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六 帷幕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

    忽逢桃花林……

    走在过去一般无二道途上的渔人，不甚误入了桃花源之中，逃避世人的隐居者，只是见过之后，就再也追寻不到了。

    那么，在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如果在现在已经失去了任何的踪迹，只存在于记忆之中，那么对于现在而言，又算是什么呢？

    人所看见的、人所知晓的、人所认知的，就是这样有限度的存在。

    在一个足够精巧而有趣的故事中，要准许若干个原则来构筑若干个情节，以此来搭建出一个有趣的场景，和一段从人身上展开的，有趣的时光。

    而岱宗却是一个无趣的人。

    譬如说，即使是外行人也会有所耳闻的一般规则，当墙壁上悬挂了一把剑时，若是要用笔墨要描写，那么势必就要在之后的某个瞬息将之拿下来。

    如果出现在序幕之中，若是不多费些心思，简直就是浪费了一个故事的开始。

    圣人做了一个梦，仿佛就要从这个梦中获取某种启示。

    而这种启示，往往指的是，对过去一切摒弃，并在这种抛却之中获取新的力量。

    岱宗并没有中摒弃之中获取什么，大段大段的，什么都不需要做的，稍微安心与安全地，坐在安的身边。

    阳光下的草木，没有多少行人，在这样的早晨，在午饭之后，喝下加了糖与水果的饮料。

    这样的闲余而漫长的时间，难道不是人生来就有的吗？

    只是在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到现在也无法彻底割舍。

    因为始终有另外一种风险，他所以为的，仿佛永远都是如此的生活，以及坚不可摧的传统，其实也至多不过是这几代人的新生活。

    过去是全然不是这样的，而他也始终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作为人而会遭遇的风险和意外。

    他就是在这种忧虑之中，在苦恼与思考之中，逐渐地被引诱了。

    如果没有那件事，那他会活的更好，还是活的更糟糕呢？

    其实也不好说吧？

    因为青离与青羽，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在岱宗的记忆之前，就是安的邻居了。

    即使长时间相安无事，似乎也意味着某种风险，而岱宗那个时候并不能够意识到这种风险。

    即使到了现在，对于许多正在发生，似乎至关重要，或者与他有某种联系的许多事情，他也大多一概不知。

    他只知晓，帷幕之中，眼睛所能够看见的事物，连阴影中的轮廓都显得模模糊糊。

    而在帷幕拉开之时，他又会做出这样的决断，又是否能够再次取得胜利呢？

    所以他总是为这种事情忧虑。

    而这种新的忧虑，契机是在中学将要结束的时候，山形胜正让他一如既往地，作为舆论工作的门面和探路的石子。

    从相对边缘的地方开始，再次尝试在一些小众的技艺上，给出一种组织，采取一些新的方法与思维，而后做出一些成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