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处于极为矛盾的心理状态中，一方面希望，尽快找到迟江河，帮助张克锋逆风翻盘，帮助警队立功；另一方面，又私心用甚，希望在迟江河还未出现的短时间内，沈淮能够随我离开这座城市，一起去昆明、去北海，去布满鲜花、气候宜人的地方，开启我们的新生活。
朝晖建设在当前已经无人敢接手，面对同时支付两笔如此巨大的慈善投资，即便朝晖的前景再好，业绩再优，管理再卓越，也无人敢收购。
听说，已经结婚的李思对迟江河仍不忘旧情，还从BJ赶来，想帮助朝晖逃出生天。可深入了解情况之后，也表示爱莫能助。尽管她已经继承了父辈基业，稳坐盛世莱茵董事长的位置，但她必须要先对盛世莱茵负责。如此大的现金流，不要说盛世莱茵，国内任何一家企业在一时之间也筹措不到。
更可怕的是，朝晖资金链断裂即将清盘的消息，很快在社会面流传开来。股民对朝晖持悲观态度，纷纷抛售股票。朝晖股价一夜之间急挫10个百分点。
张放等人在集团内部严查走漏消息之人，查了几日却没什么头绪。
我想，这又是迟江河的手笔，只有他最了解同僚下属，只有他最知道自己曾经的故人、情人能够为他做到什么地步，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亲手毁掉自己创造的基业。
许传杰和徐丽纷纷抛售自己的股票，朝晖的其他股东也作鸟兽散，用最短时间保住自己的部分利益。张放成了这座商业帝国坚持到最后的人。
那日我约他在朝晖见面，想要就迟江河案子私下调查的事情，寻求他的帮助。
张放听了我和张克锋对迟江河失踪案的分析后，为我和他自己点了两支烟，苦笑，“梁警官，你们为什么不把这番猜测尽早告诉我知道呢？”
我看着他慢慢吐出烟圈道，“告诉你们，你们也做不了什么。何况，我们警察只对迟总的安危负责，对于朝晖的兴替生死，我们只能感到抱歉，却无能为力。”
张放摩挲着香烟盒，把它抓紧又展开，“或许，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我还能想到办法救朝晖！”
我凝视着他通红的双眼，不知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他已经哭过了。
“在这个案子里，我走访调查了二十几个人，他们无一例外都告诉我，迟江河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想干的事情，你们拦不住。即便你提早知道，恐怕也阻止不了事情变成今天的样子。”
“不，迟总并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也不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他们都看错他了，他是一个性情中人。想到什么就去做了，很少考虑后果。正是这样的性格，让他在关键时刻，永远比别人多搏一分，也更容易成功。”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当年为什么赶走沈淮？据我们调查显示，迟江河之所以这么彻底放弃一切，起点都在于那次与沈淮的分手。”
“我一直拿迟总当作恩人，这话，我对梁警官讲过。所以，不光是要百分百执行他的所有指令，我更需要维护他的全部利益。有时候他认为好的东西，长久来看未必是好。反之亦然，我怕冲动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正如今天一样。”
“你不认为对恩人的回报，更应该建立在尊重他，尊重他身边人，尊重他想要做的一切的基础上吗？”
张放摇摇头，“也许吧，是我错了！如果沈淮的离开对他真的是一切的起因，那么错的必定是我！”张放痛苦地搓着面颊。
“不管怎么说，为朝晖战斗到最后一刻，守护朝晖到最后一刻的都是你，张放，真没想到，竟是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在所有董事里边是最油滑老道的一位，人真的是要到最最关键的时刻才能显示出人性。”
“梁警官，对不起，我没什么线索能够提供给您。如果这真的是迟总想要的，那么我就成全他，成全他这片逃离的苦心。成全他想要毁掉自己基业的苦心，成全他，就像您说的，尊重他的一切想法。”
“那么你也不想再找到他了么？”我审视他的眼睛。
“不想，我们因为朝晖而聚到一起，现在朝晖已经倾覆，我和他再无聚首的必要。其他股东也是，他们恨，他们痛，但到底失掉的也还是身外之物。过不了几年，他们凭借自己的能力，能赚到更多。也会渐渐忘了这里的一起。”
谈话结束后，我收拾好笔记本和背包准备离去，见张放仍旧坐在沙发上，“张总，你不离开吗？这里再过一会儿，法院来人查封了？”
张放笑笑，“不，我守着它到最后一刻！”
我点点头，离开会议室。
走出朝晖大楼的一刻，我在大门前竟遇到了沈淮，这丫头正仰望着大楼正中悬挂的广告牌，“送你一个舒适的家——朝晖”。
我走出来，站在她身旁，与她并立。“怎么？舍不得这里？”
“不，我来就是告别，告别这里，告别过去。”沈淮迟疑着，“而且，我都想好了，我跟你走！去哪都好。”
“你真的想好了？”我心内狂喜，却又有些不信。
“嗯，想好了，与其——不如——”沈淮并没讲清楚与其怎样，又不如怎样。但是这样对于我来说，完完全全够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尽管战战兢兢，尽管害怕失去，但能与那个男人较量，并成功，赢得我的爱人，我真的快乐极了，内心像揣了无数小兔子一样砰砰跳，真想马上赶赴机场，买好机票赶赴新生活。
朝晖建设在当前已经无人敢接手，面对同时支付两笔如此巨大的慈善投资，即便朝晖的前景再好，业绩再优，管理再卓越，也无人敢收购。
听说，已经结婚的李思对迟江河仍不忘旧情，还从BJ赶来，想帮助朝晖逃出生天。可深入了解情况之后，也表示爱莫能助。尽管她已经继承了父辈基业，稳坐盛世莱茵董事长的位置，但她必须要先对盛世莱茵负责。如此大的现金流，不要说盛世莱茵，国内任何一家企业在一时之间也筹措不到。
更可怕的是，朝晖资金链断裂即将清盘的消息，很快在社会面流传开来。股民对朝晖持悲观态度，纷纷抛售股票。朝晖股价一夜之间急挫10个百分点。
张放等人在集团内部严查走漏消息之人，查了几日却没什么头绪。
我想，这又是迟江河的手笔，只有他最了解同僚下属，只有他最知道自己曾经的故人、情人能够为他做到什么地步，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亲手毁掉自己创造的基业。
许传杰和徐丽纷纷抛售自己的股票，朝晖的其他股东也作鸟兽散，用最短时间保住自己的部分利益。张放成了这座商业帝国坚持到最后的人。
那日我约他在朝晖见面，想要就迟江河案子私下调查的事情，寻求他的帮助。
张放听了我和张克锋对迟江河失踪案的分析后，为我和他自己点了两支烟，苦笑，“梁警官，你们为什么不把这番猜测尽早告诉我知道呢？”
我看着他慢慢吐出烟圈道，“告诉你们，你们也做不了什么。何况，我们警察只对迟总的安危负责，对于朝晖的兴替生死，我们只能感到抱歉，却无能为力。”
张放摩挲着香烟盒，把它抓紧又展开，“或许，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我还能想到办法救朝晖！”
我凝视着他通红的双眼，不知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他已经哭过了。
“在这个案子里，我走访调查了二十几个人，他们无一例外都告诉我，迟江河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想干的事情，你们拦不住。即便你提早知道，恐怕也阻止不了事情变成今天的样子。”
“不，迟总并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也不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他们都看错他了，他是一个性情中人。想到什么就去做了，很少考虑后果。正是这样的性格，让他在关键时刻，永远比别人多搏一分，也更容易成功。”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当年为什么赶走沈淮？据我们调查显示，迟江河之所以这么彻底放弃一切，起点都在于那次与沈淮的分手。”
“我一直拿迟总当作恩人，这话，我对梁警官讲过。所以，不光是要百分百执行他的所有指令，我更需要维护他的全部利益。有时候他认为好的东西，长久来看未必是好。反之亦然，我怕冲动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正如今天一样。”
“你不认为对恩人的回报，更应该建立在尊重他，尊重他身边人，尊重他想要做的一切的基础上吗？”
张放摇摇头，“也许吧，是我错了！如果沈淮的离开对他真的是一切的起因，那么错的必定是我！”张放痛苦地搓着面颊。
“不管怎么说，为朝晖战斗到最后一刻，守护朝晖到最后一刻的都是你，张放，真没想到，竟是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在所有董事里边是最油滑老道的一位，人真的是要到最最关键的时刻才能显示出人性。”
“梁警官，对不起，我没什么线索能够提供给您。如果这真的是迟总想要的，那么我就成全他，成全他这片逃离的苦心。成全他想要毁掉自己基业的苦心，成全他，就像您说的，尊重他的一切想法。”
“那么你也不想再找到他了么？”我审视他的眼睛。
“不想，我们因为朝晖而聚到一起，现在朝晖已经倾覆，我和他再无聚首的必要。其他股东也是，他们恨，他们痛，但到底失掉的也还是身外之物。过不了几年，他们凭借自己的能力，能赚到更多。也会渐渐忘了这里的一起。”
谈话结束后，我收拾好笔记本和背包准备离去，见张放仍旧坐在沙发上，“张总，你不离开吗？这里再过一会儿，法院来人查封了？”
张放笑笑，“不，我守着它到最后一刻！”
我点点头，离开会议室。
走出朝晖大楼的一刻，我在大门前竟遇到了沈淮，这丫头正仰望着大楼正中悬挂的广告牌，“送你一个舒适的家——朝晖”。
我走出来，站在她身旁，与她并立。“怎么？舍不得这里？”
“不，我来就是告别，告别这里，告别过去。”沈淮迟疑着，“而且，我都想好了，我跟你走！去哪都好。”
“你真的想好了？”我心内狂喜，却又有些不信。
“嗯，想好了，与其——不如——”沈淮并没讲清楚与其怎样，又不如怎样。但是这样对于我来说，完完全全够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尽管战战兢兢，尽管害怕失去，但能与那个男人较量，并成功，赢得我的爱人，我真的快乐极了，内心像揣了无数小兔子一样砰砰跳，真想马上赶赴机场，买好机票赶赴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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