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明灯与游鱼（5）
……？？？
竺二竹脑袋一路冒烟，都不知道是怎么被薛临月拉着走的。
薛临月擢着竺二竹的手，倒是状若平常，不时挑眸笑瞧他红透的耳朵，只是琉璃眸底幽暗深邃，意味难以捉摸。
节庆期间街上摆设了十里长宴，一枚枚透色薄纱包制的小包袱上系有颜色不一的丝带，里面裹着有各类酥皮点心，也有各式香糯糕点，繁杂多样的吃食包袱数不胜数有序罗列在一条条方桌上。不尽方桌拼接延长而去，从街这头，穿过银花火树绫罗绸缎，直贯到再望不见的繁华街尾。此时烟花已尽，宴已至尾声，宴客零零散散，薛临月也就拉着竺二竹过去了。
出自对亮晶晶无法抗拒的性格，鲛傀在点心的制作工艺上格外追求酥皮轻薄，能如晶莹雪片般簌簌落下，而馅料绵密细腻，能在光下润泽剔透如有粼粼波光。
由于是选用的薄纱包装，里面所裹的食点清晰可见，造型有如珍奇鱼虾，有如陆离蚌贝，皆很是喜人。只是一眼看过去便能想象到，咬一口，外皮酥松，入口即化，香甜软糯。
竺二竹：……
“崖八，看，是鲛傀一族汐月节的节宴呢。”
竺二竹：我知道我没瞎。
薛临月轻笑着，漫不经心取了一包，抽去丝带，剥开薄纱，露出了里面包着的玲珑点心。
形如一条跃动着的雪白游鱼，头顶珍珠，鳍尾展铺，圆鳞溢彩。
“不尝尝看吗？”她挑眸瞧他，掀起了面具，红唇轻启。
不过是掀起了一点角度，便已能窥见那容颜姿色。或者说，是一览无遗。
竺二竹：……
他面无表情瞅着薛临月就这么自顾自地尝了起来，突然就后悔了。
这面具遮脸遮得严实是严实，可也是忒严实，连嘴都遮得死死的。如果要吃点什么，就意味着得把面具整个掀开，甚至摘去。
早知道他就还戴着面罩了，至少面罩可以灵活操作只卷起一些，完全不妨碍吃东西。
他当时是怎么脑袋一抽的就换了这面具来着？？
他正迷惑郁闷时，却见薛临月细细品着，美眸微眯。看来味道很是不错。
竺二竹：……
虽然这女人似乎与平时并无二样，但竺二竹就莫名觉得，她现在这幅回味作态在他面前就是故意的。甚至是刻意的。
竺二竹：6。
“……”他盯着盯着，便陷入了沉默。
沉默得盯了半响，他硬生生拧去了头。
竺二竹：不看不看我不看。
“……”薛临月慢条斯理拭过唇角，敛眸看着他。眸色晦暗不明，却几不可查。
“真不尝尝看吗？”分明面上一寸寸归为寡淡冷漠，口中说出的话却听上去很是亲切温和，甚至听起来还有着几分轻快笑意。
然而别着头正天人交战中的竺二竹全然没看身旁的这女人一眼，更没注意到这些。
竺二竹：不听不听我不听。
“……”薛临月不觉缄默。
面前这瘦高男子，明明处处皆有得势，并非无缚鸡之力也并非无博识之才，此时却偏偏也只是铆足了劲，打死一副死死别过去头的别扭姿态，几分幼稚又几分笨拙。
一时之间，她心下只剩了哑然失笑。
她终是无奈轻笑起来，选了一包小食放落他手心，“那我们回旅店，好不好？”
“……”竺二竹瞅了眼。
他握紧手心，乖伏点了头。
瞧着他这般，女人眉眼不觉更是弯弯，笑意多了几分。
返回的路上，不知何时起花灯渐冷，游人稀稀落落，荧光黯淡，游鱼行远。而两人却似是忘了起初缘由，仍旧携手同行。
步履缓缓，长影相融。
不多时，两人便沿街穿行回了房门前。
刚到门前，就见一人突然冒了出来，点头哈腰咧嘴堆笑，“客官您可回来了！饭菜都按您说的备齐了！”这人束发戴着顶镶珠小银冠，闪亮发光。
竺二竹：……
竺二竹：大哥你谁啊！？
“好。辛苦了。”薛临月莞尔轻笑。
“哪里的话！您赏了那么多稀罕的奇珍异宝，这都是应该的！”这人惶恐忙是摆手，陪笑道，“您要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好。”
薛临月以笑回之，“多谢了。”
这人羞赧地挠头笑笑，正要离开，却是被薛临月笑着叫住了。
“……”竺二竹默默来回瞅着面前这两人。他刚刚好像听到了，饭菜？
不等他琢磨过味来，薛临月不疾不徐轻推开房门，顿时金色闪光从房内突刺向眼睛，极为耀眼。
竺二竹：……嚯。
只见房内桌上已是被摆得满满当当，再仔细一看，尽是八珍玉食，珍馐美馔，一时间琳琅满目。而一看这些就是出自鲛傀之手，非常明显，不仅食材稀奇，还摆盘另类独特，甚至还在发着光。就是这些菜在发着闪耀的金光。这光并不是心理作用看到的幻觉，而是确实存在的真实物理光，得益于每道菜品上堆撒的满满的金银闪粉。可食用性不明。
“……”这整整一桌，直接把竺二竹给看懵了。
竺二竹：……这到底是趁着什么时候整的这些啊！
他诧异腹诽，连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却见这女人仍旧神色淡然状若寻常，只是明眸温婉地看着他笑了笑，对他解释起来，“这位是店主，我托他备的这桌饭菜。”
在旁站着的这人一听提到自己，立马伸头过来咧笑打了个招呼。
竺二竹：……
竺二竹：可真行。
“不过……”薛临月微眨眼，缓声一叹，面上似带了几分惋惜，“我与店主有些事须先相谈一阵呢。崖八先自己吃一会儿，好不好？”
竺二竹：……
竺二竹：有这好事？？
他只是微顿，便立马毫不犹豫点头。
见状，薛临月也并未再多说什么，轻笑了笑便叫竺二竹进了屋，关合上了房门。
鲛傀一族性喜透亮明光，即便是门也在上面动了不少心思，宽大木门的大半皆被钻了空，由雕花与贝片在其上镶定了一层晶莹闪烁的透亮丝纱，当珠光明亮时，影子映倒在丝纱上很是明了，显而易见。
“……”屋内竺二竹在桌前站定了一会儿，多瞄了两眼那门上映着的薛临月的影子。
她正侧着头，与那店主正在说着什么。
“……”迟疑了片刻，他迅速掀起面具，一口炫下点心，飞快合好面具。
竺二竹：……
竺二竹：嚯。
他忍不住多飞瞟了几眼，只见薛临月似在那相谈甚欢，看似正刚到兴头上，一时半会儿怕是说不完。
“……”他顿了片刻，不再犹豫一把掀开面具。
“……”
门外，薛临月话音一止。
她转眸淡淡看去，门内人的侧影。
五官轮廓标致分明，棱角凌厉，线条流畅却又干净利落。俨然一副美人骨相。
不过一纱之隔。
店主凑来偷偷瞅了眼门上影，忍不住道，“您是在拿我做挡箭牌吧。”
“……”薛临月一笑回眸，“多谢帮忙了。”
“哎呀，这没什么，”店主忙摆手，却不由好奇八卦起来，“只是您怎么不进去一起……？”
“……”薛临月不觉淡笑，侧去了眸。
吃得有些匆急。
何必呢。又无人在促他。
她暗下轻叹间，却听店主小声嘀咕，“明明看着关系卿卿的啊。”
薛临月微愣，转而轻笑，“何以见得呢？”
突然被抓包，店主登时惊吓，不好意思讪笑起来，“这个……”
见他支吾，薛临月笑眸微弯唇角噙笑，眼波却是流转至另一处，“你们说呢？”
“咳咳……”倏地一群人被抓了包，干笑着一个个从彩花灯团后一个挨一个跌了出来。
“这不都看到你们手拉手一路了嘛。”有人挠头道。
“还有那只灵傀老是盯着你看呢！”有人插话道。
“对啊对啊，我们都看着了！”立马有人附和。
众人七嘴八舌一番，结果不由都奇怪不解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找借口避开呢？”
薛临月微微沉吟，“这个吗……”她似是真的凝神思忖了起来，语气煞有介事，惹得众人不觉都支起了身子竖起了耳朵。
“或许，”她忽而莞尔一笑，琉璃眼眸浅淡温和，“鲛傀一族可有什么逸闻轶事？”
“说与我听，可以吗？”
……
待竺二竹再戴好面具的时候，薛临月也恰好进门了。
竺二竹：……好险。
见他脸上重戴好了面具，薛临月眸色浅淡如常，笑了笑合上身后门，款款走来。
“崖八，我们一起离开这渊。好不好？”只听她语气轻柔温和。
竺二竹：……？
竺二竹默默瞟了她一眼。
咋就突然说起这了？这么突然？该不会……
“这海沟之下里有一处秘境，”薛临月敛眸笑着坐于他对面，缓声道，“是这渊下唯一残留法力之地。传闻那便是炼狱渊与外界相通之处，出秘境即可出此渊。”
竺二竹：……果然。
竺二竹：事实证明，传闻多半不能信的啊。
那个秘境他是有印象，但与外界相通？无稽之谈。
不过那秘境里倒是有个轮回试炼，能够洗涤重塑魂体，对于治疗魂体之毒有着奇效，对于这女人体内的蛊毒来说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暗想着，竺二竹不觉又想到了什么，面露古怪。
想当初魏祗下来找他时，说的好像也只是让他护这个女人周全而已，可没多半句嘱咐要他盯好这人，不得令她出渊。如今想来，魏祗那时究竟是几个意思？他把人扔下此处却又并不限制其去留，难不成只是想利用这渊把这人困缚在这一阵而已？
他一时不得其解，正苦思冥想，不经意间抬眼却发觉，这女人在敛眸看着什么。与其说在看着什么，倒不如说，是在敛眸观察着什么。
……好像是在这桌上他都吃了什么。
竺二竹：……？
似是察觉了他的异样眼神，薛临月随之抬眸，朝他淡笑了笑，“如若这般说呢？”
“崖八愿不愿同我一起走呢？”她明眸噙笑地望着他。
竺二竹：……
竺二竹：……哪里不对劲。
竺二竹：但如果是那秘境……只是去秘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想着，他微顿，还是点下了头。只是略有几分不自然。
薛临月见状笑眸弯弯，捉握上他的手。
“……”竺二竹暗瞅她一眼，别去了目光。
竺二竹脑袋一路冒烟，都不知道是怎么被薛临月拉着走的。
薛临月擢着竺二竹的手，倒是状若平常，不时挑眸笑瞧他红透的耳朵，只是琉璃眸底幽暗深邃，意味难以捉摸。
节庆期间街上摆设了十里长宴，一枚枚透色薄纱包制的小包袱上系有颜色不一的丝带，里面裹着有各类酥皮点心，也有各式香糯糕点，繁杂多样的吃食包袱数不胜数有序罗列在一条条方桌上。不尽方桌拼接延长而去，从街这头，穿过银花火树绫罗绸缎，直贯到再望不见的繁华街尾。此时烟花已尽，宴已至尾声，宴客零零散散，薛临月也就拉着竺二竹过去了。
出自对亮晶晶无法抗拒的性格，鲛傀在点心的制作工艺上格外追求酥皮轻薄，能如晶莹雪片般簌簌落下，而馅料绵密细腻，能在光下润泽剔透如有粼粼波光。
由于是选用的薄纱包装，里面所裹的食点清晰可见，造型有如珍奇鱼虾，有如陆离蚌贝，皆很是喜人。只是一眼看过去便能想象到，咬一口，外皮酥松，入口即化，香甜软糯。
竺二竹：……
“崖八，看，是鲛傀一族汐月节的节宴呢。”
竺二竹：我知道我没瞎。
薛临月轻笑着，漫不经心取了一包，抽去丝带，剥开薄纱，露出了里面包着的玲珑点心。
形如一条跃动着的雪白游鱼，头顶珍珠，鳍尾展铺，圆鳞溢彩。
“不尝尝看吗？”她挑眸瞧他，掀起了面具，红唇轻启。
不过是掀起了一点角度，便已能窥见那容颜姿色。或者说，是一览无遗。
竺二竹：……
他面无表情瞅着薛临月就这么自顾自地尝了起来，突然就后悔了。
这面具遮脸遮得严实是严实，可也是忒严实，连嘴都遮得死死的。如果要吃点什么，就意味着得把面具整个掀开，甚至摘去。
早知道他就还戴着面罩了，至少面罩可以灵活操作只卷起一些，完全不妨碍吃东西。
他当时是怎么脑袋一抽的就换了这面具来着？？
他正迷惑郁闷时，却见薛临月细细品着，美眸微眯。看来味道很是不错。
竺二竹：……
虽然这女人似乎与平时并无二样，但竺二竹就莫名觉得，她现在这幅回味作态在他面前就是故意的。甚至是刻意的。
竺二竹：6。
“……”他盯着盯着，便陷入了沉默。
沉默得盯了半响，他硬生生拧去了头。
竺二竹：不看不看我不看。
“……”薛临月慢条斯理拭过唇角，敛眸看着他。眸色晦暗不明，却几不可查。
“真不尝尝看吗？”分明面上一寸寸归为寡淡冷漠，口中说出的话却听上去很是亲切温和，甚至听起来还有着几分轻快笑意。
然而别着头正天人交战中的竺二竹全然没看身旁的这女人一眼，更没注意到这些。
竺二竹：不听不听我不听。
“……”薛临月不觉缄默。
面前这瘦高男子，明明处处皆有得势，并非无缚鸡之力也并非无博识之才，此时却偏偏也只是铆足了劲，打死一副死死别过去头的别扭姿态，几分幼稚又几分笨拙。
一时之间，她心下只剩了哑然失笑。
她终是无奈轻笑起来，选了一包小食放落他手心，“那我们回旅店，好不好？”
“……”竺二竹瞅了眼。
他握紧手心，乖伏点了头。
瞧着他这般，女人眉眼不觉更是弯弯，笑意多了几分。
返回的路上，不知何时起花灯渐冷，游人稀稀落落，荧光黯淡，游鱼行远。而两人却似是忘了起初缘由，仍旧携手同行。
步履缓缓，长影相融。
不多时，两人便沿街穿行回了房门前。
刚到门前，就见一人突然冒了出来，点头哈腰咧嘴堆笑，“客官您可回来了！饭菜都按您说的备齐了！”这人束发戴着顶镶珠小银冠，闪亮发光。
竺二竹：……
竺二竹：大哥你谁啊！？
“好。辛苦了。”薛临月莞尔轻笑。
“哪里的话！您赏了那么多稀罕的奇珍异宝，这都是应该的！”这人惶恐忙是摆手，陪笑道，“您要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好。”
薛临月以笑回之，“多谢了。”
这人羞赧地挠头笑笑，正要离开，却是被薛临月笑着叫住了。
“……”竺二竹默默来回瞅着面前这两人。他刚刚好像听到了，饭菜？
不等他琢磨过味来，薛临月不疾不徐轻推开房门，顿时金色闪光从房内突刺向眼睛，极为耀眼。
竺二竹：……嚯。
只见房内桌上已是被摆得满满当当，再仔细一看，尽是八珍玉食，珍馐美馔，一时间琳琅满目。而一看这些就是出自鲛傀之手，非常明显，不仅食材稀奇，还摆盘另类独特，甚至还在发着光。就是这些菜在发着闪耀的金光。这光并不是心理作用看到的幻觉，而是确实存在的真实物理光，得益于每道菜品上堆撒的满满的金银闪粉。可食用性不明。
“……”这整整一桌，直接把竺二竹给看懵了。
竺二竹：……这到底是趁着什么时候整的这些啊！
他诧异腹诽，连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却见这女人仍旧神色淡然状若寻常，只是明眸温婉地看着他笑了笑，对他解释起来，“这位是店主，我托他备的这桌饭菜。”
在旁站着的这人一听提到自己，立马伸头过来咧笑打了个招呼。
竺二竹：……
竺二竹：可真行。
“不过……”薛临月微眨眼，缓声一叹，面上似带了几分惋惜，“我与店主有些事须先相谈一阵呢。崖八先自己吃一会儿，好不好？”
竺二竹：……
竺二竹：有这好事？？
他只是微顿，便立马毫不犹豫点头。
见状，薛临月也并未再多说什么，轻笑了笑便叫竺二竹进了屋，关合上了房门。
鲛傀一族性喜透亮明光，即便是门也在上面动了不少心思，宽大木门的大半皆被钻了空，由雕花与贝片在其上镶定了一层晶莹闪烁的透亮丝纱，当珠光明亮时，影子映倒在丝纱上很是明了，显而易见。
“……”屋内竺二竹在桌前站定了一会儿，多瞄了两眼那门上映着的薛临月的影子。
她正侧着头，与那店主正在说着什么。
“……”迟疑了片刻，他迅速掀起面具，一口炫下点心，飞快合好面具。
竺二竹：……
竺二竹：嚯。
他忍不住多飞瞟了几眼，只见薛临月似在那相谈甚欢，看似正刚到兴头上，一时半会儿怕是说不完。
“……”他顿了片刻，不再犹豫一把掀开面具。
“……”
门外，薛临月话音一止。
她转眸淡淡看去，门内人的侧影。
五官轮廓标致分明，棱角凌厉，线条流畅却又干净利落。俨然一副美人骨相。
不过一纱之隔。
店主凑来偷偷瞅了眼门上影，忍不住道，“您是在拿我做挡箭牌吧。”
“……”薛临月一笑回眸，“多谢帮忙了。”
“哎呀，这没什么，”店主忙摆手，却不由好奇八卦起来，“只是您怎么不进去一起……？”
“……”薛临月不觉淡笑，侧去了眸。
吃得有些匆急。
何必呢。又无人在促他。
她暗下轻叹间，却听店主小声嘀咕，“明明看着关系卿卿的啊。”
薛临月微愣，转而轻笑，“何以见得呢？”
突然被抓包，店主登时惊吓，不好意思讪笑起来，“这个……”
见他支吾，薛临月笑眸微弯唇角噙笑，眼波却是流转至另一处，“你们说呢？”
“咳咳……”倏地一群人被抓了包，干笑着一个个从彩花灯团后一个挨一个跌了出来。
“这不都看到你们手拉手一路了嘛。”有人挠头道。
“还有那只灵傀老是盯着你看呢！”有人插话道。
“对啊对啊，我们都看着了！”立马有人附和。
众人七嘴八舌一番，结果不由都奇怪不解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找借口避开呢？”
薛临月微微沉吟，“这个吗……”她似是真的凝神思忖了起来，语气煞有介事，惹得众人不觉都支起了身子竖起了耳朵。
“或许，”她忽而莞尔一笑，琉璃眼眸浅淡温和，“鲛傀一族可有什么逸闻轶事？”
“说与我听，可以吗？”
……
待竺二竹再戴好面具的时候，薛临月也恰好进门了。
竺二竹：……好险。
见他脸上重戴好了面具，薛临月眸色浅淡如常，笑了笑合上身后门，款款走来。
“崖八，我们一起离开这渊。好不好？”只听她语气轻柔温和。
竺二竹：……？
竺二竹默默瞟了她一眼。
咋就突然说起这了？这么突然？该不会……
“这海沟之下里有一处秘境，”薛临月敛眸笑着坐于他对面，缓声道，“是这渊下唯一残留法力之地。传闻那便是炼狱渊与外界相通之处，出秘境即可出此渊。”
竺二竹：……果然。
竺二竹：事实证明，传闻多半不能信的啊。
那个秘境他是有印象，但与外界相通？无稽之谈。
不过那秘境里倒是有个轮回试炼，能够洗涤重塑魂体，对于治疗魂体之毒有着奇效，对于这女人体内的蛊毒来说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暗想着，竺二竹不觉又想到了什么，面露古怪。
想当初魏祗下来找他时，说的好像也只是让他护这个女人周全而已，可没多半句嘱咐要他盯好这人，不得令她出渊。如今想来，魏祗那时究竟是几个意思？他把人扔下此处却又并不限制其去留，难不成只是想利用这渊把这人困缚在这一阵而已？
他一时不得其解，正苦思冥想，不经意间抬眼却发觉，这女人在敛眸看着什么。与其说在看着什么，倒不如说，是在敛眸观察着什么。
……好像是在这桌上他都吃了什么。
竺二竹：……？
似是察觉了他的异样眼神，薛临月随之抬眸，朝他淡笑了笑，“如若这般说呢？”
“崖八愿不愿同我一起走呢？”她明眸噙笑地望着他。
竺二竹：……
竺二竹：……哪里不对劲。
竺二竹：但如果是那秘境……只是去秘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想着，他微顿，还是点下了头。只是略有几分不自然。
薛临月见状笑眸弯弯，捉握上他的手。
“……”竺二竹暗瞅她一眼，别去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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