气极,恶狠狠地瞪住童鞭。

    童鞭哂笑,老狗而已,洒家看你还能蹦哒几天?

    质帝有了结论,煜苏又请教押相的事,他有很恶毒的想法。

    “押相的事,不是复杂的事,毕竟,内阁相国、副相、大学士大堆,嗯,像同平章事也是相爷,随便一抓一大把,根本不是事!”

    童鞭升起悲意,是真正见识了世家的不堪,煜米还有自己的底线。

    莫说押相,哪怕是九品的城门官,也是朝庭的脸面,不容亵渎!

    童鞭的怒意升腾,忍不住回怼道:

    “若论份量,有谁比得过现任的相国?苏大人何不毛遂自荐?”

    呃?

    煜苏自讨没趣,把屈辱当有趣,真真丧尽天良,何该被怼。

    而形势不由人,童鞭麾下兵强马壮,没有谁敢真的得罪内相。

    “要不,把蔡相送走?”煜苏是老牌人物,知道蔡相的能耐。

    苏氏政权的最大威胁,除了煜米,还有蔡相。

    只要一息尚存,蔡相仍是中原读书人的领袖,实务派的开山鼻祖。

    秦柏?是依傍大树的一株小树丛而已!

    没有谁敢得罪蔡相!

    即是掌握了生杀大权的煜米,也不会干蠢事。

    蔡相任内,废籍兵,削了上柱国的兵权,减费让利,国富民安;又借林肇渚开科取士的东风,将读书人送进官场,又创立实务派。

    蔡相毁誉参半,洁身自好,风评尤佳,又有读书人的铮铮铁骨!

    科举成了惯例,读书人霸占了官场,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童鞭不是君王,不会关注国家大事,更不会在意老货的死活。

    “苏大人,大权在你手,想做就做吧,勿需顾虑!”

    想想而已,作为仕绅世家的老祖,煜苏知道厉害。

    自古武将打江山,功成身退文官兴!

    军队从属于政权,是亘古不变的铁律!

    文官当政,是历史潮流,谁也无法改变。

    苏氏借了煜氏嫡直的空壳招摇,力不足征服天下,便是割据东京也力有未逮,唯有借新朝的大庙,徐徐培植自己的势力,才是正途。

    蔡相碰不得,华相、大学士又去了雍城,剩下的,正在大理寺。

    “放肆!谁让你们薄待秦相?”煜苏勃然大怒,喝斥一干牢子。

    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的秦柏,蜷缩破被子里,脸色煞白。

    话音才落,有几个娇滴滴的宫女扶起秦柏,赤条条地扔木桶里。

    “痛!”半昏状态的秦柏,下意识呼痛。

    能不痛吗?一刀两蛋哩,根都没了,创口才结痂。

    万余的官,有千余数没熬过一刀两蛋,一命呜呼,死不足惜。

    其余的,是准备全部放了,哪怕是万数份的狗粮,也是笔开销。

    宫女,被童猫捞走的宫女,是经历了生死大劫,恨死了秦柏。

    故意搓揉创口,秦柏醒了,也是硬朗,死撑着不叫出声。

    很快洗涮干净,粗鄙的内监又敷了创伤药,自顾自地走了。

    秦柏撑不撑得住?关小监卵事!

    换上崭新的朝服,是阁揆的朝服,是全套。

    不止秦柏,与之给伴的,还有副相李传回,送去蓟州最合适。

    崭新的行头,威武霸气的龙袍,没有给煜芦带来好心情。

    “相父,宏远帝是不是公报私仇,想秘密处决我们?”

    无法不浮想联翩,鸿运朝的一皇、二相聚堆,肯定不是好事。

    李传回垂头丧气,没有捡回一条命的喜悦,淡淡道:

    “没那么麻烦,时值乱世,谁还有心情玩无聊的戏码?”

    想想也是,煜芦死不了,又回复平静。

    盛大宴会,大燕的大本营热闹非凡,有头有脸的人,都蹭来了。

    议论纷纷,胡酋粗鄙,不会顾忌客人的面子,高丽棒子也不会。

    “啧啧,我终于见到了中原的皇!”一棒子夸张戏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有胡酋装模作样虚拜。

    秦柏恢复了一丝力气,李传回也认清了现实。

    唯有煜芦茫然四望,还没弄清楚现状。

    伪帝被苏氏当作颜面,狠狠地扔给异族蛮子。

    有牛,有羊,有鸡,有鱼,还有足年份的美酒。

    苏氏不但送来了粮草,世家还附赠了数不清的好物、美酒。

    有礼单,非常沉的礼单,不足百万金,是拿不出手的。

    大元帅完颜丹神采飞扬,大燕帝国又满血回魂,他盯住秦柏:

    “秦柏,恕我冒昧,你真是智狈?”

    秦柏默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像是局外人。

    时过境迁,即是智伯又如何?

    秦柏有资格担任大燕的相国?甭想了,蛮子无信,那不是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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