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霜刀再现
东方既白，罗颂推开房门，入秋的早晚有些凉爽，几日没出门了。
她已经渐渐适应围绕京城上空一早一晚的击鼓鸣锣声。很有一种学校、部队的住宿生活感。
看来古代群众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像住在羊圈牛圈中，豢养人是皇城内宫里的那帮家伙。
她行至府内小花园，默默观察着晨雾中忙碌的身影。
憋闷几日不为别的，一来她总觉得脊背刺麻，有一种被癞蛤蟆盯着的感觉，不咬人膈应人。
偌大的公主府甚至还没有牢中来的安心。
二来她无法从原主的记忆中得到确切的信息，这种感觉就像数年不变的开机密码，脑子也许会忘，但只要把手放在键盘上，本能的就会敲出来。
很多时候带着脑子反而不会做了，露馅会很麻烦，一个谎言后面通常要编无数个谎言，干脆躲在房间慢慢适应。
这年代，做个饭赶上烧锅炉了，热火朝天的，幸好，当朝美食和无污染的蔬菜，美味。
也算是个慰藉了。
寻山、觅水，这是她给两个婢女起的名字，两个小丫头年纪尚小，手脚却很麻利。
寻山正在她一旁跟随，觅水精准的朝着罗颂所在破雾而来，风尘仆仆外加喜上眉梢。
见状，罗颂咬紧后槽牙，这帮家仆最在意的还是当家男主和主母的态度。
像罗颂这种自闭外戚，可是给两个小丫头愁坏了。
“回颂娘，康姨母说明儿中元节，官吏放假一日，大智驸马和公主慈恩寺赏月，让咱也准备准备。”
寻山补充：“明儿七月十五，皇家也要祭祖，主上可要寻山备些什么吗？”
七月十五，在罗颂的记忆中只有鬼月鬼节的概念，现代人也要有些祭祖行为。
原主父母双亡要是没点表示，那就太可疑了。
“哦对，康姨母说九郎驸马的小名觅字要改，问颂颂公主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她。”
颂颂这个小名是罗颂自己起的。
驸马改名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她娘。“为啥改名。”
“因为大智驸马名中带觅，这个...觅水的觅。”
哦，小辈的名字不能犯上，罗颂对这件事还是略知一二。
？！
“康姨母知道你的名字吗，觅水。”
“知道。”
“你明天起叫捉水吧。”
捉水苦着脸，这也太难听了，但她只能笑着回：“是。”
“呵呵，你这名字吉利的很，水是财，难道你想叫抓钱，抓也没有捉可爱。”
罗颂开着玩笑，实际内心那头老鹿已经瑟瑟发抖，原主当然知道大智驸马名字中带觅，而自己还给婢女起了觅字。
婢女知不知道？康姨母为何现在才提？
这...摆明了露馅了，黑不提白不提，是不是要等明天赏月提？
那何必现在提醒我呢？
晨雾散去，癞蛤蟆盯的感觉又出现了，罗颂环住双臂，想到康姨妈笑眯眯的脸，整个一透心凉。
“冷，走。”边说边连跑带颠回屋打坐，企图摒弃大脑，快快来点直觉灵感，祭祖到底要干嘛。
还得想办法赶紧找到之前的婢女，最好再有个出府的法子。
第二天，罗颂应约出发慈恩寺，赶往府门与众人汇合前嘱咐婢女：
“寻山，祭祖...什么都不必准备，也不要提，免得生出什么祸端。”
“是。”
大智公主的二兄左贤王还在北方前线，没想到府上住着这么多人...前呼后拥百人，实际贵人就那么十几二十个。
罗颂不断点头行礼，她刻意和等候应酬的大智公主保持距离。
女子因为发髻的原因鞠躬角度比男子小上许多，堪忍。
殊不知，“颂颂，来，吃点东西。”大智公主亲自招手。
七八碟五颜六色的糕点炸货，罗颂取了最边上一朵粉色花朵形糕点，美味，边吃边点头，孤独的美食家，表情还得升华。
“颂颂公主，这不是你最讨厌的糍粑酥糕吗，这个，石榴乳饼，你最爱的乳酪加了石榴，嘿嘿，吉祥。”
六岁的驸马驹端着石榴乳饼送到罗颂手边，七八碟中唯一的一碟乳制品。
“九郎这么小就会疼人了，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呀。”大智公主摸摸头。
罗颂不经意的用衣袖沾掉额头的汗水，只见大智公主转身从奴婢手中接过一个小包袱。
“这是左贤王打北边送过来的。”大智公主一脸慈祥，让罗颂摸不着头脑。
罗颂打开包裹，这是...哭泣少女的救赎，是印有阿悉吉图腾的那块布料，她触摸着布料，少女的乡愁浸染之下，令人潸然泪下。
苫单，可汗死后苫在墓上的丝绸织物，葬礼结束后会送给穷人。
这显然是不合唐律的葬礼，这苫单是突厥传统，大智公主一家归顺了当朝，又干着违背当朝意愿的行为。
以身犯险，一锅端的风险啊，罗颂不理解，她疑惑的望着公主，此时她才发现，公主双目炯炯，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放开我，宁为犊首，不做牛腿！我要回家！我要养无数骏马！”
驸马驹被康氏抱在怀中，在场贵人一片静默，驸马驹六岁讲话就这么有分寸了，罗颂都知道，他意有所指。
连小孩子都这么想，这帮人能消停？
此时罗颂的大脑无比的清醒，大智公主不是第一次测试自己了，最开始无端的让她去这去哪，都是偏僻的角落。
无故碰见闯祸的奴婢，故意说一些激怒人的话语，甚至罗颂完全顺着她的话茬她也能自己推翻自己。
罗颂只当公主神志恍惚，甚至还同情她的遭遇，对公主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容忍度极高。
这可能完全摒弃了原主的脾性。
傻子竟是我自己？！
咣铛，驸马驹腰间掉落一柄横刀，罗颂早就看见这不合比例的装饰品了，刀鞘精美华丽。
随着驸马驹的走动转身，刀鞘上的宝石光彩照人，想忽视都难，驸马驹也刻意彰显这柄宝剑，显然非常满意。
只是，落地的横刀外壳弹开，里面竟是一柄平凡生锈的刀。
罗颂凝视横刀，心跳逐渐加快，不会又是测试吧！
“哎呦！这可是王神仙送我的古董宝贝，康姨母，你...！呜呜呜，摔坏了。”
驸马驹中气十足。
众人七嘴八舌安抚着，驸马驹抓在手中不肯放手。
“可别伤到了手，快拿下去，修好了再给九郎系上。”
“不，给我，我要带着它去慈恩寺！”
“好好好。”
罗颂认识这把刀，因为她摸过，这东西不是被收走了吗，京兆尹牢中她还指认过这把刀。
她已经渐渐适应围绕京城上空一早一晚的击鼓鸣锣声。很有一种学校、部队的住宿生活感。
看来古代群众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像住在羊圈牛圈中，豢养人是皇城内宫里的那帮家伙。
她行至府内小花园，默默观察着晨雾中忙碌的身影。
憋闷几日不为别的，一来她总觉得脊背刺麻，有一种被癞蛤蟆盯着的感觉，不咬人膈应人。
偌大的公主府甚至还没有牢中来的安心。
二来她无法从原主的记忆中得到确切的信息，这种感觉就像数年不变的开机密码，脑子也许会忘，但只要把手放在键盘上，本能的就会敲出来。
很多时候带着脑子反而不会做了，露馅会很麻烦，一个谎言后面通常要编无数个谎言，干脆躲在房间慢慢适应。
这年代，做个饭赶上烧锅炉了，热火朝天的，幸好，当朝美食和无污染的蔬菜，美味。
也算是个慰藉了。
寻山、觅水，这是她给两个婢女起的名字，两个小丫头年纪尚小，手脚却很麻利。
寻山正在她一旁跟随，觅水精准的朝着罗颂所在破雾而来，风尘仆仆外加喜上眉梢。
见状，罗颂咬紧后槽牙，这帮家仆最在意的还是当家男主和主母的态度。
像罗颂这种自闭外戚，可是给两个小丫头愁坏了。
“回颂娘，康姨母说明儿中元节，官吏放假一日，大智驸马和公主慈恩寺赏月，让咱也准备准备。”
寻山补充：“明儿七月十五，皇家也要祭祖，主上可要寻山备些什么吗？”
七月十五，在罗颂的记忆中只有鬼月鬼节的概念，现代人也要有些祭祖行为。
原主父母双亡要是没点表示，那就太可疑了。
“哦对，康姨母说九郎驸马的小名觅字要改，问颂颂公主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她。”
颂颂这个小名是罗颂自己起的。
驸马改名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她娘。“为啥改名。”
“因为大智驸马名中带觅，这个...觅水的觅。”
哦，小辈的名字不能犯上，罗颂对这件事还是略知一二。
？！
“康姨母知道你的名字吗，觅水。”
“知道。”
“你明天起叫捉水吧。”
捉水苦着脸，这也太难听了，但她只能笑着回：“是。”
“呵呵，你这名字吉利的很，水是财，难道你想叫抓钱，抓也没有捉可爱。”
罗颂开着玩笑，实际内心那头老鹿已经瑟瑟发抖，原主当然知道大智驸马名字中带觅，而自己还给婢女起了觅字。
婢女知不知道？康姨母为何现在才提？
这...摆明了露馅了，黑不提白不提，是不是要等明天赏月提？
那何必现在提醒我呢？
晨雾散去，癞蛤蟆盯的感觉又出现了，罗颂环住双臂，想到康姨妈笑眯眯的脸，整个一透心凉。
“冷，走。”边说边连跑带颠回屋打坐，企图摒弃大脑，快快来点直觉灵感，祭祖到底要干嘛。
还得想办法赶紧找到之前的婢女，最好再有个出府的法子。
第二天，罗颂应约出发慈恩寺，赶往府门与众人汇合前嘱咐婢女：
“寻山，祭祖...什么都不必准备，也不要提，免得生出什么祸端。”
“是。”
大智公主的二兄左贤王还在北方前线，没想到府上住着这么多人...前呼后拥百人，实际贵人就那么十几二十个。
罗颂不断点头行礼，她刻意和等候应酬的大智公主保持距离。
女子因为发髻的原因鞠躬角度比男子小上许多，堪忍。
殊不知，“颂颂，来，吃点东西。”大智公主亲自招手。
七八碟五颜六色的糕点炸货，罗颂取了最边上一朵粉色花朵形糕点，美味，边吃边点头，孤独的美食家，表情还得升华。
“颂颂公主，这不是你最讨厌的糍粑酥糕吗，这个，石榴乳饼，你最爱的乳酪加了石榴，嘿嘿，吉祥。”
六岁的驸马驹端着石榴乳饼送到罗颂手边，七八碟中唯一的一碟乳制品。
“九郎这么小就会疼人了，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呀。”大智公主摸摸头。
罗颂不经意的用衣袖沾掉额头的汗水，只见大智公主转身从奴婢手中接过一个小包袱。
“这是左贤王打北边送过来的。”大智公主一脸慈祥，让罗颂摸不着头脑。
罗颂打开包裹，这是...哭泣少女的救赎，是印有阿悉吉图腾的那块布料，她触摸着布料，少女的乡愁浸染之下，令人潸然泪下。
苫单，可汗死后苫在墓上的丝绸织物，葬礼结束后会送给穷人。
这显然是不合唐律的葬礼，这苫单是突厥传统，大智公主一家归顺了当朝，又干着违背当朝意愿的行为。
以身犯险，一锅端的风险啊，罗颂不理解，她疑惑的望着公主，此时她才发现，公主双目炯炯，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放开我，宁为犊首，不做牛腿！我要回家！我要养无数骏马！”
驸马驹被康氏抱在怀中，在场贵人一片静默，驸马驹六岁讲话就这么有分寸了，罗颂都知道，他意有所指。
连小孩子都这么想，这帮人能消停？
此时罗颂的大脑无比的清醒，大智公主不是第一次测试自己了，最开始无端的让她去这去哪，都是偏僻的角落。
无故碰见闯祸的奴婢，故意说一些激怒人的话语，甚至罗颂完全顺着她的话茬她也能自己推翻自己。
罗颂只当公主神志恍惚，甚至还同情她的遭遇，对公主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容忍度极高。
这可能完全摒弃了原主的脾性。
傻子竟是我自己？！
咣铛，驸马驹腰间掉落一柄横刀，罗颂早就看见这不合比例的装饰品了，刀鞘精美华丽。
随着驸马驹的走动转身，刀鞘上的宝石光彩照人，想忽视都难，驸马驹也刻意彰显这柄宝剑，显然非常满意。
只是，落地的横刀外壳弹开，里面竟是一柄平凡生锈的刀。
罗颂凝视横刀，心跳逐渐加快，不会又是测试吧！
“哎呦！这可是王神仙送我的古董宝贝，康姨母，你...！呜呜呜，摔坏了。”
驸马驹中气十足。
众人七嘴八舌安抚着，驸马驹抓在手中不肯放手。
“可别伤到了手，快拿下去，修好了再给九郎系上。”
“不，给我，我要带着它去慈恩寺！”
“好好好。”
罗颂认识这把刀，因为她摸过，这东西不是被收走了吗，京兆尹牢中她还指认过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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