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高三买马
那高个伙计见整个一楼就只有两个孩子还坐在那里，有些意外。他冲着在一边闲聊的伙计问道：“有哪位客人走时忘了牵马么？”
“什么马？”几个伙计愣了一下。
“是一匹大红马，不知是哪位客人的？”
“是不是马鞍很旧，辔头破破烂烂的？”之前替李墨牵马的那个麻脸伙计问道。
“是，是，”高个伙计摇着头笑笑，“多好的一匹马，竟配了这么寒酸的一副鞍子。”
“那马是那位小官人的。”麻脸伙计指指坐在门口的李墨。
“是那孩子的？”高个伙计有些不相信，又仔细打量了李墨几眼。
“那还有错？”麻脸伙计有些不屑，“是我亲手牵进去的。”
“这就好了......”高个伙计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啥事把你急成这样？”麻脸伙计有些奇怪。
“还不是因为高三爷。”高个伙计答道。
“高三爷？”麻脸伙计怔了怔。
“不是他，还能有谁？”高个伙计狠狠吐了一口。
“你还不知道嘛，”不等麻脸伙计答话，高个伙计接着说道，“那高三爷爱马成癖，胜过喜欢女人，一看到好马就挪不开腿。”
“杨树镇的人，哪一个不知道高三爷好这一口！”麻脸伙计撇撇嘴，“只要被他看上的马，千方百计，玩空心思也要弄到手。若不然，那当真是茶饭不思，魂不守舍啊。”
“今个儿巧了，高三爷在楼上喝多了酒，去后院方便，看到了那匹大红马。当时他的眼睛就直了，绕着马看来看去，半个时辰还没看够。末了，连问是谁的马，撂下话，说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这马买下来。”高个伙计说道。
“是那个孩子的马，你去问问他吧。”
“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高个伙计一边走，满腹狐疑，“那个小乞丐倒是常来，这个孩子却是头一回看见。”
“小官人，后院的那匹大红马是你的吗？”高个伙计走到桌前，叉手弓腰，朝着后面的窗户指了指。
李墨和钱缺一起抬头望向他。李墨愣了愣，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点点头：“嗯，是我的。”
“小官人，这下你可要发大财了！”伙计叫了一声。
“发什么财？”李墨瞪大了眼睛。
“咱们镇上的高三爷看中了你那匹马，要出钱买下来。”伙计冲着李墨笑笑，“高三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小官人只管开口，要多少都成。”
“我不卖！”李墨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小官人，你，......”那伙计显然没料到，顿时怔住了，讪讪站在那里，不知如何答话。
“钱缺哥哥，我要走了！”李墨再不理那伙计，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墨儿兄弟，你要去哪里？”钱缺忙问。
“我要去找爹爹！”
“你，你不等我娘病好了？”方才没直接答应李墨，钱缺此时才觉得过意不去，“墨儿兄弟，我娘病一好，我就陪你去！”
“不了，......”李墨摇摇头，又是难过，又是生气。
“你是怕那人要你的马？”钱缺问道。
“嗯，”李墨点点头，“大红马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卖它！”
“墨儿，那高三爷可是谁也惹不起，”钱缺迟疑着，说道，“你可以跟他要好多好多的银子，多得一马车都装不下.....”一边说着，钱缺张开双臂，在胸前搂抱成一个大圆圈。
“我不卖，就是不卖！”李墨脸涨得通红，嗓门一下子高了起来。
钱缺吓了一跳，愣了愣，还想再说什么，可张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李墨从包袱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旁边的另一个伙计，问道；“伯伯，这银子够不够？”
那伙计接在手里，掂量了几下，笑着说道：“小官人，够了！够了！”
李墨背好包袱，气呼呼地向后院走去，连看也没看钱缺一眼。钱缺有些尴尬，看着李墨走到门口，才慌忙起身跟了上来。
两人来到后院，见大红马旁边站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衣饰华丽，身形矮胖的中年汉子，正喷着满嘴的酒气，叽里哇啦，不知在说些什么。
大红马高昂着脖子，蹄子在地上踏出得得的响声，不停喷着鼻息。那些人在一边指指点点，却不敢靠得太近。
那胖子盯着大红马，眼睛里射出兴奋的光彩。乘大红马不防备，他偷偷接近了大红马，突然伸手摸了一把大红马的鬃毛。大红马一声长啸，愤怒地抬起蹄子，朝着胖子的肚子狠狠踢去。
那胖子身手却很灵活，脚尖一点，身子向后一倾，闪身就躲。大红马生了气，饶是胖子眼疾腿快，还是被大红马一蹄蹬在脚面上。
胖子惨叫一声，仰面朝天跌坐在花坛上，将一丛冬青树压倒了一大片。
“高三爷，你老人家不要紧吧？”旁边的人齐声惊呼，上前搀起了胖子。
这胖子正是高三爷。他爬起身来，抱住一只脚，龇牙咧嘴，哎呀哎呀乱叫。好一会，才止住叫声，在花坛边坐了下来。
旁边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出来，手拿一根树枝，就要去打大红马。
“蠢材，给大爷滚一边去！”高三爷瘸着腿，上前一把夺过家丁手里的树枝，狠狠扔到一边。
“高三爷，你？”那家丁吓了一大跳，哆嗦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这马性子野，大爷我喜欢！”高三爷得意地笑着，脸上乐开了花，“烈马才有味道，送上门来的娘们大爷早玩腻了！”
说着，高三爷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又向大红马身前靠过去。大红马见胖子又来，显是怒极，高扬起前蹄，再要踢他。
高三爷刚刚吃过亏，这一回学聪明了。还没等大红马走近，他已拐着腿远远跑开，还用手里的树枝挑逗着大红马。
大红马又气又急，连声嘶叫，想要挣脱开缰绳。那拴马桩被大红马带得不住摇晃，眼看就要拔出来。
“别动它，那是我的马！”李墨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大红马，回头冲着胖子怒目而视。
“这是你的马？”高三爷大感意外，盯着李墨上下看了半天，很是怀疑。
“高三爷，正是这位小官人的马！”那高个伙计赶了来，谄笑着说道。
“噢，”高三爷点着头，若有所思，“这马有主人就好。”
他向前走了几步，鼓起金鱼一般的眼睛，张开蛤蟆大嘴，冲着李墨一声奸笑：“小孩，你这马我高三爷买了，出个价吧！”
“我不卖！”李墨恼怒地盯着高三爷，说得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
“不卖？”高三爷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眼神变得有些发冷。
“不卖！”李墨有些害怕，却还是大声又说了一遍，“再多的银子，我也不卖！”
钱缺远远地跟着，却不敢近前。他在花坛后面手舞脚踢，冲着李墨直使眼色，做手势，可李墨此时哪里理会得。
“小孩，你再说一遍！”那个家丁走上来，斜眼看着李墨，恶狠狠的，“你打听打听，在这杨树镇，还有高三爷不能买的东西？”
“这马是我的，我就是不卖！”李墨声音里带着哭腔，却还是挺起了胸脯。
“你这小孩，可要听好了，”那家丁笑了，“高三爷看上的，别说是拿钱买，就是白要，你也得给！”
此时，院子里已聚集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说一句话。
“你们欺负人，坏强盗！”李墨恼怒至极，却又满腹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钱缺急得抓耳挠腮，上前走了两步，还是停在那里，不敢过来。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几乎将半个院子挤满了。那高三爷四下里看看，眼珠一转，脸上又浮起笑容，冲着那家丁喝道：“混账东西，还不给大爷滚一边去！”
说着，一回身，向着围观的众人嘿嘿一笑：“在这杨树镇，谁不知道我高三的为人，既然这小官人不乐意，我怎好强人所难？”说完这话，高三拍拍身上的灰土，朝那家丁使个眼色，分开众人，竟然扬长而去。
众人这才慢慢散去。那伙计走上前，关切地看看李墨，小声问道：“小官人，你不打紧吧？”
李墨还在那里抽泣。听伙计一说，哭得更厉害了。钱缺不知何时已走了来，用手擦着李墨的眼泪，说道：“墨儿兄弟，咱们走吧。”
李墨见是钱缺，有些气恼，眼皮一抬，没搭理他。钱缺有些发窘，他看着李墨，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道：“墨，墨儿兄弟，那，那高三爷实在是太厉害，这杨树镇没，没人敢惹啊......”
“钱缺哥哥，我不怪你。”好半天，李墨像是想通了。
钱缺顿时高兴起来，叫道：“我就知道墨儿兄弟不会怪怨钱缺哥哥。”随即看看大红马，又道：“墨儿兄弟，跟钱缺哥哥去庙里，看看我娘吧。”
“我不去，”李墨摇摇头，“我要去找爹爹。”这一刻，李墨觉得杨树镇都是坏强盗，他要赶紧离开才行。
钱缺有些意外，挠着头发，支吾半天，却没说出话来。
“钱缺哥哥，我要走了。”李墨看了钱缺一眼，牵起大红马，朝院子外面走去。钱缺没有说话，低着头跟在后面，神情有些落寞。
两人沿着酒楼前面的大街，默默走了一阵子。很快，原野在望，眼前一排排的杨柳树，还未融化的积雪在太阳底下闪着炫目的亮光。
李墨停住脚，回头盯着钱缺：“钱缺哥哥，你回去吧。你娘还病着呢。”
“嗯，”钱缺的喉头咕噜了几下，用力点点头，“墨儿兄弟，那你多保重，等我娘病好了，我就去县城找你。”
“嗯，我记住了。”墨儿点点头，一脸肃容。
大红马矮下身子，李墨爬了上去。他冲着钱缺招招手，说道：“钱缺哥哥，到了县城咱们再见啊。”
钱缺点着头，眼眶一热。那大红马早已亮起四蹄，沿着大路奔跑起来。
钱缺看着大红马渐渐远去，这才使劲擦擦脸上的泪珠，没精打采地朝镇子里面走去。
几匹快马从钱缺身边一闪而过。钱缺不曾留意，马上有一个人，正是高三爷的那个家丁。
“什么马？”几个伙计愣了一下。
“是一匹大红马，不知是哪位客人的？”
“是不是马鞍很旧，辔头破破烂烂的？”之前替李墨牵马的那个麻脸伙计问道。
“是，是，”高个伙计摇着头笑笑，“多好的一匹马，竟配了这么寒酸的一副鞍子。”
“那马是那位小官人的。”麻脸伙计指指坐在门口的李墨。
“是那孩子的？”高个伙计有些不相信，又仔细打量了李墨几眼。
“那还有错？”麻脸伙计有些不屑，“是我亲手牵进去的。”
“这就好了......”高个伙计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啥事把你急成这样？”麻脸伙计有些奇怪。
“还不是因为高三爷。”高个伙计答道。
“高三爷？”麻脸伙计怔了怔。
“不是他，还能有谁？”高个伙计狠狠吐了一口。
“你还不知道嘛，”不等麻脸伙计答话，高个伙计接着说道，“那高三爷爱马成癖，胜过喜欢女人，一看到好马就挪不开腿。”
“杨树镇的人，哪一个不知道高三爷好这一口！”麻脸伙计撇撇嘴，“只要被他看上的马，千方百计，玩空心思也要弄到手。若不然，那当真是茶饭不思，魂不守舍啊。”
“今个儿巧了，高三爷在楼上喝多了酒，去后院方便，看到了那匹大红马。当时他的眼睛就直了，绕着马看来看去，半个时辰还没看够。末了，连问是谁的马，撂下话，说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这马买下来。”高个伙计说道。
“是那个孩子的马，你去问问他吧。”
“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高个伙计一边走，满腹狐疑，“那个小乞丐倒是常来，这个孩子却是头一回看见。”
“小官人，后院的那匹大红马是你的吗？”高个伙计走到桌前，叉手弓腰，朝着后面的窗户指了指。
李墨和钱缺一起抬头望向他。李墨愣了愣，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点点头：“嗯，是我的。”
“小官人，这下你可要发大财了！”伙计叫了一声。
“发什么财？”李墨瞪大了眼睛。
“咱们镇上的高三爷看中了你那匹马，要出钱买下来。”伙计冲着李墨笑笑，“高三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小官人只管开口，要多少都成。”
“我不卖！”李墨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小官人，你，......”那伙计显然没料到，顿时怔住了，讪讪站在那里，不知如何答话。
“钱缺哥哥，我要走了！”李墨再不理那伙计，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墨儿兄弟，你要去哪里？”钱缺忙问。
“我要去找爹爹！”
“你，你不等我娘病好了？”方才没直接答应李墨，钱缺此时才觉得过意不去，“墨儿兄弟，我娘病一好，我就陪你去！”
“不了，......”李墨摇摇头，又是难过，又是生气。
“你是怕那人要你的马？”钱缺问道。
“嗯，”李墨点点头，“大红马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卖它！”
“墨儿，那高三爷可是谁也惹不起，”钱缺迟疑着，说道，“你可以跟他要好多好多的银子，多得一马车都装不下.....”一边说着，钱缺张开双臂，在胸前搂抱成一个大圆圈。
“我不卖，就是不卖！”李墨脸涨得通红，嗓门一下子高了起来。
钱缺吓了一跳，愣了愣，还想再说什么，可张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李墨从包袱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旁边的另一个伙计，问道；“伯伯，这银子够不够？”
那伙计接在手里，掂量了几下，笑着说道：“小官人，够了！够了！”
李墨背好包袱，气呼呼地向后院走去，连看也没看钱缺一眼。钱缺有些尴尬，看着李墨走到门口，才慌忙起身跟了上来。
两人来到后院，见大红马旁边站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衣饰华丽，身形矮胖的中年汉子，正喷着满嘴的酒气，叽里哇啦，不知在说些什么。
大红马高昂着脖子，蹄子在地上踏出得得的响声，不停喷着鼻息。那些人在一边指指点点，却不敢靠得太近。
那胖子盯着大红马，眼睛里射出兴奋的光彩。乘大红马不防备，他偷偷接近了大红马，突然伸手摸了一把大红马的鬃毛。大红马一声长啸，愤怒地抬起蹄子，朝着胖子的肚子狠狠踢去。
那胖子身手却很灵活，脚尖一点，身子向后一倾，闪身就躲。大红马生了气，饶是胖子眼疾腿快，还是被大红马一蹄蹬在脚面上。
胖子惨叫一声，仰面朝天跌坐在花坛上，将一丛冬青树压倒了一大片。
“高三爷，你老人家不要紧吧？”旁边的人齐声惊呼，上前搀起了胖子。
这胖子正是高三爷。他爬起身来，抱住一只脚，龇牙咧嘴，哎呀哎呀乱叫。好一会，才止住叫声，在花坛边坐了下来。
旁边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出来，手拿一根树枝，就要去打大红马。
“蠢材，给大爷滚一边去！”高三爷瘸着腿，上前一把夺过家丁手里的树枝，狠狠扔到一边。
“高三爷，你？”那家丁吓了一大跳，哆嗦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这马性子野，大爷我喜欢！”高三爷得意地笑着，脸上乐开了花，“烈马才有味道，送上门来的娘们大爷早玩腻了！”
说着，高三爷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又向大红马身前靠过去。大红马见胖子又来，显是怒极，高扬起前蹄，再要踢他。
高三爷刚刚吃过亏，这一回学聪明了。还没等大红马走近，他已拐着腿远远跑开，还用手里的树枝挑逗着大红马。
大红马又气又急，连声嘶叫，想要挣脱开缰绳。那拴马桩被大红马带得不住摇晃，眼看就要拔出来。
“别动它，那是我的马！”李墨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大红马，回头冲着胖子怒目而视。
“这是你的马？”高三爷大感意外，盯着李墨上下看了半天，很是怀疑。
“高三爷，正是这位小官人的马！”那高个伙计赶了来，谄笑着说道。
“噢，”高三爷点着头，若有所思，“这马有主人就好。”
他向前走了几步，鼓起金鱼一般的眼睛，张开蛤蟆大嘴，冲着李墨一声奸笑：“小孩，你这马我高三爷买了，出个价吧！”
“我不卖！”李墨恼怒地盯着高三爷，说得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
“不卖？”高三爷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眼神变得有些发冷。
“不卖！”李墨有些害怕，却还是大声又说了一遍，“再多的银子，我也不卖！”
钱缺远远地跟着，却不敢近前。他在花坛后面手舞脚踢，冲着李墨直使眼色，做手势，可李墨此时哪里理会得。
“小孩，你再说一遍！”那个家丁走上来，斜眼看着李墨，恶狠狠的，“你打听打听，在这杨树镇，还有高三爷不能买的东西？”
“这马是我的，我就是不卖！”李墨声音里带着哭腔，却还是挺起了胸脯。
“你这小孩，可要听好了，”那家丁笑了，“高三爷看上的，别说是拿钱买，就是白要，你也得给！”
此时，院子里已聚集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说一句话。
“你们欺负人，坏强盗！”李墨恼怒至极，却又满腹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钱缺急得抓耳挠腮，上前走了两步，还是停在那里，不敢过来。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几乎将半个院子挤满了。那高三爷四下里看看，眼珠一转，脸上又浮起笑容，冲着那家丁喝道：“混账东西，还不给大爷滚一边去！”
说着，一回身，向着围观的众人嘿嘿一笑：“在这杨树镇，谁不知道我高三的为人，既然这小官人不乐意，我怎好强人所难？”说完这话，高三拍拍身上的灰土，朝那家丁使个眼色，分开众人，竟然扬长而去。
众人这才慢慢散去。那伙计走上前，关切地看看李墨，小声问道：“小官人，你不打紧吧？”
李墨还在那里抽泣。听伙计一说，哭得更厉害了。钱缺不知何时已走了来，用手擦着李墨的眼泪，说道：“墨儿兄弟，咱们走吧。”
李墨见是钱缺，有些气恼，眼皮一抬，没搭理他。钱缺有些发窘，他看着李墨，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道：“墨，墨儿兄弟，那，那高三爷实在是太厉害，这杨树镇没，没人敢惹啊......”
“钱缺哥哥，我不怪你。”好半天，李墨像是想通了。
钱缺顿时高兴起来，叫道：“我就知道墨儿兄弟不会怪怨钱缺哥哥。”随即看看大红马，又道：“墨儿兄弟，跟钱缺哥哥去庙里，看看我娘吧。”
“我不去，”李墨摇摇头，“我要去找爹爹。”这一刻，李墨觉得杨树镇都是坏强盗，他要赶紧离开才行。
钱缺有些意外，挠着头发，支吾半天，却没说出话来。
“钱缺哥哥，我要走了。”李墨看了钱缺一眼，牵起大红马，朝院子外面走去。钱缺没有说话，低着头跟在后面，神情有些落寞。
两人沿着酒楼前面的大街，默默走了一阵子。很快，原野在望，眼前一排排的杨柳树，还未融化的积雪在太阳底下闪着炫目的亮光。
李墨停住脚，回头盯着钱缺：“钱缺哥哥，你回去吧。你娘还病着呢。”
“嗯，”钱缺的喉头咕噜了几下，用力点点头，“墨儿兄弟，那你多保重，等我娘病好了，我就去县城找你。”
“嗯，我记住了。”墨儿点点头，一脸肃容。
大红马矮下身子，李墨爬了上去。他冲着钱缺招招手，说道：“钱缺哥哥，到了县城咱们再见啊。”
钱缺点着头，眼眶一热。那大红马早已亮起四蹄，沿着大路奔跑起来。
钱缺看着大红马渐渐远去，这才使劲擦擦脸上的泪珠，没精打采地朝镇子里面走去。
几匹快马从钱缺身边一闪而过。钱缺不曾留意，马上有一个人，正是高三爷的那个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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