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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我的离职手续办理的很快。对于我的离开,警队里除了张克锋,其他领导和同事都未表现出过分的遗憾和挽留。也对,我本就不是一个乐于交朋友的人,比起呼朋唤友,过度社交,我更喜欢隐匿在人群中的感觉。喜欢这份孤独,追逐着遗世独立的生活。

    我和沈淮约好一周未见,给彼此空间、时间去对这座城市告别。

    我们各自整理着属于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身外之物”。房子,我在两年前买的,小小的一居室,挂出去紧急售卖。车,无。存款,五十万。对于已经三十五岁工作十几年的人来说,实在不能算多。一个不爱添置购物的单身汉,全部细软和行李加起来,不过装满两个行李箱,一只登山包。

    让我没想到的是,沈淮的东西比我更少。她的身边,只有小小一只皮箱。

    我愕然,“你的东西只有这么少?”

    沈淮笑笑,“都寄放在朋友家了。”她指了指靠立在出租屋墙边的几幅画,“这是最后的几幅画,我们离开前送到他那去。”

    我点点头。将摞起来,拿在手中掂量一下,不重。

    带着全部行李和这几幅画,我和沈淮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早已等得不耐烦,一脚油门踩出去,不一会便开出很远。

    沈淮转身趴在后座上,看着她曾经居住的房子,街道,好久才转过身来。我见她眼里有着晶莹的泪,便伸出手用力搂着她的肩膀。她以倔强的微笑回应我。

    出租车停在一处居民小区门前,“这,这不是,陈杰?他家小区?”我哑然,沈淮说的朋友,莫非是陈杰?

    似乎为了印证我的猜测,那个憨憨的小伙子从小区院里张望着,当发现我和沈淮走下车便热情地挥着手,向我们走来。边走边帮忙提行李。

    “淮姐,梁警官,我都等你们好一会儿了。不是说十点吗?这都过去二十分钟啦!”

    我诧异地看着沈淮,后者也不作解释,只是急匆匆向小区内走。我只好紧随其上。

    到了那个熟悉的单元楼,陈杰热络地为我们开门,引我们进家门。

    这里曾是案发现场,此时,警方的封锁线早已撤掉,室内也恢复了原有的样子。

    陈杰打开灯,把客厅的窗帘拉开,日光毫不客气地照射进来,“采光真好!”沈淮感叹道。

    “别看这是一楼,没有一点遮挡,采光可好呢!”陈杰自豪地附和着。

    “这画放在哪?”我尴尬地指了指手边的几幅画。

    陈杰引路道,“哦,这边,梁警官。”他带我走进北侧的次卧,那里干燥阴凉,确实适合存放艺术品。

    室内三面墙皆是书架、置物架,已经排列摆放了不少画作和艺术品。这些大概都是迟江河的东西吧。我找到一处空闲地方,将画作整齐放好。便驻足欣赏这满屋子的艺术品。

    此前办案时,因这间房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便从未细看过,此时看来,真是震撼。

    “这一屋子藏品,价值几何?”我自言自语。

    不想沈淮却静静站在我身后,“都是他半辈子的心血。”

    我见她将曾背去雪区的双肩背包也放在房间的角落里,问道,“那些,你不带走?”

    沈淮释然笑笑,“对于我,没有意义了。”我们默默退出这个房间,陈杰拿出一串钥匙,将房门锁好。作为这一屋子藏品的守护者,他无疑是尽职尽责的。

    我忽然发现,迟江河最信任的人,竟然是他这个表弟。不是朝晖那几个股东,不是阮芙瑛,也不是吴清和宋岩,竟是他这个其貌不扬的表弟。

    张克锋的话回响在我耳边,“你再去查查他这个表弟,我觉得他不简单。”

    可惜,我将离开这座城市,再没机会去寻求一个真相。

    陈杰很热情,开着自己的小面包车,一直送我们到车站,在站台上目送我们登上南去的列车。小伙子甚至揉着眼睛,显示出依依不舍。

    我和沈淮在铺位上坐定后,我用本地的手机号给张克锋发了最后一条简讯,“疯子,对不起,我走了,你保重!”

    我希望,迟江河的案子随着我和沈淮的离开,朝晖的倾覆,阮芙瑛的消失,能够彻底结束,这其中最无法释怀的当属张克锋。希望他能从中抽离出来,风风火火地继续做他的刑警队长。

    而我,也将和我的爱人,在遥远的南国,开启新的生活。

    我看着依偎在我肩头的沈淮,淡淡笑着,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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