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谁是悔无名？
玄暮峰。
悔无名“身死”，慕阳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
“试探结束了。”
元守真人就问：“结果如何？”
“半好半坏。”慕阳在心底里盘算片刻，得出了一个不好不坏的结论。
“弟子有把握能赢得了那只狼妖，但前提是弟子必须要用出剑阵。”
元守真人听罢，却是皱着眉问道：“只能做到这样吗？”
慕阳无奈答道：“不解封禁的话，弟子便只能做到这样了。”
他的这一身力量，因为体内的九宫阵封禁的原故，至多只能发挥出不足四成；在根基本就不如的情况下，实力还被封禁了六成有余，这架还怎么打？
但元守真人却不这样认为：“为师记得曾教过你四两拨千斤的道理，你几时又把这个道理还回给为师了？”
呃……
慕阳尴尬地摸摸鼻子，讪笑道：“这道理弟子虽然明白，但对手可不止是千斤啊。”
“你也不止只有四两。”元守真人斥道，“忘了就是忘了，找借口掩饰有何用？”
慕阳更尴尬了，难为情的道：“弟子不是要掩饰，只是……
弟子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故而不知该怎样去拨。”
“为师不是教你太极拳了？”
“师父，您不是又让弟子忘掉这套拳了嘛？”
“那你可忘掉了？”
“没有……怎么可能忘得了……”
“为何忘不了？”
“这……呃……师父，这都记到了脑中，已成了记忆的一部分，除非是用上手段，否则怎可能忘得了？”
“啍！愚蠢！”
元守真人很是不满道：“天下武学有其宗，三千大道无其穷。
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
言至于此，元守真人忽而喝问道：“你可听得明白为师在言何物否！”
慕阳吓得连连应道：“明白……明白！”
“明白？哼！为师看你是糊涂得很！”元守真人一脸嫌弃道，“你若真是明白，你早就该学成太极奥义，也早就该起一道剑意宰了那只狼崽子了！”
元守真人这么一说，慕阳不乐意了：“用剑意暴露的只会更多，还不如用剑阵呢。”
“你懂什么？”元守真人没好气道，“本宗的这些亲传弟子中，有多少是悟了剑意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而你是我玄暮峰唯一的亲传弟子，可说是独享一峰资粮，名师、资源无一短缺；你倒是说说看，这天下会有人相信，你是一只连剑意都未有领悟的废柴吗？”
慕阳闻言，顿时惊得头皮发麻！
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点！
元守真人接着又道：“修行四艺易学难精是世所公认的，说你不会是没有人会信，但若说你精通，连最愚蠢的白痴都不会相信。”
慕阳听罢，却是扁着嘴，没有吭声。
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元守真人见状，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慕阳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这人呐，瞒天瞒地瞒不住自己，你说你忘不掉太极的招式，原因也是在这；但是呢，傻徒弟啊，我辈修行参功悟法而夺天地之造化，本就乃是逆天而行之举，故而此生注定了会多灾多难。
舍得舍得，有舍方能有得。
想要长生，想要不朽，首先你就要渡得过去这些劫难。
而渡劫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瞒。
或者可以说，是骗。
有句老话说得很好：想骗人，先骗己。
从你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你自己都不相信，又怎可能指望别人相信呢？
连人都骗不过，又要如何骗天呢？
瞒天过海四个字说得是很轻巧，但你可曾有认真深思过，要做到这等地步，是需要有多强的能力呢？”
这下，慕阳就有点回过味来了。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原来师父要说的，是立道与天地争，与人斗至多只能算是乐趣！
这会……
是真个明白了！
“师父，弟子明白了。”慕阳动容道，“待那狼崽子前来，弟子便去与他再斗上一场。”
元守真人暗自点点头，却道：“这等争勇斗狠之事还轮不到你来，青阳一人便可解决。”
慕阳却摇头驳道：“弟子非是要与那只狼妖争勇斗狠，弟子是需要一块磨刀石。”
元守真人听罢，这才很是欣慰地点点头。
但！
欣慰是一回事，不同意是另一回事：“你眼下最紧要的，是去给诸位长辈送请贴；至于那狼崽子登门之事，你便不要插手了，你那十名师兄师姐可不是个摆设。”
“啊？这岂不是太过看得起他了？”慕阳愣了愣神后，道。
让十大弟子去对线那只狼妖，这不是在强行降格十大弟子吗？
怎么想的？
“哈……”元守真人拈须笑道：“妖族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无尽岁月中累积下来的底蕴能丰厚到什么程度，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你说，好不容易遇上了这样的败家子，有谁能忍得住不算计他们呢？
为师拿娉礼作饵，已先了别人一步，因而也就没有必要去拦着别人的道了。”
慕阳：“……”
这可怜的妖族啊，真是命运多舛。
不过，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行吧，待德妃与净心出关，徒儿便与她们俩人外出一趟。”
剑宗的山门在道藏山脉内，但并不是所有的剑宗弟子都住在这里的。
每一个世家都有属于自己的驻地，所以世家弟子除非必要，不然是很少有人会选择留在山门内的。
八真中，代表世家的那三位真人，也只是在山门内留下了一道神意而已，他们本人则是坐镇在各自的家族当中。
这三位，是必须要慕阳亲自去请的。
而且，由于大多数世家都极好面子，慕阳还必须是首先去请了他们，才能再去请师徒一脉的另那四位真人。
毕竟……
添堵这种事情，是每一个世家子的专精。
元守真人更清楚世家的特性，道：“世家那边不要失了礼数，但你也要记住，你是我玄暮峰唯一的亲传，不能丢了面子。”
“徒儿明白。”
“嗯，明白就好，下去准备吧。”
…………
七日后。
玄暮峰上，德妃鬼仙、净心二人出关。
而与此同时，那狼族一行三妖，终于是走到了剑宗的山门外。
“剑宗赵菁纯，恭迎两位狼族长辈。”
早已等候在此的赵菁纯，毕恭毕敬地对那俩名狼族元婴作万福礼，却对那为首的小狼妖完全是不拿正眼看。
行礼过后，再开口时，便是简单粗糙却又侮辱性极强的挑拨：“这只小妖想必便是俩位前辈的侍从吧？
嗯……！
天资竟是如此卓而不凡。
俩位前辈真是好福气。
妖族果真不愧是万古传承之种族。”
这种话语再配上高人一等的语气，顿时就把这俩名元婴狼妖的火气惹了上来！
“这位是吾狼族少主，不是什么侍从！”
“哦？”
赵菁纯装出一愣神的样子，随即却是蹙眉细声自语道：
“这般说来，狼族也不过是尔尔而已。”
这种毫不掩饰的挑衅语词，如果是放在小狼妖战败之前，他会毫不在意。
比这更恶毒的话，他又不是没有听过。
但这时，他却是心头震怒！
当下就反唇相讥道：“啍~！女人，蔑视强者是要付出代价的！”
嗯？
赵菁纯这下是真的愣了神了。
“强者？蔑视？”
眸中鎏光一闪！
赵菁纯察觉出了一丝异常，当下便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一只败犬，也敢自称强者？”
“你！说！什！么！”
小狼妖怒火攻心，轰然爆发出强悍气息！
“少主！”
“冷静！”
那俩只老狼妖左右挟持住小狼妖，手按在小狼妖肩上，强行掐灭掉他的杀意！
“少主，怒则失智，智失则亡；冷静，莫教人族小瞧了你去。”
“啍！”
小狼妖这才不情不愿的一拂袖，迈步就要往山门内走。
然而……
赵菁纯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本宫前些时日曾有听闻，尔族少主自出世以来，历大小之战三百有余而未有一败；本宫本还以为，尔族少主有如此战绩，亦可堪是一名对手。
却是不成想……
盛名之下不过只是一名饮败之犬。
憾之，惜之；叹之，恼之。”
“你……！”
“够了！”一只老狼妖怒喝道，“赵丫头，你是要挑衅吾狼族威严吗！？”
赵菁纯晒然一笑，道：“本宫不过是在阵述一个事实而已，如此也算是挑衅的话，那本宫确实是在挑衅了，尔夸吾何？”
“你……你……！啍！”
狼族三妖怎么也想不到，赵菁纯竟然会连丝毫的敬畏都没有，真的是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这种话，令得他们仨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样驳斥才好！
见这仨人半天吱唔不出一句完整话，赵菁纯脸上讥讽之色再无隐藏，又道：“尔等三位远道而来，想必也是劳累不堪了。
本宗已备好客房，且随本宫来。”
哼！
你说跟着你就跟着你？
我们不要面子的？
小狼妖恼羞成怒，头脑一热，脱口就道：“贵宗弟子悔无名可在？
吾要见他，前方带路！”
“少主……！”
唉……
拦不住……
狼族二老一时头大，无奈地互看一眼，不好由着他了。
赵菁纯心头却是欢喜，答道：“所以……你是败在了这位悔无名手上吗？
不过可惜了。
此名无需多想便可确定，当是化名无疑。
只凭一个化名你便想要找到真人？
愚蠢，天真。
说说看吧，他用的是哪种剑？使的又是哪些玄奥剑术？”
修为境界就不用问了，能让这只狼族少主如此失态，不用说，修为境界肯定是比他低。
至于相貌……
人家连名字都是假的，相貌还能是真的吗？
“他用的是一柄竹剑，至于剑术……”小狼妖沉思片刻，道：“他能同时运使三套剑术，另外就是他也还擅长拳法与剑阵。
对了，女人，你能做到如此吗？”
哼哼……
赵菁纯心里冷笑一声，道：“使竹剑之人本宗只有两位，一人是玄暮峰主元守真人，另一人则是元守真人之徒，慕阳。
也是真巧了，方才你所说的那些，慕师弟都很是擅长。”
哦？
小狼妖心头不由大定！
忙就问：“他是什么修为境界？”
赵菁纯一脸戏谑的看着他，道：“慕师弟如今是筑基境后期的修为。
你这狼妖如果真是输给了他，本宫劝你现在就掉头回去，再找个地方藏起来。”
按理说，输赢其实都没有什么，这次输了就下次再赢回来就是；但要是说，你这比别人高出了整整一个大境界，却还是输了，就只能证明是你不行。
这种时候，躲起来才是正事，你敢使手段或是对人穷追不舍，想要找回颜面，家里的老人绝对不会饶得了你！
然而，小狼妖明显是不当一回事，道：“前方带路吧，吾要去见一见这个姓慕的人族。”
“你够格吗？”赵菁纯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硬怼了回去！
“嗯~？什么意思！？”
三只狼妖恼怒着瞪着眼看向赵菁纯。
“慕阳师弟乃是玄暮峰唯一的亲传，其地位之尊崇仅次于本宗十大弟子；莫说尔等只是狼族少主与仆从，便是尔族之主亲临，亦需先行投了拜贴，再行沐浴更衣、焚香净体后，方可前往晋见。”
这种仪式，是求见洞天真人的。
以慕阳的身份，还真不是他能享受的。
但是啊。
元守真人在玄暮峰隐世不出，峰中诸事如今都是由慕阳在掌管，不论是哪个，只要是有事要找上玄暮峰的，什么样的礼仪到最后，不还都是让慕阳受了去？
可是！
这一点小狼妖他们并不知道……
他们仨如今唯一能想到的，是这个赵菁纯在想要拿捏他们！
“哼！他慕阳好大的架子！女人，哪一座山头是玄暮峰？！”
赵菁纯非常配合，指着玄暮峰道：“那座山峰便是元守真人的道场。”
哼！
小狼妖当即化作一道绿芒极光，往玄暮峰直扑而去！
那俩只老狼妖非但不拦，竟也是一脸怒火的跟了上去！
赵菁纯看着这三只妖远去，脸上嘲讽之色更加的浓郁了起来。
“呵~，三只白痴。”
悔无名“身死”，慕阳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
“试探结束了。”
元守真人就问：“结果如何？”
“半好半坏。”慕阳在心底里盘算片刻，得出了一个不好不坏的结论。
“弟子有把握能赢得了那只狼妖，但前提是弟子必须要用出剑阵。”
元守真人听罢，却是皱着眉问道：“只能做到这样吗？”
慕阳无奈答道：“不解封禁的话，弟子便只能做到这样了。”
他的这一身力量，因为体内的九宫阵封禁的原故，至多只能发挥出不足四成；在根基本就不如的情况下，实力还被封禁了六成有余，这架还怎么打？
但元守真人却不这样认为：“为师记得曾教过你四两拨千斤的道理，你几时又把这个道理还回给为师了？”
呃……
慕阳尴尬地摸摸鼻子，讪笑道：“这道理弟子虽然明白，但对手可不止是千斤啊。”
“你也不止只有四两。”元守真人斥道，“忘了就是忘了，找借口掩饰有何用？”
慕阳更尴尬了，难为情的道：“弟子不是要掩饰，只是……
弟子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故而不知该怎样去拨。”
“为师不是教你太极拳了？”
“师父，您不是又让弟子忘掉这套拳了嘛？”
“那你可忘掉了？”
“没有……怎么可能忘得了……”
“为何忘不了？”
“这……呃……师父，这都记到了脑中，已成了记忆的一部分，除非是用上手段，否则怎可能忘得了？”
“啍！愚蠢！”
元守真人很是不满道：“天下武学有其宗，三千大道无其穷。
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
言至于此，元守真人忽而喝问道：“你可听得明白为师在言何物否！”
慕阳吓得连连应道：“明白……明白！”
“明白？哼！为师看你是糊涂得很！”元守真人一脸嫌弃道，“你若真是明白，你早就该学成太极奥义，也早就该起一道剑意宰了那只狼崽子了！”
元守真人这么一说，慕阳不乐意了：“用剑意暴露的只会更多，还不如用剑阵呢。”
“你懂什么？”元守真人没好气道，“本宗的这些亲传弟子中，有多少是悟了剑意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而你是我玄暮峰唯一的亲传弟子，可说是独享一峰资粮，名师、资源无一短缺；你倒是说说看，这天下会有人相信，你是一只连剑意都未有领悟的废柴吗？”
慕阳闻言，顿时惊得头皮发麻！
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点！
元守真人接着又道：“修行四艺易学难精是世所公认的，说你不会是没有人会信，但若说你精通，连最愚蠢的白痴都不会相信。”
慕阳听罢，却是扁着嘴，没有吭声。
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元守真人见状，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慕阳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这人呐，瞒天瞒地瞒不住自己，你说你忘不掉太极的招式，原因也是在这；但是呢，傻徒弟啊，我辈修行参功悟法而夺天地之造化，本就乃是逆天而行之举，故而此生注定了会多灾多难。
舍得舍得，有舍方能有得。
想要长生，想要不朽，首先你就要渡得过去这些劫难。
而渡劫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瞒。
或者可以说，是骗。
有句老话说得很好：想骗人，先骗己。
从你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你自己都不相信，又怎可能指望别人相信呢？
连人都骗不过，又要如何骗天呢？
瞒天过海四个字说得是很轻巧，但你可曾有认真深思过，要做到这等地步，是需要有多强的能力呢？”
这下，慕阳就有点回过味来了。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原来师父要说的，是立道与天地争，与人斗至多只能算是乐趣！
这会……
是真个明白了！
“师父，弟子明白了。”慕阳动容道，“待那狼崽子前来，弟子便去与他再斗上一场。”
元守真人暗自点点头，却道：“这等争勇斗狠之事还轮不到你来，青阳一人便可解决。”
慕阳却摇头驳道：“弟子非是要与那只狼妖争勇斗狠，弟子是需要一块磨刀石。”
元守真人听罢，这才很是欣慰地点点头。
但！
欣慰是一回事，不同意是另一回事：“你眼下最紧要的，是去给诸位长辈送请贴；至于那狼崽子登门之事，你便不要插手了，你那十名师兄师姐可不是个摆设。”
“啊？这岂不是太过看得起他了？”慕阳愣了愣神后，道。
让十大弟子去对线那只狼妖，这不是在强行降格十大弟子吗？
怎么想的？
“哈……”元守真人拈须笑道：“妖族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无尽岁月中累积下来的底蕴能丰厚到什么程度，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你说，好不容易遇上了这样的败家子，有谁能忍得住不算计他们呢？
为师拿娉礼作饵，已先了别人一步，因而也就没有必要去拦着别人的道了。”
慕阳：“……”
这可怜的妖族啊，真是命运多舛。
不过，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行吧，待德妃与净心出关，徒儿便与她们俩人外出一趟。”
剑宗的山门在道藏山脉内，但并不是所有的剑宗弟子都住在这里的。
每一个世家都有属于自己的驻地，所以世家弟子除非必要，不然是很少有人会选择留在山门内的。
八真中，代表世家的那三位真人，也只是在山门内留下了一道神意而已，他们本人则是坐镇在各自的家族当中。
这三位，是必须要慕阳亲自去请的。
而且，由于大多数世家都极好面子，慕阳还必须是首先去请了他们，才能再去请师徒一脉的另那四位真人。
毕竟……
添堵这种事情，是每一个世家子的专精。
元守真人更清楚世家的特性，道：“世家那边不要失了礼数，但你也要记住，你是我玄暮峰唯一的亲传，不能丢了面子。”
“徒儿明白。”
“嗯，明白就好，下去准备吧。”
…………
七日后。
玄暮峰上，德妃鬼仙、净心二人出关。
而与此同时，那狼族一行三妖，终于是走到了剑宗的山门外。
“剑宗赵菁纯，恭迎两位狼族长辈。”
早已等候在此的赵菁纯，毕恭毕敬地对那俩名狼族元婴作万福礼，却对那为首的小狼妖完全是不拿正眼看。
行礼过后，再开口时，便是简单粗糙却又侮辱性极强的挑拨：“这只小妖想必便是俩位前辈的侍从吧？
嗯……！
天资竟是如此卓而不凡。
俩位前辈真是好福气。
妖族果真不愧是万古传承之种族。”
这种话语再配上高人一等的语气，顿时就把这俩名元婴狼妖的火气惹了上来！
“这位是吾狼族少主，不是什么侍从！”
“哦？”
赵菁纯装出一愣神的样子，随即却是蹙眉细声自语道：
“这般说来，狼族也不过是尔尔而已。”
这种毫不掩饰的挑衅语词，如果是放在小狼妖战败之前，他会毫不在意。
比这更恶毒的话，他又不是没有听过。
但这时，他却是心头震怒！
当下就反唇相讥道：“啍~！女人，蔑视强者是要付出代价的！”
嗯？
赵菁纯这下是真的愣了神了。
“强者？蔑视？”
眸中鎏光一闪！
赵菁纯察觉出了一丝异常，当下便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一只败犬，也敢自称强者？”
“你！说！什！么！”
小狼妖怒火攻心，轰然爆发出强悍气息！
“少主！”
“冷静！”
那俩只老狼妖左右挟持住小狼妖，手按在小狼妖肩上，强行掐灭掉他的杀意！
“少主，怒则失智，智失则亡；冷静，莫教人族小瞧了你去。”
“啍！”
小狼妖这才不情不愿的一拂袖，迈步就要往山门内走。
然而……
赵菁纯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本宫前些时日曾有听闻，尔族少主自出世以来，历大小之战三百有余而未有一败；本宫本还以为，尔族少主有如此战绩，亦可堪是一名对手。
却是不成想……
盛名之下不过只是一名饮败之犬。
憾之，惜之；叹之，恼之。”
“你……！”
“够了！”一只老狼妖怒喝道，“赵丫头，你是要挑衅吾狼族威严吗！？”
赵菁纯晒然一笑，道：“本宫不过是在阵述一个事实而已，如此也算是挑衅的话，那本宫确实是在挑衅了，尔夸吾何？”
“你……你……！啍！”
狼族三妖怎么也想不到，赵菁纯竟然会连丝毫的敬畏都没有，真的是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这种话，令得他们仨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样驳斥才好！
见这仨人半天吱唔不出一句完整话，赵菁纯脸上讥讽之色再无隐藏，又道：“尔等三位远道而来，想必也是劳累不堪了。
本宗已备好客房，且随本宫来。”
哼！
你说跟着你就跟着你？
我们不要面子的？
小狼妖恼羞成怒，头脑一热，脱口就道：“贵宗弟子悔无名可在？
吾要见他，前方带路！”
“少主……！”
唉……
拦不住……
狼族二老一时头大，无奈地互看一眼，不好由着他了。
赵菁纯心头却是欢喜，答道：“所以……你是败在了这位悔无名手上吗？
不过可惜了。
此名无需多想便可确定，当是化名无疑。
只凭一个化名你便想要找到真人？
愚蠢，天真。
说说看吧，他用的是哪种剑？使的又是哪些玄奥剑术？”
修为境界就不用问了，能让这只狼族少主如此失态，不用说，修为境界肯定是比他低。
至于相貌……
人家连名字都是假的，相貌还能是真的吗？
“他用的是一柄竹剑，至于剑术……”小狼妖沉思片刻，道：“他能同时运使三套剑术，另外就是他也还擅长拳法与剑阵。
对了，女人，你能做到如此吗？”
哼哼……
赵菁纯心里冷笑一声，道：“使竹剑之人本宗只有两位，一人是玄暮峰主元守真人，另一人则是元守真人之徒，慕阳。
也是真巧了，方才你所说的那些，慕师弟都很是擅长。”
哦？
小狼妖心头不由大定！
忙就问：“他是什么修为境界？”
赵菁纯一脸戏谑的看着他，道：“慕师弟如今是筑基境后期的修为。
你这狼妖如果真是输给了他，本宫劝你现在就掉头回去，再找个地方藏起来。”
按理说，输赢其实都没有什么，这次输了就下次再赢回来就是；但要是说，你这比别人高出了整整一个大境界，却还是输了，就只能证明是你不行。
这种时候，躲起来才是正事，你敢使手段或是对人穷追不舍，想要找回颜面，家里的老人绝对不会饶得了你！
然而，小狼妖明显是不当一回事，道：“前方带路吧，吾要去见一见这个姓慕的人族。”
“你够格吗？”赵菁纯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硬怼了回去！
“嗯~？什么意思！？”
三只狼妖恼怒着瞪着眼看向赵菁纯。
“慕阳师弟乃是玄暮峰唯一的亲传，其地位之尊崇仅次于本宗十大弟子；莫说尔等只是狼族少主与仆从，便是尔族之主亲临，亦需先行投了拜贴，再行沐浴更衣、焚香净体后，方可前往晋见。”
这种仪式，是求见洞天真人的。
以慕阳的身份，还真不是他能享受的。
但是啊。
元守真人在玄暮峰隐世不出，峰中诸事如今都是由慕阳在掌管，不论是哪个，只要是有事要找上玄暮峰的，什么样的礼仪到最后，不还都是让慕阳受了去？
可是！
这一点小狼妖他们并不知道……
他们仨如今唯一能想到的，是这个赵菁纯在想要拿捏他们！
“哼！他慕阳好大的架子！女人，哪一座山头是玄暮峰？！”
赵菁纯非常配合，指着玄暮峰道：“那座山峰便是元守真人的道场。”
哼！
小狼妖当即化作一道绿芒极光，往玄暮峰直扑而去！
那俩只老狼妖非但不拦，竟也是一脸怒火的跟了上去！
赵菁纯看着这三只妖远去，脸上嘲讽之色更加的浓郁了起来。
“呵~，三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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