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明灯与游鱼（4）
对于竺二竹来说，追其根源，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密不透风呢。
竺二竹：……
竺二竹：面子虽无用，但也不可丢。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还要脸。
准确而言，他是抱着了“就算被发现了，那也至少不能被认出来”的坚定信念而全副武装的。
好歹他也是冥界曾经叱咤过风云的风云人物，天之骄子，一代神话。
若是只考虑强者为尊，也就魏祗能跟他称兄道弟，哪怕是霍且在他面前，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同他讲话。
他如此这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传说级人物，要是被人认出来了，还被发现了他在尾随且马首是瞻于一个小鬼……
这合适吗？不合适。
但其实，实际上，这件事，哪怕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也是没必要这么紧张的。
至少能肯定的一点是，就算他是现在的这幅模样暴露出来，在这渊下也没谁是能认得出来他的。或者说是在三界之中，都未必有人能认得出来他。
因为作为冥界最来无影去无踪难以捉摸的诡面阎罗来说，他就从始至终没用过真面目示人过。
所以他如今这全副武装也不单单是提防被人认出来，更多的是给予心理上的宽慰。
在三界，他仗着自己易容法术高明，来去之间一人千面。
而在这炼狱渊下，没有了法力，也就没法再随心所欲变幻样貌。
不是说不可以就地取材，采取最简单原始的易容，只是这炼狱渊下环境天气复杂多变。寻常易容根本没法长效持久，而又太过麻烦，显然丝毫不可取，他也就果断放弃了。
所以如今，竺二竹只能以真面目示人，而这般他自己心里会觉得很别扭。
惯用了伪装，突然没了这层保护，就会感觉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当薛临月说起面罩的时候，竺二竹停顿了不过半秒，立刻摇头拒绝，果断坚决。
见他如此，薛临月似也并不意外，只是面上露出了几分似乎颇为苦恼的表情，“可是脏了怎么办呢？”似乎是真的在认真得为他考虑着想着。
竺二竹：……
竺二竹：凉拌。
眼见面前这靛蓝纱袍的瘦高男子态度逐渐转为决绝，甚至还大有几分架起了戒备防范的势头。
“……”薛临月瞧着他这幅模样，不觉淡笑一声。
“正是近月圆时，正是鲛傀一族的汐月节期间呢，”她敛眸轻笑，“崖八，我们也去凑凑节日热闹，好不好？”
竺二竹：……？
竺二竹：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这话题转得未免也太突然？？
他不由多疑地多盯了她两秒。
然而却是只见她坦然明眸，似乎还真是不再想打他这面罩的主意了。
“……”竺二竹随即默了默，便点下了头。
薛临月粲然一笑，朝他伸来手，“来。”
竺二竹：？
他不明所以。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只见她轻笑间手腕一转，便是一个蓝白相间的面具落在了他手里。看造型纹路像是取自深海游鱼的元素，颇有鲛傀一族的节日氛围。
竺二竹：……哪来的面具。
对此类吐槽过多，竺二竹心态上都莫名开始有些习以为常了。
“这个还喜欢吗？换上吧，好不好？”薛临月笑瞧着他，明眸弯弯。
“……”竺二竹别去视线到面具上，多打量了几眼。
这面具呈具着鲛傀的一贯风格，闪闪亮亮，点缀着星星芒芒。
他无语嫌弃。刚想拒绝，却突然下意识想起，这女人刚才好像是有说他面罩脏了。
这面具虽然是一言难尽，但至少好在它的覆盖性还不错，能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勉强能用。
用这面具来代替面罩的话，似乎正好。
换上这面具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琢磨思考着，他点点头，瞟了几眼薛临月，见她确实是没什么异样，才飞速背过身一把扯下面罩，戴扣上了面具。
薛临月未动分毫，只是平静看着他的动作，淡笑未语。琉璃眸色幽幽。
待到竺二竹戴好面具再转回来，只见薛临月不知何时也戴上了一个面具。造型看上去是一只红彤彤的飞鱼，如火明艳。
竺二竹：……
竺二竹：喜庆还不闪眼……为啥给我的不是这个？？
这回薛临月挑眸笑瞧着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拉起了他的手。
竺二竹：？？
他下意识就要挣开，却听她淡笑一声，轻缓道，“街市上人多，崖八与我走散了可怎办呢。”
竺二竹一顿。有道理。
万一这女人搞事情走丢了出事了可怎么办。还是紧紧盯在身边比较稳妥。
一番思考下来，他登时只觉得此举实属妙哉。
薛临月轻笑看着他顺伏模样，便拉着他出了门上了街。
由于正值节日期间的缘故，街上放眼而去皆是喜悦气氛，檐下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灯笼，系着红绸飘带，戴着各色各式面具的鲛傀熙来攘往，喧嚣又热闹，五步一摊，十步一铺，都摆卖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大多都看着像是用作祈福的物件。
来来往往说笑着的人群，络绎不绝，与他们擦肩而过。
竺二竹：……
胳膊上又是一撞蹭，他不觉往里挨了挨，无意识地就握紧了几分手。
“……”察觉出身旁人的异样，薛临月微顿，便安抚般轻拍起他的手，“没事的。”
她声音令人心安，“我在呢。”
竺二竹：……
他低眸看去，却是对上的她明眸温和，盈着暖意。
“……”他别过目光，却没挣开她的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长久以来一直披着伪装在世间游走，一个人洒脱自在，早已忘了身处人海茫茫里时，是什么感觉了。
但凡记着一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
闷气间，人群中渐响起了阵阵惊呼声。
只见街市上方昏暗的海水中突然绽放出了一簇簇烟花，绚烂花火一道接连一道，如星河美景般映亮了视野，流光溢彩，炫丽斑斓。
流火闪烁坠落而下，才发觉并非烟火，而实则是星星点点的荧粉，灼如明火。
而那万千绽放开的烟花也其实是一群群浮游而来的荧光磷虾，只不过数以万计，发着耀光，时聚时散，便形成了大放烟火般的盛大景象，惹人目不暇接。
人们惊叹着逐花火而去，薛临月带着竺二竹，反是缓步去了灯火阑珊处。
“崖八，看。是鱼绸。”她轻笑，领他走去。
一排排的绸带整齐摆列在案台上，各色各式，如百花争艳，而带尾都系有着一个丝线绳圈。来往过路的人停留在这里，在绸带上写下祈愿，便将绸带抛去空中，不时一群群长鱼游来，穿梭间便鱼尾上套走了绸带。
鱼儿游进深海，不知将祈愿捎去了何处。
“听说写下愿望托游鱼送出，若是能碰到海中神灵，所愿之事便会实现呢。”薛临月笑说着，取了两条绸带，递给竺二竹一条。
“崖八若有什么心愿，不妨也写上。”她唇角噙笑，又递来笔。
竺二竹：……
竺二竹：是真幼稚啊。
竺二竹暗下腹诽，但撞上她的含笑明眸。默了默，还是接过了笔。
本来不想写什么的，因为也没什么好写的。
可他一侧目，就见那女人正敛眸一笔一划写着什么，全神贯注。神情分外认真又带了几分柔色。
“……”他沉默，不觉抬笔。
思来想去，字斟句酌，他终是屏气凝神，郑重落笔——
画了个圈。
三分圆滑，三分顿挫，三分泼墨，一分首尾未相连。堪称完美。
竺二竹对此很是满意，正欣赏感叹自己的这杰作，突然就灵光一闪——不如趁这会儿，偷偷凑过去看看这女人许了什么愿。
虽然他所应下的，确实只是护她周全，但如若她有些什么不离谱的愿望，他倒也不介意随手帮她实现个一二。
他正暗自想着，没想到薛临月倒是自己过来了。
“崖八写好了吗？”她贴近垂眸看向他的绸带。
只见她微微一顿，忍俊不禁抬眸，“是我忘了，崖八是不是还不会字呢？”
竺二竹：……
竺二竹：并不是。
似是察觉他无语表情，薛临月轻笑一声，将自己的绸带提到他眼前晃了晃，挑眸瞧他，“崖八可看得懂我的字？”
“……”竺二竹没好气地移上去目光。
只见上面是隽秀有力的字迹：“愿崖临月”。
而下一行是“得偿所愿”。
……？
他有些愣。
竺二竹对着这鱼绸发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崖八。”
竺二竹有些僵直转去。
那双明眸亮得有些莫名令他灼眼，却在朝他俏皮得微眨着，连她的语气里似都带上了几分故弄玄虚，“崖八可知我们为何能在这海下行动自如？”
竺二竹：……
竺二竹：……御水珠。
“是服用的御水珠。”薛临月微托起了下巴，挑眸瞧他。
竺二竹：……
竺二竹：所以哪来的御水珠？
瞧着他这幅模样，薛临月却是笑了。
似是已看出他迟疑所在，她却也并未接着解释下去，反是轻叹起来，“崖八睡得太熟了，是不是都不知呢？”本是尾音轻快含笑，却骤然一幽，语气听上去莫测难辨了起来。
“那枚御水珠，是我喂下的。”
竺二竹：……？
他错愕，却仓皇间跌入了女人似笑非笑的琉璃眸里。
却见女人美目如丝，视线若有若无便勾缠在了他那里，隐晦得意味不明。
竺二竹：？？？？
就在那一刻，冥界万鬼之上骇人听闻的诡面阎罗，很没出息地，嘭地一声，老脸红了。
竺二竹：……
竺二竹：面子虽无用，但也不可丢。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还要脸。
准确而言，他是抱着了“就算被发现了，那也至少不能被认出来”的坚定信念而全副武装的。
好歹他也是冥界曾经叱咤过风云的风云人物，天之骄子，一代神话。
若是只考虑强者为尊，也就魏祗能跟他称兄道弟，哪怕是霍且在他面前，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同他讲话。
他如此这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传说级人物，要是被人认出来了，还被发现了他在尾随且马首是瞻于一个小鬼……
这合适吗？不合适。
但其实，实际上，这件事，哪怕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也是没必要这么紧张的。
至少能肯定的一点是，就算他是现在的这幅模样暴露出来，在这渊下也没谁是能认得出来他的。或者说是在三界之中，都未必有人能认得出来他。
因为作为冥界最来无影去无踪难以捉摸的诡面阎罗来说，他就从始至终没用过真面目示人过。
所以他如今这全副武装也不单单是提防被人认出来，更多的是给予心理上的宽慰。
在三界，他仗着自己易容法术高明，来去之间一人千面。
而在这炼狱渊下，没有了法力，也就没法再随心所欲变幻样貌。
不是说不可以就地取材，采取最简单原始的易容，只是这炼狱渊下环境天气复杂多变。寻常易容根本没法长效持久，而又太过麻烦，显然丝毫不可取，他也就果断放弃了。
所以如今，竺二竹只能以真面目示人，而这般他自己心里会觉得很别扭。
惯用了伪装，突然没了这层保护，就会感觉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当薛临月说起面罩的时候，竺二竹停顿了不过半秒，立刻摇头拒绝，果断坚决。
见他如此，薛临月似也并不意外，只是面上露出了几分似乎颇为苦恼的表情，“可是脏了怎么办呢？”似乎是真的在认真得为他考虑着想着。
竺二竹：……
竺二竹：凉拌。
眼见面前这靛蓝纱袍的瘦高男子态度逐渐转为决绝，甚至还大有几分架起了戒备防范的势头。
“……”薛临月瞧着他这幅模样，不觉淡笑一声。
“正是近月圆时，正是鲛傀一族的汐月节期间呢，”她敛眸轻笑，“崖八，我们也去凑凑节日热闹，好不好？”
竺二竹：……？
竺二竹：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这话题转得未免也太突然？？
他不由多疑地多盯了她两秒。
然而却是只见她坦然明眸，似乎还真是不再想打他这面罩的主意了。
“……”竺二竹随即默了默，便点下了头。
薛临月粲然一笑，朝他伸来手，“来。”
竺二竹：？
他不明所以。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只见她轻笑间手腕一转，便是一个蓝白相间的面具落在了他手里。看造型纹路像是取自深海游鱼的元素，颇有鲛傀一族的节日氛围。
竺二竹：……哪来的面具。
对此类吐槽过多，竺二竹心态上都莫名开始有些习以为常了。
“这个还喜欢吗？换上吧，好不好？”薛临月笑瞧着他，明眸弯弯。
“……”竺二竹别去视线到面具上，多打量了几眼。
这面具呈具着鲛傀的一贯风格，闪闪亮亮，点缀着星星芒芒。
他无语嫌弃。刚想拒绝，却突然下意识想起，这女人刚才好像是有说他面罩脏了。
这面具虽然是一言难尽，但至少好在它的覆盖性还不错，能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勉强能用。
用这面具来代替面罩的话，似乎正好。
换上这面具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琢磨思考着，他点点头，瞟了几眼薛临月，见她确实是没什么异样，才飞速背过身一把扯下面罩，戴扣上了面具。
薛临月未动分毫，只是平静看着他的动作，淡笑未语。琉璃眸色幽幽。
待到竺二竹戴好面具再转回来，只见薛临月不知何时也戴上了一个面具。造型看上去是一只红彤彤的飞鱼，如火明艳。
竺二竹：……
竺二竹：喜庆还不闪眼……为啥给我的不是这个？？
这回薛临月挑眸笑瞧着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拉起了他的手。
竺二竹：？？
他下意识就要挣开，却听她淡笑一声，轻缓道，“街市上人多，崖八与我走散了可怎办呢。”
竺二竹一顿。有道理。
万一这女人搞事情走丢了出事了可怎么办。还是紧紧盯在身边比较稳妥。
一番思考下来，他登时只觉得此举实属妙哉。
薛临月轻笑看着他顺伏模样，便拉着他出了门上了街。
由于正值节日期间的缘故，街上放眼而去皆是喜悦气氛，檐下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灯笼，系着红绸飘带，戴着各色各式面具的鲛傀熙来攘往，喧嚣又热闹，五步一摊，十步一铺，都摆卖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大多都看着像是用作祈福的物件。
来来往往说笑着的人群，络绎不绝，与他们擦肩而过。
竺二竹：……
胳膊上又是一撞蹭，他不觉往里挨了挨，无意识地就握紧了几分手。
“……”察觉出身旁人的异样，薛临月微顿，便安抚般轻拍起他的手，“没事的。”
她声音令人心安，“我在呢。”
竺二竹：……
他低眸看去，却是对上的她明眸温和，盈着暖意。
“……”他别过目光，却没挣开她的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长久以来一直披着伪装在世间游走，一个人洒脱自在，早已忘了身处人海茫茫里时，是什么感觉了。
但凡记着一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
闷气间，人群中渐响起了阵阵惊呼声。
只见街市上方昏暗的海水中突然绽放出了一簇簇烟花，绚烂花火一道接连一道，如星河美景般映亮了视野，流光溢彩，炫丽斑斓。
流火闪烁坠落而下，才发觉并非烟火，而实则是星星点点的荧粉，灼如明火。
而那万千绽放开的烟花也其实是一群群浮游而来的荧光磷虾，只不过数以万计，发着耀光，时聚时散，便形成了大放烟火般的盛大景象，惹人目不暇接。
人们惊叹着逐花火而去，薛临月带着竺二竹，反是缓步去了灯火阑珊处。
“崖八，看。是鱼绸。”她轻笑，领他走去。
一排排的绸带整齐摆列在案台上，各色各式，如百花争艳，而带尾都系有着一个丝线绳圈。来往过路的人停留在这里，在绸带上写下祈愿，便将绸带抛去空中，不时一群群长鱼游来，穿梭间便鱼尾上套走了绸带。
鱼儿游进深海，不知将祈愿捎去了何处。
“听说写下愿望托游鱼送出，若是能碰到海中神灵，所愿之事便会实现呢。”薛临月笑说着，取了两条绸带，递给竺二竹一条。
“崖八若有什么心愿，不妨也写上。”她唇角噙笑，又递来笔。
竺二竹：……
竺二竹：是真幼稚啊。
竺二竹暗下腹诽，但撞上她的含笑明眸。默了默，还是接过了笔。
本来不想写什么的，因为也没什么好写的。
可他一侧目，就见那女人正敛眸一笔一划写着什么，全神贯注。神情分外认真又带了几分柔色。
“……”他沉默，不觉抬笔。
思来想去，字斟句酌，他终是屏气凝神，郑重落笔——
画了个圈。
三分圆滑，三分顿挫，三分泼墨，一分首尾未相连。堪称完美。
竺二竹对此很是满意，正欣赏感叹自己的这杰作，突然就灵光一闪——不如趁这会儿，偷偷凑过去看看这女人许了什么愿。
虽然他所应下的，确实只是护她周全，但如若她有些什么不离谱的愿望，他倒也不介意随手帮她实现个一二。
他正暗自想着，没想到薛临月倒是自己过来了。
“崖八写好了吗？”她贴近垂眸看向他的绸带。
只见她微微一顿，忍俊不禁抬眸，“是我忘了，崖八是不是还不会字呢？”
竺二竹：……
竺二竹：并不是。
似是察觉他无语表情，薛临月轻笑一声，将自己的绸带提到他眼前晃了晃，挑眸瞧他，“崖八可看得懂我的字？”
“……”竺二竹没好气地移上去目光。
只见上面是隽秀有力的字迹：“愿崖临月”。
而下一行是“得偿所愿”。
……？
他有些愣。
竺二竹对着这鱼绸发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崖八。”
竺二竹有些僵直转去。
那双明眸亮得有些莫名令他灼眼，却在朝他俏皮得微眨着，连她的语气里似都带上了几分故弄玄虚，“崖八可知我们为何能在这海下行动自如？”
竺二竹：……
竺二竹：……御水珠。
“是服用的御水珠。”薛临月微托起了下巴，挑眸瞧他。
竺二竹：……
竺二竹：所以哪来的御水珠？
瞧着他这幅模样，薛临月却是笑了。
似是已看出他迟疑所在，她却也并未接着解释下去，反是轻叹起来，“崖八睡得太熟了，是不是都不知呢？”本是尾音轻快含笑，却骤然一幽，语气听上去莫测难辨了起来。
“那枚御水珠，是我喂下的。”
竺二竹：……？
他错愕，却仓皇间跌入了女人似笑非笑的琉璃眸里。
却见女人美目如丝，视线若有若无便勾缠在了他那里，隐晦得意味不明。
竺二竹：？？？？
就在那一刻，冥界万鬼之上骇人听闻的诡面阎罗，很没出息地，嘭地一声，老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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