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春华楼里论英雄（下）
约莫两小时后，八位姑娘结束了献艺，大厅里的宾客们开始掏出赏金，高喊着递给四处游走的管事登记。而坐在其他雅间的权贵宾客则叫过随侍一旁的婢女，递出早已准备好的金票。因为打赏额超过一百金币的宾客名讳和他们想说的话会连着金票一并送到所打赏的姑娘面前，所以一些自以为有些才情的富家公子还会写个几句情话乃至艳诗附上。
“陈公子先前看中北柔姑娘，这次打算打赏多少金银啊？”范斯笑着问道。
“哈哈哈哈，数额保密，廖管事你过来吧，把这张金票给北柔姑娘送去。”陈邦取出一张金票，对折一下递了过去。这个廖管事是范斯的心腹，也知道范斯已经暗中支持着陈邦。他半刻前就进来了。陈邦也信任他，并不担心他泄露自己和范斯的密会。
很快，低于一百金币的都统计好了，赏金的总额分明标在八位候选姑娘身前的立牌上。高于一百金币的赏金会在一会儿后从小到大边念边记，这样做，既显得颇具悬念，对于那些给出高额赏金的贵客又是一个长脸的机会。
“华日天，为霓裳姑娘赠一百二十金币的缠头。”
“赵优辰，为绒姬姑娘赠一百二十金币的缠头。”
……
“李木巳，为袭春姑娘赠一百五十金币的缠头。”
……
“李择鲁，为迷相姑娘赠两百二十金币的缠头。”
……
“张三，为蔓椛姑娘赠三百二十金币的缠头。”
一个管事在台上高声喊着，另一边则有着八个小厮分作一排，拿笔记下赏金金额。被喊道名字的人若是坐在大厅里，都站起身，冲四周拱拱手，然后对着自己所赠给缠头的姑娘笑笑，显然不想放过自己出点血赚来的长脸机会。而若是雅间里的客人，有的淡然安座原位，有的掀起轩窗，探出身子，向赏金的姑娘点了点头略作示意。
范斯说道：“陈公子，已经报到三百多金币的缠头了，怕没几个就要结束了。而北柔姑娘现在才排第四，您之前的预测怕是不准了啊。”
知道范斯不是在嘲讽，只是开个玩笑，陈邦也没有生气，道：“不到最后，谁又知道呢，况且我赠的缠头不是还没有报出来么？”
“还剩最后一份缠头——”那管事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缓缓打开那份金票，神情突然明显地怔了一怔，然后道：“陈邦，赠北柔姑娘一千金的缠头。”
本来八位姑娘相互间的差距就不大，即使是第八的匈灵姑娘与第一的霓裳姑娘之间也不过一千三百多金币的差距。现在陈邦那一千金的缠头一加上，北柔和霓裳间原本七百金的差距顷刻间被补足，还反超了她三百金，一跃成为今天的花魁获选者。这一幕，不仅是让春华楼的满座宾客有些错愕，就连北柔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在心里想着一会一定要好好伺候陈邦，若自己真的被他如此看中，或许可以……
桌边的范斯同样很是不解，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陈邦绝对不是那种容易上头，喜好意气之争的人，所以问道：“这……陈公子何必花这千金呢？”
“哈哈哈哈哈。”陈邦发出爽朗的笑声：“范公不必在乎这些，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我说另外七人不可能做成花魁，她们就做不成，我说北柔能被选做花魁，她就选得。而且今天运气好，这千金我还有别的用途，我看我的一位酒肉朋友今天也来了这春华楼啊。”
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有些不解，没有继续追问还有别的什么用途，范斯回道：“是，那就恭喜公子了。”
给的赏金最多的八位客人也已经统计了出来。无论有没有选上花魁，八个姑娘在女管事们的带领下纷纷前去沐浴更衣，准备一会到那几位贵客的房间侍奉。
见到北柔也被管事引走，范斯道：“如此，在下就先告退了，祝公子一会儿玩的愉快。”
“不，范公在等等。”说毕，陈邦不待他多问，走到窗前，大声说道：“我后天就要去京城太学学习圣人学问，不便近艳色，北柔姑娘今夜就去陪我的好友朱弼吧。”
一间雅间里的朱弼刚刚还在为自己给的赏金不够多，今夜不能让八位候选花魁姑娘之一作陪而懊悔，闻得此言，不禁有些欣喜，但还是推开窗，出声客套到：“这怕是不妥，陈公子您花了千金的缠头，平白让给我，这……”
陈邦道：“无妨，无妨，你我兄弟情深，千金又何如？”
朱弼笑了笑，道：“那多谢陈兄，小弟我就却之不恭了。”
转过身，陈邦又向着范斯说：“哈哈哈，多了个添头。剩下范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范斯赶紧道：“明白，派人推波助澜，暗带风向。‘陈公子对于酒肉朋友都能千金请妓，那若有着真才实干又死忠于公子的肯定会被大大厚待’，这样说如何？不过这可不符合公子您一贯的韬光之策啊。”
“嗯，就这样吧，最好能编传成妇孺皆知的趣谈。”陈邦道：“陈光武把我送去为质，说明他已经不在乎我了。既然如此，韬光不韬光就不重要了，此去京城，即使我心中已有定策，几年内也回不来，留个好名声，免得西北的人们忘记了我。
“是，我明白了。”
“我回去了，范公您好好办这事，千金请妓可不仅仅是炒作，若真有陈力就列之人忠于我，我绝对不介意国士待之。”
目送着陈邦离开，范斯叫来廖管事，将事情交代下去，又补充了几个细节的注意事项。端起余温依旧的茶水，细细品着陈邦今天的话，“非花魁也……”。
一会后再看向红木桌，上面还留有一副陈邦以水为笔，画出的晋明形势图。范斯转头盯着图看了一阵，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少主有如此气魄见识，我唯有国士报之啊！”
“陈公子先前看中北柔姑娘，这次打算打赏多少金银啊？”范斯笑着问道。
“哈哈哈哈，数额保密，廖管事你过来吧，把这张金票给北柔姑娘送去。”陈邦取出一张金票，对折一下递了过去。这个廖管事是范斯的心腹，也知道范斯已经暗中支持着陈邦。他半刻前就进来了。陈邦也信任他，并不担心他泄露自己和范斯的密会。
很快，低于一百金币的都统计好了，赏金的总额分明标在八位候选姑娘身前的立牌上。高于一百金币的赏金会在一会儿后从小到大边念边记，这样做，既显得颇具悬念，对于那些给出高额赏金的贵客又是一个长脸的机会。
“华日天，为霓裳姑娘赠一百二十金币的缠头。”
“赵优辰，为绒姬姑娘赠一百二十金币的缠头。”
……
“李木巳，为袭春姑娘赠一百五十金币的缠头。”
……
“李择鲁，为迷相姑娘赠两百二十金币的缠头。”
……
“张三，为蔓椛姑娘赠三百二十金币的缠头。”
一个管事在台上高声喊着，另一边则有着八个小厮分作一排，拿笔记下赏金金额。被喊道名字的人若是坐在大厅里，都站起身，冲四周拱拱手，然后对着自己所赠给缠头的姑娘笑笑，显然不想放过自己出点血赚来的长脸机会。而若是雅间里的客人，有的淡然安座原位，有的掀起轩窗，探出身子，向赏金的姑娘点了点头略作示意。
范斯说道：“陈公子，已经报到三百多金币的缠头了，怕没几个就要结束了。而北柔姑娘现在才排第四，您之前的预测怕是不准了啊。”
知道范斯不是在嘲讽，只是开个玩笑，陈邦也没有生气，道：“不到最后，谁又知道呢，况且我赠的缠头不是还没有报出来么？”
“还剩最后一份缠头——”那管事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缓缓打开那份金票，神情突然明显地怔了一怔，然后道：“陈邦，赠北柔姑娘一千金的缠头。”
本来八位姑娘相互间的差距就不大，即使是第八的匈灵姑娘与第一的霓裳姑娘之间也不过一千三百多金币的差距。现在陈邦那一千金的缠头一加上，北柔和霓裳间原本七百金的差距顷刻间被补足，还反超了她三百金，一跃成为今天的花魁获选者。这一幕，不仅是让春华楼的满座宾客有些错愕，就连北柔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在心里想着一会一定要好好伺候陈邦，若自己真的被他如此看中，或许可以……
桌边的范斯同样很是不解，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陈邦绝对不是那种容易上头，喜好意气之争的人，所以问道：“这……陈公子何必花这千金呢？”
“哈哈哈哈哈。”陈邦发出爽朗的笑声：“范公不必在乎这些，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我说另外七人不可能做成花魁，她们就做不成，我说北柔能被选做花魁，她就选得。而且今天运气好，这千金我还有别的用途，我看我的一位酒肉朋友今天也来了这春华楼啊。”
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有些不解，没有继续追问还有别的什么用途，范斯回道：“是，那就恭喜公子了。”
给的赏金最多的八位客人也已经统计了出来。无论有没有选上花魁，八个姑娘在女管事们的带领下纷纷前去沐浴更衣，准备一会到那几位贵客的房间侍奉。
见到北柔也被管事引走，范斯道：“如此，在下就先告退了，祝公子一会儿玩的愉快。”
“不，范公在等等。”说毕，陈邦不待他多问，走到窗前，大声说道：“我后天就要去京城太学学习圣人学问，不便近艳色，北柔姑娘今夜就去陪我的好友朱弼吧。”
一间雅间里的朱弼刚刚还在为自己给的赏金不够多，今夜不能让八位候选花魁姑娘之一作陪而懊悔，闻得此言，不禁有些欣喜，但还是推开窗，出声客套到：“这怕是不妥，陈公子您花了千金的缠头，平白让给我，这……”
陈邦道：“无妨，无妨，你我兄弟情深，千金又何如？”
朱弼笑了笑，道：“那多谢陈兄，小弟我就却之不恭了。”
转过身，陈邦又向着范斯说：“哈哈哈，多了个添头。剩下范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范斯赶紧道：“明白，派人推波助澜，暗带风向。‘陈公子对于酒肉朋友都能千金请妓，那若有着真才实干又死忠于公子的肯定会被大大厚待’，这样说如何？不过这可不符合公子您一贯的韬光之策啊。”
“嗯，就这样吧，最好能编传成妇孺皆知的趣谈。”陈邦道：“陈光武把我送去为质，说明他已经不在乎我了。既然如此，韬光不韬光就不重要了，此去京城，即使我心中已有定策，几年内也回不来，留个好名声，免得西北的人们忘记了我。
“是，我明白了。”
“我回去了，范公您好好办这事，千金请妓可不仅仅是炒作，若真有陈力就列之人忠于我，我绝对不介意国士待之。”
目送着陈邦离开，范斯叫来廖管事，将事情交代下去，又补充了几个细节的注意事项。端起余温依旧的茶水，细细品着陈邦今天的话，“非花魁也……”。
一会后再看向红木桌，上面还留有一副陈邦以水为笔，画出的晋明形势图。范斯转头盯着图看了一阵，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少主有如此气魄见识，我唯有国士报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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