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告别师兄

    一道山风突然撞开大门，火光摇晃，诀明道人道袍鼓涨，似乎要临空飞去，端的十分森严。

    周瑶心中一震，“是，师傅！”

    诀明道人摆手，“你回去收拾衣物，从明早起就下山去吧。”

    “是，瑶儿拜别师傅，等生辰礼过后，瑶儿再回来。”

    “不，你已经出师，不必回来，日后闯荡，也要好自为之。”

    周瑶一愣，“师傅？”

    诀明道人背转身去，不愿再说，“且下山去吧。”

    周瑶叩首，退出殿门，火光下诀明道人身影拉长，默然无声。

    一夜辗转，周瑶在床上翻来覆去，眼见天光微亮，“横竖睡不着，不如去找师兄吧。”

    ......

    修竹苑。

    几丛碧竹掩映中飞出一角屋檐，流水汩汩，从地底冒出，形成一汪难得的温泉，泉边山花掩映，一个纤瘦背影半露，热气腾腾中，只觉得黑发如墨，侧脸精致难描难画。

    “师兄，师兄。”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周瑶在修竹苑找了一圈，正奇怪为何师兄玉潇不见人影，一道小小的金黄色闪电冲进了周瑶怀抱，猴脸皱起，张牙舞爪。

    周瑶眼见着热气突然醒悟，急急背转身去，“对不起，师兄，我忘了你今早药浴。”热气朦胧间似乎看到玉潇背部肌肤，周瑶面色微红，赶紧低头。

    “非礼勿言，非礼勿视，师兄这样貌真是迷死人不偿命”。

    “无妨，”玉潇笑了笑，“我已经泡得差不多了。帮我把衣服递过来。”

    周瑶磨磨蹭蹭，背身给玉潇递过去衣物，玉潇按了温泉石潭边一个按钮，潭底生起一块青色石板，带着起身，玉潇擦干好身上水汽，穿好衣物，微笑，“瑶儿，你扶我起来。”

    周瑶回身，小心搀扶玉潇，“师兄，下次泡温泉你还是让旁边人伺候，免得不方便。”

    “没什么，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了。”

    周瑶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几个有趣的事情，“师兄，你知道么？师傅让我下山了。回头我给你带好吃的。”

    “下山？”玉潇看了看周瑶，眼神了然，“瑶儿快过生辰了。”

    “嗯，师兄生辰是在年关吧？年年都收师兄的礼物，我还没有回送过你呢。”周瑶不好意思，每年的回礼玉潇都没有收，说是自己家里有钱，不缺什么物件。也是，师兄出身江南豪族，自然是什么珍奇宝物，都见得多了。

    “还是算了，等你以后发财了，再给我送礼吧。“

    玉潇摇头，周瑶扶着他坐上轮椅，一个少年远远的见到两人，赶紧上前，周瑶喊到，“小石头，在这里。”

    “公子”，被唤做小石头的少年衣物齐整，布料精细，一边从周瑶手中接过轮椅推手，抱怨道，“下次你药浴的时候一定要叫我啊，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一边对着周瑶皱眉，“瑶师姐，都说我的名字叫做玉时，不是什么石头。”

    “好好，下次就叫你大名哈！”周瑶伸手想要摸摸玉时的头，被躲开了，这玉时是玉潇的族中子弟，从小跟在玉潇身边，贴身伺候。后来被诀明道人传授了一点防身招数，也算是个编外弟子。

    “这次你下山，师兄就不送你了。你小心一点。一个女孩子......”

    “知道了，知道了，”周瑶好笑，“每次你都这么叮嘱我，师兄，要我看，师兄要更小心自己才是。”一边围绕着玉潇转圈一边故作惊叹，“哪里来的俏郎君？”

    “贫嘴！”玉潇轻轻拍了周瑶手臂一下，“我是男子，男子哪里有这么多忌讳？”

    “那可说不定，美人是不分性别的。”

    “哼！”在一旁的玉时从鼻子里哼一句，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油嘴滑舌的瑶师姐，但是审美方面还算她有眼光，“公子，瑶师姐这话说得不错，要是有人敢打你的坏主意，公子你一个毒药就毒死他！”

    “哈哈，小石头，难得你我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周瑶大笑，想要再摸摸玉时的头，这小子哼哼唧唧挣扎了一下，没躲开。

    小屁孩！

    周瑶微笑，“师兄，那我们日后再见咯！”提起手中的碧水剑，一个小小包裹背在肩头，少女马尾高束，随着走动一摇一晃，潇洒挥手，“有缘再见！”

    玉潇目送周瑶下山，繁花绿树很快淹没了周瑶背影。

    “公子，老爷这个月已经送三封信上来了，催你回去。”

    玉潇抓紧了扶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那柳氏肯让我这个病秧子回去？真是好心肠！”

    “公子，”玉时踌躇开口，“我听说族长现在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

    玉潇闭眼不语，再睁眼已是一片清明，“也好，好久也没有见柳姨娘了，倒是十分想念。”

    说到“柳姨娘‘三个字的时候，玉潇似笑非笑，玉石对上其目光觉得浑身一寒，“是，公子。”

    “去和师傅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