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要以星河与野风迎接我的下一刻
第一声“嘭”，是扳机扣动后的回应，这是一把真枪，他是个有面子的男人。
第二声“嘭”，是子弹打爆‘有田改装超级无敌旋风霹雳三轮车’的车轮胎的声音，开枪的瞬间，杨云海将他仆倒在地。
第三声“哐”，是王语川从不敢吱声到差点没命之间的大脑宕机，跌倒在车斗里。
如果，方才，或许，可是......
夏花呆滞在路中间，只有当死亡真正擦身而过时，豪放的生命才懂得内敛。
独孤求败似乎比他们更震惊，握着手枪的手像是帕金森患者一般不停抖动，目光涣散，杨云海毕竟是开过枪的人，最快的缓过神了，没有多想便一把夺过手枪。
如同丘比特拿着死神的夺命镰刀，杨云海小心翼翼的把持着杀气，掌中却又传来一种熟悉的手感，令他胆寒心惊，冷汗直出。
一阵风声吹佛过寂静之地。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独孤求败突然跪下，“我真不知道这是把真枪！我路边捡到的！”
杨云海根本就没有杀他的想法，只是还没缓过神，见他跪地求饶，只觉得来气，“妈的这是会出人命的！”
“我知道错了！让我做什么都行！”
花火市霹雳会的大哥，此刻求饶的样子真是烂怂，也不过如此。
“把钱都拿出来。”夏花冷静说道。
这次杨云海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把手枪枪口朝下了，因为他一片空白的大脑还没计算过来应该放在哪里，看着霹雳会的老大跪在地上掏钱。
“摩托车是我偷的，这是卖的钱，这是我自己的钱，都给你们。”
夏花接过钱。
“给我留一百吧，我还要赶路救我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偷摩托车。”
夏花甩下一张红票，头也不回地走向三轮车，此事再与她无瓜葛，“小川，你没事吧。”
“夏姐姐我没事，就是把我吓一跳，第一次见到真枪。”小川面带委屈，似乎有几点泪花在眼底。
“没事的。”夏花抱住王语川，“回家，带你骑摩托车兜风。”
留下两个男人在车灯中面面相觑。
“你赶紧走吧。”
“谢谢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霹雳会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杨云海叹气，夏花说的没错，什么霹雳会雷霆会的，就是一群无处安身，找不到社会存在感的烂怂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彼此相互帮扶罢了。
“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是社会的边角料，却总是喜欢为难别的边角料。”
杨云海扶起独孤求败的自行车，目光示意他上车离开。
独孤求败急忙起身上车，这一幕真是奇怪，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扶起一个二十岁小流氓的自行车，小流氓哈着腰上车道别，有一时间杨云海感觉自己才是这个霹雳会的老大哥。
待这个肥胖的现任大哥乖巧且吃力的蹬着脚踏板行驶几步远，杨云海突然喊住他。
“和你们那个老二说一下，我不是故意开枪打伤他的。”
独孤求败点点头，在夜色中消隐而去。
“我们就这样回去吗？”小川问道。
“那就回去吧。”杨云海叹气，自顾自坐回三路车。
“上车吧，我们回去了。”夏花坐回驾驶座。
“我的意思是，车轮爆了，我们如果这样骑回去，三路车肯定会坏的。”小川顾虑说道。
“那难不成我们推回去？”夏花遥望后方无边无际的夜幕。
“车斗肯定是不能载人了，我们只能坐两个人回去。”
“那你们两个女孩子先回去吧，把车修好再回来接我。”杨云海跳下车，摆摆手示意无所谓。
夏花沉默片刻，“行”
车灯没有关闭过，但在此刻忽而一闪，紧接着车身扭动，小川也没多说什么，跳上副驾驶座位，向杨云海挥挥手，“我们马上回来接你。”
月光下的分别，远去的三轮车与一个忧伤的男人。
在她们离开之后，旷野的风不在害羞，嗖嗖地呢喃，杨云海独处在万物沉寂的荒郊之中，感受时间从耳畔流过，忽而目光所致星河，见明月天悬，转瞬回头观望，星垂平野，今年的夏天，我不再骑着电动车穿越弥红灯，不再脱下汗湿的衬衫，我开着保时捷来到了世外桃源，与美丽的少女同行，敢与开枪对决黑社会，冲刷我的不再是四季夕阳，我骑机车直面暴雨，一往无前。
又能如何呢？那些自怨自艾的所有事，都在违背中变得无能，原来那些令我害怕的，令我抗拒的、怯弱的、无能为力的人事，都不过如此！
深吸一口，充沛心肺。
分明一路我都未曾感到解脱，只是被迫而行，但此刻，我只想活在此夜，如果明天我不能到达天山，就让今夜随风追随旷野，我的前半生已经结束，我要以星河与野风迎接我的下一刻。
杨云海忽然感到心肺鼓动的力量，似乎全身每个细胞都懂得了自由的真谛，他们争吵着脱离凡体肉身，肌肉在萎缩，骨骼在肿胀，空灵的画卷遮盖眼角膜，脑中忽而雪花遮瞒，夜晚变得无尽。
......
夏花和小川两人一路前行，不言不语，无光夜幕没有阻碍，直到在路的尽头看到一盏不合时宜的车灯。
“爸？你怎么来了？”小川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车灯后这个面红耳赤的男人。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男人粗鲁的吼道。
“叔叔，这事不怪小川，是发生了意外。”夏花劝解道。
“你别说话！都怪你们！”
王叔跳下摩托车，是的，王叔开着的正是他们今晚来此的缘由，一辆绝对是好货的黑色机车。
“下来！跟我走！”
王叔暴躁的样子完全颠覆了夏花的印象。
“你也下车，开你自己的车离开这里，别再来了！”
“爸，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这事不怪夏姐姐！”小川生气，用力甩开王叔的手。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空寂的夜里格外震耳。
“你要是出点事我怎么和你妈交代！黑灯瞎火的跟着这种人在外面胡闹，跟我回去!”王叔再次抓住小川的手腕，强劲的力道带来揪心的酸痛，将她拽回三轮车，自己则坐在驾驶座。
“以后别在让我碰见你们！烂人就是烂人，好心被驴吃了。”王叔愤怒的瞪了夏花一眼。
从头至尾，夏花未曾说话，不知为何的缘故，她竟然心中未起波澜。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王叔带着小川离开，看到小川红肿的眼睛盈满泪水，回头与她对望，夏花下意识抬起手，在遥望无边的黑夜中挥动，却不知在小川眼中只剩下空洞的黑与无际的夜。
第二声“嘭”，是子弹打爆‘有田改装超级无敌旋风霹雳三轮车’的车轮胎的声音，开枪的瞬间，杨云海将他仆倒在地。
第三声“哐”，是王语川从不敢吱声到差点没命之间的大脑宕机，跌倒在车斗里。
如果，方才，或许，可是......
夏花呆滞在路中间，只有当死亡真正擦身而过时，豪放的生命才懂得内敛。
独孤求败似乎比他们更震惊，握着手枪的手像是帕金森患者一般不停抖动，目光涣散，杨云海毕竟是开过枪的人，最快的缓过神了，没有多想便一把夺过手枪。
如同丘比特拿着死神的夺命镰刀，杨云海小心翼翼的把持着杀气，掌中却又传来一种熟悉的手感，令他胆寒心惊，冷汗直出。
一阵风声吹佛过寂静之地。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独孤求败突然跪下，“我真不知道这是把真枪！我路边捡到的！”
杨云海根本就没有杀他的想法，只是还没缓过神，见他跪地求饶，只觉得来气，“妈的这是会出人命的！”
“我知道错了！让我做什么都行！”
花火市霹雳会的大哥，此刻求饶的样子真是烂怂，也不过如此。
“把钱都拿出来。”夏花冷静说道。
这次杨云海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把手枪枪口朝下了，因为他一片空白的大脑还没计算过来应该放在哪里，看着霹雳会的老大跪在地上掏钱。
“摩托车是我偷的，这是卖的钱，这是我自己的钱，都给你们。”
夏花接过钱。
“给我留一百吧，我还要赶路救我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偷摩托车。”
夏花甩下一张红票，头也不回地走向三轮车，此事再与她无瓜葛，“小川，你没事吧。”
“夏姐姐我没事，就是把我吓一跳，第一次见到真枪。”小川面带委屈，似乎有几点泪花在眼底。
“没事的。”夏花抱住王语川，“回家，带你骑摩托车兜风。”
留下两个男人在车灯中面面相觑。
“你赶紧走吧。”
“谢谢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霹雳会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杨云海叹气，夏花说的没错，什么霹雳会雷霆会的，就是一群无处安身，找不到社会存在感的烂怂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彼此相互帮扶罢了。
“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是社会的边角料，却总是喜欢为难别的边角料。”
杨云海扶起独孤求败的自行车，目光示意他上车离开。
独孤求败急忙起身上车，这一幕真是奇怪，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扶起一个二十岁小流氓的自行车，小流氓哈着腰上车道别，有一时间杨云海感觉自己才是这个霹雳会的老大哥。
待这个肥胖的现任大哥乖巧且吃力的蹬着脚踏板行驶几步远，杨云海突然喊住他。
“和你们那个老二说一下，我不是故意开枪打伤他的。”
独孤求败点点头，在夜色中消隐而去。
“我们就这样回去吗？”小川问道。
“那就回去吧。”杨云海叹气，自顾自坐回三路车。
“上车吧，我们回去了。”夏花坐回驾驶座。
“我的意思是，车轮爆了，我们如果这样骑回去，三路车肯定会坏的。”小川顾虑说道。
“那难不成我们推回去？”夏花遥望后方无边无际的夜幕。
“车斗肯定是不能载人了，我们只能坐两个人回去。”
“那你们两个女孩子先回去吧，把车修好再回来接我。”杨云海跳下车，摆摆手示意无所谓。
夏花沉默片刻，“行”
车灯没有关闭过，但在此刻忽而一闪，紧接着车身扭动，小川也没多说什么，跳上副驾驶座位，向杨云海挥挥手，“我们马上回来接你。”
月光下的分别，远去的三轮车与一个忧伤的男人。
在她们离开之后，旷野的风不在害羞，嗖嗖地呢喃，杨云海独处在万物沉寂的荒郊之中，感受时间从耳畔流过，忽而目光所致星河，见明月天悬，转瞬回头观望，星垂平野，今年的夏天，我不再骑着电动车穿越弥红灯，不再脱下汗湿的衬衫，我开着保时捷来到了世外桃源，与美丽的少女同行，敢与开枪对决黑社会，冲刷我的不再是四季夕阳，我骑机车直面暴雨，一往无前。
又能如何呢？那些自怨自艾的所有事，都在违背中变得无能，原来那些令我害怕的，令我抗拒的、怯弱的、无能为力的人事，都不过如此！
深吸一口，充沛心肺。
分明一路我都未曾感到解脱，只是被迫而行，但此刻，我只想活在此夜，如果明天我不能到达天山，就让今夜随风追随旷野，我的前半生已经结束，我要以星河与野风迎接我的下一刻。
杨云海忽然感到心肺鼓动的力量，似乎全身每个细胞都懂得了自由的真谛，他们争吵着脱离凡体肉身，肌肉在萎缩，骨骼在肿胀，空灵的画卷遮盖眼角膜，脑中忽而雪花遮瞒，夜晚变得无尽。
......
夏花和小川两人一路前行，不言不语，无光夜幕没有阻碍，直到在路的尽头看到一盏不合时宜的车灯。
“爸？你怎么来了？”小川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车灯后这个面红耳赤的男人。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男人粗鲁的吼道。
“叔叔，这事不怪小川，是发生了意外。”夏花劝解道。
“你别说话！都怪你们！”
王叔跳下摩托车，是的，王叔开着的正是他们今晚来此的缘由，一辆绝对是好货的黑色机车。
“下来！跟我走！”
王叔暴躁的样子完全颠覆了夏花的印象。
“你也下车，开你自己的车离开这里，别再来了！”
“爸，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这事不怪夏姐姐！”小川生气，用力甩开王叔的手。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空寂的夜里格外震耳。
“你要是出点事我怎么和你妈交代！黑灯瞎火的跟着这种人在外面胡闹，跟我回去!”王叔再次抓住小川的手腕，强劲的力道带来揪心的酸痛，将她拽回三轮车，自己则坐在驾驶座。
“以后别在让我碰见你们！烂人就是烂人，好心被驴吃了。”王叔愤怒的瞪了夏花一眼。
从头至尾，夏花未曾说话，不知为何的缘故，她竟然心中未起波澜。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王叔带着小川离开，看到小川红肿的眼睛盈满泪水，回头与她对望，夏花下意识抬起手，在遥望无边的黑夜中挥动，却不知在小川眼中只剩下空洞的黑与无际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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